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心病了,去精神病院


    第四十八章心病了,去精神病院


    任蒙掀起我睡衣的袖子,露出我的胳膊上的幾處傷痕。是夜鈞天留給我的紀念,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這些傷就像我這個人一樣記仇,不肯愈合,甚至越來越嚴重。


    有的結了痂,又爛掉,反反複複,就是不見好。


    我明顯看到夜鈞天的臉僵了一下,我就喜歡他這樣的表情,會讓我開心,我安慰他,“別在意,我活該!”


    夜鈞天閉上眼睛,似在壓抑著巨大的憤怒,然後轉身甩門而去。


    我輕笑,任蒙靜靜看著這一幕,又重新給我上了藥,說“別緊張,沒事的,你隻是沒休息好。”


    我點頭。


    任蒙又從包裏拿出一塊巧克力,思索了一會兒,才道,“安然,這是作為朋友帶給你的,是我最喜歡的牌子,跟夜鈞天無關,你願意嚐嚐嗎?”


    我點頭接過巧克力,其實以前我就不怎麽愛吃巧克力。小時候吃的苦夠多了,我喜歡吃甜甜的糖,像巧克力、咖啡這些帶著苦味的東西,我都不喜歡。


    日子已經夠苦澀了,何必要讓自己更苦呢。


    任蒙巧克力很香醇,我並不抗拒,可我吃下去後胃卻根本不受大腦的支配,還是強烈地拒絕。我緊緊捂著嘴,把嘔意壓了下去。


    任蒙鼓勵地拍拍我的肩,表示我做得很好。夜鈞天拉開門進來了,他餘怒未消,黑著臉走過來,他剛一靠近,我毫無預兆地胃部翻湧連衛生間都沒來得及就吐了。胃裏本來也沒什麽,就是一些巧克力和清水。


    夜鈞天黑著臉抽了紙巾來擦我的嘴,我激靈一下跳開,虛汗立即冒出來,我警惕地看著他。


    夜鈞天的手停在半空,皺眉看著我,剛想開口,卻被任蒙攔住,“夜總,我得跟你談談。”


    他點點頭,又盯了我一會兒,跟任蒙一起離開了房間。我才到衛生間去清理自己,我沒有照鏡子,鏡子裏的人我已經不認識了。


    夜鈞天迴來時臉色更難看了,他遠遠地坐在沙發邊,我靠著床頭淡淡地與他對視。


    “安然……”他聲音啞得好像被砂紙打磨過,“吃東西吧~”


    “是命令嗎?”我歪著頭問他。


    “我輸了~”他的雙手深深叉入發中。隔得這麽遠,我發現他桀傲不馴的發頂竟然有幾絲閃著銀光,“不管你跟寧鬆濤怎麽了,我都不想計較了……”


    這個男人真奇怪,居然寧可給自己戴綠帽子,也不願相信我。雖然他相不相信我也不在乎了。可是他這副樣子讓我有些興奮,“我要死了嗎?難道我得了絕症?”我想不出什麽會讓他示弱。


    “你的心病了。”他嚴肅地告訴我,“需要看醫生。”


    我點點頭,我清楚的很,我是真的病了,“我不需要醫生。我需要你去死,我需要離開這個牢籠!”我冷靜的說完,就挑釁地等著他憤怒。


    可出乎我意料,夜鈞天竟然有些悲傷,“很多人想我死,也不多你一個。”他起身沉重地走了出去。


    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卻迷迷糊糊地被人搖醒。看清眼前時,我有些莫名其妙。夜鈞天、任蒙都在我房間。就是夜鈞天的房間,隻不過一直是我在住,夜鈞天最近都睡在書房。


    可三更半夜他們突然出現在我床前,還是嚇得我一跳。


    夜鈞天臉上是震驚又痛心的表情,死死盯著我,似乎想過來,又不敢靠近。任蒙也是一臉的嚴肅。


    我低頭,看到自己的手居然血淋淋的,指甲裏還夾著碎皮膚。胳膊和腿上的傷口都被抓開了,淌著血。我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是怎麽迴事?”我茫然地問。


    “安然,你真的病了,你需要看心理醫生。”任蒙取了麵巾紙,幫我擦掉身上的血跡,清理了我的手。


    “這是我自己弄的?”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實卻擺在眼前,“我是不是瘋了?”


    任蒙搖搖頭,“別擔心,隻是心病了,看看心理醫生很快就會好的。”


    “夜鈞天,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吧?”我突然看到一點希望,“我去治病。”


    夜鈞天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我還是一心想著離開夜宅,“我會請醫生到家裏來。”


    我怒了,“我想去精神病院,我不要在這兒治,我不要看見你~”我開始竭斯底裏的尖叫。似乎自己真的瘋了。然後我憤怒,我開始拚命去抓那些傷口,我需要疼痛,疼痛會讓我清醒,讓我冷靜。


    夜鈞天衝過來摟住我,不讓我的手再動彈,“安然,安然,別這樣,我認輸了,~”他的聲音憤怒中含著一種悲傷。


    然後我開始劇烈的抽搐,開始無法唿吸,我聽到任蒙在喊,“快離開她,你不能靠近她!”


    我又生起報仇的快感,他不能靠近我,原來我得了這麽美妙的疾病。


    任蒙給我紮了一針後,我漸漸冷靜下來,我睜著眼睛木然地望著璀璨的吊燈,光暈在眼前一圈圈擴散,反射出七彩的顏色。


    “安然,別擔心,隻是一種創傷後的急性應激反應,很快就會好的。”任蒙安慰我。


    “任醫生,我恨他,我的身體也恨他!”我輕聲說。


    任蒙搖搖頭,半晌才道,“讓我的朋友來陪你聊聊,她是心理領域非常不錯的醫生,把你的委屈告訴她。”


    “我沒有委屈。”我依舊很溫柔地迴絕她。


    “安然~”遠處傳來夜鈞天的歎息。


    “夜總,你終於可以掌控我的生死了。”我提高了聲音,“放我走或看著我死。我的命終於握在你手中了!恭喜你。”


    我聽見重重的關門聲,易怒的男人!


    第二天,任蒙介紹一位楚小姐給我認識,我知道是他請來的心理醫生。我禮貌的打了招唿,根本沒有想談的意思,她倒是也不急隻是靜靜坐在我身邊。


    她順著我的眼睛望向窗外,“安小姐在看什麽?”


    “一棵枯萎的樹。”我迴答她。我跟那顆樹很熟悉,我幾乎所有的閑暇時間都在看它,我記下它的每一根枝椏。


    “它明年還會重新發芽。”楚醫生安慰我。


    “可我想把它砍掉。”我挑眉告訴她,我想看到她的驚訝,可是她隻是很平靜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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