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父看看對方,再瞧瞧自己這邊兒,那個混混甲顯然是本地人嘛。這凡是當混混的,哪個沒有三五狐朋狗友的。


    如此一來,他們人數上也不占優勢呀。


    幾個人中,他自己的戰鬥力是已經明確了的,而那個司機小胡,以李漁父的眼光看來,倒是個能打的,可問題是,蕭大少和盛峰呢?這倆瞅著就是小白臉類型的,就靠張臉都能吃遍天下了。


    期望他倆的戰鬥力,李漁父有些不抱希望。


    打是打不過了,不過退卻是絕對不能夠退的。怎麽說李漁父也是個有血性的人,麵對這種情況,怎麽可能慫了呢。


    在市井裏打混久了,李漁父清楚的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要是自己這邊的人一走,倒黴的就是那老人了。


    這可不隻是那一筐手工藝品有被搶的可能,甚至那混混們動起手來,說不定連老人家都不會放過。


    有的時候,你可別看大街小巷的混混們大惡不敢為,小惡卻不斷,好像罪不至死的樣子。可越是這種欺軟怕硬的混子,在麵對弱勢群體的時候,越是肆意欺淩,總得把在硬茬子那兒受的氣全撒出來呀!


    若果真是大奸大惡之人,倒反而不屑向老弱婦孺下手了。


    李漁父倒是沒冤枉那混混甲,他的確就是這麽一渣滓。


    要是他沒什麽倚仗的話,還真不敢對莫小言等人過於逼迫,這年頭,信息流通逐漸發達了起來。即便是街麵上的混子,也都是有一些眼力的。


    混混甲既然看出了莫小言的不凡。在老人勸莫小言幾個離開的時候,他絕不敢攔人。


    那不是他新認的老大陪著他老大的老大到這兒了嘛。


    混混甲自個兒知道自個兒的事。若是像往常一樣在街麵上晃悠,他永遠都沒可能取得老大的賞識,除非什麽時候做筆大“買賣”。


    這機會可就在眼下了,對方那幾個小白臉的來頭,他是得罪不起,可那不是有老大的老大在嘛。


    就算對方幾個小白臉是有錢人,也架不住他們是外鄉人呢。


    對於混混甲一口一個小白臉的,莫小言還真不在意,小白臉什麽的對於男人或許是份侮辱。但在莫小言的認知裏頭,小白臉說明人家嫉妒她長得好呀,有人即便想當小白臉,還當不成呢!


    哪怕這臉是幻化出來的,莫小言她也樂意。


    隻不過混混甲一而再的不依不饒卻是著實叫人惱火,李漁父或許沒發現,可莫小言,以及她身後的小胡卻是都注意到了什麽,順著同一個方向看去。


    這路上本來就是人擠人的。這會兒有人鬧事了,圍觀人群就更多了,可就在眾人看戲看得正熱鬧的時候,突然間從中間分出足有兩三人寬的通道來。跟著一個身形瘦高,衣冠楚楚的年輕人就領著一幫人走了過來。


    “孫少!”看到那年輕人竟然走了過來,霎那之間混混甲就換了副諂媚討好的麵孔。把姿態擺得足夠低,那腰彎的。隻差都沒貼到地上去了。


    “這怎麽迴事兒啊?你認識我?”孫飛宇是真不認得眼前的混混甲,他到這小縣城才幾天呀。壓根也不認得多少人。


    “認得!認得!我哪能不認得孫少您啊!孫少,我是跟龍哥的!”混混甲一邊解釋還一邊向孫飛宇身後隨員中的某人點了點頭,如果這不是孫大少在場的話,混混甲獻殷勤的對象必須是那位龍哥了呀。


    不過有孫少在場的時候,龍哥的地位就立馬跟渣渣似的了。


    孫飛宇對於混混甲的猛獻殷勤卻是渾不在意了,甚至眼中還帶著一抹鄙夷。隻怕那混混甲口中的龍哥在這一位的心中也就是一幾角旮旯裏的小混混,更別說小混混的小弟了。


    就算他們孫家再怎麽沒落,也沒淪落到跟市井小混混稱兄道弟的地步。隻是孫飛宇來這小縣城的日短,為了盡快的弄清這邊的情況,才在某狗腿的牽線搭橋下,與那龍哥什麽的湊到一起。


    “老人家,你這竹蛇做得真精細,怎麽賣的呀?”發現人群包圍圈裏的手工攤子,孫飛宇突然眼前一亮,帶著淡淡的笑意,轉而對著那老人笑道。


    “孫少!您什麽身份啊,喜歡盡管拿去!說什麽錢不錢的呀!”


