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猛然間轉過身子,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那位巡邏小隊的隊長,“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她的問話沒有明顯的罵人意思,但小隊長卻可以分明聽出她那說話裏麵所暗含的火藥味。


    其實也難怪,負責在這西門把關的戰友們都知道尤娜酋長最不喜歡別人在她麵前吹捧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尤娜不相信世界上會有血殿這樣一種行蹤詭秘的組織,就絕對不允許別人在她的麵前提起。


    既然這位小隊長鬥膽提及“血殿”二字,那便是吃飽了撐的,嫌事少。


    這不,尤娜立馬下令,要罰他挨打一千大板,並且當場將他降職為他們那支巡邏小隊的副隊長,原來的隊長一職待定。


    即使尤娜做出這樣嚴厲的懲戒決定,那小隊長仍舊要一鼓作氣往下說:“酋長大人,我所說的句句屬實,天地為鑒。絕無半句虛假啊,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即便被族人兩邊夾擊放倒在地,屁股挨著他們的棍棒抽打,尊嚴全無,他也是咬咬牙關,拚盡全力的發出一聲又一聲呐喊,“它們會用一根金屬鎖鏈抓人吸取靈力,如果那鎖鏈變成黑色的,就意味著我們已經無處可逃尼克就是因為這樣被他們抓走的”


    尤娜惱羞成怒,“普天之下,沒有一個種族是膽敢跟我們公然作對的,我們連神族都不放在眼裏,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血殿是什麽東西,他們能比神族厲害要真有這種組織的存在,瞞得過我們的巡邏隊”


    尤娜轉身眺望西門正前方,“你們隻是遭遇到一些靈力修為稍微在你們之上的魔獸,就意識混亂的錯把它們稱作血殿,博雅那弱雞頂破了天也就隻有三階靈聚的水平,她說的話你們也信。”


    “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不出預料的話,那些魔獸用不了半個時辰就會來到,數量不多,雖然大家都可以輕鬆應付,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尤娜話剛說完。


    那剛被降職為巡邏小隊副隊長的蛇男就又拚盡全力的大叫一聲,“尤娜酋長,我們不是他們對手,要叫支援過來才能一戰”


    “砰”


    尤娜隨手抓來別人裝備上的一塊盾牌就朝那可憐蟲的腦袋怒砸過去。


    這一下,終於讓他昏迷過去,徹徹底底的安靜下來。


    尤娜板著臉,“讓他亂說,來人,把他扔進醫療隊的帳篷裏。”


    “是。”


    尤娜沉默著繼續眺望西方,兩邊是高高聳立的山坡,坡度奇陡,幾乎是與地麵持平。


    一條小道從門前蜿蜒向西,鬥折蛇行。道路兩旁稀稀疏疏長著幾顆老楊樹,野草這會兒也早都枯黃了葉。


    鳳凰城是一座被重巒疊嶂層層包圍在內的石頭城,戒備森密,入口隻有東西北三處。


    尤娜把關的西門便是其中一處。


    她那一臉嚴肅的表情,還是掩飾不住她的孤高冷傲,她自大的想:支援嗬嗬,我堂堂西門酋長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還用得著支援


    半柱香的時間並不很長,轉眼即逝。


    可那黑壓壓的敵人遮天蔽日,有在天上飛的,有在地上跑的


    這一幕,與幾分鍾之前的場景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當時,首先進入眼簾的隻有十幾個身穿黑袍的神秘人。


