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嚇了一跳,趕緊掙開,說道:“小心了——”


    “哈哈。”江帆大笑


    他們又來到了賓館,剛在停車場停下,丁一剛要下車,江帆一下就拉住了她,說道:“等等。”


    丁一還以為他要有什麽動作,就扭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她看到了另一個表情的江帆。隻見他緊閉著嘴,表情異常嚴酷,攥著她手的手,在微微用力,眉頭緊皺,目光裏有了少見的戾氣。


    丁一順著的他的目光看去,就見前麵一輛豪華車上,一個戴著大墨鏡、穿戴不俗的男人下了車,很紳士的拉開後麵的車門,立刻,一個光芒四射的女郎下了車。這個女郎一身異域風情的打扮,一條顏色豔麗的紗籠,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條薄如蟬翼的應該是泰絲紡織的紗巾,似隱似無的罩著裸露的雙肩,戴著一頂似乎沒有收邊的草帽,長發飄逸,腳上趿拉著一雙類似於木屐的鞋子,整個人看起來婀娜多姿,搖曳生輝,風情萬種,她邊下車,邊戴上和那個男人同款的大墨鏡,然後挽上男人伸出的胳膊,向酒店門口走去,後麵的服務生為他們拎著旅行箱,這一對,似乎是剛從泰國度假迴來。


    他們的出現,立刻引來出入賓館的人們豔羨的目光。丁一一直看著他們的背影,那個男人似乎還和女士私語著什麽,便招來女士的一記小粉拳,然後兩人嬉笑著進了賓館的大門。


    再迴頭看江帆,他的目光沒有追逐他們的背影,而是仍然停留在他們下車的地方,那裏,隻有那輛黑色的豪華轎車。


    丁一這時感到他在狠勁的攥著自己手,甚至攥疼了自己,她想抽出來,卻被他死死的攥著,丁一從沒有見過江帆這種駭然的表情,她動了動,感到他攥的自己很緊,而且腮幫子在微微顫動。


    丁一感到骨節都被他攥裂了,她疼的掙紮了一下,這才把那個人驚醒。他扭頭看著她,她看到了一對痛苦和屈辱交織著的目光,這對目光,淩厲而深邃,終於在自己驚恐和不解的注視中慢慢放鬆下來,他低下頭,看著被他攥在一起的手,輕輕的揉了幾下,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疼了?”


    丁一活動著自己的手腕,衝他笑了一下。


    江帆伸出手,摸著她的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說道:“你等我,我去拿東西,我們退房。”


    丁一點點頭。


    房間裏,沒有丁一的東西,隻有江帆的提包,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又檢查了一遍,確信沒有東西遺漏後,就走出房間,來到前台,辦清手續後,大步走出賓館大門,向停車場走去。


    此時,他可能沒有意識到,他背後的樓上,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他。


    這雙眼睛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個美麗的女郎——他的妻子袁小姶。


    說來也巧,袁小姶剛來到樓上的總統套間,剛剛拉開房間的窗簾,她就被外麵一個矯健的背影吸引住目光。那正是江帆,手裏拎著提包,正在大步走向停車場。她站在窗前,久久的注視著那個熟悉的背影,直到江帆坐上車,直到江帆的車開走,直到剛才那個墨鏡男湊過灼熱的嘴唇,她才收迴目光,躲開了那張嘴,坐在床上,她忽然沉著臉說道:“走,送我迴家。”


    墨鏡男說道:“咱們不是說好明天在迴嗎?”


    “是說好了,但是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想迴家住。”她語氣平靜的讓他感到驚訝。


    墨鏡男詫異的看著她,不知所措的說道:“寶貝,你怎麽了,剛才還開開心心的?怎麽上來就變卦了?”


    女郎依然平靜的說道:“出來半個月了,我想迴家,不想在這兒住了。”


    “可是……”男人顯然欲言又止。


    女郎看了他一眼,騰的站起,走向自己的旅行箱,摘下掛在衣架上的草帽,扣在頭上,又扯下那條紗巾,往肩上一圍,看都不看他一眼,拉開門,就往出走。


    男人急了,也趕忙去拿自己的東西,急忙去追女郎。


    等女郎出來後,江帆早就不見了蹤影。


    女郎使勁咬住下唇,看著剛才江帆停車的那個位置發呆,直到那個男人出來後,才悶悶不樂的看了他一眼。男人殷勤地說:“你等在這裏,我去開車。”說著,便小跑著奔向那輛豪華的轎車。


    當那輛豪華的奔馳轎車徐徐停在女郎旁邊的時候,早就有服務生為她把行李放進後備箱,等女郎上了車,這對剛開了房間不到五分鍾的戀人,就離開了這個賓館。


    女郎坐在車裏,一言不發。那個男人似乎已經習慣她喜怒無常的脾氣,依然很有紳士風度的說道:“寶貝,迴你家還是媽媽家?”