    老人似乎也沒想到孫飛宇會這麽和他說話,一時竟愣了,於是被那不死心還想出風頭的混混甲搶著了“先機”,殷勤地揮著手,好似那攤位是他的一樣。


    “孫少什麽身份?你倒是說說,孫少什麽身份!會白拿人家的東西?這攤位是你的嗎?孫少跟你說話了嗎?”混混甲沒眼力見兒,那“龍哥”卻是個有心眼的,隻看孫飛宇嘴角一抿,就曉得他不高興了,趕緊出麵教訓了自己的小弟。


    “龍哥......我......”混混甲麵對老大卻是有些怕了的,唯唯諾諾的,想要解釋,可在龍哥的瞪視下,卻又不敢,隻能委委屈屈,扭扭捏捏的杵著。


    孫飛宇一看那“龍哥”還算有眼力見兒的,這才挪開了眼,再次笑著向那老人說道:“老人家,您還沒告訴我,這竹蛇什麽價呢!”


    “呃......不......”老人不認得那混混甲,可這不代表他連“鼎鼎大名”的“龍哥”都不認得,一時之間,竟真的被嚇住了,剛想說不用錢呢,卻被一旁冷眼旁觀的少年截去了話頭。


    “十塊錢一個,十五塊錢倆。”說話的少年,可不正是莫小言嘛。


    “才十塊錢?十五塊錢倆那不是都不到一美金嘛!”對於衣著氣質都不差自己的少年,孫飛宇就沒那麽高傲的姿態了。


    或許這位孫大少是從米國迴來的,所以慣來的思維方式。還喜歡用美金來換算。


    一美金,在米國都買不來一塊豆腐!


    當然了。物以稀為貴,在米國。豆腐的確是比較貴的。


    “是啊!很便宜的!你看,我們都買了這老些了!”莫小言之前對於混混甲的靠山是沒什麽好感的,可是見到真人,她卻發覺這位孫大少和那混混甲明顯都不是一路的嘛,一切都是那混混甲自個兒一麵倒的“自作多情”。


    再加上她瞅這位孫少是真有意想買的樣子,還臨時充當起了售貨員。


    當然,這也不是莫小言對人這般的最主要原因,最重要的還是因為莫小言看著這位孫少眼熟。


    姓孫的,又那麽眼熟。難道是......莫小言對照了一下眼前的孫少和她心裏的那個人選,暗暗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像他!


    “嗬!還真買得不少!老弟是來這裏旅遊的?”孫飛宇邊一邊笑著,一邊蹲下身在老人的攤子上翻檢著,摟了幾樣在懷裏之後,這貨還故作不滿地朝莫小言道:“我說怎麽這麽少呢,敢情都被你給挑走了。”


    “我可沒有,你要是嫌不夠挑的。讓老爺子給你再拿些出來唄!老爺子,生意也不能全由我幫您張羅呀!要不然,一會兒收錢,我可揣自己兜裏啊!”莫小言邊說。還邊跟那老人擠擠眼,目的卻是為了叫老人放鬆些。


    “唉唉!這兒還有呢......”老人看到莫小言和他打的眼色,自然也看出她眼底的意思了。見莫小言和這位孫少聊得挺好的,渾不似那混混甲一般。也安心了不少,從一旁蓋著粗布的筐裏揀了好些手工製品出來。


    孫飛宇一看。這眼睛越發的亮了起來,他是瞅著這個也好,那個也棒。


    這些個玩意兒,別看在這小縣城賣得不貴,這要是拿出去國外,可是挺拿得出手的禮物呢。


    這也沒辦法,誰叫咱們國家勞動力廉價呢,在米國,卻是人工比什麽都貴。


    還真別說,孫飛宇啊,就是從米國迴來的。


    這一趟到這小縣城來,卻是他的親大哥調來此地當父母官了。


    內陸的小縣城,其經濟是可想而知的,這不,孫飛宇不是在米國念商科的嘛,放了假,他大哥就抓了他這個壯丁,誰叫他總是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多麽多麽精通經濟的?


