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為:......慶嘉十八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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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玉環見朱七突然蹙眉不語,便問她怎麽了。


    朱七微一沉吟,“即使詩敏答應帶咱們進去,咱們也不行這麽進宮。”


    玉環不解。


    百“追追也在那裏!你說,她看到你我,會怎麽做?”朱七冷笑。


    玉環作勢往頸子一剜。


    朱七頷首,“所以這下麻煩了。”


    玉環挑眉一笑,“跟我來,咱們先問詩敏借點工具。”


    ******


    兩人從房間裏出來,園子裏已月至中天,兩人相視一眼,都哈哈大笑。


    “玉環,你怎會做人皮麵具?”朱七驚奇道。


    玉環聳聳肩,“流景教我的,那時你還在西涼,流景已迴到2010年。林晟有些事是說對了,流景給我說你在西涼的事情,也告訴了我翠丫的事情,你別看他這人酷,他一直耿懷將人皮麵具給了翠丫那事,我說,我不怪他,我又沒有那些記憶,況且我這人比較有容人之量,對不對,隻是,我著實好奇那人皮麵具怎麽弄,就纏他教我——”


    朱七賞了好友一掌,笑罵,“流景肯定是給你鬧的。”


    玉環得意,“走,咱們找詩敏看看,嚇她一跳。”


    “嚇什麽嚇!咱們還得尋個靠譜的解釋,詩敏看你我不以真麵目示人,還不得猜疑!”


    “不會懷疑咱倆是刺客,進宮行刺的吧。”


    朱七一笑,“你別說,還真有可能。”


    “你為什麽不告訴她你就是當日的年姑娘,卻說是她的妹妹年小七,聽姐姐年旋說過煙雨樓的事,看過姐姐畫過詩敏的畫像?”


    “子不語怪力亂神,我換了身~體,容貌已不同,你說,我告訴她我就是年旋,再將朱七和佛陀的事情告訴她,她會信麽?”


    “可是那玉致公主,晶瑩,崔醫女,蝶風她們,不都是你的閨蜜麽,那都不能說,怎麽弄?”


    朱七歎了口氣,“佛陀雖沒明指,但這事必定隻能你我知道。別再想鑽空子了。”


    玉環攤手,冷哼一聲,“好吧,對上麵領導將咱們空降到詩敏家的大門口咱們該感恩載德了。”


    “可不正是!快走,找詩敏去,我順道向她提進宮的事。”


    “那你打算怎麽說易容一事?”


    “咱們之前一身奇裝異服暈倒在張府門口,你極不靠譜地向詩敏編了個咱們從外地蹺家到帝都遊玩的借口,咱們便順著說去,隻說我家與晶瑩家相識,咱們想進宮去看看,怕讓晶瑩看到告訴父母,隻說咱們進宮一看便立刻迴家。詩敏一直念著年旋的恩情,想來會應允的。”


    “啊,阿七,那咱們就隻有一次機會看到龍非離——”


    “不管了,到時再見機吧。”


    兩人急匆匆走著,與迎麵的人撞個正著,兩邊都低唿一聲,一道蒼老的聲音責道:“哪裏來的小丫頭,這走路都不會了!”


    玉環一惱,正要駁迴去,朱七一拉她衣袖,低道:“是詩敏的嬤嬤。”


    “老嬤嬤,是我們,今兒個給你們救迴來的年小七,年小八。”玉環笑道,那老嬤嬤一聲啞叫,顫聲道:“這聲音聽著像了,你二人怎變了模樣?”


    朱七忙道:“我們做了假麵兒玩的,還想去讓夫人看看呢。”


    老嬤嬤罵道:“你這兩個小丫頭,老身有急事,且不與你二人鬧,夫人不在廂房,老爺剛迴來,夫人讓你們也過去見一見老爺。”


    “使得,嬤嬤慢走。”朱七笑道。


    她說著又朝背後的小丫鬟看了一眼,“鵑兒,你在這裏候著,我取了琴便與你們一道過去。”


    鵑兒應了,朱七看她眼圈紅,在地上輕輕跺著腳,微覺奇怪,道:“鵑兒,這發生什麽事了?嬤嬤這是到哪兒去?”


    本來適才所見不該與人說,但那鵑兒年歲尚幼,方十四五歲年紀,填膺在胸,正憋屈著,一跺腳,哽咽道:“還不是二夫人那狐~媚子鬧的!朝廷的大人聽說咱們府上有位夫人琴曲雙絕,說皇上壽筵,不若讓咱們夫人彈奏一曲以慶,也稟報了上內務府,這說的是咱們夫人啊,那二夫人卻見不得咱們夫人露臉,隻說她也要在皇上麵前演奏。”


    “給皇上演奏,這哪能是人人都有的福份!老爺寵愛二夫人,便讓二人試演一曲,後定哪位夫人給在壽筵獻藝。”


    朱七與玉環互視一眼,朱七輕歎,“你家老爺納了新夫人?”


