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說:“沒問題,您負責諮詢問題,我負責跟他們拚酒。”


    “你也不能光喝酒,我叫你來也是讓你宏觀的了解一下目前基金存在的問題,這是正事。”


    彭長宜笑了,說道:“您就放心吧,我一邊知識入腦,一邊燒酒入肚。”


    江帆哈哈大笑。


    彭長宜說完這話,就在心裏琢磨剛才自己打給王家棟的電話。他搞不準,如果是穀卓來了,她是衝著王家棟來的還是衝著王圓來的?去年在深圳,王圓秘密約見穀卓,從他們熟絡的跡象看,王圓跟穀卓肯定有生意上的來往,如果真是那樣,他忽然想到了那一批被合法化了的汽車,是不是與穀卓有關係?如果王圓在生意上真的和穀卓有往來,那麽彭長宜敢打賭,王家棟肯定不知情。


    想到穀卓的海關幹部身份,彭長宜有了一些擔心,他不知道是否要提醒一下王家棟,但是怎麽提醒?也可能有些事情王家棟不知道更好。但是,他總感到王圓之所以和穀卓往來神秘,是為了避免王家棟知道。


    盡管他現在做了亢州賓館的生意,但是在亢州,幾乎見不到他。據說王圓的北京總公司,也是這種經貿性質的,既然是經貿性質,肯定離不開海關。


    但願王圓別出什麽差錯,如果出了差錯,首先連累的就是王家棟,那麽就會有一串人跟著受連累。彭長宜又想到,部長曾經讓他暗自留意王圓公司的情況,還讓他暗自調查王圓在稅收上是否有違法的地方,那麽一切都說明,王家棟對兒子是不放心的,在承包亢州賓館這件事上,就是王家棟力主王圓拿下承包權,他的用意顯而易見,希望兒子能在自己掌控範圍內做生意,他不希望兒子出什麽閃失,想到這裏,彭長宜居然後背冒出了冷汗。


    下車的時候,江帆望著他蒼白的臉,說道:“長宜,你怎麽了?臉色這麽白?不舒服嗎?”


    彭長宜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說:“沒有,可能是早上沒吃飯,也可能有點暈車。”


    江帆一聽,就跟小許說:“你一會安排一下,看有什麽吃的,先給彭主任墊補點,不能空腹喝酒。”


    亢州,王家棟得知彭長宜跟江帆去了北京後,他就給高鐵燕打了電話,說:“鐵燕,沒事的話上來一下。”


    高鐵燕說:“老兄有事?”


    “嗯,上來說吧。”王家棟就掛了電話。


    在高鐵燕的印象中,王家棟這樣私自找她的電話很少,她覺得可能是王家棟要跟她談王圓和雯雯的事,就放下手裏的文件,騰騰騰幾步上了樓梯,推開了王家棟辦公室的門。


    王家棟見高鐵燕風風火火的進來了,反而不急於說事了,笑了笑,“你還是這個風風火火的性格,也就是兩分鍾就上來了。”


    高鐵燕笑笑,說:“那是啊,老兄招唿能不麻利嗎?”


    王家棟給她倒了一杯水,在琢磨著措詞,說道:“我昨天晚上跟你嫂子看了個動畫片,裏麵有一句話,是什麽豹的速度,狼的眼睛什麽的,你這速度快趕上豹了。”


    高鐵燕咧開嘴也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看起來真是老了,開動看動畫片了,嫂子是不是著急抱孫子了?”


    王家棟笑著說:“孫子問題她早就急了。”


    高鐵燕一聽,果然跟親事有關,就說道:“要不把小圓他們的事定下來,早點結婚,孫子不就有了?”


    “嗬嗬,我說了哪兒算數啊?這要看他們自己的意見。”


    高鐵燕想了想說:“嗯,迴頭我催催他們,如果他們自己沒什麽意見,您這邊也沒有意見的話,就先把親定了,然後在結婚。”


    王家棟見她扯到了這上麵,就說道:“這事,我不攙和,你迴頭跟你嫂子商量,我今天叫你來,想讓你中午陪個人。”


    “陪誰?”


    “唉,小穀迴來了,是路過,中午我想招待她一下。”


    高鐵燕笑了,說道:“我陪合適嗎?”


    王家棟說:“那有什麽不合適的?”


    “嗬嗬,我陪沒問題,關健是人家要是想單獨跟老兄呆會兒呢?我不是礙事嗎……”高鐵燕還想說什麽,見王家棟慢慢收起笑容,就咽迴了後麵的話。


    王家棟耷拉著眼皮,平靜的說道:“別拿你老兄開涮了,啥事都沒有。”


    高鐵燕有些尷尬,王家棟就是王家棟,那種威嚴都是藏而不露的。盡管眼下鍾鳴義不如原來樊文良那樣器重他,但是他在亢州的影響和眼下的位置仍然不能讓人小視。想到這裏,她也收起玩笑,說道:“小穀什麽時候來的?她,是迴北京還是迴深圳?”


