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仿佛不知道怎麽說,他有些不願意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但是看著侄女鄙夷的眼神,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話似乎要一吐為快,他知道自己的兒女們都怪罪他這個父親,但誰又理解過他?


    “當年馮氏造反案將很多無辜的人都牽扯進去,方子源其實僅僅是很多無辜受牽連裏麵的一個。[]他們方家和莊家老家都在增城,交好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你嬸嬸跟方子源情投意合,已經訂了親,隻等嫁過去了,誰知道就出了這個案子,莊家趕緊將你嬸嬸跟他們家撇出來,而我……”趁人之危,在莊家忐忑不安為難之際出現了,莊家自然會當做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那他想娶的姑娘也就成了囊中物。


    梁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蘭齊朵卻了然,王叔那時候跟父王是一派,馮家之所以造反不說權傾朝野那也是炙手可熱,人心惶惶之際,自然需要他們站隊了,而聯姻乃是最有效的方式,若不是王叔娶了嬸嬸,以莊家大老爺對待妹妹的情形,說不定嬸嬸就是父皇後院之人了,那時候父皇勢力不穩想必也不會拒絕,蘭齊朵不敢想象嬸嬸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成了誰家小妾,恐怕避免不了香銷玉殞的下場。


    蘭齊朵深吸一口氣:“那嬸嬸知道你暗中照顧方子源的妹妹嗎?”


    之前還鄙夷王叔,此時蘭齊朵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王叔明顯就是愛屋及烏,都到了連人家情敵的妹妹都願意照應一二的地步了!


    蘭齊朵更是聽見了,王叔將情投意合幾個字說了好幾遍,那話裏麵的酸氣……


    “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她知道?況且她們莊家以前就跟當初的事情有牽扯,過去就過去了。再說我也不想你嬸嬸迴想那些事情。”


    這個時候,蘭齊朵倒是有些佩服王叔了,不過也很無語。王叔難道不知道別人私下裏都說他養男寵嗎?還說王叔後院這些年再也沒有孩子出生就是因為王叔不愛女人了。蘭齊朵倒是無所謂王叔喜歡什麽,隻是對他不待見罷了。但有些事情還是得弄明白了。


    “那王叔有沒有想過,過去這麽多年的事情為何這個時候被人翻出來了?最主要的是王叔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聽到。[.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按理說你跟方子英的事情不說人駒知,但我想著方先生這些年相安無事的,也算是仗著王叔的庇佑,為何這次栽了?”


    梁王一時唄往事勾起迴憶,此時蘭齊朵一說他也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一個沒什麽實權的王爺誰難道還想通過這件事陷害我不成?就算當初把她救出來有錯,但當時這麽做的不止我一個人,男丁就算了。女兒家皇兄當時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再說這樣挖出來牽扯到的人很多。”


    梁王想破腦袋都沒明白有誰對他這麽恨,蘭齊朵也沒想出來,王叔前世今生都是這麽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如今堂哥都比他得父皇器重。


    堂哥?!


    蘭齊朵忽然站起來說:“會不會是有人想拿堂哥說事,堂哥如今掌著禦林軍!”


    “是了,堂哥作風清正,從他身上自然沒有什麽弱點,王叔身上卻是一大堆。再說禦林軍前些日子因為嶽鵬舉的事情出了紕漏,宗族那邊有些不滿。會不會有人想頂了堂哥的位子?”


    蘭齊朵看向梁王,梁王表情並不好,不管是侄女兒說他身上弱點一堆還是有人想頂他兒子的位置。他聽了心情好才怪。


    “也有這種可能,總之他們做這種事自然有目的的,我們就看著從這件事情搶誰獲利最大,誰就最有嫌疑。”梁王畢竟不是真正的草包,蘭齊朵很是讚同她這幾句話。


    突然就想到方先生若是女的,賽魯班知不知道?王叔既然照應方先生,難道不知道賽魯班這麽一號人?可憐賽魯班一直以為當初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深以為恥,如今方先生有難他又挺身而出了。


    有些試探著開口:“王叔知道織造坊有個賽魯班嗎?他很厭惡別人提起桂花二字。”


    梁王睨了一眼蘭齊朵。哼了一聲:“不過是個男女都搞不清楚的笨蛋罷了!虧我當初還想把桂花嫁給他!”


    “方先生真的叫桂花?”


    “孩子小時候賤名好養活。”


    梁王站起來:“若不是他當初一氣之下走了,桂花又放不下這麽個人我早就把她嫁出去了。到時候隱姓埋名在哪不是過日子,如今倒好!”