    他們騎著地獄烈馬,悶不吭聲朝著西門關卡一路奔來,不一會就讓這駐守西門的勇士們一人一箭給全部射成了馬蜂窩。


    當然,那十幾個血殿成員當中沒有姬夜,他那會正依附在一邊的半山腰上,伺機而動。


    那幾個倒地的血殿成員說是被蛇族射成了馬蜂窩,其實也並不誇張並不過火。


    因為他們連帶著坐騎,的確是轉瞬間就被插滿了全身的毒箭。


    他們中箭倒地以後,不僅沒有嗚唿哀哉,反而渾身劇烈一抖,從那迷霧纏繞的黑袍底下愣是鑽出來更多的黑袍怪物


    那些家夥個個都是一臉的陰森,有些還是曼陀羅珍珠蛇一族失蹤多日的同伴


    這根本就在尤娜的意料之外,她沒成想這樣一群怪物正是血殿的成員,沒想到血殿竟然真的存在,而且與那些普通的魔獸勢力好不相同。


    看著那些披著族人臉龐的黑袍人沉默著衝鋒過來,與自己的手下操戈相向。


    她感覺這些要不是敵人刻意偽裝的容貌,要不就是他們那些失蹤同伴被血殿洗了腦。


    如今敵人人數遠是他們的好幾倍,而且都是操作清一色的鎖鏈武器,這樣詭異的武器跟攻擊方式是蛇族們未曾接觸過的。


    用不多時,西門戰友們便是死傷慘重,他們看著這些血殿成員好像都有不死之軀一樣,一個倒下去,兩個站起來。


    覺得這樣根本沒法打啊,很多戰士就都是萬念俱灰,幹脆坐以待斃。


    士氣大減。


    兵荒馬亂,一隻血跡斑斑的斷手無聲的垂在城門處,手裏緊緊攥著六顆奇異果,這名成年蛇男仰躺在地,淚眼盈眶的望著自己遠在幾米外的斷手,他原本是想忍住饑餓等到下一次交班的時候把這六顆野果子遞迴去給他的女兒吃,所以女兒塞給他的糧食,他一顆都舍不得吃掉。


    他嚐試著側過身體,忍住遍布全身的傷痛,艱辛的朝著那條斷臂一點一點的爬過去。


    卻突然就被什麽硬物一下刺穿了頭顱,兩眼不甘的圓睜著,瞬間失去意識,從此與世長辭。


    姬夜一把抓住那個殺死蛇妖的血殿成員,“你們在搞什麽,殿主不是要活的獵物嗎”


    怎知那成員猙獰的笑了起來,他笑的身體都連帶著抖動不停,“嘿嘿嘿,嘻嘻嘻,姬夜閣下,你不覺得比起活捉獵物,殺戮更能讓你變得心情暢快嗎”他隨後就又嫵媚的伸手在姬夜的左心房比劃著,“噢,我的心肝兒,忘記你跟我們一樣,都是沒有心髒的,嘻嘻嘻”


    姬夜劍眉一皺,別過臉去,鬆了手,轉身往迴走。


    “啥,我好像聽見你說你不想殺曼陀羅珍珠蛇一族”那黑袍人卻沒完沒了的尾隨過來勾搭姬夜的肩膀。


    姬夜長長唿出一口氣,“不可否認,這本來就是一個優勝劣汰的世界,隻是,他們一族有著無比重要的東西需要傳承,我們不是還沒完全得到他們吸收靈力的那種能力嗎”


    姬夜覺得曼陀羅珍珠蛇跟他們一樣,與神族、魔族等等為敵,還與生俱來某種神奇的,可以直接吸收他人靈力的強大能力。


    姬夜覺得,倘若可以將他們全部並入血殿,那血殿便是不用再如以往這般的低調行事,什麽都要躲著神族、魔族,生怕被兩大種族發現,惹火燒身了。


    “哎喲喂,我的小心肝,殿主他要你過來就為了給我們講人生大道理的嗎”他用嘲諷的語氣對姬夜所秉持的那些觀念全盤否定。


    當他聽見後頭突然有女子聲嘶力竭的哭喊著“父親”,他便立即露出一種近乎癲狂的、嗜血的表情,“父親我喜歡聽見這兩個字,特別是當她死到臨頭的時候將這兩字喊出來”然後就笑嘻嘻的轉身衝著那蹲在地上擁著她那斷臂父親傷心的哭啼不已的少女快速飛去。


    姬夜閉上雙眼,為這些瘋瘋癲癲的同夥感到無言。待他睜開眼來,便是腳尖一踏地麵,毅然而然的騰空躍起十多米,跟許許多多的同夥擦肩而過,卻是與他們反向而行,一路朝著西方奔去。


    好不容易終於衝出黑壓壓的黑袍人群,他的表情卻是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恐懼難以掩飾的爬上瞳孔,他微張著嘴。


    與最後一名腳踏虛空的黑袍人擦肩而過,那黑袍人安靜的懸浮在離地十米有餘的半空,一動不動。那人的嘴角高高揚起,好像小醜的臉,詼諧可笑,卻又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氣襲背,覺得他的臉麵非常的陰森恐怖。


    “你去哪裏”那人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姬夜“咕咚”一下咽下一口涼氣,就差沒有當眾嚇得尿褲子了,不過他沒一會就強裝鎮定的用短短一句話來迴答,“下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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