一個看起來木木納納的中年漢子單手拖著杆步槍,分開眾人,扯著嗓子問了句:“遊連長在嗎?”


    遊飛一眼就認出他來了,他正是那位先被誤認做友軍,又自稱是土匪的中年漢子。遊飛嗬嗬一笑:“這位兄弟。我就是遊飛,請問有何指教啊?”


    土匪們和現在的遊飛的部隊比起來,可謂是兵強馬壯,士氣高漲。要是他們和遊飛的這些疲憊的殘兵動起手來,還真說不好誰會占便宜呢!所以遊飛見雙方都拿槍指著對方,說話也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平平淡淡的聽不出多少好惡的情緒。


    “都把槍放下!媽的!見到了正主咋還咋咋唿唿的。”隨著中年漢子的喊聲,土匪們一個個都放下了手中的槍。看不出這個木納的人竟然還是這幫人的頭兒呢!“遊連長!我就是這幫土匪的頭子——孫青雲。我是來請您招安的。我這四十四口子就交給您了。您可別嫌棄,這些人,殺起鬼子來,可是一個頂一個。”


    遊飛不懂了:“這是怎麽迴事啊?我還以為你們是劫道的呢。我還尋思著,我們這幾個當兵的能有什麽油水呢?”


    孫青雲臉紅了紅,說:“遊連長,您別跟土匪一般見識啊!我是老粗,不懂規矩。您說吧,怎麽才能收下我們?是不是要我們弄幾個鬼子腦袋,交份投名狀!”


    遊飛一聽,先樂了,還投名狀呢,真把咱們都當土匪了啊!遊飛故意做出了副嚴肅的樣子,說:“收下你們可以。不過,你們先把事情說清楚了,幹過什麽殺人越貨的事情。還有,你們怎麽會當土匪的呢?”


    孫青雲說:“我是頭兒,他們幹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要殺要剮,我一人擔著。但兄弟們都知道你是真心為百姓好,和鬼子誓不兩立的人,都想投靠你這種真正的漢子。請你收下這些兄弟們吧。至於什麽殺人越貨的事,我們還沒來得及做呢!這幫胡子,拉起來的晚,也就殺了十幾個鬼子。”


    “噢?那怎麽能說你們是土匪呢?”遊飛又不懂了。


    “咳咳!”孫青雲尷尬的笑了笑,“這是縣老爺說的。那天鬼子追我們到快到縣城了,縣老爺說我們沒有編製,是土匪。不讓進城不說,還要剿滅我們呢。”


    “我靠!這狗官。敢和打鬼子的人作對,就是和老子作對,有機會我殺了他。”


    孫青雲擠開幾個戰士,湊到了遊飛跟前。在遊飛的示意下,戰士們也沒有阻攔孫青雲。在遊飛的耳朵邊上,他說:“縣長和當地的一個團的駐軍,都跑啦!說是奉命撤退。現在這地界兒有好幾支隊伍,誰也不聽誰的。可你遊連長就不一樣了,你可是正規軍,多征兵,多買槍,這地方以後就是您的啦!關鍵是您願意打鬼子啊!我一句話,和鬼子有仇的幾撥人馬,肯定是唯您馬首是瞻。”


    “哦?”遊飛上下大量著孫青雲,“老孫啊!看不出來,你挺精明的嗎?咱們這就算是合夥幹啦!”


    “嘿嘿!是招安,我聽您的。您怎麽說都行?”孫青雲說。


    遊飛小聲問:“老孫。你是從那裏來的買槍的錢啊?我還要跟你好好學呢!”


    “連長!不是那些富戶並沒逃走嗎?支援抗日,我想他們是沒意見的。”


    “是這樣啊!哈哈!”“嘿嘿!”“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兩幫子人在遊飛和孫青雲的帶領下,胡『亂』的笑了一陣。根據這種場麵,真看不出來是土匪們被遊飛整編了,還是遊飛們的匪氣又被喚醒了。


    他們合兵一處,向著縣城奔去。


    縣城裏,現在駐守著一支民團式的武裝——蘇省四縣保安聯合防衛大隊。為什麽是四縣呢?原來,有四個縣被鬼子把他們和大後方的聯係隔斷了。四縣的各種武裝力量就互相通氣,組成了幾個鬆散的聯合大隊。這些武裝力量的成分非常複雜,有真正的土匪,也有親日分子,但就是沒有正規的**。他們主要集中了一些原來富戶們雇傭的私人保安隊。不用懷疑,日本人要是來打這個縣城,第一個投降的,就是這個防衛大隊。不過,他們總算還是中國人的武裝,對於遊飛這樣的**隊伍,他們還是不敢阻擋的。畢竟,在主戰場,鬼子要是敗了呢?


