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之中,矗立著一個人影,那身形,和莫知鴻的一模一樣。


    這便是自己替身提到的幽境了,莫知鴻看著腳前那紋絲不動的河流,靜靜的迴憶著自己和替身的對話。


    “你是誰?”


    “我?你們稱我為替身,至於名字,你不是叫我饕餮嗎?雖然不太好聽,但姑且就這麽稱唿我吧。”


    “這又是什麽地方?”


    “暫時的一個牢籠而已,我們管它叫做幽境。占據了你的身體,自然得給你個地方呆著。”


    “為什麽占據我的身體?”


    “為什麽!”那聲音的語氣忽然激烈了起來,用抬高了幾倍的音調道:“因為你太軟弱了,軟弱到任何人都可以把你玩弄,軟弱到僅僅是因為別人的不認同,就會產生大幅度的情緒波動。”


    “這軀體死過一次,於是我把遊離在空中的你拉了進來,我本以為你將會使這軀體,變成一個頑強的生命——能遊離在這個世界而不消散的靈魂,都是最為強大的存在。但是,你讓我失望了!”那憤怒的聲音在莫知鴻的耳邊環繞,不甘的指責道:“無論是你,還是這軀體以前的主人,單獨來說,都是一個優秀的存在,可當你們合而為一之後,你繼承了他那甘於墮落的知足常樂,又因為畏懼失去此刻的生活而畏首不前。”


    “你哪還像一個戰士,甚至連一個普通的使者都不如。”那聲音毫不留情的指責,讓莫知鴻陷入了沉默,可它依舊沒有放過莫知鴻的意思,頓了頓那聲音繼續反問道:“你不是因為失去那所謂的朋友而悲傷嗎?因為那些指責的眼神而憤怒嗎?”


    沒等莫知鴻迴答,它又接著道:“我給你機會,你失去了朋友,那就照著這條路向前走,把他帶迴來。你渴望力量,那就先把身體交給我,我交還你的時候,你必然發現一切煥然一新。”


    “當然,若是你連從這條路走迴來的力量都沒有,那就把身體留給我吧!”冰冷的結束語掩蓋了那聲音的憤怒。


    之後,莫知鴻便被悄無聲息的丟在了這黑暗之中。


    “唰唰”的水聲驚醒了莫知鴻,低頭看著腳邊,一個古怪的東西從水中爬了出來。


    莫知鴻的視力,並沒有受到這奇怪地方的影響,雖然在光明世界中呆了不少日子,但隨著他長時間的分神,視力又重新恢複到在黑暗中依舊能視物的境界。


    從水中爬出的東西,有著修長的身體,唯一稍寬的地方,便是頭部以下的一小塊位置,六隻尖細的足全部位於那仿佛腹部的地方,有同刀片一般穩穩的將細長的腳切進地下。身後比頭和軀幹加起來長七八倍的尾巴,戲耍似的來迴甩動,破壞了那因為它鑽出而蕩起漣漪的水麵。


    四腳蹭地,前腳一抬,那爬蟲抬起三角形的腦袋,仔細打量著莫知鴻,綠豆一般大小的眼睛,不時眨上兩下,毫不客氣的和莫知鴻對視起來。


    一人一蟲沉默了良久,那蟲子似乎覺得脖子有點酸,又低下了腦袋左右搖晃了下脖子,吐出了長信。


    鮮紅的長信含著不少黑點,像是一塊鮮肉上生了黴菌,在半截處長信分成了三根,甩動起來形成交錯的嗤嗤聲。


    這難聽的聲音,成了在這個奇異的世界中,莫知鴻唯一能聽見的聲音。可隨後,莫知鴻又聽見了那蟲子發出了人類的聲音。


    “米克大人實在是太兒戲了,居然把人類直接拖到了這裏來,”那蟲子搖頭晃腦道:“什麽時候他才能稍微考慮一下大局呢?”


