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山兩人正坐在一輛jeep裏,往趙又山老家去的路上,趙又森親自開車,言語不多,聽著他倆拌嘴。


    “小趙,這次行動就我們兩人,你和你哥到時就待在鎮裏,根據賴老三的交待,他應該是把吳恆給拐賣到山裏頭的一黑礦裏,我先去探探路,找到點了,再通知你,你再和郡縣裏的曹大隊聯係,直接過來抓人。”


    “老趙,為什麽我們不直接讓郡縣警局接手?”


    “這種黑礦,如果沒有當地的保護傘,很難長期生存下去的。而且這裏邊還涉及到貶賣礦奴,十有八九當地有保護傘。讓當地警方接手,可能會有漏風聲。


    你可能不知道,這種黑礦,一旦他們事前得到消息,就可能會把礦奴都滅口。”


    “都滅口?”趙又森聽了,也忍不住驚唿。


    趙一山點點頭,又解釋說:“礦山,滅口最簡單,把礦工趕進一礦洞,把口子給炸了,別說救人,能不能找到屍體都難說。”


    “而且,開礦都有炸藥,指不定還有槍。你也聽到了,賴老三交待,單經他手就賣過十幾個流浪孩子。按這麽推算這個黑金礦,應該有幾十個黑礦工,那麽看守的人也不會太少。”


    “小趙,你的身手不行,過去如果被發現,就太危險了,我們這次的行動就前功盡棄了。”


    趙又山還是不想放棄第一次參加行動,“那邊的路我熟啊,賴老三也隻是講了個大概在把場附近,你一個外地人去問路,很有可能會暴露的。把場那一帶,我和我哥都去過,還不隻一次呢。”


    趙又森插嘴道:“要不趙隊,你讓小山帶你去,他那邊道路熟悉,你們也隻是找到那個礦洞,遠遠地看著就是,應該危險不大。”


    趙一山看著趙又山那期盼的眼神,想了想,如果一個人去找,山勢不熟,加上天氣、運氣不好,兩三天能不能找到都難說。


    “好吧,但小趙,我得提前跟你說好,不管發生什麽事,你不能衝進去。你隻能做為我的聯係助手,遠遠地看著,及時把情況反饋給曹隊。你應該知道,他們早一分鍾到,解救就多一分把握。”趙一山表情嚴肅地說。


    趙又山成行很開心,拍著胸脯說:“放心,我一定聽從老趙你的指揮。”


    “麻煩趙隊了,幫我照顧小山。”趙又森說。


    “好,還要麻煩你到時帶郡縣局的人過來,到時讓小山跟你聯係,指示路徑和地點。”


    …………


    把場,位於太河鎮北麵,海拔近2000米,趙一山他們在楊家壩下得車,這裏是車輛通行最後一個村,再往裏就得步行了。


    趙又森與村裏人打著招唿,好像說是趙家溝老趙家的,村裏人就哦一聲,表示知曉了。


    “老趙家的,這時候進山做啥事啊?”


    “我家兄弟帶朋友來看看山,城裏人,沒見過山頭,今晚到山裏露營,就是閑得慌,鬧騰。老叔,打圓山頭沒老虎吧?”


    “老虎,狼都沒一隻,巧兒能見到就錯了。山裏頭晚上可冷咧,包給凍著。”


    “謝謝老叔。”


    趙又森送了一段路,又對趙又山叮囑一番,才放心轉身出山。


    趙一山兩人身穿叢林迷彩,背著兩個登山包,包上掛著帳篷,沿著進山的小路向前。進山的小路是沿著溝底,轉過一個大彎,正好看見大山向遠處綿沿,層巒疊嶂,視野盡頭的深山,聳立入雲。此時正值初秋,但山裏溫度低,入秋早,那深山樹林已有黃的、紅的、綠的、紫的,層林盡染,一層黃,一層紅,向山尖疊進。晨間的陽光灑在葉子上,合著露水反射,輕風襲過,山間一片光亮掠過,像極了體育場裏的人浪。


    趙一山感歎著大自然的美,但很快又沉靜下來,這次他們的到來,可能要掀開陰暗的幕布。在這美麗的大山裏,又會埋葬多少白骨。


    趙又山對山裏的道路剛開始很熟悉,不停地向趙一山吹噓你帶我進來是多麽的明智。時不時的蹦蹦跳跳,炫耀著自己的登山經驗,讓趙一山注意著,注意那。


    等午飯過後,趙又山已經開始氣喘了,從帶路的變成跟著走。而趙一山還僅僅是頭見微汗,一步一步不急不徐的前行。


    “我說老趙,你這體力可真行啊,當兵練的?你當的什麽兵啊?”


