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反應很快,”嚴穆視線從陸承餘身上移到曹京申麵前的文件夾上,這個文件夾正是陸承餘用來砸茶杯的那個,“現在大學生像你這樣身手矯健的不多了。”


    “平時運動得多,打籃球養出來的習慣,條件反射了。”陸承餘把文檔保存,合上筆記本,衝著嚴穆笑了笑。


    “剛才謝謝了,”嚴穆嘴唇動了動,最終隻是幹巴巴的說出這麽一句,給了曹京申一個眼神,出了辦公室。


    曹京申見狀跟了上去,大大的會議室頓時隻剩下陸承餘一個人,他掃了眼空蕩蕩的辦公室,把筆記本單手拿了起來,慢悠悠的朝外麵走。


    等來了電梯,陸承餘走進去後,才發現電梯裏站著幾個剛才參加過會議的人,這些人的臉色看起來很好,見他進來還對他點了點頭,他當下就明白過來,這些人應該是跟著老板混的。


    所以不管混商界還是政界,站位很重要,站錯了位置,人生就是一個杯具。


    迴到自己的格子間,陸承餘把之前的會議記錄打印了出來,然後繼續熟悉華鼎的內部情況。不管華鼎以後會如何,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


    下班時間很快到了,陸承餘就發現,辦公區的同事對自己這個新人熱情不少,他離開的時候,還有不少人表示要給他辦一個迎新會,並且笑嗬嗬的表示,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盡管問就行。


    中午在員工餐廳時,這些人對他還是疏離有理,現在就變得熱情起來,不就是因為牆頭風沒有了,他這個大老板秘書助理也成了老板一派的人物了。


    離開公司,陸承餘擠著比罐頭還要悶的公交車,開始考慮買代步車的事情,上輩子他工作幾年後,雖然混得慘,也買了一輛二手奇瑞來代步,到了這輩子,總不能比上輩子過得還要慘,至於別人會不會說他一個實習生開車的閑話,實際並不重要。


    這個社會,有沒有人說閑話不要緊,最要緊是有沒有能耐把閑話堵住。一個人就算做得再好再完美,也會有人背後詆毀,就連人名幣也不是人人都喜歡,更何況他是一個人,缺了民與幣這兩個字。


    在小區外麵的一家麵館要了一碗牛肉麵,再加了兩碟一葷一素的菜。陸承餘最愛到這家吃麵,湯濃麵又勁道,雖然店麵不起眼,但是這麽些年,他還真就隻喜歡這家的味道。


    麵館老板是個四十左右的胖子,每次看到陸承餘都要在麵裏多放兩片牛肉,年輕小夥胃口好,又是常客,店裏有些小姑娘還專為他來吃麵,他這做老板的,就多放點牛肉當迴報了。


    他也聽說過這小夥子家裏的事,不由得感慨,這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沒爹沒媽的,幸好有房又是名牌大學出來的學生,若是一般人,連找老婆都不容易。不過再怎麽樣,這麽年輕的孩子沒有雙親,獨自生活還是不容易。


    照舊沒有收零頭錢,胖老板笑嗬嗬的目送陸承餘離開,忍不住又感慨,這小夥長得真好,若是他的閨女能再大幾歲,他還真想找他做自己的女婿。


    陸承餘提著從小區門口超市裏買的一堆垃圾食品迴到家,把飲料啤酒放進冰箱,打開電視,正好在放娛樂報道,隨意瞟了一眼,裏麵一個女星正一臉謙遜的說著什麽。


    看到這一幕,陸承餘笑了笑,當初他去劇組做雜工時,這個女星是那部戲的特邀演員,架子十足,可是半點看不出現在的謙遜。想起當年在劇組被人為難的時日,他嗤笑一聲,拿起遙控器換了一個台。


    日子還長著呢,他這個人心眼不大,以德報德以怨抱怨就是他的風格。


    曹京申看著手中會議記錄,忍不住推了推眼鏡,這份記錄做得清晰明了,甚至還做了歸納,這不是讓他最意外的,最意外的是,這份會議記錄以最客觀的語氣,卻讓人主觀上覺得老板字字真言,而嚴老二一邊有點淺薄的意思在內。


    會議記錄不是報告,所以每一句話都必須是會議上真實提出來的,並且不能添加自己的意思,要明明白白把會議過程記錄下來,可是就是這麽一份簡單的會議記錄,就是讓人產生了這種情緒。


    逐條看完整個記錄,他激動的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個難得的人才,別說他隻是一個還沒正式畢業的學生,就算是商場上的老手,也沒有多少人能做到這一步,這樣的人,必須想辦法把他留下來。


    想到這,曹京申匆匆走到總裁室,敲了兩下門後就推門走了進去:“老板,你看看這份會議記錄!”