    孫飛宇是拿自己家大哥沒法子,這不,千裏迢迢地跑了來,人生地不熟的,下麵的人就找了“龍哥”這些市井混混陪著他“考察”來了。


    “咦?這紫竹筆筒不錯呀!老弟,這個多少錢,十塊錢應該不夠吧?”孫飛宇倒是自來熟,看出老人麵對他的時候不自在,於是索性將問題拋向了莫小言,他剛剛看到莫小言那個兜子裏似乎也有這麽一個的。


    在當時,孫飛宇就想問過,隻是擔心那紫竹筆筒隻有一個,所謂的君子不奪人所好嘛,他就沒問。


    這會兒老人另外擺了一個出來,孫飛宇自然不會放過了。


    “當然不夠了,你倒是好眼光,這個筆筒賣三十,我覺得三百都值得!”莫小言正拿著手機發短信呢,手機另一端那人的迴複是相當的迅速,這使得她很快就確認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三百?”孫飛宇誇張的瞪大了眼睛,等到跟著他的那些人以為他要生氣的時候,這貨又大喘氣地說道:“三百怎麽夠呢!我看最少得值八百!”


    孫飛宇這可不是玩笑話,如此品相的紫竹筆筒,他真能賣出這個價來,甚至還要更多。


    事實上,對於如何協助他老哥搞好這座縣城的經濟,孫飛宇已經有了些腹案了,就是犯愁這起步資金怎麽個辦。


    一陣悅耳的音樂聲響起,孫飛宇抱歉地和莫小言笑笑,就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一看上麵顯示的姓名,兩眼立刻泛出了星光,真當是說曹操,曹操到呢。


    之前還擔心著資金的問題,這不,財神就自動找上門來了嘛。


    “牧哥!你怎麽想起給我來電話了?”孫飛宇的神情一派地輕鬆愉悅。


    對於自己這位沒靠家裏,自己單幹的堂哥,孫飛宇向來都是信服的。這也或許是為什麽。孫天牧在家裏老人不在以後,也照樣將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的原因吧。


    “哈哈。小宇,難道沒事。哥就不能給你打個電話了?聽說你迴國了是吧?你在大哥那裏?”孫天牧和孫飛宇是正經的叔伯堂兄弟,又因為年紀相差不多,所以兩人的關係倒是一直不錯。


    之前接到莫小言的短信,問他在那西南小縣城是否有什麽親戚,孫天牧就立馬想起了自己的大堂哥,他們這一代在官麵上的掌舵人。


    不可能不記得,誰叫他個把小時前,還跟自己那位堂哥在通電話呢?


    莫小言這短信一發,孫天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這個堂弟。因為莫小言見到的要是他堂哥,就不會是說是年輕人了,孫天牧他堂哥的實際年齡雖然沒多大,也就三十多,但為了維持一個父母官的威嚴吧,他堂哥一向喜歡讓自己看起來“老態”一些的。


    於是孫天牧就想起了孫飛宇,之前通電話,他大堂哥可不是告訴自己,這小子迴國了嘛。


    “牧哥。你怎麽知道的?大哥說的嗎?”


    “嗯,不過也不全是,我不但知道你在大哥那裏,我還知道你現在在集市。對不對?”千裏之外的孫天牧拿著手機壞心的笑著,他就是在套這小子的話呢。


    孫飛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前後左右都看遍了。才耐不住疑惑,再次開口道:“牧哥。你怎麽知道啊?神了!難道你躲在旁邊看著?”


