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再不迴去就來不及了!我一定要破開這個該死的禁製!”淳風心一橫,又往洞裏衝。


    這次他小心一些了,一開始便將腳牢牢地釘在地上,一步一步向裏挪,不求一下能跨多遠,但求能站穩腳跟。說也奇怪,此次真氣似乎不上次要充沛一些,居然向內多走了兩步,直到第十步上才被彈了出來。


    但這次出來可就比較慘了。剛才他還有一絲餘力,被彈出來時還能保持平衡,而這次他可是精疲力竭了,真氣耗得一絲不剩。結果出來時倒是四平八穩,可惜是屁股先著地,痛得他齜牙咧嘴的好不狼狽。


    “嗬嗬,怎麽樣?還要試嗎?”老鱷魚看著他趴在地上不起來,忙爬過來看看。


    “沒事!”淳風火氣上來了。就這麽盤膝坐下,調息片刻,站起來又往洞裏衝。他現在得朱蘭之助,真氣迴複奇快無比。


    這次居然比上次又多進了兩步才被摔出來,顯然是真氣比之上次又充沛了許多。李淳風雖然搞不明白怎麽迴事,但心頭卻是竊喜這麽下去,有個幾十次自己不就可以到達陣眼了?


    其實是淳風想錯了。他是在昏迷的狀態下服食的朱蘭(或者幹脆說是老鱷魚灌他吃的),服用時並沒有用真氣將藥力完全化開。雖然他醒後傷勢痊愈了,真氣也渾厚不少,可是三千年的上古靈藥功效豈止如此?大部分藥力都在他的經脈中潛伏下來,隨著他道行日深,自會慢慢地和他自身的真氣相融合。此時他為了打開禁製,一次次都鬧得自己精疲力竭,無意中竟促進了體內的藥力的發揮,因此他的功力提升才這麽明顯。


    可這畢竟隻是靈藥之力,終歸是有限的。隻要等到藥力和他本身的真氣完全融合之後,他的功力便不可能在有這麽顯著的提高,若要再往裏去,卻是休想。


    果然,到了第二十步的時候,無論他怎麽努力,試了七八次,無論如何就是不能在前進一步了。想當然耳,老鱷魚快四千年的道行也不過能進去三十步,七葉朱蘭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讓他平添三千多年功力吧?


    但是淳風也發現,隨著功力的提高,他的身體也在慢慢地發生著變化。先前要運氣於足才能站穩腳跟,現在卻不需要他刻意去運氣,真氣好像自己知道該如何去做似的,就自己匯集在下盤,而且竟然可以控製著他的腳步,自動根據洞中力道的強弱來調整的步伐的變化。淳風在洞裏支持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輕鬆。除了仍然不能往前走之外,他幾乎可以在第二十步上站住了。淳風隱隱約約地感到,自己突破了一個很重要的關口。


    可惜這個時候他沒有時間多想,能不能破陣才是大事。看著他一次次地被彈出來,老鱷魚也不勸了,就在邊上看著,心中也不由得有幾分佩服。


    隨著他一次次衝進去,他胸口的胎記也越來越涼,已經讓他完全感覺不到洞中的熱氣了。而且越往裏去,淳風心裏就會越不安,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跳出來一樣。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淳風幾乎要絕望了,他來來去去幾乎都試了一百多次了,可每次一定是二十步,一步都不會多。“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他坐在地上,邊喘著氣邊想。跑了那麽多次,就算是他的真氣迴複的再快,身體也累了。


    “好吧,最後一次,如果還是不行,我就想想別的法子。”李淳風安慰著自己。其實他也知道,那麽多異類修真想了那麽多年都沒有辦法,那這個“別的法子”估計就是有,也不是自己一時半刻能想出來的。


    爬起來,李淳風運了運氣,摸了摸胸口那個胎記已經涼的象冰,隻差沒有冒寒氣了。轉身就往裏衝。


    仍然是在二十步上被阻住了,淳風運起全身的功力,可就是一步也邁不出去。隨著真氣慢慢消耗,他又要撐不住了。“大概這次也就這樣被彈出去吧!”淳風無奈的想。


    可這次不同。


    就在他真氣快要枯竭之際,胸口的胎記突然寒意大盛,一股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冰涼真氣從胸口冒出來,一直走到雙足之間,就這麽從足底湧了出去。


    淳風猛地發覺自己象突破了一層什麽東西,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猝不及防之下,連打了幾個踉蹌才站住了。


    “不是吧,居然就這麽進來了?”淳風幾乎不敢相信。相比起剛才的辛苦,這次也未免太容易了吧?


    抬起頭來,還沒有細看,他就眼前的東西嚇了一跳。


    “那條老鱷魚,也不說清楚,這麽大個東西該怎麽弄啊!”淳風暗暗叫苦。


    眼前的這個太極圖實在是大得有些過分了。


    剛才進來的那個洞顯然隻是一個通道而已,到了這裏地勢豁然開朗。整個山洞赫然擴張到方圓兩百丈左右,上方洞壁好似穹廬一般籠著,臂上刻著一幅星圖,居然可以看出日月星辰運行的軌跡。而整個地板就是一幅太極圖,一黑一白兩條巨大的陰陽魚此時正在飛快地轉動著,魚眼中射出兩道光芒,竟然隱隱和星圖中北鬥七星裏的天樞和天柱兩星連在了一起。


    本來李淳風聽老鱷魚說陣眼是個太極圖,心想隻要想辦法將它打爛自然就可以了,沒想到這個陣眼居然如此之大,如何破壞倒真是讓他犯了難。出去問問老鱷魚?這次都不知道是怎麽進來的,要是出去了進不來怎麽辦?他可是在不敢冒這個險。不出去吧,他身上又根本沒有帶什麽工具,總不能用腳去踩爛它吧?要是這樣能破壞掉,那這個陣勢也未免太兒戲了。


    到底應該怎麽辦?


