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青丘國乃九尾狐一族掌管的國度,自帶天然魅術,可使人不知覺間陷入其中,收納民眾眾多,百姓衣食無憂無患,長年太平安定,就在這無故無爭的環境裏人的野心一天天增長,人的貪婪亦在隻漲不降。


    青丘國國王白渲因喪妻之痛,長年沉浸於悲慟之中不可自拔。這一日,白渲如往年一樣去常憂山祭奠亡妻。


    白渲站在亡妻墓前,“轉眼間,已盡五十年,可我一時一刻從未忘記過你我之事。”白渲語氣喪沉,說著,兩滴不易被人察覺的淚滑落下來,風吹起他的黃色長袍,猶如一絲絲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安慰。


    白渲無力的靠著墓碑坐下,看向遠方蔥蔥綠草和對麵那座被綠色鋪滿的山頂。


    那年,此中時節,我牽著你的手登頂遠眺。


    白渲:“你看這山下之國便是我們的青丘國了。”


    妻子幽笑地看著眼前的這位俊俏男子,“是呀,吾國之大望不到邊,吾國之偉雄霸海外!”


    白渲:“哈哈,以後我便會接管這裏,我定會竭力維護現有的昌盛,守護國內百姓免受戰亂之苦!”


    妻子:“夫君,你一定會做到的!”


    白渲:“山上風大,夫人,我們下山吧!”


    兩人緩步朝山下走去,眾多侍衛跟在身後,林木間鬆鼠竄動,舞鳥鳴飛。


    在行走的路程中,白渲妻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咬了咬牙根,白渲見其臉色難看,連忙詢問,“夫人,身體不適?”


    妻子:“還好,許是風大入體,無妨的。”


    白渲:“哦,我們快迴家吧。”


    想到此處,白渲陷入沉思,“那時,你想到了什麽呢?”


    停頓一下思緒再次飄來,那一年的春季,狂風聒噪,風中席卷的沙塵不斷拍打在作為新王登基的白渲臉上,新王登基照例去各番地探查國情,他的王後也執意要跟他一同前往東方的巨悅番地,路經大荒,荒漠大海映在眼前,陽光灑在上麵顯得金光燦燦,仿佛一個個的金豆子,這裏也是先神之戰的古戰場,在漠海中行走,一步一個腳印艱難前行,衛兵不解為何要選這麽一條難走之路,白渲輕言,“體驗一下先神之戰,當時的慘況。”


    正當一行人緩緩前行至沙漠中部之時,四麵圍來不死國的不死戰士,個個膀大身圓比白渲周邊的侍衛至少強壯兩倍,他們行動迅速機敏,手中鐵斧在風中錚錚作響。


    白渲從未想過這荒蕪多年的禁忌之地居然還會有人和傳說中的不死國,不死國在海外僅是傳說,說是在先神戰場內,隨著歲月的流逝衍生出了一種不死民族,他們不食熟肉,生性強悍,行動敏捷,常以黃沙果腹,中立於世間,不喜外人闖入他們的領地!


    白渲本想僅是傳說,萬沒想到自己居然能遇到他們,此行所帶之人並不多,雖說都是親身欽衛,均異常勇猛,可是對方圍來的終是百餘眾,況且王後還在身旁,他也不想她出現任何意外。


    “戰!”白渲扯下黃色披風,拔出腰中寶劍,左手護住王後,“竭力護王後周全!”


    此時不死戰士持短柄斧圍衝過來,白渲及五十名親身護衛持劍迎敵,劍擊斧響,斧振劍斷,偏西斜的陽光灑在濺射飛空的血液上,呈現稀稀亮點紅斑,燦黃的沙丘上被血鋪上了紅色之妝,王後淩亂躲逃中伴隨著聲聲驚叫,白渲始終在她身旁左右不讓不死戰士們靠前,侍衛們則在外圍與他們拚殺,雙方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地,五十名侍衛漸漸無存一人,大批的不死戰士圍攏過來,白渲此時感受到了絕望的滋味,他極力想要護住他的王後,守護的急切和殺紅的腥眼使他由不得半點猶豫,瞬間體內九尾血液沸騰,身後綻出九條狐尾,根根狐尾之上有銀光包裹,猶如九根利刃懸浮空中,在他倆周圍遊蕩,不死戰士一擁而上,九根尾巴無死角封死守護,在進攻空隙之刻,全力反擊直刺各不死戰士的胸膛。


    不死戰士被消滅了,九根銀色狐尾消失,白渲拄著劍單膝跪地,頭上豆大的汗珠滴滴下落。


    白渲眼中充滿了滄桑,空洞,“那次,我都能護你周全,最後你還是離我而去了!”


    又一次的雨夜,他們的女兒五歲了,此時西蕪王在本殿中款待他們,為他們的女兒慶生,借此舉杯慶祝天下平息,無戰亂紛爭!


    白渲此時第一次感受到了在祖輩和自己的竭力治理和努力下爭取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為人民營造出了安和的生存環境。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個個舞姬搖曳秀姿,大家觥籌相錯,歡脫的女兒不時跑到大殿中央,來迴跑動嬉鬧,眾人欣喜的看著這位可愛的小精靈。


    西蕪王舉杯敬白渲,“國王,而今四麵盛平,您功不可沒呀!”


