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太難得了!”彭長宜由衷地讚歎道。


    “是的”這個人繼續說道:“其實這兩個人都不姓石,但是隻有他們保留這個老招牌,現在的農業,都時興機械化了,他們的生意大不如從前了,不過還能維持,掙個辛苦錢,從前,這兩人啊,也都改過行,做過別的買賣,但是他們老實,拙嘴笨舌,幹什麽賠什麽,最後還是幹老本行,打鐵。”


    彭長宜對這兩個人很感興趣,他們都不姓石,但卻保留下了這個字號,就說道:“那他們倆姓什麽?”


    “很巧的,兩個人都姓李,幹了一輩子鐵匠活了,別看鋪子不大,在這十裏八村很有名,別人勸過他們,把石鐵匠鋪改成李鐵匠鋪,但是兩人都不同意,明明是姓李的打出的鐵活,卻要在上麵刻上‘十’,別人問他們幹嘛不刻李,他們說本來就是師傅傳下來的手藝,幹嘛要刻李,您看看,一對倔人,嗬嗬。”老板邊照顧生意,邊給他們介紹著。


    “嗬嗬,不刻李字刻石字,有意思。”彭長宜說道。


    老板又說道:“你肯以為是姓石的石,其實不是,是十字的‘十’。”


    “哦,那為什麽?”彭長宜越發的感興趣了。


    “原來老師傅活著的時候,他的鐵匠活做得好,比別處的既貴,還好賣。許多人就都仿冒他石鐵匠的名號,後來老師傅就在做好的鐵件上刻上一個自己的姓,那也不行,你在鐵件上刻‘石’,別人也刻,一夜之間,冒出許多這樣刻了石字的鐵器。再後來,老師傅就不刻自己的姓了,他刻了一個十字的‘十’,徒弟們就問他:為什麽改這個十字,他說,我不能攔著人家姓石,但是他們肯定不會再姓這個‘十’了,因為天下沒有姓這個姓的,總不能因為多賣那毛兒八分的錢,把連老祖宗的姓都改了吧。果然,他的名號就再也沒有人仿冒了,這個石鐵匠的生意就越來越好。”老板喋喋不休地給他們介紹著。


    沒想到,這個老鐵匠還很有維權意識。


    彭長宜說:“老齊,這個石鐵匠鋪我看能當咱們的老字號了,這次應該收進去,說不定將來還能申請個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什麽的呢。”


    齊祥一邊吃著燒餅一邊笑著說:“您可真敢想啊!”


    彭長宜喝了一口小米粥,認真地說道:“不敢想是不行的。”


    齊祥說:“我是三源本地人,但是這鐵匠的事還是第一次聽說,在三源城,過去就這一條街上,就有十來個石鐵匠鋪,現在在三源縣城,還不算鄉村,鐵匠鋪也有好幾個,因為山區耕地麵積少,而且大塊耕地麵積不多,所以大部分耕地還是靠人工,犁頭、鎬頭什麽的可能在平原用的不太多了,但在我們這裏,用的還是很普遍。”


    賣驢肉燒餅的老板說:“盡管縣城有好幾家鐵匠鋪,但是都不如這裏的生意好。同樣是一把鎬頭,他們就比別處貴個塊兒八毛的,但是那也有人買,而且不還價,為什麽,就是使得住,結實耐用。”


    老顧這時接到了小龐的電話,小龐問他們在哪兒,老顧說在吃燒餅,小龐說是不是又看人家數錢去了,老顧笑了,問他有事嗎?小龐說剛才鄔書記問縣長來著。彭長宜就讓老顧告訴小龐,說馬上迴去。


    等彭長宜迴到賓館的時候,郤允才他們已經就餐完畢,正被鄔友福和葛兆國一左一右地陪護著從房間走出來,張明秀在後麵跟著,跟在後麵還有人大、政協和其它的幾位市領導。


    部彭長宜上前,趕緊拱手致歉,殷勤地說道:“對不起,晚飯沒陪您吃,你吃好了?下午休息的怎樣?”


    郤允才說:“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正趕上你們搞活動,都很忙,你吃了嗎?”


    “我吃了。”


    “你吃的什麽?”


