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丁不三說出事情的真相後,周安摸了摸下巴,覺得這又是一個陳年老舊的故事。


    果不其然,丁不三說完這句話後,就開始講述起來。


    匠作監會客室的房間內,丁不三幾乎是用一種咬牙切齒的口氣說完的。


    當他說完之後,周安也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丁不三和趙不四所在的勢力原本是叫鑄造門,也就是打鐵這個行當的其中一個勢力。


    但他們兩個天資聰穎實力極強,漸漸地也就聲名鵲起。


    而在這個鑄造門裏,總共有三個人是出類拔萃的。


    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他們的師弟,叫做張不五。


    不三不四不五,這三個名字說出來之後,周安突然就覺得,自己的起名方式好像還挺不錯的。


    當然了,他也隻是吐槽了一句。


    再之後,鑄造門隨著他們而興起,然後就爆發了大楚國和前朝的戰爭。


    丁不三和趙不四參加了這場戰爭,最終幫助大楚國建國成功,也坐上了匠作監的位置,至於張不五,也是跟著位高權重。


    他們三個在匠作監,其實算是一時無兩的。


    畢竟掌管著整個大楚國重要的機構之一。


    可是萬萬沒想到,在某一天,張不武帶著有關於鑄造門的重要資料,投靠了大越國。


    事發突然,哪怕是大楚國也沒來得及反應。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他們的那個師弟,是一個極其沉迷於權勢的人,在匠作監坐著三把手的位置,卻極為不滿。


    而大越國開出的條件很簡單,就是過去當那邊的一把手。


    於是乎,張不五就帶著鑄造門的重要資料跑了。


    當時丁不三和趙不四氣得不行,馬上稟報了大楚國的皇帝。


    可是國家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別人從你這裏挖走了一個重要的人才,你不可能因此而發兵圍剿。


    所以這事到後麵,也就不了了之了。


    況且在之後,幾個國家也在互相的挖掘對方的人,已經算是一種潛規則了。


    雖然不了了之,但是對於鑄造門來說,是一個奇恥大辱。


    丁不三一直把這事情記掛在心上,這一次大楚國的皇帝舉辦壽辰,張不五就隨著大越國一起過來了。


    聽完之後,周安也大致了解了這些人的往日冤仇。


    但是他有個疑惑的地方。


    “要去找迴廠子,你們親自動手就行了,和我有什麽關係呢?”周安問道。


    事實就是如此,當初背叛他們的張不五來了,那你們就親自上就行了,為什麽要讓他去?


    丁不三解釋道:“這次隨行大越國而來的那些人,很多勢力的天驕也來了,其中聽說張不五在大越國收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弟子,我希望周師侄能夠出手,因為我想要和他來一場對賭。”


    “什麽對賭?不是還有許兵兄弟嗎?”周安道。


    雖然和許兵隻見過一麵,但是他卻了解到,許兵的實力並不弱。


    而且在這行,確實是有天賦的。


    “許兵確實是很好的苗子,但我擔心到時候找不迴這場子。”丁不三解釋道:“至於對賭很簡單。”


    周安挑了挑眉:“怎麽個對賭法?”


    丁不三說道:“當初張不五這裏偷走的資料很重要,關係到鑄造門的傳承,所以我想以此來奪一個勝利,如果我贏了,就想把那些資料全部拿迴來,如果我輸了,那麽我也會付出很多東西。”


    周安恍然大悟,也明白丁不三說的是什麽東西。


    但是他還有個疑惑。


    “像這種資料這麽重要,你們難道就不給自己多準備一份,就這麽被他偷走了?”周安問道。


    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就出現過很多盜取秘籍的事情。


    周安覺得,這玩意兒應該多準備一份備用著。


    就算被盜走了,也不至於損失太過慘重。


    丁不三解釋道:“那個資料無法複製,是來自於祖師所打造的一套鎧甲,據說裏麵藏著鑄造門最精深的密法,他被盜走前,我們還沒有參透。”


    聽到這裏,周安也聽明白了。


    原來是用特殊的方式,弄出來的所謂的秘密。


    這樣說起來,也確實複製不了。


    “你們打算拿什麽和他對賭,我隻是問問,如果不願意說就算了。”


    丁不三倒是沒覺得有什麽,而是從懷中拿出一把鑰匙:“張不五當初偷走那副鎧甲,卻不知道,隻有這把鑰匙才能將鎧甲打開,如果強行打開,隻會損壞裏麵的一切,所以我用這個和他賭。”