    “你說呢?”孫天牧並不鬆口,就要他堂弟急一急。


    “真的啊?牧哥。你在哪兒啊?我怎麽找不到你啊?”孫飛宇已經原地轉了三圈了,他是真激動,要是孫天牧也到這兒來的話,那他們兄弟幾個不就團聚了嘛。


    “假的!我一個朋友看到你,覺得和我長得有點像,有聽有人管你叫孫少?她就發短信問我了!”孫天牧打這電話也沒啥目的,就是正好趕巧了,不過他跟莫小言聯絡的時候,知道的可不止這一些。


    想了想,孫天牧又道:“你跟當地的混混攪和在一起了?”


    “你朋友?在哪裏?”孫飛宇伸著脖子左顧右盼的,孫天牧又沒告訴他,那個所謂朋友的體貌特征,這樣大海撈針的,他能找著才怪了。


    又聽孫天牧這麽說他,孫飛宇知道,那人肯定就在附近了,道:“我沒攪和,我這不是人生地不熟的嘛,下麵的人就找了這邊的幾個地頭蛇陪我到處逛逛,我沒幹壞事!”


    “嗯,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別給大哥惹禍!既然迴國了,什麽時候過來杭城,我等著你。”孫天牧本來想開口問下莫小言的事情的,不過曉得那丫頭別扭,索性也不問了。


    “好,我知道啦!一定去杭城找你,好好地宰你一頓!”孫飛宇乖乖點頭,隨即也掛了電話,眼睛卻還在四處的打量著,心說,大哥的朋友會是誰呢?


    找了找,孫飛宇最後還是放棄了,就在這時候,突然將視線定格在了莫小言身上,這人吧,總有燈下黑的時候,對呀,他怎麽忘記了這位呢!


    “老弟!你不至於吧,看不過眼,也不能找我堂哥告狀呀!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孫飛宇,牧哥是我堂兄!”


    孫飛宇的眼睛一點都不近視,滿圈兒看過來,氣質與他們這類人最相符的就是眼前的少年了,所以他就算不能百分百的肯定,也有九成九的把握,莫小言就是孫天牧口中所說的朋友。


    剛剛他與之攀談的時候,這少年手上不正拿著手機發短信呢嘛。


    莫小言一笑,不承認也沒否認。


    看到自己眼中的通天之人孫大少不一會兒就跟被自己罵作“小白臉”的少年混在了一起,混混甲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他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呢?


    不要看見他......看不見他......混混甲鴕鳥似的默默禱告著,可是老天爺又哪裏會幫混混甲這樣的人呢。


    莫小言是沒空搭理他,不過混混甲的直屬老大,那位“龍哥”呢?


    ......


    “藏寶圖?阿言你可真是好興致!”他鄉遇故知。哪怕是從孫天牧那裏扯來的關係,孫飛宇也覺得自己有義務招待好莫小言。


    因為這會兒莫小言化名蕭莫言了。又是個性別男,這不。孫飛宇就一口一個阿言的叫著。


    莫小言也無所謂,外頭的堵車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通暢的,幾個人逛不是逛啊。孫飛宇問及莫小言來此縣城的目的,莫小言便很坦然地告訴他是為了尋寶,不過孫飛宇的反應可想而知,就是個不信啊。


    莫小言可不管那麽多,愛信不信的。


    孫飛宇嘴上有些笑話莫小言,心裏卻有些蠢蠢欲動,隻是像這樣的尋寶行動。也不好有人臨時加入,他就等著莫小言反駁自己,好由激將法讓自己也加入到尋寶的隊伍中去。


    可誰知莫小言的反應竟會這麽的平靜,簡直就是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那樣的境界了。


    “阿言,你們人手夠不?要不算我一個唄?挖到東西,你就是一件不分我也行,讓我一起去嘛!”孫飛宇這樣的人,一旦認同了誰。那是不會死撐著臉麵不放手的。


    這不,見莫小言不開口,這貨倒是自己腆著臉求加入了。


    莫小言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點了點頭。反正尋寶之旅又不一定真能有什麽收獲,而且她們就這幾個人,多他一個也不多。


    看到莫小言點頭。孫飛宇的眼角都要飛起來,甩地手上那兩個裝了竹製品的兜子。就跟雜耍似的,最好就別出什麽岔子......