    莫知鴻並不吃驚,事實上,任何在嘮叨的貓王身邊,呆過一段時日的人,都不會再因為這種事情而大驚小怪了。


    “米克?”莫知鴻想要蹲下身子和這蟲子交談,這地方實在讓他有太多的不解,可自己的替身又消失得太快。


    “不用蹲下了,”蟲子蹭蹭幾下甩開了六條腿,順著莫知鴻的軀體,迅速的爬到了莫知鴻的脖子邊上,接著道:“我喜歡這樣的說話方式。”


    爬蟲迅捷的速度,讓莫知鴻根本沒來得及避散,那刺痛便跟著爬蟲躥上了自己的肩膀。而這感覺,也讓莫知鴻能夠肯定,爬蟲的四隻爪子,定然類似於刀片形狀。


    “邊走邊說,就往那個洞口走。”爬蟲發出的人聲,被沙沙的長信幹擾之後,傳進莫知鴻的耳中,就像接受訊號不好的老式收音機。


    爬蟲不時將令人惡心的長信,貼著莫知鴻的臉蛋,脖子,甚至嘴唇滑過,更讓莫知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莫知鴻這才重新環顧起四周。


    和剛才初入的一片黑暗不同,此刻莫知鴻已經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腳下的一條河流,正是通往爬蟲所說洞口的捷徑,那洞口四周,是高不見頂,寬不見邊的九十度牆壁,牆壁上偶爾會凸出奇怪的樹杈,卻是每一根都詭異的將茂密的枝葉,朝向爬蟲所指的洞口。因為沒有光線,葉子和枝幹一樣,也融入了這奇怪世界之中,但莫知鴻總是感覺,這植物,便是在有光線的地方,定然也是這麽黑色的一片。。


    河流的兩岸,向周圍延伸一段距離後,都變成了黑色的牆壁,這牆壁和洞口上方的牆壁一樣,都是呈九十度,隻是這牆壁之上,看不見半根植物存在。若是把這河流的起點定位洞穴的最內部,那這河流的終點,便通向遙遠而不可知的黑暗之處。


    三麵看不到邊際的牆壁,讓這空間出奇的深邃,給人的感覺這像是一個由正三角形構成的世界,又像是一個由三道內彎弧線連成的地域,似寬似窄,忽近忽遠。


    “走啊!”見這人類沒有動作,那爬蟲提高了點聲調喊了一句,忽然猛的一跺腳。


    莫知鴻頓覺那六根本就停留在自己肩膀的刀片,又插深了幾分,隨即,莫知鴻驚訝的發現,從這一刻開始,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接受大腦的指令,機械的邁動著步子,踏進了河中。


    自己剛才居然沒有絲毫的警惕!莫知鴻不由懊惱起來。


    側過腦袋看到莫知鴻半邊眉頭一皺,爬蟲倒是猜錯了莫知鴻此刻的想法,戲謔的安慰道:“別怕,我不吃人。”


    視覺,聽覺……莫知鴻一樣樣檢查過去,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情況。


    爬蟲似乎也屬於擁有一種能力的使者,又或者,它就是一個獨立的替身。腿腳切入體內之後,立刻截斷的大腦下方的整個脊柱中樞,但卻也不是全盤操控,莫知鴻還能感覺得到入水後的冰涼,肩膀傳來的刺痛,但能控製的動作,也就是豎起汗毛而已。


    “既然你不開口,我來說吧。”似乎也真是好久沒找到說話的人,爬蟲的談興濃烈,像極了當初和莫知鴻見麵的耗子。


    操縱著莫知鴻的身體向洞口方向前進,爬蟲甩動著那左右晃蕩的長信自言自語道:“米克是咱們的boss之一,若用你們那個世界稱唿,應該……”


    爬蟲雖然看上去已經許久沒和別人交流,可大腦轉動得也不慢,大概的想了想後道:“應該叫做生命吧!好像我們的boss,在你們那裏都能歸類到自然係,像生命啊,時間啊,容納啊,還有低一個檔次的,雷霆,火炎,水熾……”


    聽著爬蟲如數家珍般報出這些名字,莫知鴻稍做思量,便明白了一大部分。


    專注的思考會讓人忘卻很多東西,比如憂慮,再比如剛剛生出的警惕。莫知鴻見那爬蟲沒有停下的意思,也順理成章的開口問了個自己想知道的問題:“幽境是什麽樣的地方?”


