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個長相猥瑣的男人,高高瘦瘦的身板,一副十幾年沒吃飯的餓鬼德行。


    他開門以後,在麵對辰夕這一群人的時候還顯得非常害怕的樣子,在他把辰夕跟三位姑娘請進屋裏坐下的時候,他渾身早已經是哆嗦個不停的了。特別是當他看見辰夕一行人渾身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血汙,其中又數辰夕身上血汙最多的時候,又看禦辰夕留著一頭烏黑長發,看上去就像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這男人就更是嚇得連一丁點聲音都不敢吱一下了。


    辰夕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牆角裝滿水的洗臉盆旁洗了洗臉,隨口問道:“小子叫什麽名字”


    那男人使勁地蠕動著他那兩片香腸一樣的厚嘴唇,愣是半天才從嘴裏蹦出兩字來,不,應該是三字才對,“二,二蛋。”


    “好,二蛋是吧。”辰夕拿起桌子一隻包子就“啪嗒啪嗒”地大咬幾口,他也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香鱗、始洛瑤跟安曉倩看見辰夕連吃三個包子都沒有毒死,她們這才放心地吃了起來。


    辰夕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繼續對那縮在牆角的二蛋打聽道:“你們對麵那戶人家是被誰殺的”


    “咳咳,咳咳,您,您是說丫頭那家人嗎”一提到對麵那戶人家的時候,這二蛋就連連咳嗽個不停,等他緩過勁來,連看都不敢看辰夕一行人幾眼,就又鬼鬼祟祟地小跑到門後探出半個腦袋望向對麵那戶人家,小心謹慎地說:“他們哪,是叫那些妖魔給”二蛋話說到一半時候,就又看到香鱗背部的四片翅膀,以及始洛瑤下身部位那條盤曲在椅子周圍的巨蛇尾巴,於是他那“妖魔”二字又因為畏懼而不得不哽咽在了喉頭,因為他屋裏就有這麽兩個姑娘是妖魔形態的,他便擔心辰夕這夥人是來殺人滅口,斬草除根的。


    香鱗跟始洛瑤對那二蛋恐懼的目光很不感冒,她們倆都是很不開心地暫停進食動作,轉頭盯住著二蛋。


    嚇得二蛋慌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辰夕則是笑著叫香鱗她們先隨便吃,他又對二蛋追問道:“那妖魔長什麽樣子的他們為什麽偏偏要對那戶人家下手”又看二蛋已經被香鱗跟始洛瑤兩位姑娘嚇得不敢吭聲,瞧這二蛋膽小如鼠的模樣,再嚇唬他恐怕都得把他當場嚇死過去,辰夕便跟他笑著說,“這兩位姑娘都是我的女人,放心吧,她們都善良得很,平時都很愛惜小動物,是不會動手殺人的。”


    二蛋聽完辰夕的說話以後,這才稍微找迴一點勇氣,他走到牆頭那座木櫃子裏翻出來一根煙杆,點起火就“啪喳喳”地抽起煙來,借此來替自己壯壯膽量,好給辰夕他們繼續說下去,“丫頭她爹因為賭博成性,又拖著天價賭債沒法償還,原本她爹被那些賭徒打成重傷以後,那些賭徒又說他們是山賊窩裏的大人物,可把她家嚇的。況且山賊窩可是個大勢力,是我們窮困人家萬萬招惹不得的,丫頭她爹肯定害怕得很,於是就跟她娘說好了,要把丫頭送到山賊窩裏給人家當小老婆抵債。丫頭當然不依,但她爹力氣也大,三兩下就把她給裝麻袋裏去了,她娘給那麻袋戳個小孔,讓丫頭不至於憋死在裏麵,他們倆就這樣背著麻袋往樹林趕路過去,他們去的時候是朝著山賊窩的方向,迴來的時候卻被一隻女鬼一直追”


    辰夕心想:難怪在山賊窩裏還看到不少姑娘,多半都是那些混蛋抓去寨中當老婆的,看來還得找個時間過去那邊安排一下才可以啊。


    二蛋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是心有餘悸,他支支吾吾大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眼來,隻得大步走到牆角的洗臉盆前,雙手抓起幾把水就往自己嘴裏塞,在他喝水的當兒,卻驚愕發現這些水裏居然漂浮著不少紅色的血塊二蛋再迴想起剛才那黑色長發的少年就是在這裏洗臉的,二蛋便是惡心得要吐。


