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不好意思的迴頭對他們笑笑,臉上是一片失望:“我原以為能有五米的距離的……”


    “這到底是什麽?”馬修和藹的笑道。


    “噴水槍啊。”周瑾大方的將槍遞過去,“因為總是調和不了距離和衝量,所以想找易鳴大師幫我看下。”


    馬修將槍接過來,手柄上的小和尚笑容燦爛的露著豁邊的門牙,他將噴嘴向下試著扣動了扳機,卻什麽也沒噴出來。


    周瑾繼續解釋道:“如果距離設置太遠,衝量就會很大,在射程內水流噴在小朋友身上的話恐怕會疼。但是衝量小的話,射程又會很短。我一直很苦惱……”


    馬修將槍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機械係的作業麽?”


    “……算吧。”周瑾的語氣明顯的猶豫起來。


    馬修終於將噴槍還給周瑾:“怎麽,不是作業?”


    周瑾一臉為難,語焉不詳的道:“隻是教授給我的一個小任務,也不算正式作業。”


    “噢。”馬修了然的點點頭,“我聽說你過年時曾和邁克遜一起做過一個課題?你說的教授是他麽?”


    周瑾點點頭,馬修終於不再問下去。邁克遜愛接私活並不是秘密,馬修率屬於特別調查處,這點對他來說更不是新聞。周瑾臉上的為難,讓馬修自動解讀為學生幫教授做私活,終於暫時放了周瑾一馬。


    易鳴適時的插話:“行了,馬修你闖到我這裏來幹什麽?”


    “找你去談個話。”馬修笑得仿佛自己是被易鳴盛情邀約而來的,“還得麻煩你配合調查。”


    “我知道的都說了,怎麽這麽久還沒查出真相麽?”


    馬修聳了聳肩,對於易鳴語氣中的揶揄和不滿並不在意:“沒辦法,這麽大的事總要細致一些。”


    他側過身體,示意易鳴:“走吧,再和我聊聊,也許有你忽視的細節呢?”


    易鳴無奈的跟上去,一邊還囑咐周瑾:“你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鎖門。馬修,你必須得告訴我你怎麽解開我的鎖的。我從來不知道我這裏的防禦低成這樣。”


    走在前方的馬修忽然停下來:“二皇子殿下,周瑾先生,不介意的話不如讓我來送你們一程?”


    機會自己送上門來,周瑾從善如流的跟了上去。奧德裏奇走在最後,深覺今天是個不宜約會的日子,人不但越來越多,還愈發的難纏。


    馬修將人帶上自己的飛船,周瑾和奧德裏奇驚奇的發現萬業為和黃維新幾個都在。馬修居然將人都聚在了一起。


    “我這裏地方比較小,你們隨意吧。”


    這架飛船似乎並不是用來執行任務的,倒更像是一個旅遊用的小飛船,隻是體積更大一些。還有一個環境布置得不錯的圓形休息室。


    馬修再不管奧德裏奇和周瑾,對著其他人說道:“各位,對於大家每一個人,我都已經初步調查過了,但很顯然,並沒有什麽實質的進展。”馬修停下來,環視了眾人一圈,繼續說道:“要麽是我們的調查出了紕漏,要麽是另有其人給那位星盜先生吃了膠囊,為了排查到底是哪種原因,今天不得不將各位請來。”


    馬修長得很普通,單從五官來說是丟進人群裏頃刻間就找不出來的長相。唯一好辨別的便是他臉上的笑容,非常的和煦,從周瑾見到馬修的那一刻起就沒消失過,仿佛是刻在他臉上一般。


    馬修表現得仿佛是每個人身邊總能找到的那個老好人一樣,一副完全是為了大家考慮的樣子:“大家一起將事情的經過一起迴憶一下,這樣彼此間就能知道有沒有遺漏。”


    當眾對峙麽?周瑾思索道,調查已經進行了十來天,足夠讓一些人神經麻木,或者讓另一些人放鬆警惕,這時候將所有當事人集合起來,讓他們彼此對峙或者彼此作證,的確不失為尋找突破口的方法。


    周瑾下意識的看了眼萬業為,對方正好也轉過頭來看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周瑾客氣的點了點頭,萬業為的眼中立刻有著明顯的欣喜。


    “咳!”一直關注著周瑾的奧德裏奇立刻咳了一聲,向前一點,遮住了周瑾的半個身體。


    馬修看過來:“哦,二皇子殿下,您累了麽?要不要休息一下?”隨即他反應過來,“隻是你們來得有些晚,飛船上房間都沒有了。不如就在這坐一下吧,到時候我先送您下飛船。”


    奧德裏奇作為一個聲名在外的二世祖,立刻豪放的表明態度:“周瑾去哪我就去哪。”


    周瑾本來就要找機會留下來,自然更不會走。“不麻煩了,我們坐角落就好。”隨即在眾人了然的表情中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馬修看眾人安頓好了,高興的說道:“那麽誰先來呢?”如果不是其他人臉上多少都有著幾分凝重,光看馬修倒以為不過是一場下午茶的開場白。


    “周瑾先生,不如您先來說說怎麽開始的吧。”