    “這事你就別管了。一會我去大理寺先探探情況,不過這迴多虧你了。”


    畢竟是侄女兒將事情告訴他的,要不是侄女兒還指不定怎樣糟心呢!早知道就早點能想出對策,不過當務之急乃是先把人換個牢房,畢竟是女人家。


    “王叔,”蘭齊朵看著已經踏出房門的梁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既然你跟方先生之間沒什麽關係,為何不跟嬸嬸說清楚,再說,你也說了事情都過去了這麽多年,嬸嬸大概早就放下了!”


    這話蘭齊朵自己都不確定,以前隻當嬸嬸對王叔失望了所以才會那麽淡然,如今看來是嬸嬸心裏麵可能都沒有把王叔放在心上,這麽一想隻覺得王叔好可憐……


    梁王迴頭看了一眼蘭齊朵,半晌苦笑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明白,若是活人我還有信心……”


    蘭齊朵心下大震,突然就想到了前世暗香死後的事情,可不是,若是活人也就罷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勢必留下的都是最美好的印象,在心中那已經是不可褻瀆的一部分,活人再好哪裏還能入眼半分。


    蘭齊朵腦子裏天馬行空的想了一會,突然想到夏侯翼跟賽魯班說的話,再次有些頭大。


    其實之前的燕歸山刺客事情,在父皇的幹預下已經定了以性質:那就是犬戎人暗中報複。但是他一邊確定下來,一邊心中又有不確定,有些原因,比如嶽鵬舉,她自己都知道這個理由站不著。


    此時夏侯翼就成了調查事情的最佳人選,夏侯翼對京城其實還沒有西涼府熟悉,父皇要的就是這種不熟悉,那樣調查就會變得緩慢。所有人都知道父皇不願意麵對這個局麵,但包括太子在內誰也不想將窗戶紙捅破。


    夏侯翼如今陷在父皇困的局中,還要再牽扯到王叔這件事裏麵,蘭齊朵直覺想把他摘出去。


    心有靈犀什麽的果然有時候也是很靠譜的。


    蘭齊朵正在考慮怎麽讓夏侯翼不要管這件事了,就聽到下人通傳夏侯將軍求見。


    蘭齊朵倒是沒有驚訝,想必那時候在馬車上睡著,夏侯翼沒說什麽就是抱著跟她再見麵說,隻是蘭齊朵沒想到他來的這麽快。


    夏侯翼驚訝的再次發現蘭齊朵的不同,以往他們說話都是要退開眾人的,如今那兩個大丫鬟雖然低著頭竭力隱藏自己的存在,倒還是一直在那裏。


    既然如此,夏侯翼隻好公事公辦:“賽先生的事情,末將想與殿下商量。”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梁王會處理的。”


    夏侯翼想到一些關於梁王的小道消息,斟酌了一下開口道:“賽先生既然能來找公主,想必也知道梁王殿下與方先生的事情,他不願意向梁王求助可見並不願意梁王插手。”


    這個時候蘭齊朵也有些不耐煩:“都什麽時候他還死要麵子活受罪,活該打光棍!”


    “你告訴他不要隨便插手,這件事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否則不僅幫不到方子英反而會害了他她。”


    夏侯翼隻是幫康泰帝查一些事情,他在京中能用的人就那麽多,此時明顯捉襟見肘,本來想幫蘭齊朵處理賽魯班的事情,但明顯人家不領情,夏侯翼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失落,元嘉竟然不願意她幫忙了。


    說完該說的話兩人又開始無言以對,蘭齊朵眼觀鼻鼻觀心,想著夏侯翼坐不住就走了,不曾想夏侯翼仿佛沒事人一般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甚至說:“你的身體現在如何了?”其實他早就從禦醫那裏了解清楚情況了,隻不過現在沒話找話,他看出了元嘉端茶送客的意思但就是不想走,甚至他的眼神一直在蘭齊朵嘴邊遊移。


    蘭齊朵知道夏侯翼在看她,確切的說盯著她臉上的某個地方,盡量讓自己也顯得若無其事一些,淡淡的迴答:“還沒有好好謝你的救命之恩。”


    若是兩人單獨在一起,夏侯翼肯定會脫口而出“那就以身相許如何”,但是現在兩個丫鬟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夏侯翼縱使膽大包天也不敢隨便說出口。


    “這是末將分內之事。”


    再次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夏侯翼仍然盯著蘭齊朵瞧,說話都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嘴唇上仿佛被火燒著了一樣,她強忍著羞澀,瞪著夏侯翼說:“天色已晚,夏侯將軍是不是該走了?”


    這麽久以來蘭齊朵終於露出了以前的小脾氣,夏侯翼臉上就露出笑來:“公主殿下難道不留末將用飯?”


    (未完待續。)


    ps:一邊處理事情一邊談談情,嗯,作者菌不喜歡“撩妹”這個詞,覺得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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