    但辰夕也不給那二蛋嘔吐的時間,辰夕緊接著便問道:“女鬼追到那裏以後又發生了什麽”


    二蛋不敢怠慢辰夕的問題,他就連忙使勁咽下幾口唾沫,繼續努力地迴憶起來:“那女鬼,那女鬼丫頭她爹娘好像也沒看見那女鬼的樣子,那時候烏漆抹黑的,俺都吹熄蠟燭要睡覺了,聽到外頭他們夫妻倆一直都在吵架,俺就偷偷地起來透過門縫去看,卻看見,看見他們倆夫妻的後頭還尾隨著一個披頭散發的紅衣女人,那個紅衣女人你們,你們,俺說出來以後你們會不會突然動手把俺殺掉的啊”


    二蛋這會卻似乎長智商了,懂得跟辰夕提起條件來。


    辰夕聳聳肩,道:“放心,隻要你如實說完,沒有半句謊言,我們自然不會對你幹出什麽事情,而且,山賊窩的山賊已經被我們全部殺光,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會有山賊過來尋仇,至於你口中所說的那個紅衣女鬼,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挺想會一會她。”


    二蛋聽見辰夕說他們已經端掉一整個山賊窩,還有著跟紅衣女鬼作對的決意。二蛋便是露出一臉的難以置信,其中也有一份大大的愉悅,“那個紅衣女鬼,那個紅衣女鬼尾隨他們進去屋裏以後,那裏麵很快就傳出來他們夫妻倆的爭吵,他們吵得很大聲,附近的村民都被吵醒了,統統出來圍觀,住丫頭他們隔壁的老太婆心腸挺好,聽見裏麵傳出來女人的尖叫,還有唿救的聲音以後,她就叫大夥趕快撞開木門進去救人,但當大夥砸爛木門進去裏麵的時候,他們倆夫妻卻已經”


    二蛋對此也很是遺憾,搖頭歎息道,“就像你們剛剛進去裏麵看到的情況那樣,大夥都說他們是因為把女兒送給山賊,又因為一時反悔所以才爭吵起來的,爭吵到最後就碾成的這些慘劇,但事實卻隻有俺才知道,他們,他們是讓那女鬼給害的,那女鬼,那女鬼”二蛋再一次說到那個女鬼的時候,卻突然兩眼圓睜,一口氣喘不過來,愣是給活活憋死過去


    辰夕忙蹲下身去替他把脈查看,果不其然,二蛋的脈搏已經停止跳動,唿吸也是早就停止。這樣大白天的,居然就破天荒地翻了白眼,還是無端端被憋死的


    這叫辰夕一行人怎麽都無法相信。


    “難不成那紅衣女鬼還能隔空殺人了”這種比運用靈力施展靈術殺人或者運用魄力施展儀式殺人還要來得詭異的殺人技巧,該是何等的令人毛骨悚然啊,但辰夕卻不會傻傻地相信這種天方夜譚。


    他頓時就變得警惕萬分起來,生怕那紅衣女鬼會突然從哪裏冒出來,奪取他們的性命一樣。


    安曉倩瞄了一眼地上趴著的一副屍體,卻是顯得一如既往的沉著冷靜,她十分淡定地又喝一杯茶,反問辰夕道:“那紅衣女鬼會不會是跟江楓一樣的靈魂體”


    辰夕聽罷,又是一驚,他隨後便低頭看著二蛋的屍體,托腮仔細想了想,覺得曉倩的分析也挺有道理,“不知道江楓那家夥知不知道個中實情,之前在丫頭家裏,我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古怪。”辰夕這樣說的時候,還真的對那江楓有所懷疑起來。


    辰夕對江楓有所懷疑,還是從他們夜闖山賊窩的時候開始。當時江楓幾番勸阻,辰夕就覺得江楓會不會跟那附魔學院是一夥的了,因為他跟江楓第一次見麵是在附魔學院地下研究所的時候,當時是江楓將自己強製拉去他所創造的空間當中。既然是在地下研究所裏發生的第一次見麵,難說他會不會就是附魔學院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線人。


    隻是可憐了小丫頭,滿懷希望地迴到家裏,爹娘卻是雙雙慘遭毒手,此時的她,已經無依無靠了。


    辰夕轉頭望向門外對麵的嫣兒跟丫頭,“我們還不能讓丫頭知道她爹娘雙亡的事實,能隱瞞的話就盡量先隱瞞下來吧,先過去找江楓問問看,那家夥好像一直待在丫頭家裏沒有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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