    周安點了點頭,要是這樣的話,張不五估計還真得答應。


    當然,丁不三也打得一手好算盤。


    如果讓丁不三親自和張不五去對賭,估計張不五還不敢答應,畢竟沒有多大勝算。


    但若是說到弟子的話,那就簡單多了。


    “所以周師侄你覺得這個交易怎麽樣?”丁不三問道。


    周安卻搖了搖頭:“丁大人,說句實話,我和老趙的交情不錯,但是如果你非要談交易的話,我隻能說,伱給我的東西不夠。”


    他說的是實話,也是直來直往的性格。


    如果今日是老趙在這裏說,念及以往的交情,周安或許會答應,但是卻是丁不三說的。


    這是一場交易,僅僅隻是擴大錢袋裏麵的空間,那是不劃算的。


    丁不三歎了口氣:“都說周師侄異常精明,尤其是做交易的時候,不會吃虧,果真是如此,既然能如此的話,我再給周師侄加一個好處如何?”


    周安問道:“想要加什麽好處?”


    丁不三抬起手中的鑰匙:“如果周師侄能夠幫我解決掉這個麻煩,那麽那副鎧甲可以讓你隨便參觀,你也是鑄道之人,而且技巧極為高深,那個東西能夠給你帶來很大的好處。”


    他信心滿滿,覺得完全沒有問題,畢竟鑄道之人能夠獲得鑄造門最重要的東西,哪怕隻是參觀一下,也能夠受益匪淺。


    誰知道當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周安卻搖了搖搖頭。


    “我對那個東西不感興趣。”


    他確實不感興趣,他是開掛的,隻需要肝熟練度就可以了。


    對別人家的那些秘密,他是一點也提不起興趣。


    丁不三微微一愣,接著反應過來,道:“周師侄,你知道那個東西代表著什麽嗎?它對於我們鑄道之人,是最頂級的東西。”


    周安聳了聳肩:“我知道啊,但我不是鑄道之人。”


    他確實並不是鑄道之人。


    要說周安是哪個行當的,其實他自己也搞不懂,隻能說學得比較多吧。


    丁不三嘴角微微抽搐,他突然想到,趙不四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麵前這個男人,有著極強的天賦,尤其是在鑄造這一行當裏麵,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但是這家夥偏偏就是個不安分的人。


    要換成是任何一個人有這種天賦,隻要沉下心來,專門學習鑄造之法,絕對會傲立在這世間之上。


    可是換成周安了,這結果就大不一樣了。


    趙不四曾經多次勸周安學習鑄造之法,可是周安卻仿若未覺。


    丁不三是知道這些的。


    本來他以為是趙不四說謊的,因為趙不四那時候想在他麵前裝逼,可是萬萬沒想到,今天看到周安之後,丁不三覺得,他這個師弟說出來的話,好像全是真的。


    “周安,你聽我說,你如果專心學習鑄造之法,再加上我們鑄造門的那副鎧甲,隻要你能夠參悟一點,就能在這一個行當裏麵獨占鼇頭。”


    丁不三開始形容起來:“你知道,雖然鑄造這一脈,是雜門的行當,但你要真學會了,並且在這裏麵有所進展,達到巔峰的話,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人尊敬。”


    周安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是我現在走到哪裏,也受人尊敬的。”


    丁不三滿頭黑線。


    他發現周安好像一堵牆,根本就無法滲透,完全密不透風的狀態。


    這時候,他也終於明白,自己師弟當初為什麽會一臉憤怒的和自己說著那些話。


    你明明有天賦,但你卻不上心,換成是任何一個人,都很憤怒。


    可是實際結果,確實如周安所說,哪怕周安不學習鑄造之法,仍然能夠橫行無忌。


    就拿前不久來說,丁不三作為匠作監一把手,消息也是靈通得很。


    那一群大楚國勢力中的天驕,在周安門前跪了一排,還高唿承認錯誤。


    這世間的年輕人還真做不到。


    所以周安說的是對的。


    但問題也就來了。


    丁不三苦笑道:“若是這樣,這個交易恐怕做不成了。”