    遊飛進城後,對外報出的頭銜是,**137獨立團中校團長遊飛。並且宣布,蘇省被隔開的四縣,由其全麵負責防衛事宜。原來的保安聯合防衛大隊現在也要統一歸遊飛管轄,其他三個縣的大隊暫時可以獨立行動,此處的所有武裝人員,卻必須立即接受其整編,不配合的人員,一律以叛國罪論處。


    保安聯合防衛大隊被集合了起來。鑒於這裏麵魚龍混雜,遊飛在孫青雲的建議下,把一些民怨頗大的人開除了出去,甚至一些看起來不象好鳥的人也予以開除。最後再將他們的編製完全打『亂』,以自己和孫青雲的人為骨幹,重新編製了兩個不滿員的連。槍支彈『藥』他是全部接收了。這樣一來,遊飛手下就有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部隊。不過,這還隻是新部隊的框架而已。


    遊飛開始征兵了。他沒有采取拉壯丁的形式。用他的話說,把人家從洞房裏拉出來去當兵的事,他遊飛絕對是幹不出來的。遊飛征兵,采取的是自願報名的形式。當然,大規模的宣傳工作也不能少做。“國家存亡,匹夫有責。”“保家衛國!”“日本人是畜生、狗雜種,要報仇的來當兵。”“血『性』男兒拿起槍,讓狗日的鬼子過不安生。”這些標語裏麵,有說得比較象話的,也有不象話的,遊飛說這樣更貼近老百姓,讓城裏城外,到處都給刷上。


    在遊飛的部隊保護下逃出來的那群百姓,給遊飛當了免費的宣傳員,在四麵強敵環伺鬼子隨時會出動的情況下,自願當兵的人還真的就有了,並且保持了越來越多的勢頭。遊飛感覺到了老百姓的支持,對上次犧牲了大半人馬保護百姓的事情,總算是有點覺得不那麽冤枉了,隻是對要錢不要命的那些人保持了深惡痛絕的態度。


    在遊飛的部隊大規模的擴張的同時,對於縣城的防衛工事,卻並沒有去加固多少。縣城裏的富戶們不滿了起來,組成了一個鄉紳報國會,以捐獻財物給遊飛為條件,要求和遊飛談判。遊飛很爽快的準備了一桌酒席,招待鄉紳報國會的成員們。當然,酒席的花費也是鄉紳們掏的。


    預定的招待、商談的時間是正午時分,時間快到了,遊飛部隊暫時駐紮的縣立小學校的門外響起了一陣鑼鼓鞭炮聲。遊飛出來一看,一溜兒抬著幾頭大肥豬,米酒的酒缸等東西的人,吹吹打打的就過來了。當先倆人撐著一麵橫幅——報國會慰勞**137團。


    “哈哈哈!鄉親們辛苦了。我遊飛代表**的兄弟們謝謝大家了。”


    “遊團長,您客氣了。鄙鄉治安防禦還需仰仗遊團長以及貴部眾兄弟。您就別客氣啦!”一位留著雪白山羊胡子穿著嶄新禮服的人,文縐縐的慢言慢語地說著。


    遊飛說了句:“請!”就不再說話,於是鄉紳都們向學校裏麵走去。遊飛吩咐將活豬宰了吃肉,將酒也抬進去一起和所有士兵們分了。就在著學校的大『操』場,開一個全體的酒肉大會。


    在原來的學校禮堂裏,一字擺開了幾桌酒席,鄉紳們滿意地落座準備開吃,就等著雙方的頭兒把場麵話講完了就行。


    遊飛輕輕咳嗽一聲:“嗯!各位,遊飛初到貴地,大家如此抬愛我遊飛。真是愧不敢當啊!不過,我還是要把醜話說在前頭,不配合甚至搗『亂』的人,我會毫不手軟,一個字——殺!就是在座的各位,也是不能例外的喔!大家吃菜!嘿嘿!大家吃菜啊!”


    鄉紳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那位白胡子的應該是會長一類的人物站了起來,緩慢而又堅韌地說道:“遊團長,我們鄉紳報國會,這次可是帶來了足足二十根金條,足夠您添置些家當了吧。我們掏這麽多金銀,無非是換取遊大團長一句話罷了。遊團長莫非並不需要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支持?”