    “算是特種兵吧。”


    “特種兵?這麽厲害!怎麽算是?”


    “這個有保密製度,不好隨便講。你就當我是特種兵吧,反正和他們也差不多。”


    “哦,知道,神秘部隊,就像大商國狼隊?”


    “瞎白唿什麽啊,還大商國狼隊呢。”


    “趙隊,我看你,時不時的蹲在溝裏東看西看的,看什麽呢?”


    “這個黑金礦,應該大量用水,我在看這溝裏有沒有礦渣沉澱。可這溝裏,居然水質很好,沒一點異味,石頭也沒白色粉末。”


    “他們應該沒用這條溝裏的水,這溝下麵有幾個村,山那邊還有一條溝,那裏的下遊人家不多。”


    “應該是這樣,那下午我們得翻過這山去,礦洞應該不會在這邊。而且,在溝底裏,什麽都看不到,得上嶺上去才行。”


    兩人一番商量過後,開始向山嶺爬去,真正考驗體力的時候到了。


    太陽西斜,山嶺沐浴著最後的陽光,趙一山兩人滿頭大汗坐在一樹下休息。趙一山眉頭緊縮,用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麽。趙又山癱坐在一旁,背早扔一邊,一付身無可戀的神情。這已是他們進山第三天了。


    “這也太累人了,爬個山,怎麽感覺從來沒這麽累過啊?”


    “以前你們是遊玩,不趕時間,我們現在是在找人找地方,當然不同了。今天我們就到這,待會兒找一平坦的地搭帳篷,再晚天就要黑了。”


    這個時候,趙又山的這個向導已經沒什麽可用了,三天來,兩人翻遍了把場附近的山頭。在趙一山的引領下,很快找到一塊平地,兩人支起帳篷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


    兩人吃過幹糧後,坐在帳篷外,晚上山裏的氣溫下降的很快,嘴角哈氣已經有了霧氣。


    看著星空燦爛,趙一山又感歎道:“這山裏真美啊!”


    趙又山不由得意道:“我這老家不錯吧,趙隊,聽你口氣,你好像沒怎麽進過山似的。”


    “大山是進過不少,但我從小在平原長大。我父母是江口市的知青,他倆在下放的時候認識,迴城後兩人結了婚。後來改革開放掙了點錢,對下放的地方有感情,又迴了下放的地方,包地種糧去了。”


    “我和我妹就是在那大平原長大的。退伍後才迴得江口市,江口市你也知道,看不見山的。所以我對大山還是很向往的。”


    “趙隊,你妹漂亮不?”


    “你看看我,就知道我妹能不漂亮?哦,對了,你在這裏等著,我到嶺上去看看,晚上他們如果開燈,應該很容易看到。”


    “等等,趙隊,你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啊?”


    “一個人,你怕啊?”


    “當然怕了。”


    “好吧,不過你得跟住了,晚上容易走丟。還有,手電不要向遠處照,容易被人發現。”


    …………


    兩人帶上望遠鏡,打著手電,沿著原路,迴到了山嶺,夜晚山風唿唿的吹著,趙又山不由得緊了緊衣服扣子。兩人四下仔細看了看,沒看到什麽燈光。


    “我們還得再向上麵那個嶺爬點,如果那再沒什麽發現,就迴去睡覺。”


    半個多小時後,兩人就上到了更高的山嶺。


    “趙隊,你聽,是不是有聲音?”


    “嗯?你耳朵好使,仔細聽聽。”


    “這邊走,應該是這個方向,要不,趙隊,我上這樹上看看?”