    他確實沒有能夠拿得出手,並且能被周安看得上的東西。


    把周安的錢袋擴大一倍,也隻是能多裝一些東西而已。


    而周安又不學習鑄造之法,那副鎧甲對於周安來說也沒用了。


    所以丁不三沒有多餘的本錢,來完成這筆交易。


    他本以為周安會就此離去,可沒曾想到,這句話說完之後,周安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丁大人,這交易還是可以繼續的。”


    丁不三微微一愣,隨後喜出望外:“你答應了,我用鎧甲來換取這次交易,你放心,隻要你答應,我可以放寬條件,隻要你來就可以看,看多久看多久。”


    其實,丁不三說這句話,還是有一個小心思的。


    他覺得萬一周安看上癮了,然後浪子迴頭,決定學習鑄造之法,那對於他們鑄造門來說,絕對是個大喜事。


    等到以後,周安的成就超過他,他甚至可以驕傲的說一句,周安是從鑄造門裏麵走出來的。


    那時候才叫有麵子呢。


    周安笑著說道:“交易是可以正常進行的,不過丁大人拿出來的東西,不需要鎧甲,而是其他東西。”


    丁不三奇怪的問道:“除了鎧甲之外,我好像也拿不出什麽好東西了,你覺得有什麽東西需要的,盡管提,我隻要拿得出手絕對給你。”


    他雖然是匠作監的一把手,但是接觸到的,也都是和鑄造這方麵有關的。


    雖然實力確實很高,權利也確實很大,但是終歸隻是其中一個行當。


    現在周安說有交易可以進行,而且是另一樣可以交易的東西,他就來了好奇心,很想知道周安想要得到些什麽。


    周安抬起手,運轉體內的炁。


    下一刻,一層金色的光芒籠罩全身,他的皮膚變成了金燦燦的顏色。


    仿佛一個入定的佛陀,讓人看上一眼便挪不開目光。


    旁邊,一直無聊的黑玉,突然眼睛放光,然後膽大包天的抬起手,梆的一下,敲在周安的腦殼上。


    迴蕩之聲,在這片會客廳中迴響著。


    周安滿頭黑線,默默的轉頭,在黑玉驚恐的眼神中,抬手掐著黑玉白皙的臉蛋,用力揉搓著。


    “你這家夥,最近越來越皮了,竟然敢敲我!”


    黑玉一直瘋狂的搖頭,表示自己不敢了。


    可周安覺得,這時候必須得給黑玉上點重的。


    他也不顧現在正在匠作監,伸出手臂攬住黑玉的脖子,把黑玉的脖子夾住,接著用另一隻手,開始敲了起來。


    “不敢了,不敢了。”


    咚咚的聲音響著。


    黑玉連忙求饒。


    剛才黑玉隻是一時手癢,所以也沒有忍住。


    畢竟之前周安敲她的頭,她也覺得很上癮,所以想嚐試一下。


    現在看來,嚐試也是需要代價的。


    周安死死的鎖住黑玉,又敲了好幾下,直到黑玉眼睛裏麵水汪汪的,這才放開了手。


    黑玉用雙手護著頭,一臉的委屈。


    “下次還敢!”黑玉嘴硬道。


    不過在周安的眼神掃過來時,立刻縮了縮脖子,將視線看向一邊。


    這模樣,還有些蠢蠢欲動。


    周安教訓完黑玉之後,看向旁邊的丁不三,說道:“丁大人,你看我這能力如何?”


    丁不三這時候已經完全處於震驚的狀態,他盯著周安,忍不住說道:“你是把自己當作兵器在鑄造?”


    以丁不三的實力,以及在這一行的能力,自然是一眼就看清楚了。


    周安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嚐試了一下,沒想到成功了。”


    鑄己身這個技能的真正特點,也就是把自己當作一個兵器去鑄造。


    看起來很簡單,但從來沒人敢嚐試。


    因為血肉之軀又怎麽可能用鑄造之法來敲打?


    可周安不同,技能如同開掛一般不講道理,隻要會了,那就能夠敲打。


    丁不三忍不住來來迴迴圍著周安走了一圈,越是看下去,越是覺得麵前的周安簡直是個奇才。


    他再也忍不住了,來到周安麵前認真地道:“周安,你要學習鑄造之法,隻要入了鑄造門,下一任的門主我就給你,你覺得怎麽樣?”