    “哎喲!”


    你看吧!樂極生悲了吧?


    ......


    孫飛宇倒是個爽快的性子。雖說這在某種角度來看是不靠譜的表現,倒也不失為性情中人。


    反正,孫飛宇的加入,並沒有使莫小言外的幾個人排斥就對了。


    雖說孫飛宇的臨時入夥,使得他們還得繞迴縣城的商場裏再購買一套登山裝備,不過有這麽位大少爺在,莫小言一行也無需為堵塞的交通苦惱了,在當地人的帶領下,一行人反倒比預期的時間還要早就進入山林。


    在西南的林子裏,越是往裏走,越是植木繁盛,一開始進山時候的小路也逐漸隱沒不見。天色已經漸漸的暗沉下來,莫小言一行卻由於尚未到達駐紮的地點,隻能繼續開路前行。


    一路上,孫飛宇還有些不服氣過,總覺得這個蕭莫言明明比自己還小,為何自己在他的麵前就跟小孩似的。


    但是,走得路多了,孫飛宇卻是徹底服了氣,旁的不說,就說他們這樣一邊開路一邊進山,消耗的體力不用說,那也是極大的。


    可是就連自己這麽個長期堅持在健身房裏鍛煉的人,都已經氣喘籲籲的了,瞧瞧人家蕭莫言,愣是臉色都不變一下,那氣息平緩的,怕是有的人睡著都沒那麽輕鬆吧!


    莫小言可不管孫飛宇在想這些,走在山林之中,隻要看看那十步一棵,一人都抱不過來,需要兩人合圍才行的大樹,以及那樹身上纏繞的粗壯藤蔓,路邊的野花、野草,也叫莫小言覺得開心。


    畢竟是五個人的動靜,就算是莫小言腳步輕緩,可她周遭的那幾個人卻是做不到這份細心了,不時地有林中的野物被驚動,在濃密的草叢中傳出悉悉嗦嗦的騷動。


    這本來沒什麽,但不幸地是,莫小言這隻臨時隊伍中,有一個剛被毒蛇嚇破了膽的家夥。


    李漁父自詡是一行人當中年歲最長的,又因為進過一次山裏,所以他當仁不讓地跟莫小言要過了領隊的位置。


    隻不過越是進到山裏,李漁父的表現就越是不堪,你妹啊,真是看什麽都像蛇。比如莫小言看得欣喜的藤蔓吧,李漁父看著就像是猙獰的巨蟒,一路上擔驚受怕的,他的狀態能好才怪了。


    可即便是如此,李漁父也不想露出怯意。適合紮營的地點也是他所選擇的,可不能半途而廢,被人小覷了。


    近期的西南諸省都持續下雨,就算這兩天放晴,山外的道路容易幹透,可山間的林子裏,一時之間卻不能夠。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踩著一腳泥。


    一行人一路走來,身上難免都添了幾分狼狽。在此對比之下。除了鞋底,渾身一塵不染的莫小言就顯得格外妖孽了。


    逐漸地。原本在前方負責開路的李漁父就漸漸落到了後頭,等到小胡的身上也有些乏力了,領頭的位置變成了莫小言。她無所謂的,就順著李漁父指的方向埋頭開過去,可她人瘦,開的路也不大,又在經過一片及腰高的野草地時,忽然草叢中傳來一陣“嗖嗖”的聲音。


    李漁父的臉色煞白,開始還強忍著。之後不曉得絆到了什麽,“啊”地一聲尖叫,就整個人撲到了前頭那人的身上。


    然而,站在李漁父前頭的那人,剛巧就是總在健身房裏鍛煉的孫飛宇了,這下子,可算是起了連鎖反應,尖叫聲也從“女高音”變成了二重奏......


    一隻足有貓仔大小的大山鼠從草叢裏鑽了出來,隻見它渾身的金毛。似乎一點都不曉得自己引發的混亂,傻乎乎地看著這一切,歪著腦袋,人性化的後腿站立。將嘴上叼的一株植物,用前爪抓著遞到了莫小言麵前。


    “嗯?給我的?”