    “不就是這裏?”爬蟲很沒趣的迴答道。


    爬蟲不隻一個方麵和貓王有相似之處,它和耗子一樣,也很不喜歡別人打斷自己的談興。不同的隻是爬蟲被壓抑的時間似乎更久,雖然不太情願,倒也認真的和莫知鴻解釋起來:“幽和明兩境都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隻有和你們口中替身有關係的人能進入此地,更像是人類口中形容的天堂或地獄這種特殊的地方吧,雖然我並不知道這種地方是不是真的有,就像你們除非死了,不然也不知道我們居住的這個空間存在一樣。”


    “這個空間,是個很簡單的地方,簡單得讓我隻能感覺到無聊,除了黑色還是黑色,除了寂靜,剩下的就是更加寂靜。”說著說著爬蟲又抱怨了起來,好在沒有偏題太遠,它又自己扯迴來了:“你可以把這裏看作是由一根細線串起來的兩個三角形,而細線的正中,則又貫穿了一個圓。你處的這個三角形地界叫做幽,洞裏的那條通道,直接通向我們的巢。而對麵的另一個三角地界就是明了。”


    “你現在呆的地方,一般是使者被殺死或自然死亡之後,所謂的靈魂會直接到這裏報道,我則負責將你們帶入巢。而明境則是不是使者的普通人,被使者殺死之後,報道的地方,由另一個家夥負責。”爬蟲說到這裏,又情不自禁的抱怨了一句:“他那裏的人可比這裏多多了,也更有趣多了。”


    莫知鴻看似認真的聽著這解釋,其實更多的心思,已經放在了逐漸變深的河中。


    好在幻想的情況沒有出現,即便被爬蟲操縱著走向了河中央,整個水位也才隻是淹沒了自己的小腿而已。暫時放心的莫知鴻又問道:“為什麽他們死了以後會來這裏?”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是白白借給你們力量的吧?”爬蟲驚訝道:“你們不都是提倡有勞有得嗎?”


    “借用boss力量的時候,你沒覺得自己很強大。可你也應該感覺到,自己什麽都沒損失吧?”爬蟲理所當然道:“我們和你們的關係,更像是一種互利共生,你們用我們的力量,我們則分享一下,你們情緒波動時產生的一些能量。”


    從被控製軀體之後,莫知鴻就沒有覺得來到這裏會有什麽好事,冷聲接了一句道:“在我們死了以後,則取走靈魂?”


    “這話每次說到這裏都會引起誤會,人類都是這麽想當然。如果是這樣,那還是互利共生嗎?稱為寄生就更準確了吧。(這裏不要誤導大家,寄生中包括了互利共生這種形勢,此時爬蟲這麽說,隻是不太懂人類語言的緣故)”爬蟲不以為然道:“我們太清楚你們這些生物,究竟有多麽肮髒的思想。這樣的靈魂,要來能幹什麽?留著發臭?還是你以為我們會吃掉這些東西?作為boss親自送來的人,你也並沒有多優秀啊!”


    諷刺完莫知鴻,爬蟲仍舊興致勃勃的把情況補充完整:“你們這些借用我們力量的家夥,或者是被借用我們力量家夥殺死的人,死了以後,我和另一個負責的,會將你們引渡到巢,然後讓你們在巢裏把生前最痛苦和快樂的事情迴憶幾遍,給我們留下點能量,然後,你們該上哪就上哪。”


    一樣是利用!莫知鴻在心中這樣想,卻沒有說出口,比起貓王所說的替身的威力,這事後拿來借用一下思想,實在算不上什麽太過的事情。說得過分一點,死了以後,還指不定有沒有天堂地獄,這事後的借用,等於是多讓人以另一種形勢多活了點時間,順帶著讓人追憶一下往事而已。


    莫知鴻重新溫習了一遍貓王的教育,奇怪的問道:“使者在死了以後,替身不是很快就會就近找下一個幸運者嗎?既然是這樣,巢裏那些需要這種奇怪能量的,又是什麽?”