    鑄造門在大楚國住鑄道一脈,那是最頂尖的。


    丁不三這個承諾要是被鑄造之人知道,絕對會蜂擁而至。


    可是周安搖搖頭,表示拒絕。


    “我們還是來談談交易吧。”


    丁不三聽到這些話,歎了口氣,也知道周安是這個想法,不會被輕易左右,隻能問道:“你說吧,想要怎麽交易?”


    周安微笑道:“在你們無法解決的時候,我可以用你們弟子的名頭出來,幫你們解決掉麻煩,然後我要的東西很簡單,除了要把我的錢袋擴大一倍之外,鎧甲要給我看看,還有一點就是,我想要借一個東西。”


    丁不三問道:“什麽東西?”


    周安抬起右手,右手上的化金戒非常引人注目:“我想要化金,然後由丁大人親自操刀,為一個人打造一副合適的兵器。”


    丁不三盯著周安手中的化金戒,沉思片刻之後,點了點頭:“我答應了,你小子打得一手好算盤,原來開始的條件全部滿足之後,還給我加了個條件。”


    化金這種金屬確實是很珍貴,但丁不三經營匠作監多年,手上要沒點好東西,那還真說不過去。


    再說了,他身後還有一個鑄造門,這種金屬對於他來說,也是有的。


    讓他親手打造也是沒問題,畢竟都談到這裏了,多一個條件也無所謂。


    丁不三問道:“你想打造什麽?還有是給誰打造的?”


    周安說道:“丁大人知道餘杭吧?”


    丁不三點了點頭:“我知道,丞相的關門弟子,也是你的生死兄弟,我明白了,你是想給他打造專業的武器,然後保障他的安全,對吧?”


    周安沒有否認,這確實是他想法。


    其實這次交易是非常劃算的。


    首先,是把錢袋擴大一倍。


    錢袋這東西用的時候,就非常有用。


    其次,那副鎧甲他很感興趣。


    萬一能夠從中發現一些和打造有關的,甚至能夠舉一反三,得到一些秘密也是好的。


    最後這個就是為餘杭考慮的。


    這一次,老餘為了他,差點和丞相翻臉。


    周安這個人特別有原則,而且對自己人一點都不會小氣。


    隻要對他好的,他也對別人好。


    所以考慮到老餘的問題,他打算打造這些東西,給老餘提供一個保障。


    畢竟要真離開了京城,兩兄弟之間也隔得很遠。


    “可是,這交易和你現在金燦燦的有什麽關係嗎?”丁不三看著周安的鑄己身,問道。


    周安嘴角抽搐:“我隻是覺得,這樣能夠讓你看清我的實力,也能夠讓這場交易更放心。”


    丁不三沉吟道:“可是我感覺你好像和魏公公有點像,魏公公年輕的時候,也喜歡顯露一些自己的本領,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滋別人。”


    周安抬頭看天:“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始其他的了。”


    他不會承認,剛才確實是想裝一波逼的。


    沒毛病。


    這年頭大家辛辛苦苦修煉,修煉有成之後,不裝逼還有什麽意義?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周安伸出手,把錢袋扔給了丁不三。


    丁不三點頭說道:“你就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大概一個時辰就好了。”


    周安答應下來,就在會客廳,耐心的等待。


    很快,丁不三就離開了。


    周安也沒有閑著,開始肝起了算卦。


    不過在這之前,他看了黑玉一眼。


    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趁著自己用鑄己身的時候,敲自己的頭,簡直是膽大包天。


    懲罰,必須狠狠的懲罰!


    黑玉也很懂事,低著頭,小心翼翼的來到周安身後,然後給周安揉起了肩膀。


    周安點了點頭:“不錯,挺懂事的。”


    他享受著黑玉的按摩,正準備繼續肝算卦。


    突然,黑玉身體前傾,然後把他的腦袋往後麵靠了靠。


    周安微微一愣,感覺到一陣特殊的觸感。


    很軟和,帶著點冰涼。


    他正準備說話時,就感覺臉被人拉了一下。


    黑玉這丫頭,對於一切都是很好奇的。


    剛才周按揉她的臉,讓她感覺到一股怪異的觸感,所以現在也想嚐試一下。


    周安腦袋靠在黑玉胸口,臉又被黑玉拉著,覺得眼前一黑。


    他感覺到了很潤的觸感。


    現在的黑玉,已經越來越皮了。


    “老老實實給我捏肩膀。”周安說道。


    黑玉滿臉疑惑,不知道周安為什麽會抖一下,但也隻能鬆開手,繼續給周安按著肩膀。


    而周安也沒有囉嗦,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肝起了算卦。


    接下來,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後,丁不三才從外麵走了進來。


    在丁不三的手中,粉紅色錢袋仍然和以前一樣。


    “給你已經改造好了,另外,你要的打造的那些東西,到時候我打造好了,親自給餘杭送過去。”