    白渲:“大家齊心的結果!”說完一飲而盡。


    西蕪王:“國王,您的女兒精靈討喜,可愛致極,將來必定能夠承襲王後之風!”


    白渲:“哪裏,哪裏,區區小兒不懂事慎,大家勿笑,勿笑!”


    西蕪王:“唉,我也希望能有福分有這麽個小可愛!”


    哈哈哈,歡笑之聲縈繞大殿。


    殿外西蕪的激進派,大將軍秦烯的甲士,手持利刃,俯身緩布大殿四周,個個緊盯殿上情景,緊握兵刃,隻待大將軍的一聲令下。


    坐在西蕪王身旁的秦烯起身向白渲施敬,“西蕪可與青丘是一家?”


    白渲:“當然是一家!”


    秦烯:“那為何我們要對你俯首稱臣,年年進貢?這就是你所說的天下平和嗎?還是你以兵甲之勢相逼而成的臣服?”


    西蕪王頓感秦烯話中有失太多,連忙製止,“秦烯,坐下!此話怎可亂講?”


    白渲猶豫了一下,此時女兒已被王後喚到懷中喂食。


    白渲:“大將軍所言極是,不過這進貢無非是一個兩邦交好的一個佐證,年年進貢之後,我都會迴贈你們,以保西蕪不損。”


    秦烯:“那為何不是你們青丘向我們西蕪而貢?”


    白渲:“也可以!隻是祖上皆如此,倘若能讓大將軍平息心中之忿的話,來年,我青丘願首向你西蕪進貢!”


    秦烯冷笑,“哼,不必了,祖上你青丘之君攻我西蕪,斬吾先王,塗我山河,早已欠下累累血債,致使家破人亡者不計其數,掠我資源更是無從考量,今日,倘若讓我平息心中之忿的唯一方法就是你的項上人頭!來呀!”


    西蕪王一驚,怒斥,“秦烯,你瘋了嗎?”


    秦烯:“哼,瘋了的是你吧!好歹為我西蕪王,先王之仇尚未消退,而今你卻與他額首示好,讓我等甘為人下!”


    說話間,大批甲士湧入四周各門,將殿上賓客圍困其中。


    西蕪王:“快收手,秦烯,不然會釀成大錯的!”


    白渲冷冷地看著他們及四周甲士,從容未離其座半分,心想,“看來,天下怨氣尚未平息!唉……難道是我想錯了?”


    甲士遞給大將軍兵劍,秦烯接過,將西蕪王一手抓了過來,直刺其腹中,“今日,就以你這懦弱之王的血,來啟開端!”


    見狀,白渲暴怒而起,“竟敢刺爾之君!大逆不道!”


    “殺!”秦烯推開西蕪王,目射狠氣直逼白渲。


    此時白渲親兵從門外砍殺而來,眾多兵甲,無論敵友,凡是殿上之人皆倒在了秦烯甲士的兵刃之上。


    白渲接過劍,投身砍殺之中,“快帶,王後和公主走!”


    白渲親兵兵分兩路,一路在白渲身旁砍殺逆兵,一路護送王後和公主離開,一路上將士們用血為她們母女二人打開了一條逃生之路,將她們送出城門後,以死守住這道逃生之門,不讓追兵步入一腳。


    終究寡不敵眾,西蕪甲士在他們的身體上踏將出去,追擊白渲的王後和女兒。


    母女二人一路逃亡,一個晚上尚未休息半刻,晨光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她們身上時,王後看到了前方迎著晨光奔過來的騎兵,仿佛看到了希望,王後鬆了一口氣,向他們揮手,“我們在這裏!”後麵馬蹄雜亂之音傳來,王後驚恐地看了眼後方,急忙向前奔走,“快!我們在這裏!快!”


    前麵的甲士趕了過來,在她們麵前停住,兵甲騎兵並沒有下馬施禮相救,而是靜靜的觀望著她們,他們今晨迴城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呆呆地於她倆對望。


    王後看清楚之後,傻眼了,原來趕來的並不是青丘之兵,而是西蕪的巡視兵,後方兵馬也在疾馳趕來,王後拉著女兒向另一個方向狂跑,一甲士馬上大唿,“大將軍有令,格殺勿論!”


    兩方兵馬齊追過來,就在喊話剛結束的片刻後,一支利箭穿過王後胸膛,王後應聲倒地,顫巍巍地告訴女兒,“快跑!不要迴頭,快跑!”


    女兒哭泣地向前奔跑,“母後,母後!”弱小的聲音在馬蹄中湮滅,小女孩身後無數箭矢射來,箭矢就要追上女孩的時候,女孩麵前走來一位白衣男子,那男子在身旁急速揮動冥暗之劍,迸發出無數劍氣,劍氣剛好在女孩身後織成了一道玄黑之網,擋住無數箭矢。


    女孩抬著淚眼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位白衣飄飄的男子,停止了哭泣,男子抱起女孩隨著黑色之網消逝的同時,消失在了眾人的麵前。


    “你用生命護住了女兒。”白渲恍惚的說著,“可是,你去了哪裏呀?”


    白渲當日趕到以及此後再去時,皆沒有找到妻子的屍體,隻是用她的衣物建了個衣冠塚,開始時白渲從不相信妻子已死,可是時間久了不由得產生了懷疑,所以建了這個衣冠塚,雖已建塚,可是白渲仍幻想著有朝一日妻子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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