    “你們對我們了解多少?對這個世界又了解多少?憑借著幾個學者或是專家的結論,就當真以為自己了解了世界上所有的奧秘?”爬蟲的語氣更加不屑,莫知鴻如果能扭頭,甚至可以看見這古怪的動物正在昂頭翻白眼。


    “我們的存在是雙體的,任何一個你們口中的替身,在外麵寄去營養的同時,在巢中還留有另一個類似於分身的卵存在。所以,巢是我們這個大家庭的聚集點,雖然那裏實在有些冷清。”爬蟲興致勃勃的說了一半,忽然有沮喪了起來。


    洞口看上去不遠,實際走起來,卻又讓莫知鴻感覺有些和目測焦距不對稱,也不知道是爬蟲覺得聊天的人太少,可以減慢了自己的動作,還是這空間本就十分古怪。既然無法理解,莫知鴻便直接甩開這些想法,又問道:“我的替身是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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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boss,是大boss!”爬蟲很正式的重申了一遍,又奇怪的反問莫知鴻道:“你沒感覺過自己的力量比一般使者強大?米克是三大boss之一,擁有汲取任何生命的生命力,並且進行轉化補給的力量,雖然和瑕玉操控空間時間,蝗吞噬生物能力為己用的力量相比,稍微緩慢一些,但也有自己獨特的長處啊!”


    爬蟲很明顯不太喜歡將自己boss的名字也用人類的稱唿,說著說著就用迴了自己的方式,而且越說越慢,像在想什麽一般,忽然間,爬蟲恍然道:“對了,你的運氣可不太好,米克,瑕玉,蝗他們雖然都出去了,可卻像你們所說的早產兒一樣,有些營養不良,可能有些時候,可能比不上其它的夥伴呢!”


    不是有些時候。聽到這裏,莫知鴻惡狠狠的想。


    “你們到底是什麽?從何而來?又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個世界的?”莫知鴻在潛意識中,一直認為這個世界應該是自己那世界的延續。曾經從未碰上此類生物的他,故而會有如此的問題。


    “我們?可以算是一種新的生命吧!至於到底是什麽,這讓我很難解釋,反正我們的存在,似乎不會危害你們的世界,你可以把我們看做是那卑微的,小貓小狗身上的跳蚤。但我們比它們有用多了。”這樣形容自己,爬蟲一點不覺得變扭,想了想又道:“至於從何而來,我們也一直在尋找答案呢!自從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之後,無論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明白這裏絕對不是我們的誕生之處。”


    “說起來,你可以說是很幸運的人類了,所有的生物都隻能是死了之後才來到這裏,而你還沒有死亡,就被米克送來了。”爬蟲想當然道:“米克送你來,是為了帶人走的吧?”


    “你知道?”莫知鴻很奇怪。


    “當然!三個boss都有自己的特權,蝗擁有的是三次懲戒,可以直接將某個替身拖迴此處,也就是剝奪使者的能力;瑕玉則擁有三次選擇,可以挑選剛剛死亡的替身,配給沒有替身的生物;米克的是三次救贖,他可以把剛剛死亡的使者,從這裏帶迴你們的世界。不過把派你們來帶人走,這我還是第一次遇見,米克總是有這麽多花樣。當然,位於高端的一些同胞,並不在這些特權行使的範圍之內。”爬蟲解釋完之後笑道:“雖然米克是第一次行使特權,但既然搞出了這種名堂,很明顯他並不是很樂意,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能力所限的原因。我很高興他並沒有親自過來,也沒有把你直接送到了巢,而是送到了我負責的這塊地方。”


    “說實話,我不怎麽喜歡和boss們見麵。不過既然它把你送到了幽境,那我還是找著規矩來吧!”操縱著莫知鴻的軀體終於走到了洞口,那爬蟲說完了這些,忽然一躍從後麵跳入了水中。


    爬蟲留給莫知鴻身體的最後一個指令,便是直挺挺的向前倒去。


    肩膀忽然一輕的莫知鴻,依舊沒有得到身體的控製權,隻能無奈的向前倒了下去。


    “啪”的一聲,莫知鴻的整個麵部就浸泡在了水中,耳朵邊依舊響徹著爬蟲那帶著絲絲雜音的說話聲:“自己向前走吧!前麵的路,本來是給失去意思的家夥預備的,對於還有靈活思維能力的你,或許會稍微遠了一點,但這也可能是boss留給你的小小考驗,我就送你到這裏了。”