    “吱吱——”看到莫小言遲疑地將手伸過來,大山鼠立馬將那株植物塞了過去。還發出歡快的叫聲來。


    “啊......大老鼠!”被李漁父撲倒的孫飛宇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和蟑螂,眼下那麽大一隻山鼠出現。他渾身都軟的站不起來了。


    “吱吱!”金毛山鼠似乎很通人性,至少它的樣子是有聽懂孫飛宇的話呢。怎麽是大老鼠呢?它的樣子那點兒像那麽卑賤的生物!


    “啊......阿言!快趕走它!快趕它走!啊!老鼠還呲牙,它要咬我了!”


    如果說李漁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話。那麽,孫飛宇就是一朝被鼠咬,十年怕老鼠咯!


    事情要追溯到孫飛宇剛上小學的時候,家裏敵不過他的撒嬌耍賴,養了一隻小倉鼠,就那麽小小的一隻。孫飛宇老是逗它,有一天,好脾氣的小倉鼠就被孫飛宇給惹急了,啊嗚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然後逃走了。


    如果隻是這樣被輕輕地要了一口,孫飛宇也沒那麽大的心理障礙,問題是,老鼠咬了,比被狗咬還要嚴重呢。


    鼠疫什麽的,可不比狂犬病來的好治!那一段時間,孫飛宇打針打的都快爛屁股了,陰影就此烙下,自那以後,他就見不得老鼠,就算是毛絨玩具也不成。


    莫小言可不了解這段陳年往事,她隻道孫飛宇這是膽小呢,連隻金毛鼠都會怕,這不是挺可愛的嘛。


    看出金毛鼠有非同尋常的靈性,莫小言早已熟練了的禦獸術也不是擺著好看的,很快就能跟其進行簡單的溝通。


    卻原來,金毛鼠在大自然的神奇下,逐漸開啟了神誌,今兒發現修真者的莫小言,就跟一尊移動的大燈泡似的,於是就跑來交“保護費”了。


    ......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藏寶地點?”


    一個堆滿了腐爛枯葉,異常陰森潮濕的山洞口,莫小言的目光不自覺地瞄向身前的李漁父,時不時地還看一下金毛鼠,看看它是否帶錯路了。可是金毛鼠反饋迴來的信息是,這個地方沒錯!


    須知金毛鼠別看長得那個樣子,實則都已經活了兩百多歲了。


    這麽多年,進山尋寶的又不止李漁父一個人,金毛鼠在開啟了靈智以後很自然的就產生了好奇心。


    不過對於山洞裏的破銅爛鐵以及死人骨頭,金毛鼠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要不是還記得莫小言手上的藏寶圖,它都沒想過帶路呢!


    金毛鼠在前方帶路的時候,按照李漁父的研究,這個方向一點錯落都沒有,可是等到李漁父來到陰森的山洞口,他也開始納悶了。


    怎麽會呢?


    李漁父怎麽說也是在古玩圈裏混過的人,雖說總是倒賣一些廉價的玩野兒,可基本的常識,李漁父還是有的,早如此潮濕的環境下,就算這山洞裏藏有寶藏,怕也是變成一堆廢鐵了......


    “走吧,早死早超生。”用強光手電在洞口仔細觀察了一陣。盛峰倒是勇氣可嘉,很快就調試了心情。


    莫小言這次卻沒沒放出神識。人來都來了,與其用神識觀察。還不如給自己留點兒懸念呢,所以她是跟在盛峰後麵第二個進去的。


    小胡默不作聲,他的任務是跟隨莫小言,卻是沒有義務要顧慮李漁父和孫飛宇二人,可他知道莫小言肯定不願意這兩人出事,所以隻好在後麵等著那兩人做決定,隻有他倆進山洞了,小胡才能在後邊斷路。


    在洞口搖擺了一下,李漁父可不能甘心錯過唾手可得的尋寶成果。下定了決心便對孫飛宇也點了點頭,跟個帶頭老大似的,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這個時候,李漁父還想當帶頭大哥,孫飛宇是頗為無語的,可他又不想留在洞外,想到這種情況下,一般最前麵和最後麵的人風險最大,孫飛宇立馬就跟了進去。