    正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時,李淳風突然發現,太極圖又有變化了。


    隻見圖中那兩條陰陽魚竟越轉越快,越轉越猛,魚眼中發出的光也由白漸漸變成紅色,最後變成赤紅,好像要滴出血來。


    這種種變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淳風站在邊上竟然來不及反應當然,就算他反應得過來又能怎麽樣?道門第一高人布下的陣勢怎是他這種剛剛懂得修真的菜鳥所能幹涉的?倒是他胸口的胎記越發冰涼了,而且居然發出幽幽的藍光,一明一滅間,好似要離體而去。


    突然“嘎”的一聲暗響,太極圖竟然從中間裂了開來。刹那間,一片刺目的紅光灑滿了整個山洞。


    淳風一時不察,居然被閃得眼前一片鮮紅,什麽也看不見。他閉上眼,眼前仍然是紅光一片,好一陣才適應過來。睜眼望去,太極圖正中那兩條陰陽魚已經完全隱入了山洞中,隻在地麵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的缺口,紅光正是從缺口中傳來。


    淳風走上前去,探頭一看。隻見下麵足有二三十丈深,底下熔岩翻滾,熱*人,竄起的火苗足足有丈許高。饒是他胸口的胎記正在散發著寒氣,仍然讓他感到置身於火爐之中一般,隻覺得酷熱難當,渾身汗如雨下。此洞直通地心一說,果真不虛。


    而在火海的正中有一白色的石案,正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石案上有許多紋路,看起來竟然有些熟悉,隻是隔得遠了,看不太清是些什麽。淳風胸口的胎記本就躍躍不安,此時一見石案,竟然砰砰地跳起來,發出的藍光也愈發的盛了。


    “怎麽迴事?難道這才是真正的陣眼所在?”淳風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不由得在心裏暗暗佩服鴻鈞道人的心思縝密。鴻鈞法力高超,布下的陣勢自是極為厲害,能破著極少。但他仍然怕有什麽意外,就建了這麽一個機關來掩住真正的陣眼。這樣,就算是真的有什麽人能到達陣心,也會因為無從下手而不得不罷休。道門第一高人,的確是名不虛傳。


    隻是現在卻不知如何,先是被自己誤打誤撞的闖了進來,接著又讓自己看到了真正的陣眼所在。雖然淳風不是太明白,但種種異象都表明,這一切與自己胸口那個“老子化胡墜”所形成的胎記不無關係。


    “嗯?老子化胡墜?”淳風心裏忽然一動,多年前天璣所說的話慢慢從心底浮起:“‘老子化胡墜’是道門秘寶,相傳是鴻鈞道人傳與老子,功能清心啟智,修道之人如果佩戴此墜,修行起來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尤其可貴的是,‘老子化胡墜’是極為罕見的能改變佩戴者運勢的法寶,功能逢兇化吉,最為變態的一點,它居然能抵禦天劫!可惜這件寶物在老子騎青牛出函穀化為胡之後,就再也沒有在塵世中出現過,因此才被稱為‘老子化胡墜’”雖然師傅當時說他胸口的胎記就是“老子化胡墜”,淳風卻一直不是很相信。隻是後來自己修煉之時確實感受到了不少好處,這才慢慢地開始同意天璣的話。此時看來,這個胎記定是老子化胡墜無疑了。否則,這之前的種種現狀確實不好解釋了。唯物原本就是鴻鈞道人之物,後來傳給老子了。看來自己運氣真的很好,老鱷魚所說的“獨門信物”估計就是這玩意了。


    淳風甩甩頭,將腦袋裏一些有的沒的東西趕了出去,現在首要任務就是破壞陣眼,其它的可以以後再研究。


    這個陣眼位於火海中間,隻有周圍三尺方圓是實地,四周都被熔岩包圍著。而這個洞口位於火海的正上方,四壁都光溜溜的,看來除了跳下去之外,怕是沒有其它的方法了。


    跳不跳?李淳風思考著。如果不跳,看來是沒有什麽別的辦法到達陣眼,那自己豈不是功虧一簣?跳吧,下麵這麽高,雖然有真氣護著不會受傷,可要是偏了怎麽辦?他的真氣雖然渾厚,但是要說能抗住這連石頭都能熔化高溫,他自己第一個不相信。


    這時候他不禁有點在心裏埋怨起自己的師傅來。若不是他隻留下了一卷築基之術而沒有別的,自己何至如此!哪怕是隻會最基本的禦風之術,自己也不會搞得這麽狼狽啊!(禦風之術這個名字是他從那本築基書上看到的,是本門最基本的法術之一,功效是能從高處向低處作短距離的滑翔,而且在空中能控製方向。)


    看著火海中的石案,李淳風猶豫著。不下去肯定不能破除禁製,但是下去卻可能葬身在火海中。幾次他下了決心要跳,可看到那翻滾的熔岩又停下了。畢竟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啊!


    胸口的涼意越來越盛,似乎也在催促著他趕快下決心。“我還在猶豫什麽?爹娘還在家裏等著我啊!如果我不能出去,那我就算是在這裏修成了仙,我也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不管了,拚就拚一次,若是我就這麽死了,那也是命裏注定的!”李淳風終於決定了。


    他一咬牙,退到牆邊,小跑幾步到了洞口,看準了地方,就這麽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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