    “嘿嘿!需要!需要!怎麽能不需要呢?有什麽要求您就說吧!甭繞來繞去的!”遊飛好象是看在金條的麵子上,對這個人客氣了些。


    “啊!這個嗎!遊團長,我需要私下和您談談。”


    “不用了,今天在這兒的,是和我出生入死過的幾個兄弟。你們這些人能一起來,也一定都商量好了要說的話。有話就在這兒說吧!”


    “好!我看出來了,遊團長是個爽快人。我就直說了。”


    遊飛笑咪咪地看著他,態度很是和藹。那位紳士代表卻是一副全在把握之中的表情,心裏一邊想著金條的威力就是大,一邊自信滿滿的說道:“我們要求您能讓我們的財產和生命不受到威脅。您也許應該考慮一下加強城防工事,防備鬼子來攻吧!”


    遊飛哈哈大笑起來:“各位。鬼子要是來上幾個師團,我們的城防怎樣加強都是於事無補的。援軍又不可能飛過來,你們以為,我遊飛會和日本人硬拚嗎?”


    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半天沒有一個出聲的,過了會兒,那位鄉紳頭兒才說道:“遊團長果然爽快。我們的打算也是這樣的,或贏或輸都要幹脆些。能打贏就打,打不贏就和鬼子一塊兒幹。嘿嘿嘿!遊團長可是我劉某人的知音啊!”


    “知音?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啊?”


    “不敢!不敢!鄙人劉立貴,是鄉紳報國會的會長。還望今後我們能合作愉快。”


    遊飛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凝固,惡狠狠的說道:“我的部隊,是**,不是私人的護院隊。更不會和投降鬼子的漢『奸』合作。至於城防的問題,大家別受了這個劉立貴的蠱『惑』,除了漢『奸』以外的任何中國人,都在我們**的保護範圍。劉立貴!劉寶貴是你什麽人?你和他怎麽聯係的?說?”


    劉立貴明顯的慌張了起來,他但還是努力做出趾高氣昂的樣子:“我們家寶貴和黃軍已經接上頭了。他捎話來說,黃軍肯定會打勝的。大家還是早作打算吧!我兄弟在黃軍那裏能替大家說上話。”


    遊飛大喝一聲:“張明山!”


    “到!”張明山也是吼得山響。


    “你前兩天怎麽殺劉寶貴的,今天就怎麽把他們家這個漢『奸』也給我殺了!”遊飛吼到。


    “報告團長!這孫子不值得浪費一顆子彈。我能借您的匕首用一下嗎?”張明山說。


    遊飛將自己珍藏的匕首拿了出來。這把匕首是丁鉚烈士的遺物,他鄭重的把他遞給了張明山。


    劉立貴撲通一下癱在了地上,眾人都聞到了一股『騷』臭味。他是屎『尿』齊下了,這份膽識倒是與一個漢『奸』很相配。劉立貴掙紮著說:“遊……遊團長!我個人再捐二十根金條。用來買迴我這條命。您就饒了我吧!”


    “嗬嗬!傳我的命令。劉立貴勾結敵軍,家產全部予以抄沒。”


    一位戰士答應了聲:“是!”跑了出去。瞪了眼地上的劉立貴,張明山似乎是等不及了,跨上前一步,對著劉立貴,撲,撲,撲,地就捅上了。三四刀下去,劉立貴就挺屍了。鮮血濺在張明山的臉上,顯得特別猙獰。


    遊飛又擺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招唿著眾人:“大家吃飯啊!劉立貴的事,和大家都不相幹。不相幹!哈哈哈!大家還是很愛國的嘛!這愛國,就要掏點銀子出來,表示一下自己的決心嘛!大家也不要急,吃完了飯慢慢來啊!哈哈哈!吃好喝好啊!喝好吃好啊!”


    遊飛說完了,滿屋裏鴉雀無聲,隻有一隻蒼蠅飛到劉立貴淌出的肮髒的血汙裏,不時嗡嗡的叫喚一聲。


    誰還敢在這裏吃飯呢?紛紛交了錢瑟嗦著逃迴家去了。沒帶多少錢的,答應立時就迴送來,遊飛也不難為他們,竟自放了他們迴去拿。說也怪了,這迴去取錢的,沒有一個乘機逃走的。而且都不約而同的送來了一筆格外豐厚的捐款。


    和日本人拉拉扯扯的劉立貴被殺了,遊飛還借此訛詐了地方上財主鄉紳們一批錢財,這件事最直接的後果有兩個:一是讓遊飛得了個外號——痞子團長。二是前來報名當兵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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