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夕暗吃一驚:南越應該是由仙族一手掌控的吧沒想到居然還會被神族所滅


    這種事情讓誰聽來都像是一場天方夜譚,說是古籍記載,可信度卻是十分渺小。


    但辰夕看向嫣兒側臉的時候,卻發現她此時正流露出滿臉的怒容,很少看見嫣兒這樣生氣的模樣。


    又見嫣兒咬緊牙關,狠狠地道:“他們早就不配擁有神族的稱號了”


    “噢”梓傑略顯驚訝,又接著道:“雖然並不知道神仙兩族為何開戰,但我目前所能想到的是這眾多種族在大體上來說都是相差無異,不知道你有什麽辦法可以證明你的身份呢素聞仙族都是不理世事的隱士,與你此時的喜、怒、哀、樂常掛表麵可大不符合啊。”對於那本從深山撿到的無名古籍所記錄的內容,梓傑本來就不怎麽相信,持半信半疑的態度,現在該是讓他見證真相的時刻了。


    “我知道水晶瓶子,它就可以證明我是仙女的身份”嫣兒突然滿眼毅然地爭執道,“水晶瓶子可是我們仙族特有的產物,可以方便使用者捉拿絕大多數的妖魔鬼怪,比神族的伏魔大法實用得多,自從水晶瓶創造之日起就已經在人間廣為流傳。還有還有世間植物九大門三十餘萬類,動物一百五十餘萬類,掌管這眾多種類動植物的可是我們仙族之中天仙級別的仙女,我們仙族成員多不勝數,分別擁有為數眾多的不同屬性,如果靈力水平達到某種屬性之中的最高層次,就可以自由掌管該種屬性所蘊含的力量而不必再向天尊大人請示我們的郡主大人就是天仙級別的大人物,她掌管的屬性可是靈芝種類,素來享有靈芝仙子的超凡稱謂”嫣兒說得頭頭是道、滔滔不絕,在說到她那郡主大人的時候,臉上更是洋溢著無比驕傲。


    那梓傑倒是一邊認真傾聽,一邊拿筆在他桌麵的一卷白紙之上不停記錄著某些東西。


    梓傑表麵上顯得從容不迫,但他此刻的內心裏卻是感到無比的震撼。


    畢竟,仙族之女前來他的附魔學院修煉附魔術,這可是創校十幾年來的頭一遭啊。


    如果這位姑娘所說不假,也就是說之前那本無名古籍所記錄的內容確實存在偏差仙族並沒有被神族從這個世界之上徹底抹殺掉,反而一直傳承著她們仙族的輝煌事跡,堅強地沿襲至今。


    附魔學院的院長梓傑不但精通附魔術,還一直致力於撰寫這世間的許多傳奇事跡,他嚐試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這個世界,他的學院因此而向所有不帶惡意的種族自由開放,當然,前提是要繳納足夠的入學費用跟其他的夥食費、住宿費。


    而他的附魔學院,雖說在“考試跟比賽專用”的競技場之外禁止一切打架鬥毆,但遇到後台強大的學員尋滋挑事了,他們學院的管理層還是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選擇旁觀。在這一過程中,往往會有一些人類的學員對妖魔等族的學員大打出手,甚至取其性命。諸如此類事件在學院當中都是屢見不鮮。


    而學院管理層倘若插手其中,施加阻撓與阻止的話,那可是會在一定程度上損害到他們學院本身利益的。


    在那學員當中的眾多勢力之間,最為棘手的便是一個號稱“陳門”的學員組織,以及他們背後那差不多一手遮天的強大後台陳家。


    陳家乃是繼四大家族被鳳雛原城主所滅之後,又一個快速崛起的商賈家族,他們陳家當時為人處事倒挺圓滑,隔三差五地給城主等官員送去金銀財寶,從而免除了很多麻煩。


    一直等到最近中原的軍隊侵占了這座城,陳家才稍微收斂了不少,沒像以前那樣招搖過街、滿大街地強搶民女、擄掠壯丁、越貨劫財了。


    “小姑娘尊姓大名”梓傑為人倒也有些幽默,完全沒有那種大人物高高在上的架子可言。


    他的說話風格倒讓辰夕稍微有些放鬆,辰夕年幼就沒有父親的庇護,一直都是娘親一把汗水一把乳汁將自己養育成人。此時看見這梓傑了,聽說他還是當年追求過娘親的男人之一,一股思父之情頓時就在辰夕的心頭悠然而生。都說禦嘯天是自己的生父,但辰夕卻就連他生父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經曆過這許多事情,他生父好像還真的如嫣兒跟綸月道士所說,是魔界裏邊十分厲害的一個大魔頭似的。