    這裏的河水要比外麵世界的粘稠一些,莫知鴻壓在水中的臉上,有掉在果凍堆裏的感覺。但很奇怪,剛才走路的時候,莫知鴻並卻沒有半點邁步艱難的感覺。


    莫知鴻恢複對身體控製之後,立刻往下方一撐,整個人又從水中鑽了出來。


    水底並沒有泥巴,剛才岸邊地麵的硬度一樣。


    隻是再迴顧身後時,莫知鴻已經看不見這洞外的情況了。一簾摸上去冷冰冰涼嗖嗖的奇怪黑幕,從洞口垂下,剛好將幽境和通往巢的路橫切成兩截。


    剛才的爬蟲也不知道到了何處,莫知鴻覺得他應該在這黑幕的外麵。


    爬蟲交談中透露了不少信息。似乎從這裏到達巢之後,還真能把極光救迴。


    搖頭甩開粘在自己臉上慢慢下垂的水滴,莫知鴻甩開步子,向前方那黝黑深邃之處邁進。


    一個小時……


    十個小時……


    一百個小時……


    莫知鴻機械的邁動著沉重的步伐,爬蟲口中的稍微遠了一點的距離,太不切合實際了。盡管沒有鍾表,但莫知鴻仍舊能肯定,自己絕對走了不隻兩三天。


    仔細想想,對爬蟲那樣一個終日無聊的,等著亡者進入的看守而言,這路所需要耗費的時間,似乎也真的不算長久。


    通往巢的路已經變得狹窄無比,逐漸變成一條,如同是剛剛為莫知鴻量身定好的通道。莫知鴻有時候甚至感覺,這通道本就是在等待著他的通過。


    原本四米左右高度的通道,此刻隻比莫知鴻高出一點,每一步向前邁出的同時,莫知鴻幾乎都能感覺到,頂部的涼意透過短發傳入大腦,遠比腳下的冰涼河水更讓人繃緊神經。


    原本寬闊得伸開手臂,也隻能丈量一半的洞寬,此刻幾乎貼在了莫知鴻兩臂,別說伸開雙手,就是行動中稍微沒擺正方向,莫知鴻的手背也會和洞壁發生摩擦。


    至於牆壁上偶爾出現的植物,則讓前路變得更加坎坷。


    這些植物並沒有受到水位和重力的限製,有的長在水中;有的懸於側壁;有的則掛在頂部。


    舒展枝節的植物上,掛著一個個比拳頭略小的果實,垂下腦袋的果實正中央,不時的會滴下一滴異樣的液體。


    這種液體會在水麵上壓出一個凹槽,並能在自己構出的凹槽中漂浮很長一段時間,然後融化進水裏。


    莫知鴻為了躲開這些植物,有時得鑽入水中,有時則得艱難的從水中爬出。在如此狹窄的地方做出這些動作,更讓他耗費了許多的氣力,但他卻不得不如此。


    這植物的果實有著脆弱的果皮,一碰就碎,接著就會甩出一肚子的濃汁。


    不知它們有特別之處的莫知鴻,隨著通道的縮小,開始並沒有刻意躲避和這些果實的觸碰,可隨後他就為自己的冒失付出了代價。


    這些果實悄無聲息的,將這些汁液牢牢的粘在莫知鴻的身上,然後在莫知鴻身上均勻的平鋪開來。等到莫知鴻有所察覺時,身體的總量已經添上了不隻30斤。


    對一個武者來說,30斤的重量附著在身上,確實不成什麽太大的問題,但對一個已經長途跋涉數天,並且不知道終點在哪裏的莫知鴻來說,這30斤的重量,已然不隻是身體的負擔。


    好在牆壁並不是光滑無比,莫知鴻的躲避動作,做起來也不是十分耗費氣力。


    但盡管已經盡量躲開這些植物的果實,可莫知鴻仍舊麵臨著身體越來越重,精神越來越疲憊的煎熬。


    身體越來越重,那是因為這些漂浮在水麵上的果實顆粒,不斷的附著在莫知鴻的腿部所致,而精神的疲憊,不但有不知終點何在的煩躁,還有這無盡的狹窄通道,給莫知鴻心靈上增添的封堵。


    好在莫知鴻並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黑暗,並不是第一次一個獨自生活。


    於是,他仍舊機械的邁步。


    前方雖然看不到光明,但前麵擁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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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之間,得到了通知,明天就上架......


    這真是太突然了,突然到我都不知所措。


    這也許就是小作的悲哀。


    今天我多碼一些,看看能不能爭取到明天開始vip之前,更新個兩三章吧!反正12點前,是還有一章的。


    不是我不提前提醒各位,隻是......我自己都不能早一點得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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