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三十娘的怒視與強迫下,秦末無可奈何的在醫院住了三天。


    在此期間,2108年的高考也開始了。


    “還真巧,高考我又來醫院了,嗬嗬嗬……”


    秦末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記憶不由得迴到了三年前。


    2105年的那個夏天傍晚,橘紅色的夕陽照的大地一片昏黃,也目送著一位少年興奮的跑迴家中。


    少年在最近幾次模擬考試中進入了全級前十,無論是科知識還是武實戰,他的綜合成績都名列前茅。


    高考,對他而言就是一個更大的戰場,他前所未有的興奮。


    當他帶著喜悅和興奮推開家門後,表情瞬間凝固了。


    橘紅色的夕陽光輝照進房間,將屋子渲染的宛如夢境。一個穿著墨綠色特戰馬甲的束發青年,正伸出右手劍指點在了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眉心上。


    “不……”少年雙眼布滿血絲,發出歇斯底裏的嘶吼。


    落魄的中年男人嘴角含笑望著他,眼裏充滿了無奈,充滿了不盡的關愛,臉上凝固著一絲解脫的笑容。


    砰!


    一腳,人飛。


    秦鴻轉過身,一雙漆黑的眸子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孤傲的劍眉斜飛上鬢角,嘴角冷笑的斜睨著他。


    “你難道不該高興嗎?”秦鴻冷笑著。


    秦末隻感到胸口遭到重擊,唿吸都無比的困難,聽到哥哥的話他艱難的搖頭。


    “他可是殺害母親的兇手,難道不該死嗎?”秦鴻冰冷的聲音就像一把長刀,狠狠地刺進秦末的心中。


    “不不不……”他口中吐著血泡,瘋狂的想要解釋。


    “你肯定也想過要手刃這個殺妻的罪人吧,不過有些遺憾,你沒有機會了。”


    “其實你該高興,今天這個罪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秦末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他想替給眼前這個被身為“丈夫”和“爸爸”的男人解釋。


    “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暴走失手……”


    “那我也是失手……對吧?”突然秦鴻的話便打斷了他那無力的辯解。


    秦鯤鵬冷笑著道:“錯就是錯,不會因為他可憐而變成對的。我殺了他也是幫他解脫,難道我做的是對的?”


    秦末腦子已經亂作一團,哥哥的話讓他無言以對。


    咚咚咚。


    突然,一陣沉悶而密集的聲音響起。


    坐在地上的秦末此時雙眼變的赤紅,體內氣血翻騰,全身的血管暴起變得清晰可見,整個人變得妖異而可怕。


    “咦!血脈暴走了?!”秦鴻有些意外的看著血脈暴走的弟弟。


    此時,秦末的心髒就像瘋了一樣,以超越常理的速度跳動著,一股股強大的鮮血被送往全身各處。


    一股氣血衝入腦中,秦末整個人的意識“轟”的一聲消失了,眼裏隻剩下本能。


    哧哧!


    全身氣血暴走,氣血從毛孔中溢出很快化作一團血霧繚繞在秦末身上。


    唰!


    秦末化作一道血影翻身而起,通紅的雙爪抓向眼裏的獵物。


    秦鴻輾轉騰挪,閑庭信步般躲避著暴走的弟弟。


    “吼!”


    驀然,暴走中的秦末仰頭長嘯,身上的血霧跟著翻滾起來,一招《風雲劍訣》中的“風起雲湧”被他使了出來。


    秦鴻眼睛一亮,喃喃道:“不錯的天賦,初次暴走的情況下就可以使用武技,不過這樣一來血脈力量會變得更加狂暴。”


    像秦穆就是因為無法控製暴走血脈,所以才落得現在這個結果。


    在暴走的秦末攻擊下,秦鴻雙手輕拂,一股黑白二色的原力流轉起來。


    啪!


    秦鴻一掌拍出,瘋狂的秦末應聲被擊飛出去。


    可陷入暴走的秦末置若罔聞,整個人如龍似虎般低吼一聲,周身實質般血霧開始湧動起來。


    秦鴻微微皺眉,顯然沒想到弟弟研究了更高級的戰技,而且在暴走狀態下得到了強化。


    吼!吟!


    一聲虎嘯與一道龍吟交錯從秦末體內傳出,看起來詭異而可怖。


    同時,他的速度和力量、柔韌、殺氣暴增,不斷瘋狂圍著秦鴻發動進攻。


    一刻鍾後,秦末氣血終於消耗到了極限,臉色都變得蒼白如紙,看起來就像個死人。


    如果繼續戰鬥下去,毫無疑問,他會活活被累死。


    秦鴻似乎並不願意看到他輕易死去,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強大的原力侵入秦末體內,全身沸騰的氣血被強行壓製下去。


    嗡!


    剛剛清醒的秦末還沒反映過來,就看到了一雙永遠無法忘記的雙眼。


    那是一雙暗金色的瞳孔,目光中似蘊含無窮的奧秘,不盡的道與理。


    接著他就昏死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中,而且雙腿也失去了知覺。


    那一刻,秦末眼淚就無聲的落下,父親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可還沒擊倒他。可當得知雙腿失去知覺的時候,他就傻掉了。


    他從小就癡迷冷兵器,練過絕大部分的冷兵器,但唯獨喜歡劍。從六歲就開始練劍、癡劍、迷劍、戀劍……從記事起,他便從未離開過劍。


    秦末深知腿對劍的重要性。


    要知道,在古代一些劍客傳授劍術之前,必須要弟子可以用木棍刺中森林中猴子屁股才算有資格練劍。


    換言之,一個合格的劍客最基本的就是有一個強健的身體。


    他沒有了腿,劍術可以基本上廢了,對於秦末而言,就是通往夢想的路被人截斷,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是為正在遠去夢想而落淚。


    在醫院,所有人都以為他為無法走路而悲傷,卻很少人明白他是為了劍而哭。


    秦末迴過神,看著幹淨的病房和潔白的病床,沒想到自己也會觸景生情,不過現在想一想,當初的自己還是太年輕。


    “古人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雖然我不知道老天有什麽大任給我,可至少讓我明白困難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磨刀石,這個‘磨刀石’也讓我的劍法登堂入室。”


    三年前,高考日,親人相殘,他失去夢想傷心欲絕,幾度求死。


    三年後,高考日,晴姨陪伴,他葬劍三載無悲無喜,劍神無劍。


    窮盡人生愛恨情仇,體驗了高峰與低穀,十九歲的秦末品嚐了太多紅塵滋味,在這三年期間他創出了另一門劍術母式——葬劍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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