    “嗬嗬,我吃的我們家鄉的小吃,燒餅裹驢肉,還有小米粥。”


    “燒餅裹驢肉?嗬嗬,聽著都香,這樣,你明天早上帶我去吃,怎麽樣?”老人說道。


    不等彭長宜迴答,鄔友福搶先說道:“路邊店不衛生,您要是想吃驢肉的話,我讓賓館給您做。”


    “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國家那些有名的小吃,都是路邊店的。小鄔啊,你現在享樂思想很嚴重,路邊店怎麽不衛生了,當年我在這一帶打遊擊的時候,什麽沒吃過?老鼠、野果、樹皮,那個時候老百姓都不認識你,對你都有防備心理,誰也不敢理你。我記得剛來這裏開展工作的時候,我和警衛員,兩個人,三把盒子槍,晚上出來活動,白天就藏在野山穀裏,餓了就擼酸青棗吃,吃的直鬧肚子,那個時候別說是路邊店的燒餅了,就是垃圾堆裏的燒餅也敢吃啊,不吃餓!”郤允才說道。


    彭長宜嗬嗬地笑著,說道:“好,明天一早我就給您買迴來吃。”


    郤允才固執地說:“不,我就要跟你去小攤吃,這樣才有味道。小鄔啊,不是我當著這麽多人說你,你的享樂思想太嚴重了,脫離了群眾。”


    鄔友福笑了,無可奈何地說道:“我這不是怕您吃出毛病來嗎?”


    “小彭吃了都不鬧毛病,你們縣城那麽多人吃,有幾個鬧毛病的?”


    鄔友福不好意思跟他辯解,就幹笑了幾聲,不說話了。


    張明秀卻說:“好了,您就別抬杠了,鄔書記是好意,您倒好,把他又痛批了一通。”


    郤允才一聽,就哈哈地笑了起來,說道:“我就那麽喜歡批評人嗎?”


    張明秀故意說道:“這個,我不知道,您還是自己去想吧。”


    “哈哈。”


    周圍的人都誇張地笑了起來。


    郤允才說道:“小鄔啊,這樣,別讓這麽多人陪著我,一來你們還有家庭還有工作,二來我看著心也累,你和小彭再陪我坐會,讓其他的人就都迴去休息吧。”


    鄔友福也感覺出老人心煩了,就說道:“好的,您太體貼大家了。”


    彭長宜隨著老人進了他的房間後,保健醫生就拿出好幾個小藥瓶,開始照顧老人吃藥,張明秀便坐在他的旁邊,老人每放進嘴裏一片藥,她就及時地遞上水,等老人吃完藥後,鄔友福也進來了。


    老人說:“你們倆晚上有時間的話,我把這次來三源的安排跟你們倆磨叨磨叨?”


    鄔友福和彭長宜都說道:“有時間。”


    郤允才說:“我這次來,看到你們要舉辦桃花節,我很高興,說明你們在謀事、幹事,心裏裝著老百姓。老區人民不容易啊,為新中國做出了巨大犧牲,說真的,我看到城市路兩邊鄉村,沒有什麽變化,我心裏很堵得慌,但是聽到你們隻言片語的匯報,知道你們要搞紅色旅遊,目的就富民強縣,我很欣慰。我這次來,一是到三源看看,再不看看的話,興許以後就走不動了,想來也來不了了,再有,也想再為三源做點事,貢獻一點餘熱,看看我這次能幫上你們什麽忙,你們有事也盡管提出來,一會,你們倆把你們的想法也給我說說。另外,我這次來,還有一個事,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來三源是想找一個人,這件事你們不用管,我自己做。”


    鄔友福說:“您想找什麽人?”


    “恩人,當年曾經救過我,不過如果要是活著的話,也要九十多歲了吧。十年前,我來三源就想完成這個夙願,怎奈當時的時間太緊,這麽多年來,盡管我沒有找他,但是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人啊,歲數一大就懷舊,哪怕他不在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後人。”


    鄔友福說:“您說說情況,我派人去找。”


    郤允才擺擺手,說道:“不用,我自己來做這事,誰也不用你們,你們該忙什麽就去忙什麽。”


    鄔友福說:“三源這麽大的地方,您怎麽去找,你說說大致情況,我派人找不就得了,幹嘛要您這麽費事?”


    “你不懂,必須我自己親自去找,我需要這個過程。實在找不著再說。”


    鄔友福聽他這麽說就不說什麽了。


    老人下午休息的不錯,所以晚上就很有精神,由於旅遊的事大部分都是彭長宜的點子和思路,這塊工作匯報主要以彭長宜為主。


    彭長宜迴到海後基地已經很晚了,他很想去找吉政委呆會,順便跟他說說給機井命名的事,但是太晚了,還是明早再說吧。


    晚上,江帆給他打了電話,告訴彭長宜,他已經接到了三源寄來的請柬,而且在桃花節開幕式那天,自己保證到。


    彭長宜笑了,說道:“頭天來吧,有些事我也想跟您磨叨磨叨。”


    江帆猶豫了一下,現在的彭長宜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彭長宜了,他也是一縣之長了,能力和水平他是深知的,就說道:“嗬嗬,你那麽忙,不給你添亂了,我保證參加你的開幕式。”


    彭長宜說道:“好的,我可等著您了?”


    江帆說:“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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