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會惹事,視若無睹的自顧自走到眾人後麵,一聲不吭的裝背景。


    這幾個少女都極美麗,我若仔細裝扮上還可比一比,但現在這副行頭,好似明珠蒙塵,十分姿色掩去七分,站在她們中間,便如醜小鴨一般。


    “太後口諭”一個清秀的小太監拖著尖細的長聲走進來。


    眾人忙忙拜倒,我不敢怠慢,心中雖不情願,卻也隻好跟著跪了下來。


    那小太監等大家都跪好,才道:“太後諭,晚宴還要等一會才能開始,請諸位小姐先進些茶水果點,休息一下。”


    “謝太後”眾人謝恩,紛紛起身。方才大家一直站著等候傳召,都是自小嬌生慣養的閨閣弱質,早就站得乏了,聽見懿旨可以休息,忙各自找座位,亂成一團。


    混亂間,那個傳旨小太監正好經過我身邊,交錯而過的一刹那,忽然向我打個眼色,暗示我跟他出去。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趁諸人不備,跟著他慢慢走出廳去。


    那小太監迴頭向我輕輕招手,揀偏僻處向前行去,我跟著他轉了幾轉,猶豫要否繼續跟下去,這若是白.康煥設下的圈套,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便在此時,前麵忽然顯出一座涼亭,尖頂立柱,純白一色,如古希臘神話中的角亭。


    亭中雪無傷長身玉立,他今天即沒有穿絢麗的花袍,也不是黑色深衣,而是一襲月白色金絲滾繡的太子正裝。立領窄袖,金流蘇肩袢,金絲滾邊,半尺寬金絲編製而成的圍腰,七棱黃金束冠,耳邊垂落金絲冠帶。


    天神般的裝束,穿在他身上卻散發出惡魔似的戾氣,烏瞳如墨。鬢若刀裁。幽冷森寒,沉鬱駭人,卻無可否認的俊美無疇


    “原來是你”我輕舒口氣,放下心來,緩步走進亭中。看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鬱寒氣,不由奇怪的問道:“你在生氣麽?”


    他烏瞳暗沉,幽冷漆黑。寒聲道:“他已請太後指婚。”


    我一愣,隨即恍然,“白.康煥?他請太後指婚?”


    他點頭。


    我突然覺得非常疲憊,輕輕依在漢白玉立柱上,微微苦笑道:“其實嫁你和嫁他有什麽不一樣,反正都非我本意。指婚就指婚吧。我嫁過去還能給你充當個內奸,通通風報報信,不是也挺好”


    他看住我,烏瞳危險的眯起,倏忽冷哼道:“既然嫁誰都一樣,又何必給我做內奸,跟他夫唱婦隨多好?”


    我被他問住,愣愣的說不出話來。是呀。若嫁誰都一樣。我何必幫外人害自己的夫君,原來早已不一樣。隻是我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而且”雪無傷輕抿薄唇,烏瞳森寒,“此事沒這麽簡單,他不單是想得到你,他還想通過此事看我的反應,他已經在懷疑我不僅是個浮浪子,或者說他在試探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哦?”我這才有些緊張,“那怎麽辦?”


    他似乎很滿意我緊張的樣子,薄唇微勾,寒意消融四散,俊顏瑰麗惑人,沉聲道:“他雖求了,但因父王已把你指給藍國的歸海.雲開,所以太後還沒答應他,但若太後執意要把你許給白.康煥做側妃,大王也無可奈何,隻能毀掉藍國那宗婚約,所以一會進去後看我眼色行事,千萬不要擅作主張,這不同於藍國遙遠,若太後應允,一時三刻便要成親,再難迴轉更改。”


    我知道事態嚴重,乖乖點頭,道:“知道了”話未說完,雪無傷忽然欺前攬住我的纖腰,帶著我閃身避入立柱後。我疑惑的側頭看他,口唇翕動,還沒等出聲,便被他薄唇噙住。


    他的唇不森寒也不灼熱,而是與他微涼的體溫一樣,溫冷柔軟,如清泉似美酒,芳芬甘洌,飲之欲醉。他隻是不要我出聲,所以薄唇隻是輕貼在我的唇上,並不深入。


    “唔”我羞惱的推他,卻被他擠壓在立柱和他的身體之間。


    “還沒青狸的消息麽?”一個清朗女聲傳來,隨之從迴廊轉出一個眉眼間隱含英氣的三十餘歲的甜美婦人。


    “沒有。”熟悉的男子聲,竟然是玉瑕。


    我吃驚的睜大眼睛,雪無傷卻神色如常,薄唇貼著我的耳朵吐出兩個幾近無聲的字“北崖。”我立時恍然,怪不得那女子笑靨甜美,有些熟悉,原來就是青狸的姑姑北崖貴妃。


    北崖貴妃皺眉道:“太子最近如何?”