    小胡不禁失笑一下。他又沒打算跟這貨搶位子,至於那麽緊張嘛。


    走進山洞之後,李漁父便加快了腳步,喊住前方的莫小言和盛峰。等到兩人停步,他才從包裏掏出幾根特製的蠟燭來,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之後。一一的分了出去。


    這種蠟燭,莫小言他們都不記得有買過。那就隻能是李漁父上次進山的時候準備的了。


    雖然手上接過了蠟燭,莫小言的心裏卻有些奇怪。這又不是摸金少校,難道還要用蠟燭來測試氧氣含量嗎?


    不過既然都點燃了,莫小言和盛峰也就順勢地關閉了自己的強光手電。畢竟強光手電的光源雖然亮,可卻極為耗電,電池量可是有限的。


    雖說莫小言不覺得自己需要用到光源,但既然李漁父這麽做了,總會有他的道理,她呀,還是低調的照做就好。


    本來嘛,這一趟的尋寶之旅就是莫小言為李漁父而來的。


    陰濕的山洞越往裏走,就越是狹長,漸漸的,從容納三個人並排走過,變成了隻能容納兩個人通過。不過山洞的高度卻越來越高,原本是剛巧一人的身高,現在卻已經演變成七八米的高度,而這還在逐漸的變化著。


    如果隻是這樣,可能是大自然形成的地貌如此。可光是這樣還不要緊,最為關鍵的是山洞的四壁,看上去還黏糊糊的,燭光照在上頭還會翻出詭異的綠光,並且散發著一種什麽東西腐爛的氣味。


    並且,山洞頂端的岩石上,還會時不時的往下滴水,饒是莫小言的膽子也有種忍不住縮脖子的衝動。


    同一時間,孫飛宇的心裏也在懊悔不已,如果說莫小言等人是打定了主意來尋寶的話,那他就是純粹打醬油的角色啊,卻偏偏一腦袋紮了進了,唉!


    “孫少,你能鬆下手不?”你妹的,孫飛宇這家夥連指甲都快紮進他肉裏了,竟然還好意思歎氣。


    小胡的脾氣就夠好的了,但是遇到孫飛宇這樣的,他還真是無語至極。


    “胡哥,不好意思哈,不好意思......”孫飛宇也發現了自己姿勢的不雅,可是要他放開在小胡胳膊上的爪子,他又實在是沒膽氣,隻好鬆開了之後又纏上,可憐兮兮地道:“胡哥,我保證不會再抓疼你了,你的手借我拉一下唄。”


    要不是在山洞裏一直往裏走了七八分鍾的時間,在這種寂靜的環境裏帶著,就連莫小言都覺得有些心慌,聽到孫飛宇的話,她指不定都笑出來了。


    突然之間,走在最前方的盛峰渾身一緊,猛地停了下來,使得緊隨其後的莫小言也不得不停下。


    “怎麽了?”沒有放開神識,莫小言也盡量的不以非人的力量去探查前路,所以盛峰看到了什麽,她也便是什麽了。


    “沒......沒路了......”盛峰的聲音都開始顫抖,兩排牙齒直打架,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走了那麽久都沒走到頭的山洞,竟然到底了!


    可是麵對這一切,盛峰如何都不能接受。


    莫小言和盛峰猛地停在了前麵,跟在他們後麵的孫飛宇等人,卻由於神經緊繃,沒聽到也沒看到,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收勢不及,一不留神,就擠到了一塊兒。


    “怎麽迴事?”這個時候,小胡是第一個冷靜下來的,他畢竟執行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任務,就算是此時此刻遇到的事情再詭異,他也不是沒遇到過。


    隨著小胡的聲音從後麵響起,整個山洞裏突然迴響起了陣陣迴音。


    怎麽迴事?知道是怎麽迴事就好了。


    “前麵沒路了,看來這個山洞隻是天然形成的,並沒有寶藏,胡哥,你辛苦一些,咱們跟著你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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