    自從馬修邀請他們一起走後,周瑾就已經料想到了馬修會把他一起拖下水。這位狀似老好人的笑麵虎,嗅覺異常靈敏的捕捉著所有在他麵前出現的蛛絲馬跡。周瑾相信,如果剛才被他在噴槍上看出一點不對來的話,他一定會將自己列為嫌疑對象。


    但即使周瑾深信自己目前並沒有被他抓到任何把柄,對於自己的疑心也並沒有完全從馬修的心中抹去。這樣多疑的一個人,調查了這麽久居然沒有找到一星半點的線索,周瑾並不完全相信。


    他乖巧的點點頭,開始述說自己當時的遭遇。隻是將奧德裏奇和那一架黑色的機甲抹去,隻說自己遭到鐵甲獨鼇的襲擊後就失去了意識,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馬修滿意的點點頭,隨即點了下一個人,易鳴。周瑾是眼珠不錯的盯著馬修,他的表情和神態一直維持得很好,幾乎看不出有什麽差別。


    易鳴早已將和奧德裏奇商量好的過程背得爛熟於心,他將事情又重複了一遍,馬修點了點頭,隨即又點了下一個人,黃維新。


    黃維新訴說的非常簡練,他的敘述中與易鳴重合的部分基本吻合,並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馬修一個個點下去,當輪到萬業為時,周瑾敏銳的發現,馬修的眼皮些微的動了下。


    這個動作非常小,快得幾乎讓周瑾以為是自己眼花,但周瑾結合自己當初的分析,明白對方顯然有著一樣的猜測。馬修掌握的線索絕對要比他多得多,周瑾難耐的擔心起來,雖然周賀已經寬慰過他情況並不麻煩,但顯而易見的,如果萬業為真的有問題周家絕不能置身事外。


    周瑾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起來,他默不吭聲的記著每一個人的敘述,內心卻焦灼的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麽好辦法。他的手忽然被一個溫暖的手掌握住,一直置身事外的奧德裏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相對於周瑾來說巨大的手掌輕輕的握緊了一下,仿佛在說淡定。


    周瑾看著對方的臉,瞬間擺脫了燒心的不安,他怎麽忘了自己有這麽一個免死金牌在?反正要嫁到帝國去,如果真被牽連到時候就提前嫁給奧德裏奇,看著洛林家族的麵子,聯邦也並不會拿他們怎麽樣。


    奧德裏奇發現自己近來已經能看懂周瑾一些表情的真實意義了,比如現在,他嘴角略微勾起,嘴唇微抿笑得矜持而天真,那肚子裏一定是在冒什麽壞水——比如算計他。


    他得意的瞄瞄萬業為,恨不得要跳到對方跟前去炫耀,你看周瑾從來不會算計你。真是應了易鳴的想法,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


    等所有人都說完,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馬修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臉上的笑容全程沒有變過:“似乎還是沒有什麽線索啊。”他似真似假的感歎了下,“楊海,你覺得呢?”


    楊海突然被點名,臉上有明顯的慌亂:“我不知道,我承認我有過錯,但我隻是沒有及時檢查出那個膠囊的存在而已。”


    “別緊張,我並沒有說你有問題。我隻是想問,你覺得這裏麵誰最有可能呢?”


    楊海張著嘴,過了會才明白馬修的問題。他環視了一圈,放棄的搖頭:“不,我不知道。”


    馬修臉上的笑容大了起來,他挨個問過去:“你覺得呢?”


    周瑾這時才明白馬修把所有人聚集到一起的真正用意,恐怕他心裏已經有了確切的目標,隻是可能缺少證據,這才想用這一手把人逼出來。這時候隻要他心目中的對象有一點點的異常,那麽就會立刻被他鎖定。到時候是否有證據,其實對於馬修來說並不太重要。


    馬修將所有人問了個遍,然而在場的人似乎對於這種無端的指認非常不屑,並沒有人說出心中的懷疑。


    當周瑾以為馬修會詢問自己時,他卻跳過了周瑾,將似乎是神遊天外的奧德裏奇扯了進來:“二皇子殿下,您聽完了覺得有什麽可以對象麽?”


    奧德裏奇對著馬修萬年不變的笑臉相當反胃:“我一個帝國的人,並不適合參與你們聯邦的事。”


    馬修完全不理會他的拒絕:“沒關係,周瑾也是聯邦的人。二皇子殿下在這種非正式場合說兩句,並沒有問題。”


    奧德裏奇擺出他最熟練的吊兒郎當:“如果要我說,那還用問麽?”


    “哦,誰?”


    奧德裏奇斜著身體側頭歪腦,戲謔的看向萬業為:“你說的啊,非正式場合,那我就不負責任的瞎猜一下。”


    盡管他沒說出名字,但是動作已經表明了一切。


    馬修的眼皮又再度動了動,他鋪墊了那麽多,順勢再挖了個坑,奧德裏奇果然如他所願,把那個人揪了出來。


    周瑾瞬間有把奧德裏奇塞進炮彈口然後把把他一炮轟進黑洞的衝動,這個蠢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馬修目的達成,順理成章的問萬業為:“萬團長,既然有人提到了你,不如我們來說一說?”


    萬業為頷首,對於自己被點到這件事並沒有被激怒,仍然坐姿筆挺與某個四仰八叉的人的表現天上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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