    周安接過粉紅色錢袋,打開之後,朝裏麵看了一眼,發現空間確實擴大了一倍有餘。


    不過他總覺得,這種紅色太紮眼了。


    “為什麽不換個顏色?”周安無語道。


    “要換個顏色,還得從頭開始改,太費時間了,隻要空間足夠就行了。”


    這也算是原鐵匠這個分支的一個小小的特點,他們不在乎外形,隻在乎發揮鑄造物本身的效果。


    外形方麵,能簡則簡。


    周安也沒覺得有什麽,粉紅色的用久了,也習慣了。


    既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他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我就先迴去了。”


    明天就是皇帝壽辰,迴去休息一下,也好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三個大麻煩,最後一個就在眼前,他得把它解決幹淨。


    丁不三也沒有阻攔,任由周安離開。


    很快,周安牽著黑玉,離開了匠作監,迴到了餘杭的家中。


    餘杭還是沒迴來,留在了丞相府。


    明天就是皇帝大壽,餘杭應該直接是前往皇宮的。


    周安也沒覺得無聊,繼續肝起了算卦。


    不過在算卦之前,他先讓黑玉去麵壁。


    黑玉滿臉沮喪的來到牆角,時不時的還迴過頭,用可憐兮兮的眼睛看著周安。


    周安仿佛沒看到似的。


    這家夥,膽子越來越大,今天不僅敲他頭,還把他的頭抱在胸口,甚至還捏他的臉,簡直膽大妄為。


    周安覺得,自己必須要嚴厲一點。


    看著黑玉充滿禁忌美感的背影,周安收迴目光,定下心神,開始肝起了算卦。


    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來臨時,一架馬車停在了周安門口。


    恆通商會的一名商人在耐心的等待著。


    當周安牽著黑玉走出來之後,商人恭敬的道:“周大人,我們就不進去了。”


    皇帝的壽辰,來的都是勢力中的天驕,或者受邀的官員。


    恆通商會並不在此列。


    周安點了點頭,隨後坐上了馬車。


    馬車裏,全是恆通商會準備的壽禮。


    而駕著馬車的,是那個老熟人車夫。


    當周安上了馬車之後,車夫笑著說周大人您坐好了,隨後揚起馬鞭,輕輕地抽在馬屁股上。


    馬車開始緩緩的倩影,朝著皇宮的位置走去。


    在這繁華熱鬧的京城,馬車卻是越發多了起來。


    雖然京城的街道很寬闊,但是當馬車太多後,還是有些擁堵。


    周安的馬車正在和一輛馬車並排行駛,從周安這個角度看過去,馬車的表麵帶著的花紋,和大楚國的馬車有不同之處。


    每一個國家,都有它的禮儀和習俗,有時候會體現在表麵。


    哪怕是一塊布,也有差異。


    周安猜測,這馬車裏麵坐著的,應該是大越國的人。


    今天,大越國的人到來,就是為了參加興武帝的壽辰。


    這也是第一次,有其他國家的人來。


    隻要是明眼人,就知道這裏麵應該有事情。


    周安隻是打開簾子看了一眼,隨後便覺得無趣,把簾子重新關上。


    而在這輛馬車裏,此刻,正有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人端坐其中。


    在中年人的旁邊,還有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


    三人並排坐著,沒一個人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當周安把簾子放下去的一瞬間,一直雙手合十的老和尚,睜開了雙目。


    老和尚看起來年齡很大,就連眉毛都是白的。


    “周安剛才往這裏看了一眼,然後就放下了簾子。”


    當老和尚說完這句話後,中年男人和另外的老道士一言不發。


    老和尚繼續說道:“我能感覺到,這個後輩身上,有一股讓人窒息的氣勢,是從屍山血海殺出來的。”


    還是沒人說話,中年男人閉著眼睛,老道士則是拿著銅製的羅盤,仔細地看著。


    老和尚白色的眉毛微微抖了抖,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他與我大越國佛門有緣,這次要抓緊機會,將他渡到佛門。”


