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莫知鴻的聲音,輕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可手臂微微顫抖的極光,卻似乎感覺到了這聲音。


    “小六!”極光同伴的慘唿,將這奇異的氣氛一掃而去。


    發出唿聲的士兵和虛月兒同時抬起槍指向對方,莫知鴻和極光卻隻能相顧無言。


    “極光,拔劍啊!”同伴很不明白極光為何會如此表現,但他卻清楚的明白,僅憑手中的一把槍,絕對無法對付對麵的敵人。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極光幹澀的說出這一席話,隻覺得嘴中發苦。


    “可他殺了你兄弟!”同伴狠狠的放下話,扣響了扳機。


    一發碩大的流彈在莫知鴻前方炸開,莫知鴻身下驟然竄出幾根綠色的藤條,分毫不差的將碎成數片的流彈擊中。


    “你找的就是他,這個魔鬼?”士兵對極光的聲音更加冷淡,怒然問道:“你加入部隊裏,就是找這個混帳東西?”


    時過多年,或許有許多人淡忘了,兩年前那個占據了每一份報紙頭版的人類,可這永遠不包括在邊疆巡衛的士兵。莫知鴻隻是祭出了招牌動作,便被這士兵一眼認出。


    “他是我朋友。”極光悲哀的看著莫知鴻,輕聲的迴答。


    “你的朋友膽子倒大,他以為兩年的時間,就可以磨滅那一身的罪孽嗎?”士兵的一席話,既是說給極光聽的,也是說給莫知鴻聽的:“隻要連營知道了他的蹤跡,我保證他看不了幾天的太……”


    士兵的話沒有說完,極光身前閃出一條亮線,他便捂著喉嚨向後躺下。


    沒有理會莫知鴻和虛月兒,極光緩緩的蹲下身子,對著自己的夥伴道:“所以,沒有人會知道他在這裏。”


    士兵沒有再繼續掙紮,用最後一口氣狠狠的噴了極光一臉鮮血,狠聲道:“你個白眼狼!”


    “看到了嗎?他叫我白眼狼。”極光輕輕的合上夥伴不肯閉上的眼睛,站起身來,對著仍舊拿槍指著他的虛月兒,對著默然無語的莫知鴻,慘笑道:“兩年來,我一直找你,無數次的希望你還活著。我聽你的勸告來到了軍隊,但沒有去東南沿海,因為你是在這裏失去了蹤跡。”


    “我沒時間修煉,沒時間學習武技,我和莫知鴻的距離,已經拉得更遠了。若是有一分希望,我也不會動這個手。”望著一臉鄙夷的虛月兒,極光淡淡的笑著,輕聲的解釋道:“莫知鴻什麽時候想動手,你沒有我了解。即便山子沒有放出狠話,他也絕對不會放過山子,由我出手,他的痛苦最少會少一些。”


    “你們是為了霓彩殺人吧?”極光看著始終沒有動上一動的莫知鴻道:“跟我來吧!”


    極光落寞的腳步在前方引領,莫知鴻不做一言的領著虛月兒在後跟隨,毛球則時而順風,時而逆風,在天上快樂的鳴唱。


    “知道這是誰嗎?”在暴風雪中前行了不久,極光在一具屍體上停下了腳步,在屍體中翻出一個奇怪的工具,丟在虛月兒身前。


    這是一個半圓的鐵帽,帽的內沿中有一條深溝,其中嵌著一把雪亮的利刃。


    虛月兒渾身一顫,善良的姑娘在看到這工具後,幾乎暈倒,口中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


    極光轉身厲聲向兩人喝問道:“誰給你們不問一言就殺人的權利?”


    莫知鴻扶住幾乎倒下的虛月兒,從姑娘的懷中掏出一顆帶著提問的珍寶,冷聲道:“他不該把這個戴在身上。”


    “那你認為,我們應該把這個需要上交的公物,放在誰身上?”極光怒然喝了一句,卻又彷徨道:“或許我應該放在自己身上,那樣,你至少會問上一句。”


    “兩年前,你給了我一顆重新跳動的心髒,我欠你的。”極光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摸摸虛月兒的臉蛋,不安且無助的姑娘卻一點都沒有感覺。


    “兩年後的今天,你讓我這顆心髒中少了點良知。”極光緊緊的揪著胸口慘笑著,對著筆挺的莫知鴻。


    “好好活著吧!咱們的緣分,”如同喝醉一般轉了身,極光抽出了那把剛見過血的長劍用力一折,長劍錚的一聲從中斷裂:“盡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哥哥的死亡,自己的錯手,讓虛月兒幾乎崩潰,她高聲向歪歪斜斜的極光道歉,卻始終也沒看到哪個背負著一身悲哀的人轉身。


    “幫我把他們安葬吧,我沒有臉再去麵對他們了。”極光的聲音從很遠處傳來。


    “我們走吧!”莫知鴻扶著虛月兒也轉了身,言語依舊和平常一般淡然。


    依偎在莫知鴻的身邊的虛月兒,總算在這如同往日的聲音中平靜了些許,而在兩人身後嬉戲了一段時間的毛球,卻在追上兩人時,迷惑的緊起了嫵媚的眼兒。


    這高個的男人,為什麽感覺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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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不走”……祈雪蹲在院子裏扯著花瓣,有些迷茫道:“媽媽打我了,爸爸也打我了,我應該去哪裏?”


    “人家本來就不覺得很傷心嘛!”祈雪當然知道自己為挨打,摸摸到現在似乎還有些發燙的臉,神色鬱悶道:“大壞叔叔天天欺負爸爸,為什麽我一定要傷心?”


    “您忽略了大壞叔叔其實對您很好。”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胖伯伯!”祈雪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挺著碩大肚皮的老者,和兩個麵無表情的年輕人。


    小姑娘剛剛揚起微笑的臉蛋轉瞬間又沉了下去,遲疑道:“媽媽讓你來抓我迴家?”


    “大小姐沒有這個意思,即便她有,我想憑兩位別動隊的青雌,也打不過您吧?”胖伯伯笑容滿麵的解釋道。


    “那你們來幹什麽?”祈雪掃興的看了看,手中花兒為數不多的花瓣。一番對話後,她忘記自己剛才是數到走還是不走了。


    “大小姐隻是吩咐我,在恰當的時候帶你迴家。”胖伯伯繼續解釋道:“她向您保證,不會再對你有動手的意思了。”


    “你們監視我?”祈雪嘟起嘴巴,將手中的殘花一丟,手中盤旋出兩道繞臂而上的氣勁。一紅一藍的氣勁,像平地中刮起的龍卷風一般,讓祈雪的兩隻手消失無蹤。


    胖伯伯趕忙向後麵一退,兩個年輕人踏前一步,將他整個擋在後麵。胖伯伯邊退邊慌忙擺手道:“沒有監視,沒有監視。我們隻是在很遠處看著,萬一您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找到我們。”


    這種解釋簡單點說,其實還是監視,隻是對上祈雪,這樣換一種說法,還是有明顯效果的。


    祈雪表情一緩,鬆去了氣勁,嘟著嘴巴道:“我不迴去,媽媽沒有誠意,她要是想道歉,其實馬上可以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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