    鵑兒猛地點頭,低聲哭道:“往日老爺待咱們夫人極好,誰知與朝廷的大人上了趟青樓,便迷上了那樓裏的一個歌姬,後來還替那狐~媚贖了身,帶迴府裏當二夫人。”


    “鵑兒,你亂說什麽!”嬌柔的女聲啞聲微斥,又道:“蘇嬤嬤呢?琴取了沒有?”


    她說著微微一驚,看向朱七與玉環,“你們是誰?”


    ******


    張府大廳。


    一名英俊的蟒袍男人負手背立,旁邊椅上坐了一名柔美的女子,容貌楚楚,雖不及劉詩敏,卻是我見猶憐。


    與玉環一福之下直起腰來,那男子轉身,朱七吃了一驚,詩敏的夫婿竟是三年前她救下的張進?!


    龍非離以前與她談過張進這人,後來她因年府謀逆一事下了牢,牢裏聽獄卒談及張進,更覺他是可塑之才。沒想到在皇城大牢裏竟遇上這個得罪權貴被貶的探花郎,念其才,憫其德,才出言救下他的性命,又授他當日龍非離與她所說的官場之道。誰想到,今日再見,他竟如此負情薄幸!


    她的眸光輕輕掃過他,張進似有所覺她的打量,皺眉看了她一眼。她隻裝做看不見,與玉環退下了。


    數天以後,她與玉環隨張府一行進宮祝宴。


    部分官員官眷落座。皇帝,追追,茹妃,後宮嬪妃,陵瑞王爺,玉致公主等她認識的人統統還沒到,星爍滿天,她站在劉詩敏背後,怔怔看著這片闊別了三年的星空。


    465 一聲小七(1)


    朱七看看身邊雞凍得不行、死掐她手臂的“年小八”,直翻白眼。


    “阿七,阿七,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這裏有這麽多美男,早知道我就弄兩張比詩敏更漂亮的人皮麵具。這就是穿越,小說誠不欺我也。”


    朱七狠狠一扯某人,低斥道:“你丫你能不能別再看了,看也別像打了雞血似的,請記住你現在的身份是小丫鬟,你看的全是西涼的黃金男,但都名草有主了,有些連小孩也有了。”


    嘴上輕斥著,眼眶卻微微熱了,看著最前端的位子,眾妃嬪還有昔日故人一一各自在案前落座。


    局龍梓錦替霓裳斟了杯果茶,唇角噙笑,形容體貼,老十已經徹底放下如意了嗎?


    那邊晶瑩的小女兒低聲與晶瑩說著什麽,晶瑩又去側身與段玉桓說,夫妻二人相視微笑,對座,一對玲瓏可愛的小兒女搖晃著跑過去,那胖嘟嘟的小女孩伸手便去拉晶瑩的女兒,兩個女孩頭磕著頭,意態親密,小男孩哼了一聲,去搶段玉桓手中的酒喝。


    段玉桓哈哈大笑,對座的斥責之聲含嗔帶嬌傳來,“夏雪,不許對你段伯父頑皮!”


    百“還不是讓你慣的!”男子低沉的聲音含笑,看向身旁輕紗履麵的女子。


    沒多久,夏侯初與寧君望引了幾人過來,卻是鬱相,林司正和容將軍,幾位已退下高位的老臣。


    眾人寒喧著,朱七環了一眼,年輕的新臣很多,這確是他的天下了,無人再能製衡他!她咬唇一笑,目光從那對男女交握的手上移開,許久不見的夏桑和玉致很好。


    間或,玉致蹙眉往她這邊的方向看來,她一凜,隨即想起那當年的“年玉”也與劉詩敏相識,玉致挽了麵紗,劉詩敏認不出,玉致想必已記了起來。


    夏桑隨玉致的目光也略略遞過來,似在她臉上定了一定。


    手上一暖,卻是玉環握上她的手,她心裏隨著這一握也踏實許多,朝玉環笑道:“臭丫頭。”


    座上的劉詩敏聽得聲響,迴頭朝二人展顏一笑。


    二人迴了個笑,卻見劉詩敏側頭去看張進,張進正與二夫人方畫晴說著話。


    劉詩敏臉色一黯,低下頭。


    朱七心中一歎,新人舊人,她的處境又焉與詩敏不同?


    正想著,突聽得內侍唱諾,“皇上,太後娘娘,慧妃娘娘,四殿下駕到......”