    既然如此厲害,為何當初狠心棄我母子二人而去


    禦辰夕對禦嘯天的情緒,卻是仇恨居多,他在想,假如禦嘯天自始至終都陪伴在娘親身邊,他們青江茶館就不會遭此劫難


    嫣兒柳眉微蹙,“我叫李嫣兒,因為是散仙所以並不具備那種操控動植物屬性的能力,所以你再問我也是白問,不過本仙女倒可以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另外一件秘密,我以前可是妖界裏邊鼎鼎大名的貓妖李嫣兒後來是被郡主大人帶去修煉成仙了,才從妖界的貓族轉換為仙族散仙的。”或許是跟辰夕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的緣故,嫣兒現在就連說話都有點像辰夕那樣總喜歡自賣自誇了,多半也是昭示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嫣兒跟辰夕走得接近,於是自然而然地沾染上辰夕許多不良風氣。


    梓傑在白皮紙上略作記錄,又仰頭打量起禦辰夕來,“禦辰夕,你娘是燕三娘沒錯吧”


    辰夕心頭猛的一顫,隨即點頭,道:“嗯。”


    梓傑執筆記錄的那一刻,內心卻仿似針紮一樣的發痛。


    辰夕此時又何嚐不比梓傑更為心痛死亡之森發生的那一幕幕慘境仍舊曆曆在目,它們早就深深紮根在辰夕腦海最深處,一直都在他的腦海最深處無情的、瘋狂的撕扯著他的每一根神經線,讓他就算苟延殘喘下去也睡不上哪怕一次安眠覺。


    他真的很想現在就狂奔迴去死亡之森,殺光那裏的鬼臉蜘蛛,一路殺到樓蘭王城然而,他還沒有那麽強大的實力,至少目前為止,他依然隻會一些三腳貓功夫,根本就不成氣候。


    不甘化作滿滿的仇恨,一口一口吞噬掉他的意識,讓他腦袋好像就要炸裂一般的撕痛,讓他的心髒好像突然崩裂成無數枚血淋淋的碎片。


    辰夕自幼無父,是三娘親手把手將他含辛茹苦地養大成人,辰夕可以說是青江如今最後一個幸存者了。血海深仇,此生必報


    然而如此沉重的權責全部壓在了辰夕的肩膀之上,他那年幼的肩,又如何承受得住如此巨大的自責,但現實總是那麽殘酷,它不會因為你的身世不濟而給予憐憫。辰夕沒有選擇,他隻能不停地往上攀爬,去追尋任何強大的力量,他要變強,強大到足以屹立在整座樓蘭之上,將那些把他們青江一眾逼上絕路的一切仇家斬草除根


    是的,他已經站在了窮途末路的懸崖邊上,除了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強以外,他根本沒有退路,別無選擇


    逝者已逝,生者圖強


    當然,辰夕更希望他前天晚上遭遇到的那一幕幕,僅僅隻是一場畫麵感極其逼真的噩夢而已。


    至於是真是夢,其實辰夕心裏比誰都懂,但他還是在內心殘存奢望,奢望著娘親她們會平安無事,奢望那真的就隻是一場叩問他心,讓他生不如死的噩夢。


    “你沒有迴答我之前的問題。”梓傑抬眼,與辰夕雙目對視。


    辰夕一怔,半晌,移開視線,握緊拳頭,嘴裏卻低沉地答道:“我娘她還安好。”


    “嗯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梓傑連聲歎道,在白紙之上記錄完畢,便扭頭望向辦公室一側的書架,隨口吩咐道:“來人,將他們兩位帶到上乘的宿舍入住”


    梓傑此刻的心思全放在另外一個一直藏身在書架後麵的男子身上。


    這會兒,突然就從右邊書架後麵走出來一個白袍男子,說道:“上乘宿舍,男女混住,雖說那裏擁有相當齊全的附魔設備以及靈力修煉設備,但那可都是要錢換來的啊,有錢人家在那裏住下之後,便不需要再費盡心思去到公共的修煉場所進行修煉,多少沒錢沒勢的學子窮極一生都盼不到在那裏邊住上一夜。院長,請問這兩位是何方貴人,是否交齊了費用”


    該名男子身穿的白袍上麵描繪有兩顆月牙形狀的紋路,應該是二星靈主級別的老師。


    梓傑咳嗽兩聲,不悅的迴道:“他們已經交齊了一切費用,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便是”


