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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快就走到霍強麵前。


    見王越鋒走向自己,霍強的臉上頓時綻開了舒心滿意的笑容。


    連恆和連河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不太自然。


    其他人眼中紛紛流露出果然如此的情緒。


    王庭陽暗歎一聲,心裏對老友連恆愈發地同情,看向王越鋒的目光也有些微的變化。


    感覺到周圍氣氛的微妙改變,王越鋒卻是不慌不忙,先朝霍強深深一躬,然後挺直了腰杆:“霍殿主,晚輩很感謝您的厚愛,但是,人無信不立。”


    “家父一年前便答應了連河殿主,如果晚輩是中等木靈性資質,就拜在連河殿主門下學煉藥;如果是高等或者以上木靈性資質,就拜在連河殿主的師父,連總副殿主的門下學煉藥。”


    “這一年來,晚輩家中受連河殿主的照顧良多,晚輩不敢因為資質的好壞,就妄想另攀高枝,背信棄義,所以,請霍殿主多多見諒!”


    聲音並不高亢,卻清朗有力,字字清晰。


    所有圍觀的人都是一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霍強臉上的笑容亦是迅速一僵,很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坦然而堅定的王越鋒。


    “這小子這小子居然不是為了拜師,而是要拒絕自己?”


    “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這小子居然放棄了?”


    連恆和連河卻因為這戲劇性的變化,而驟然愣住,隨後,伯侄兩人心中滿腔的憋屈和不滿,陡然地一掃而空,一股巨大的喜悅和興奮、激動迅速充溢了兩人的胸臆。


    “他他?”


    盡管連河自認為活了近百年,閱人多矣,見慣了形形色色的感情,但此刻,還是不由自主地眼眶微潤。


    當初,他隻是說過,若是高等木靈性,則引薦給師父,卻沒有提超等木靈性如何。因為那時,連河根本不認為,王越鋒會是超等木靈性。


    如果王越鋒有心投霍強,完全可以借這點疏漏,掀翻之前的協議。


    但此刻,王越鋒卻將這一點疏漏圓了過去!


    “陳執事這迴真正是立了大功!我果然沒看錯這孩子!”連河此時著實無法形容心中的感覺。


    激動有之,感激有之,感動,亦有之!


    而霍強呆了一呆之後,不太相信地再問:“孩子,你要想清楚。”


    這可是超等木靈性啊!


    縱使他連收了兩個高等木靈性的徒弟又如何,就算再收10個高等木靈性,也比不上一個超等木靈性啊!


    而且,自己身為大陸靈醫士第一人,還不足以讓這孩子折服?


    王越鋒臉上的笑容很真誠,目光也很堅定:“是的!霍殿主,我想明白了。連殿主對我很好,我不能讓他失望!”


    定定地看著王越鋒數息,看出了他不是虛情假意,不是裝模做樣之後,霍強雖然萬般不舍這等超等木靈性的資質,卻也無法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強迫別人背信棄義的事,遂很是遺憾地歎了口氣,臉上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緩緩地搖了搖頭:“唉!可惜!”


    霍強心裏很失落。


    自從成為靈殿總殿的靈藥分殿殿主以來,數百年裏,這還是霍強第一次被人拒絕。


    而且,還是被一個千百年都難得一見的超級好天才拒絕!


    被拒絕也就罷了,他還找不到半點發火的理由!,


    霍強心裏突然有一絲後悔:“如果我早先沒有搶著收巴魯和昊三殿下為徒弟,或許,連恆他還不至於這麽堅持地要來我爭這個超等木靈性吧?”


    如果他不是在木靈性的親和度上略高出連恆,如果不是比連恆早出生幾百年,從而在煉製靈藥的水平上比連恆高一點點,高等木靈性的連恆,又怎麽會被他一直穩壓一頭,不得不屈就靈藥分殿副殿主的位置?


    而如果連恆不來堅持,或許,王越鋒也會順水推舟,成為他的最後一名得意弟子吧?


    “難道,這就是天意?”


    但王越鋒卻是再度朝臉上微顯遺憾和失落的霍強深深一躬:“多謝霍殿主成全!”


    然後王越鋒側頭,緩緩地走到十分激動的連恆麵前,幹脆地跪下:“師父在上,徒兒王越鋒,叩見師父!”鄭重地按了前世的習慣,行了三跪九拜之禮。


    不管怎麽說,連恆在未確定自己的木靈性是中等還是高等之前,就能不擺架子,親赴現場觀摩,王越鋒領這份情!


    “好!好!好!”連恆縱使是門徒眾多,此刻也情不自禁地感動得老眼微紅。


    他看得出,王越鋒不是礙於誓言勉強拜師,而是發自內心地把他當成了師父。


    他馬上伸手攙扶:“我的好徒兒!”


    這幾年裏,他心裏被霍強先後爭走兩個高等木靈性徒弟的巨大憋屈,就在王越鋒這誠心誠意的三跪九叩之下,一掃而光,心中說不出的暢順!


    “你霍強是殿主又如何?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讓小家夥自己選擇!”


    “老夫好歹還全程見證了他的測試,你卻隻是事後想來撿個便宜?哼哼,別看小家夥年齡小,心裏自有主意,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他好!”