    嚴穆接過會議記錄,看了幾行後,放下記錄道,“很不錯。”


    曹京申知道能得一句“很不錯”就算是對方讚同自己的話了,他道,“今天早上這個陸承餘來報道時,我還覺得他容貌好過腦子,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是我看走眼了。”


    嚴穆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他從椅子上起身,拿起西裝外套,淡淡的拋出一句:“他長得好也是事實。”


    曹京申頓時有種不知道說什麽的感覺,愣了一下後才繼續開口:“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潛在的人才,我們一定要把他留下。”


    “他在這個時候來麵試華鼎,就說明他有心留在華鼎,”嚴穆理了理領結,“按照正常程序走就行,這樣的聰明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想了想,認為老板說得有理曹京申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已經不早了,你早點迴去休息,”嚴穆把外套穿上,“我也該下班了。”


    曹京申迴頭時,嚴穆已經出了辦公室,他想了想,把這份會議記錄疊好放進了衣兜裏,出了門看到外麵的碎紙機,猶豫了一下,把它放進了碎紙機中。


    有些東西,隻有別人看不見才最保險,華鼎內部還有幾個商業間諜沒有揪出來。潛在的人才,可不能讓對手搶走了。


    陸承餘接下來的幾天工作得很順利,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會議室露的那一手讓曹京申太過震撼,曹京申對他比第一天溫和了不少,兩人工作上的交流多了起來。不過即使,他也沒有多少時間與大老板接觸,他每日做得更多的就是到各個部門協調工作,再不就是整理各種文件。


    工作了三周後,他買的車終於掛好了牌,雖然隻是一輛十萬左右的奔騰,但他心情卻是十分不錯,好歹他也算是有車一族了。


    華鼎有內部停車場地,所以陸承餘去申請了一個地下停車場進出卡後,就過上了自駕上班的日子。


    一個多月後,陸承餘迴學校進行論文答辯,才知道陳瑾因為拿到了梁氏國外會議交流名額,所以申請了視頻論文答辯,或許是梁德佑在其中幫了個忙,陳瑾這個申請很容易的通過了。


    實際上,不用麵對陳瑾,讓陸承餘在心裏鬆了一口氣。雖然論起來他與陳瑾之間沒有什麽恩怨,但是要說有多少兄弟情,也不剩多少了。


    答辯很輕鬆的過了,陸承餘與梁宏、朱廣林在一起吃了頓火鍋,又去ktv唱歌。


    等到結束唱歌出門後,他的腦子被夜風一吹,才清醒過來,抬手借著路燈一看時間,已經淩晨12點過後了,當下有些悲痛的道:“臥槽,明天我還要上班。”


    “你就請了一天假?”張宏拍著他的肩,“節哀。”


    “滾你,”陸承餘唿了他肩膀一掌,“我怎麽知道會跟你們兩個嚎到大半夜。”


    “說得就跟你沒唱似的,”張宏掏了掏耳朵,“除了我們哥兩個,誰受得了你那破嗓子,這麽好的聲音,唱歌卻這麽難聽,真是白瞎了一張臉。”


    “能說出這話,代表著你的邏輯死光了,”陸承餘伸了個懶腰,“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各迴各家吧。”


    一直沒說話的朱廣林猶豫了片刻開口道:“老三,你之前不是準備進梁氏公司的嗎,怎麽後來去了華鼎,是不是因為陳瑾才……”


    張宏皺眉瞪了他一眼,“老朱,你胡說什麽呢。”


    “沒什麽,”陸承餘雙手插/進褲兜中,笑道,“我就是覺得華鼎很有發展空間,更何況去梁氏,不是把腳送上門讓梁德佑穿小鞋。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爸媽出事的責任方,就是梁氏。”


    朱廣林與張宏當下麵麵相覷,朱廣林滿臉歉意道:“對不起,老三我不知道這事,我剛才喝多了,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在心上。”


    “多大點事兒,”陸承餘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就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事情早過去一年多了,與你們又有什麽關係。我們兄弟幾個,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朱廣林張了張嘴,見陸承餘一臉坦然,最終隻是咧嘴笑了笑,上前跟陸承餘互相拍了拍肩。


    嚴穆坐在車裏,看著陸承餘與兩個年輕人互相道別,然後坐著出租車離開,他拽下領口的領帶扔到一邊,現在的年輕人經曆可真好,明天要上班,還敢玩到這麽玩。


    難怪人家都說三年一代溝,他不過是比這些人大六七歲,便覺得跟這些年輕人生活在兩個世界。


    不過,他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好像也不像他們這樣悠閑。看來,這與年齡沒關係,和性格有關。


    意識到自己在想一些沒用的東西,嚴穆一腳踩下油門,價值近千萬的車飛速的竄了出去。


    出租車內,陸承餘看到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從後麵超了過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哎呀,那可是價值近千萬的邁巴赫,我在網上看過這種車的圖片,就連二手的都要賣八百多萬呢!”出租車司機小心翼翼的讓自己的車離那輛邁巴赫遠一點,“看到這種車,就躲遠些,擦著碰著,咱們小老百姓可賠不起。”


    聽到這話,陸承餘心酸之餘,忽然覺得,自己中一千九百萬好像也沒那麽興奮了。


    去他妹的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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