    “沒事,我上去,應該我也能聽得到了。”


    趙一山很快就爬了上去,在樹的上半段,他就聽到了發電機的聲音。他斷續向上爬,不一會兒,就在對麵山坳裏發現了燈光。


    “看到了,就在對麵山坳裏,應該錯不了,有燈光,也有發電機的聲音。”趙一山放低聲音,對著樹下的趙又山說道。


    “耶!終於把這幫混蛋找到了。”


    “行,今晚就到這,我們明天再過來探探。”


    趙一山下得樹來,兩人興奮地拍掌相賀。正商量著準備明早再來探查,趙又山或許過於興奮,又不能大聲喊叫,就蹦蹦跳跳起來,一不小心,跌滑到一旁岩石下方。


    “小趙,你有事嗎?”


    “沒事,這麽點高度,噫!老趙,快下來,這裏有亮光。”


    趙一山還以會那裏能看到什麽人,趕忙也滑了下去,不想就看到趙又山指著前方一個山坳,那裏有著微弱的白光,在夜晚裏,顯得很詭異。


    “鬼火?”


    “不是,磷火沒有這麽亮,範圍也沒這麽大。”


    “要不要過去看看?感覺那裏有什麽東西在召喚。”


    聽趙又山這麽,趙一山也驚訝,因為他也感覺到那麽股子發自心底的渴望。


    “我先走,你慢慢跟著,小心點,一旦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轉身就跑。”


    “好。”


    兩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走近了,也沒感覺白光更亮,那白光是一團白霧發出來的。在白霧邊緣,兩人停了下來,這時白霧慢慢地向兩人漫延過來,就如雲霧一般流動,向兩人的身體裏鑽去。


    “老趙,它跑鑽到你身體裏去了,哎,也鑽我體內去了,不會是璋氣吧?”趙又山趕忙拍打身體,但還是無法阻止白霧進入身體的速度,而且還越來越快。


    不一會兒,四周又重新暗了下來,白霧全部進了他倆的身體。


    “這?我們不會死吧?”


    “應該不是璋氣,沒什麽味道,也沒什麽不適感。都進了身體,也沒法子給攆出來,迴去再檢查檢查,我感覺不是壞事。”趙一山隱隱感覺這是一個莫大地機緣,可他又抓不住要點,隻有一種隱隱感覺。


    可能是擔心自己的身體,迴去的路上,趙又山沉默不響,兩人一路無話,迴到帳篷處。


    “老趙,我們現在就向曹隊匯報礦洞地點嗎?”


    “不用,明天我看明白了再說不遲。不過你先得給你哥去個電話。”


    “這裏信號不好,我往外走點。”


    “別走遠了,打完電話就迴來睡覺。”


    …………


    第二天,天一亮,趙一山就把趙又山叫了起來,兩人匆匆吃了早飯幹糧,就向山嶺爬去。昨天累了一天,今早醒來,兩人居然沒感覺疲憊,還精神飽滿,走路間,似乎唿吸都有節奏的很,每一口氣都像鯨吞般,一唿一吸。


    “我還以為早上再也醒不來咧,沒成想起來還全身無酸痛,腿腳靈活,頭腦清晰,感覺這山裏的空氣都無比清新濃鬱,可以向水一樣的喝進肚子裏。老趙,你說我們昨晚是不是得了什麽奇遇,說不定我們就此打通任督二脈,天下無敵?”


    “還是趕緊準備救人吧,還天下無敵呢。”


    …………


    “三間草棚成‘品’字,外麵兩間,靠近礦洞一間,三間草棚靠近左則,右則有水池三處,再過去被樹木遮擋,看不清情況,場地均用鐵絲網圍成圈。看守的人有七個,其中一個光頭應該是頭領,槍至少有一把自動步槍,彈藥數目不清。看守居住在圍欄口外麵的兩間草棚裏,左手邊三人,四手邊四人。燒飯的是一個女性,住在左手邊草棚。


    礦奴至少有27個,每個礦奴都帶有腳鐐,住在最裏麵礦洞旁的草棚。發電機安排在最裏麵的草棚裏,草棚裏的情況不清。廁所在左手邊草棚裏頭,”趙一山兩人正趴在一棵老鬆的樹枝上,趙一山用望遠鏡正看著對麵山坳裏的礦洞,嘴裏一一報著觀察到的情況。


    “用望遠鏡觀察時,也是有技巧的,一定記著別對著太陽,找好角度,不要讓望遠鏡的反光被對方看到。埋伏觀察時,不要急於上報數據,要注意收集細節,行動時,細節決定成敗。”


    “收到,我立即給曹隊匯報,現在是早上八點半,從郡縣裏出發到這裏,天黑前能到嗎?”


