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原本李東陽對於曾毅就十分滿意了,而且為了能夠讓曾毅更好的引導太子,此事皇帝也是提過的,隻不過他畢竟是內閣大學士,可不能輕易收徒,所以,一直以來,欠缺的都是一個時機。


    而如今,就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了。


    “學生多謝恩師。”


    曾毅從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他從來都不自大,雖然他熟知曆史,可是,如今的曆史和他記憶當中並非完全相同。


    更何況,曆史隻是記載了大勢,而他曾毅可是完全有可能栽在一些不經意的事情上的。


    曾毅從來都不敢小瞧任何一個古人,所以,如果能抱上李東陽這顆大腿,日後絕對是個遮風擋雨的好地方。


    不僅如此,他是太子伴讀,更得太子信任,這種情況下,他哪怕拜入李東陽門下晚,也不用擔心被輕怠了。


    甚至,因為他太子伴讀的身份,指不定李東陽這邊的資源還會往他身上傾斜。


    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之前,在李東陽沒有鬆口之前,雖然從朱厚照那邊得知過此事,可曾毅也隻敢在熟悉之後在李東陽麵前以學生自稱,但是稱唿李東陽從來都是以閣老相稱唿的。


    可是,如今李東陽既然鬆口了,他就直接以恩師相稱了。


    李東陽捋著下巴處胡須的手猛的頓了一下,好笑的看著曾毅,微微搖頭:“你到是會順杆往上爬。”


    “老夫現在可是沒收你入門下的。”


    “能否拜入老夫門下,全看你在湖州府的表現了,若是你在湖州府的表現不能讓老夫滿意,此事可就作罷了。”


    曾毅這邊和李東陽閑聊著。


    京城內已經有一股消息傳了開來,隻不過,這股消息如今剛剛傳開,知道的人還不多,僅限於一些普通的消息靈通的讀書人罷了。


    “你說唐寅又來京城了?”


    “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唐寅唐伯虎?”


    京城的某處酒樓當中,一位身穿青衫的讀書人瞧著桌子對麵的好友,滿臉不可置信之色,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許多。


    “他不是科舉舞弊,被陛下革除了功名,早就離京了,如今這才多久,怎還有臉迴京來?”


    這陡然增大的聲音,讓酒樓內不少人的注意力都關注到了這邊。


    “據說是去了一個曾經的好友的府上……。”


    “至於這好友是誰,倒是記不清楚了,不過之前唐寅離京,沒有盤纏的時候,還是他這位好友雪中送炭,幫的他的忙。”


    “而且,聽說在這之前,唐寅自負甚高,早就和他這位好友割袍斷義了。”


    “他這位好友也算是仁義,在那種時候,還能幫他一次。”


    “這次據說他是來京城感謝他這位好友的。”


    “不過這次他這位好友沒有見他……。”


    旁邊座位的幾個年輕人聽著這對話,不由得也湊到了一起,輕聲嘀咕著。


    “這唐寅倒也還算是有幾分良心……,不過他這好友倒是不錯,早就割袍斷義了,那個時候還能幫他。”


    “倒是個忠厚之人,這唐寅卻是……當初瞧不起旁人,如今卻……。”


    “我聽的可不是這麽說的,好像這次唐寅是又碰到什麽事了,來京求助的……。”


    諸如此類的傳言,在京城內已經散開了,雖然知道的人不算多,可卻也不算少了。


    “你聽聽,外麵都在說些什麽?”


    唐寅在客棧房間內,聽著外麵幾個談論他自己的聲音,心裏惱怒至極,可卻偏偏不敢推門而出,怕被人唾罵。


    畢竟因為科舉舞弊案,讓不少士子都耽誤了一年的時間,現在不知道多少士子心裏恨著他呢。


    “當初唐某就說了此事不成的,你非要如此,如今可好,人也沒見著,京城也快傳開了。”


    唐寅冷眼看著站在那臉色同樣不好看的徐經,嗬嗬冷笑道:“如今,唐某那僅剩的一點名聲也算是徹底的沒了,臉麵也沒了”


    “徐兄,如此結果,你可算是滿意了?”


    也不怪唐寅如此惱怒,想他唐寅,雖然驕縱,可卻也是知恩圖報之人,可就因為徐經追到他家中說勸,甚至驚動了街鄰,就連發妻似乎也被徐經的話給說動了。


    種種緣由之下,唐寅才會答應了徐經的,若不然,明知道此事可能有貓膩,唐寅是絕對不會來京的。


    原本想著豁出去麵皮不要了,隻要能夠有一絲希望就成,可現在看來,這臉皮也沒了,希望也斷絕了。


    曾毅根本就不見他。


    “唉。”


    徐經頹廢的坐在了椅子上,麵色難堪,隱隱有快要忍不住的怒火,雙手更是緊緊握拳,隻不過,過了片刻後,又長出了口氣,無力的苦笑道:“誰能想到,竟然是這麽個結果。”


    “伯虎兄你是丟了麵皮不假。”


    “可徐某難不成就好過了?”


    “徐某這些日子的那些個銀子,難不成就是旁人白給的麽?”


    “你伯虎兄丟了麵皮,也大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徐某呢?”


    “若是那人來尋,徐某又該如何交代?”


    徐經的這番話,讓唐寅沉默,他和徐經在之前,是多年好友的,兩人關係自然是不錯的。


    雖然因為在錦衣衛詔獄內他率先鬆口,以至於兩人反目成仇,可是如今兩人全都落到了如此田地,往日的那些個仇怨,也無力在提了。


    “你也應該沒什麽事的。”


    唐寅緩緩開口,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苦笑:“你辦事也算是盡心了,硬是追到唐某老家,把唐某又給拉迴京城。”


    “此事,想必你那身後貴人也瞧著的。”


    “如此,事情辦砸了,並非是你不用心。”


    “想來你身後那貴人,也不該會如此小氣。”


    “而且,你那身後貴人想來也不願意暴漏身份的,所以,這事估計也就至此打住了,若不然,真是把事情鬧大了,他的身份也瞞不住的。”


    “到時候,細追之下,他這行為,可否算的上是刻意圖謀不軌想要找機會往太子殿下身邊安插眼線?”


    “這個罪名,沒誰敢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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