    “我家。”


    “這麽急著迴去,原來是迴你家,迴去也是你一個人,要不,我們去吃西餐?”


    “不了,迴家。”女人懶懶的說道,就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似乎有淚溢了出來……


    半天,男人才說道:“那個度假村的工程,你讓老爺子再給搭句話,所有方案我已經全部做好。如果這個事能在十一月份搞定的話,我們這個冬天可以去夏威夷。還有,那個廣場工程……”


    “你是大小工程通吃啊?”


    “當然了,有錢一定要賺。”


    “要是搞不定呢?”


    “搞不定我們也照樣去夏威夷,怎麽樣?”


    女人沉默著,沒有理他。


    男人繼續說:“能告訴我,為什麽突然迴家?”


    女人想了想,爽快的說道:“我看見他了。”


    男人一慌,居然忽視了前麵停著的車,眼看就追上了,這才想起猛的踩了一腳刹車,恰在這時,綠燈亮了,前麵的車又往前駛去,男人又慢了半拍,一踩油門,咯噔,車憋滅了,才知道是高檔起車,這時,後麵的車紛紛向他發出了抗議的鳴叫。


    重新啟動後,車子迅速向前駛去。等拐上一條比較清靜的公路時,男人問道:“你還想著他?你不是說他也有了個女孩子嗎?”


    “那是石廣生隨意說的,我後來又仔細問過他,他說那是他的推測,不過那個女孩子的確很可愛,不過他也的確沒看見他們有什麽出格的地方。”


    男人說:“他是官員,不可能在公眾的目光下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我同意石廣生的推斷,一個身邊沒有女人的男人,是很難熬的,我接觸過基層的官員,他們的生活是很爛的。說不定那個女孩子早就被他拿下了,像什麽婦聯主席、女局長什麽的,多了去了,不用他費心思,隻要稍微表示一下對女人的好感,就會有女人主動把身體給他送上門,誰不希望能巴結上市長,將來飛黃騰達?”


    女人說:“他跟你不一樣。”


    “哈哈,男人都一樣,都是耐不住寂寞。”


    “你敢!”女人厲聲說道。


    “親愛的,我當然不敢,因為我不寂寞,哈哈。”


    “我告訴你,原來那個琳琳,我看對你就沒死心,你要是敢在跟她眉來眼去的,小心我不理你。”


    “自從你上次說了之後,我就把她調到下邊辦事處了,她就是想跟我眉來眼去的,我也看不見了。再說,守著你這麽個大美女,我哪還看得上別人?”


    “哼,量你也不敢。”女人很自信的說道。


    “放心,我不但不敢,還不能,因為我,你……”男人欲言又止。


    “好了,別提了,發生的終究是發生了,隻要你心裏有我,也算我沒有白認識你。”說道這裏,女人有些傷感,跟在賓館時那個談笑風生的時髦女郎判若兩人。


    他拍了拍女人的手,說道:“我需要你,我們倆是最合適的,要不改天我去求老爺子?”


    “你敢嗎?”女人的語氣裏充滿了挑戰和不信任。


    沒想到男人說道:“有什麽不敢的?你太低估我了,告訴你,多麽懦弱的男人,他都有最勇敢的時候,那就是他求婚的時候,為了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赴湯蹈火也會在所不辭!”


    女人的心情好了許多,說道:“不行,爸爸會打折你的腿的。”


    男人笑了,說道:“他為什麽不讓你離婚?”


    “我們說點別的吧。”女人盡管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失去了很多,但是,和他談論自己的事仍感到別扭,就說:“你別問那麽多了,我想爸爸肯定有他的理由,再說,我即便是離婚,也未必跟你,你太讓我不放心了。”


    她說的是真心話,單論這一點,自己的丈夫遠比他規矩。


    “我承認我比他更不老實,但是自從有了你,我沒有再跟任何女人有過來往,這你知道。”男人握住了她的手,說道:“因為我,才給你造成這麽大的身心痛苦,我不會辜負你的。”


    女人感到了一種欣慰,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男人也有些動情,說道:“今天我能留下嗎?”


    “不行。”


    “唉,我們在外麵過夜還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


    “那,你晚上你不許難受,不許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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