    最後一句話說出之後,一直閉著雙眼的中年男人終於睜開眼睛。


    隻見中年男人淡淡的看了老和尚一眼,緩緩開口道:“這次來大楚國,是有要事的,我希望你能清楚,別把你那一套帶到這裏來。”


    老道士也開口說道:“空聞,據我所知,周安身後站著的是魏老匹夫,你能打贏那個老匹夫嗎?換成你師兄來還差不多。”


    空聞和尚微微一愣,隨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好像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


    中年男人迴轉目光:“你怎麽亂揭別人傷疤呢?當初老匹夫抓著他的脖子,可是逛遍了大楚國的每一處地方。”


    閉著眼睛的空聞和尚身體微微一抖,隨後將眼睛睜開,冷笑道:“我知道你們都看不慣我,但這次被陛下派來,也都要聽從陛下的意思,你們說的很好,如果背後站著的是魏老匹夫,那麽這一次,我就要掃他的麵子了。”


    中年男人笑著說道:“怎麽掃他的麵子?”


    “嗬嗬。”空聞和尚冷笑道:“我這次隨行的弟子,是空塵寺在近百年來最有名的佛子,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到了先天巔峰,再加上修煉密法,這一次,我倒要看看當初失去的麵子,能否在周安身上找迴來。”


    中年男人聽到這裏,皺起了眉頭。


    空聞和尚繼續說道:“王爺,還有道長,這次本來除了為了那事情而來,也是想看看大楚國的新生力量的實力,既然如此的話,我這種做法不算違背陛下的意思吧?”


    中年男人沒說話,老道士也沒說話,好像已經默許了。


    空聞和尚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他們的談話有特殊的屏障,外界的自然聽不清楚。


    馬車繼續前行,很快,到了皇宮。


    皇宮不是這麽好進的,每個人除了帶著車夫之外,最多也就是帶上一些家眷。


    這些是針對大楚國官員而設定的。


    那些勢力則需要嚴格的檢查。


    周安很順利的進去了。


    車夫也跟著一起進去。


    其他的勢力天驕則是特別麻煩,他也不去管。


    很快,馬車在皇宮裏麵不斷疾馳,到了一處巨大無比的建築群。


    一個穿著太監衣服的人,正站在前方。


    等到馬車陸陸續續到來後,太監這才用尖銳的嗓子開口:“各位大人,在此地暫住,中午的時候,便由咱家帶你們參加陛下的壽宴。”


    此刻,周安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前方的建築群。


    這些都是他暫住的地方,他發現在這裏的馬車雖然很多,但並非全部,看來是把所有的人都進行了分割,分別住在不同的區域。


    周安環視一圈,並沒有見到餘杭,他覺得應該是在其他區域。


    而這些人中,也都是一些麵生的人。


    皇帝的壽宴流程其實說簡單也簡單,大至需要三天的時間。


    這三天中,頭一天在中午的時候,由皇帝犒賞四方吃飯,再由各個地方的官員,講解他們的各種事跡。


    這個過程要進行到晚上的時候,等到結束,又是一番吃喝。


    在吃喝的時候,有藝姬獻舞。


    而在第二天,吃完早飯,則是各大勢力獻上自己的壽禮。


    當然,也包括受邀請的官員。


    皇帝看得開心,會給予獎勵。


    這個過程會持續到中午,然後再吃一頓飯,下午的時候,則是再度享受各種歌舞。


    晚上,同樣是吃飯和享受。


    第三天,則是由皇帝給各個勢力和官員叮囑,並且在叮囑的時候,進行勉勵。


    然後又是一天的吃喝,直到晚上的時候,再休息一晚,早上離開。


    在此期間,沒有人可以離開住的地方。


    也就是說,周安隻能一直在這裏住著。


    當然,在住的範圍內,可以隨意走動,互相之間聊聊天。


    不過,周安在這裏也沒熟人,也就沒這個心思。


    很快,太監開始派人,把他們帶到各自的房間。


    周安住著的,也是一個大而寬闊的住處。


    來了之後,他也耐心地等待中午的到來,順便肝起算卦的熟練度。


    在周安這邊有條不紊的時候,此刻,大越國來的那一群勢力天驕,正在一起,商量著一些事情。


    他們商量的隻有一個人,周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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