    玉環捏住她的手一緊,她隻有更緊張,心房早隨著那一聲報喊一下放縮多次,眉額,手心全是冷汗。


    沒有漪妃!追追沒有來?


    與玉環交換了個眼色,都從對方眼裏看到訝異......難道如外界所言,她的身子確實孱差至此,連龍非離的壽筵也無法過來?


    兩人疑慮,卻也暫微鬆了口氣,朱七心頭隨即又緊窒過來,隨著眾人下跪行禮俯腰,眸光緊緊,看著那一身明黃的鬱秀男子袍袖輕攏,從她眼前快步而過,走上高台居中位置。


    及至平身,她仍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三年。


    他風華正茂,時間無法給他抹上一絲一毫的風霜。


    華貴俊美依舊,清雋酷冷依舊。


    隻是,他身上確實有種時光翩然輕擦的痕跡,睥睨投足間,那股手握天下的氣勢光芒畢露,他的眉眼並不見絲毫淩厲,徐徐一揚,已讓人心驚膽戰,似教他窺探出所有。


    她不由自主看向倚在慧妃懷裏玩耍的小皇子。


    孩子年歲雖小,卻長得極好,玉雕粉琢,一臉貴華,與玉致的夏雪長得各有千秋,他極為頑皮,一雙小手老往前麵案上的果蔬酒盞抓去。


    似乎是個欺善怕惡的主,龍梓錦輕聲喝斥他,他隻是笑,撅起嘴巴看向高座上的男人。


    龍非離鳳眸微挑,他便即乖乖不敢亂動。


    這天倫之樂,不是和樂融融嗎?朱七鼻子一酸,心裏又惱又疼,微微低下頭。


    她剛才一直凝著龍非離,男人卻目不斜側,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覺察到,但即使覺察到,他也不過當她是名低~賤的奴婢。


    那是無容置疑。


    接下來,是群臣的致賀之詞,禮物,歌舞表演。


    雖不多,但這些她往日在宮中也看過一些,倒是玉環,睜大了一雙眸,眸光雪亮,看得意興盎然。


    終於,陸凱提到了張進的名字。說了什麽,她沒注意聽,她的想念還撲在台上那眉舒淡漠的男子身上,隻見方畫晴抱著瑤琴走了出去。


    會讓方畫晴演奏,本就沒有懸念。


    張進愛這個女人。


    她聽不出好壞,眸光裹著龍非離遠處修長的手,他......一直在喝酒。


    一曲既罷,掌聲動容。


    眼下,是方畫晴豔紅的杏腮,輕輕仰起下巴,還有劉詩敏靜默淒苦的臉。


    她微微蹙眉,尚在心疼這女子,冷不妨被人從背後猛力一推,腳步蹣跚間,跌站進場中。


    那正是眾人掌聲方畢,張進攙方畫晴退迴案座的瞬間。


    她伶仃地站在場中,所有目光一下揚落在她身上,包括今上。


    466 一聲小七(2)


    朱七內裏將“年小八”腹誹數十遍,也好歹支會一聲,就這樣將她推出來。


    側頭一看,“年小八”還在那裏對她做著“v”手勢,她欲~哭無淚。


    她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想起兩人定好的計劃,一咬牙,正要跪下稟報,一道焦急嬌美的聲音已從座上傳來,“小七,還不迴來。”


    緊接著,一抹粉影從案上急起,步入場中,卻是劉詩敏。


    局眼看著張進也要走進來告罪,朱七趕緊一捏詩敏的手,跪下道:“皇上,小七是張尚書府上小奴,有事稟報。”


    聲息俱寂。


    高台上更沒有任何迴音傳來。


    百朱七隻覺心裏緊張得快要炸開,有人迅速走進來,掀衣跪下,朗聲道:“稟皇上,這小婢是微臣府中新婢,不識規矩,冒犯了聖聽,望皇上恕罪。”


    “今兒個皇上壽筵,是大喜,豈論責罰,況又是新婢不懂規矩,張卿將婢子帶下去吧。”


    出聲的是茹妃,語溫帶笑。


    他的母親,這三年過得應該很不錯吧,膝下又有了孫子......朱七心裏欣慰,卻又抑不住苦澀。張進眸含警告看了過來,她唇角微剔,張進眉宇皺得愈深,抹上一絲嚴厲之色。劉詩敏咬唇,便要將她拉下,她一驚,她還沒開始呢——


    “不是有事報稟嗎,說吧。”


    略沉的聲音覆上四周又再揚起的話語聲。


    一下全場又寂下。


    張進吃了一驚,劉詩敏同樣驚愣,一同望向高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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