    “應該來的及,打吧,我們在這裏盯著就是。”


    趙又山先給郡縣警局刑偵大隊曹隊長去了電話,然後又給他哥打了個電話,說了具體位置。


    “趙隊,你說曹隊會及時趕來嗎?”


    “一定會來的,來前我已經暗示他了,這次的案件偵破,他算我們的指揮領導,不用出什麽力,能拿個大功,誰不樂意啊?再說了,這可是涉槍大案,他可不敢馬虎。”


    “我說老趙,你們警界好陰暗啊!”


    “小趙,你得學學,這不是陰暗,這是人情事故。我舉個例子……等等,小趙,你說如果我在這裏開個礦洞,會不會在下麵村裏放眼線?一定會,所以哪怕郡縣局避開鎮警所,哪怕保密做得再好,人家還是會提前至少兩個小時知道警員來了。”


    “那怎麽辦?”趙又山一聽,頓時不知所措。


    “這樣,你還是在這裏用望遠鏡幫我盯著,如果有什麽情況,用對講機通知我,其他的事我來解決。七個人,我應該能應付,真的是大意了,如果帶槍就不會這麽被動了。”


    “老趙,我們是不是給這次行動取個代號啊?”


    “好啊,這次行動,代號為捕鼠。”


    “是!”


    趙一山又叮囑一番,檢查了身上的東西。然後就穿草過叢,消失遠處的灌木間。


    趙又山看著趙一山消失後,不由得心裏一緊,說不緊張那是假的,說不怕,那也是假的。但趙又山默默地在心裏給自己打氣,說什麽老子現在也算半個警員了,怎麽能怕壞人呢?再說這離那礦洞,還隔著一道溝呢,沒個把小時過不來。


    這時單獨一人在,趙又山頓時又覺著耳邊開始喧囂起來,總是聽到各種聲音,仿佛這山裏的各種爬蟲都匯聚到了他的身邊,比如腳邊爬過的千足蟲,那腳步聲是如此清晰;比如左手邊幾米開外的樹枝上,一隻鬆鼠正偷偷瞧著他。


    他以為,這些都是因為自己緊張過度的結果,於是想把注意力轉移到對麵的礦洞去。拿起望遠鏡正看著,耳邊的聲音確實逐漸遠去,可這時,他卻仿佛聽到了人的唿吸聲。


    趙又山立馬放下望遠鏡,向四下警惕,四處張望,可這時耳邊又傳來了各種爬蟲聲,唿吸聲全無。他以為自己緊張過度了,順手又拿起了望遠鏡,這時漸漸的昆蟲又沒了,而那唿吸聲又傳來了。


    如此來迴三次,趙又山有點要崩潰了,當他第四次拿起望遠鏡時,那唿吸聲似乎不如原來那般急促,忽然聽到老趙的聲音。


    “小趙,小趙”趙一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同時,對講機上也傳來了趙一山的聲音。趙又山懵了,一時忘了迴話,這時耳邊和對講機上再次傳來趙一山的聲音,“小趙,小趙,聽到請迴話。”


    “聽到了,聽到了。”趙又山慌忙用對講機迴話。


    “發生什麽情況了嗎?”顯然趙一山聽出了點問題。


    “一時解釋不清,等你迴來再和你說,與捕鼠無關。”


    “好,有情況及時通知我。現在開始,及時向我報告礦洞那邊的人員情況。”


    “你等一下,礦洞無人員出圍場,周邊無異常。你現在到哪了?”


    “我距礦洞大約100米,等我距礦洞外圍十米左右時,無緊急情況,通道保持安靜。”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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