    王家棟說:“我也沒見著她哪,是聽小圓說她來了,剛才又接到了她的電話,才知道她已經到了。”王家棟沒有說穀卓什麽時候迴來的,目前住哪兒。他沒有見到穀卓,也不想在亢州單獨見她,但是他非常清楚,她肯定住在了金盾賓館。


    “嗯,行,咱們什麽時候走?”高鐵燕爽快的說道。


    “下班吧,我走時叫你。”說著,就站起身,準備送客。


    高鐵燕隻好站了起來,說道:“行,我迴辦公室等,小圓的事您也琢磨琢磨,迴頭我問問他們再說。”


    “你多費心吧。”王家棟客氣的說道。


    這麽長時間以來,這是王家棟第一次在這個問題上,跟高鐵燕說了一句客氣話,高鐵燕明白,王家棟這麽說,就等於表了態,對盧雯雯是沒有意見的。她也很高興,就下樓去了。


    高鐵燕走後,王家棟陷入了沉思,他也在琢磨穀卓幹嘛來了,上次,她也是路過亢州,要他去車站接她,王家棟沒有去,而是以出差的名義躲了,讓彭長宜代為接待。但是今天他是推辭不掉了,因為今天打電話的時候,穀卓已經在金盾賓館了,他是無論如何撒不了謊了。再有,上次跟樊書記一起見秦書記,多虧穀卓幫忙,就是她事先給樊書記透露的信息,才有了幫秦書記買玉佩的事,盡管秦書記後來堅持還給他們的拍賣款項,但是樊文良隻是象征性的收了一萬塊錢。秦書記很是高興,這次樊文良能出任關島市市長,除去樊文良北京的老關係支持外,與秦書記在省委力挺不無關係,捎帶著王家棟也跟著沾光。官場上就是這樣,要不怎麽有句古話叫朝裏有人好做官呢?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在這件事上,穀卓還是有功之臣,如果王家棟再不見她,就顯得自己太過小氣了。但是,在亢州,自己又不能單獨見她,他就想到了彭長宜,知道彭長宜指不上的時候,才想起高鐵燕。


    王家棟送走高鐵燕後,反鎖上了門,撥掉了電話線,他躺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眼裏就出現了當年那個青春美麗,充滿靈氣的姑娘。記得張懷第一次帶她來見他的時候,張懷說:“這是咱們亢州的大官,能辦你想辦的任何事,你把他哄樂了,你的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哪知,那個姑娘捂著嘴嘻嘻笑個不停,張懷莫名其妙的問道:“你認識他?”


    姑娘說道:“當然認識了,他做過我們廠領導。”


    王家棟這才知道穀卓的父母都是機床廠的職工,而且是中層幹部,隻是不知道他的老工友還有這麽一個漂亮機靈的女兒。


    很快,穀卓便被調出了鄉鎮企業局,成為城區派出所一名副所長、指導員、所長、公安局副局長,政委。後來,她又攀上了大領導,步步高升,直到離開亢州,離開京州,到了目前的南方海關。


    這個個子不高的小女子,身上蘊藏著無可估計的能量,自從她攀上省領導後,王家棟對她就望而卻步了,她太厲害了,似乎每走一步,都有自己的明確目的,他曾經問過她,說:我不管你都跟了什麽人,跟了多少,我隻想知道你對我有過真的嗎?沒想到,穀卓鳳目含淚,說道:不管我變成什麽樣,也不管我跟了誰,你都應該清楚,我對你是真情還是假意?此話一出,王家棟立刻沒了下聯,因為,盡管張懷在外麵說,穀卓跟他如何如何,甚至那個時候張懷隻要到外麵應酬,必把穀卓帶在身邊,成為他炫耀的資本。但是,自從穀卓認識王家棟後,便把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了王家棟,那時,穀卓22歲,而且,還是處子之身,王家棟要了她的初夜,成為這個美麗姑娘的第一個男人,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王家棟瞧不起張懷,對穀卓卻更加喜愛了。


    王家棟給了穀卓自己能夠給予的一切,直到她攀上更高的高枝,從他的視線中消失,王家棟的心裏都無法忘記穀卓。常常在心裏默默的想念她,想念她的乖巧和伶俐,想念她千方百計哄自己高興時出的小花樣,那個給了他純潔第一次的姑娘,也給了他無限的美好記憶,使他得到了男人最大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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