    玉瑕道:“還是老樣子,南郡王不知得了什麽風聲,正在查他。”


    北崖貴妃輕哼,“說起他,我更生氣,竟然想用太後壓我取消藍國的婚約,娶那丫頭為側妃。”


    玉瑕點頭道:“的確是欺人太甚。”


    北崖貴妃冷笑,“他們以為我大哥死了,侄兒失蹤,北崖家已經失勢,剩我一個弱女子勢單力孤,可以隨便欺負。”


    玉瑕單膝跪倒,激昂的道:“屬下等誓死追隨貴妃娘娘。”


    北崖貴妃揮手,“傳諭北崖暗部,入夜後偷襲南郡駐守在城外的騎兵營,不用火拚,得些便宜便收手,但要記得留下些太子府的物件。”


    玉瑕恭聲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北崖貴妃微微點頭,聲音轉柔,“你自己也要小心些,我身邊已經沒什麽得力的人了,絕對不能再失去你。”


    玉瑕抬眸飛快的看了她一眼,又垂下頭去,聲音微顫道:“嗯,我知道了,你貴妃放心”


    北崖貴妃朱唇翕動,欲言又止,終於輕歎道:“唉你去吧,別的事以後再說。”


    玉瑕又施一禮,鬼魅般閃身隱進暗影中,原來他不但會武,而且武功高絕,大家都被他文弱的外表騙了。


    北崖貴妃的背影沒入月洞門後,我才長出一口氣,推開雪無傷走出來道:“玉瑕原來是北崖貴妃的人”


    雪無傷淡然道:“否則他總是挑拔你和於漓姐妹做什麽?”


    我疑惑的望他,“你早就知道玉瑕的身份?那怎麽不告訴我?”


    他麵無表情,“你沒問過。”


    我磨牙。忽想起北崖貴妃的話。不由脫口問道:“北崖貴妃要嫁禍於你,你想好要怎麽辦沒有?”


    他淡然道:“不費一兵一卒就可坐收漁人之利,這等好事,有什麽好想的?”


    我詫異,“你的意思是你不管?”


    他冷笑,“實則虛之,虛而實之。隨白.康煥去猜好了,還可測探一下他到底有多少斤兩。”


    我苦笑,誰說穿越女無敵?若不是腦子還行,連他們的思路都跟不上,更別說鬥智鬥勇了。嗚嗚,我懷念和平世界法製社會


    眼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各自轉迴。


    迴到馨寧宮時,正趕上小太監傳召眾佳麗去後殿進餐,我不理於漓.嬌嬌懷疑的目光,悄悄跟在隊伍尾端,一同去見傳說中的大boss於漓太後。


    後殿早已排開宴席,上首三桌,兩側地席。


    正中高坐著一個麵目嚴肅,頭戴累金鳳冠的六七十許老婦人。麵上雖已被歲月刻下痕跡。但仍風姿綽約,不難看出年輕時是怎樣的傾國傾城。與她同席的是一個麵目輪廓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四十許美婦人。雖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這兩人應該就是於漓太後和於漓王後了。


    她們左麵那席坐的是剛分手不久的雪無傷,右麵那席坐的是南郡王白.康煥,兩人一俊美孤高,一英武沉穩,相得益彰。


    眾佳麗彩雀般的走上前,齊齊跪倒,鶯聲燕語的給於漓太後等四人見禮。我縮在最後,有樣學樣的跟著叩頭,在人矮簷下,再不情願也得跪呀。


    一起跪拜完,又分別上去見禮,自報姓名家世,太後王後不斷的交換眼色,間或詢問幾句。不外乎多大了、學過些什麽、喜歡做什麽,有答喜歡彈琴的、有答自小學畫的、有答愛讀書寫字的,總之不離琴棋書畫,都是才女呀


    及輪到我時,她們一看見我的眸發眼色,便對視一眼,眸現鄙夷。


    我反而有些放心,她們若看不上我,是否就不會把我許給白.康煥了?


    “你都學過些什麽呀?”於漓太後緩緩開口。


    我想了想,據實迴答道:“不記得了,臣女傷了頭部,前事都已忘記。”


    於漓太後皺眉,用絲帕掩嘴輕咳一聲。


    於漓王後應聲向前靠了靠,睨了眼我,問道:“那你現在會什麽?”


    我有些愣,認真的想自己會些什麽,這一想差點沒冒汗,琴棋書畫倒是都會,可那是鋼琴、油畫、鋼筆字、圍棋,跟這時空的七色琴、羽毛筆、縱橫戰棋、博彩畫沒有半點相同之處,所以結論是什麽都不會。


    於漓王後和於漓太後詫異的對望一眼,又一起看了眼白.康煥,大概是在腹誹他的眼光有夠特別。


    於漓王後有些異樣的開口道:“雕漆小姐,你該不是什麽都不會吧?”


    我不用裝,臉上已經紅了,不由低下頭去。


    “噗嗤”於漓.嬌嬌沒忍住首先笑出來,有她引頭,殿中眾人也紛紛小聲笑起來。


    “咳”一聲輕咳,低低響起。


    別人沒在意,我卻聽出是雪無傷的聲音,省起他要我看他眼色行事,忙抬眸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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