    王越鋒順著連恆的力量起身,再又朝一旁重新露出笑顏,而且笑得十分開懷的連河拱了拱手:“小弟拜見大師兄!嘿嘿,大師兄,看來我不用叫你伯伯,也不用叫你爺爺!”


    “你小子!”霍強還在場,連河也不好太放肆,隻是笑罵了一句,目光中流露出萬分的喜愛。


    王庭陽、霍格爾朗男爵見此,心中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他們固然希望王越鋒在靈藥方麵的靠山越厲害越好,但是,王越鋒能夠守信、承諾,則更讓他們欣喜和放心。


    連恆卻又朝一旁的王慧喬招招手:“小女娃,你過來!”


    王慧喬一愣,瞪大了眼睛,疑惑地上前。


    連恆微微一笑:“老夫是火木雙靈性,你既是鋒兒的姐姐,又是火靈性,日後在修煉方麵有何疑問,盡管來問老夫!”並從懷裏掏出一枚青黑色的戒指:“這是老夫很久以前用的空間戒,現在用不上了,你且拿去,以後有什麽寶貝的東西就放裏麵!”


    這明顯是愛烏及烏!


    空間戒指,對連恆這等級別的強者來說,已經不算重要的寶貝。


    王慧喬頓時又驚又喜,立刻跪下,這才接過那青黑色戒指:“謝謝師父!”


    待她歡喜的起身,一旁的王庭陽也哈哈一笑:“好了,這迴輪到老夫了!”


    本來正欲開口的哈梅爾地隆一怔,隨後釋然地笑了。


    王庭陽神色一肅,看向王越鋒:“小家夥,聽說你已經修煉了元素靈引術?不知你從哪裏得來的心法?”


    王越鋒眨眨眼:“我爹說,是當年我曾祖父的一位靈醫士朋友臨終贈予。”,


    “你可將那心法帶在身上?”王庭陽目光一凝。


    王越鋒有些遲疑。


    連恆收了一個絕世佳徒,心中無比舒爽,忙為老友解圍:“鋒兒,你所修煉的元素靈引術,正是王殿主家傳心法,所以,你不用擔心,盡管給他看便是了。”


    這樣麽?


    王越然便借著入懷的姿勢,從銀光戒裏取出那枚晶片。卻沒有注意到,母親葉霞珍此刻的目光突然變得驚疑不定,臉色也一片蒼白。


    王庭陽接過這枚微彎的晶片,原本笑嘻嘻的臉色突然一怔,然後,迅速放出精神力一探,臉色頓時大變,再看向王越鋒時,清朗的目光已變得灼灼和驚喜。


    “小家夥,你娘今天可來了?”


    王越鋒心中疑惑,卻還是點點頭,轉向隱在人群之中的葉霞珍:“娘,您出來吧!。”


    這時,他才發現,母親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葉霞珍勉強笑笑,忐忑不安地上前,朝王庭陽施了一禮:“妾身見過王前輩!”


    “很好,你且隨老夫來,老夫有話要單獨問你。”王庭陽仔細地端詳了她兩眼,然後點頭。


    葉霞珍恭謹應是。


    王越鋒有些擔憂地看著母親,卻又不好直接詢問。


    “母親是怎麽了?難道我們家和護國公王家真有不尋常的關係?”


    王庭陽又對靈植分殿的哈梅爾地隆和靈陣分殿的烏塔納殿主:“兩位殿主若是有意,不妨先來,老夫不急。”


    哈梅爾地隆和烏塔納紛紛表示明白。


    等王庭陽領著葉霞珍離開,烏塔納正要上前,卻被連河輕輕扯了扯袖子,轉眼一看,連河的嘴唇微動。


    烏塔納一怔,稍一傾聽,便再度驚訝地打量了王越鋒一眼,然後穩站不動。


    哈梅爾地隆意外地看看他,樂得他不搶,立刻和顏悅色地開口:“王越鋒,你跟你師父學煉藥,就不能少了靈植,你可願意跟本殿主學習靈植之術,做本殿主的親傳弟子?”


    王越鋒看看連恆。


    連恆對他這帶請示的眼神很滿意,大度地笑了:“為師雖是火木雙靈性,但精修靈藥,在靈植術上的造詣遠不如哈梅爾殿主,你若願意兼修靈植,盡管拜他為師。”


    王越鋒眨眨眼,卻是坦然地麵對哈梅爾地隆:“哈梅爾殿主,晚輩自是願意做您的親傳弟子。隻是,他”王越鋒轉身指指江臨海:“他剛才測出了高等水靈性,按理,也是很適合做一個傑出的靈植士。”


    “但是,他剛才對我姐姐口出狂言,不懷好意,我不想和他成為師兄弟,所以,請您老原諒,如果您要收我為徒,就不能收他為徒!”


    正盤算著稍後要在哈梅爾地隆麵前好生表現的江臨海冷不防聽到這一句,頓時大怒:“王越鋒,你太過份了!”


    王越鋒冷冷一哼:“不好意思,對我有恩的,我當湧泉相報;但和我有過節的,我也十倍還他!”


    先前他隻是看在連河的份上暫時不計較江臨海對姐姐的無禮,卻不代表他心裏就此放下這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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