    又對辰夕一行人解釋說:“這位是陳思敏老師,也是日後帶領你們三人進行靈力的修煉輔導老師,始洛瑤學員應該認識他吧。”梓傑對始洛瑤微微一笑,始洛瑤卻害怕地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其實梓傑也對這陳思敏很不感冒,若不是看在他是陳家人的份上,梓傑老早就把這個家夥踢出校門了,仗著自己是陳家的人,經常借調查陳家物資去向之名來這裏耗時間。雖說這附魔學院的物資,很大一部分都是多得他們陳家免費提供的。


    陳思敏隨後便在心裏冷冷笑道:妖魔兩族的話,以後時機一到再慢慢處置也不遲,而這仙族之女,不知道她的身價能值多少錢呢畢竟,仙族之女如今可是人間罕至啊,噢,還有禦辰夕,既然身為禦嘯天的後人,王朝都城綸月那邊的道士應該很想將他捉拿封印的吧沒準還可以趁機敲他們一筆大財,至於始洛瑤,這個該死的妖族蛇女,怎麽找了這麽久都沒有買家肯出大價錢,要不找個時機將她送到酒樓裏邊當人家的盤中佳肴也就算了


    辰夕見這老師從出現到現在一直都是連瞧都不瞧始洛瑤一眼的,之前看始洛瑤又那麽自卑內向,現在又對他很害怕的樣子,辰夕便覺得她一定是住的地方不太好,經常受人欺負;加上這個老師又是那種目中無人之徒,才導致她會出現這種自卑纖弱心態的。


    於是辰夕便主動向辦公桌後的首席附魔師銀目梓傑申請道:“對了,那裏的的床位夠用嗎我想要始洛瑤姑娘也過來跟我們一起住。”辰夕隻想,若是可以跟始洛瑤住到一起,不僅可以在飲食起居等方方麵麵給予她很多照顧,還可以讓她也在自己的宿舍裏麵進行靈力修煉,免得日後再跟在這國字臉老師的後麵蒙受批評。


    “咳”該國字臉老師忽地麵露震驚之色,敢跟他陳思敏唱反調的學員,這禦辰夕也該算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人了。原本陳思敏還打算以後找個時機將始洛瑤首先出售,然後再打辰夕跟嫣兒主意的,現在辰夕還把始洛瑤也拉去他們宿舍裏邊,要是他們三人此後成天成夜待在一塊的話,自己再要下手可就大有難度了。


    除了陳家的人,外人都不曾知道,這表麵上毫不排斥非人類種族的附魔學院,實際上每年在這裏求學的外族之人,很多都是學到一半便突然失蹤的,用學院的解釋來說他們都是喪命在一年一度的靈士比賽之上的。但學院又一直禁止外界進來觀看他們內部舉辦的所謂靈士比賽。所以至於附魔學院給出的解釋是真是假,很多非人類種族都是一直心存質疑的,他們也想過要組團過來調查事情的真相,但他們同時卻擔心他們一旦過來這樓蘭的國土了,又很有可能會被綸月的道士以及一些敵視外族的人類所殺害,所以才一直沒有強烈要求前來調查。


    這些外族之人很多都是被他們原本的種族所驅逐出境的,脫離了大家庭之後,礙於無處修煉靈力法術,於是便隻能將他們的孩子秘密送到這一直處於中立狀態的附魔學院之中,隻想他們的孩子將來可以功成名就,再迴去家室幫助他們爭奪返族的權利。


    而那些失蹤的外族學員,有一些的確是在一年一度的靈士比賽之上慘死在人類學員手中的,但更多的還是被這陳家之人暗地捕捉,然後在地下市場高價出售給其他人類用作其他目的的。


    一些無依無靠的外族之人,被一些人類學員捕捉在水晶瓶中,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他們放置在附魔學院辦公大廳二樓的展示廳中,被他們明目張膽地出售與人。


    始洛瑤聽見辰夕提出要自己過去跟他一起居住之時,先是滿臉的錯愕,再到一臉的感動,滿心的歡喜。她的眼眶不受控製地氤氳起了一抹濕氣,差點沒有因為感動而哭出聲來。


    “嗯,隻要她沒有意見,那自然可以。”梓傑的一番迴答讓辰夕暗鬆一口氣。


    辰夕轉頭望著那眼眶已經噙滿了淚光的始洛瑤,愛憐地溫柔道:“洛瑤,你先跟我們一起到我們的宿舍看看,待會我再跟嫣兒過去你的宿舍替你拿行李過來吧。”


    “好。”始洛瑤終於感動得忍不住淚如雨下,連忙抬手擦拭眼淚,香肩卻因小聲啜泣而依舊不住的輕微抽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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