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了?”


    “是詐屍了吧,肯定是。”


    “哎呀,這個姑娘是和尚吧?”


    “什麽眼神,和尚哪有頭發?”


    “你們懂什麽?那肯定是仙人啊。”


    “姑娘,你是國師的弟子吧?”


    那群住客和小夥計們把秋之雲圍了起來。


    秋之雲對這群突然熱情起來的圍觀群眾有點無奈。


    “哎呀,大娘子,你怎麽……怎麽就這麽去了?”一個尖厲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這聲音,那些圍著秋之雲的人們都靜默了一瞬。


    秋之雲一看,一個頭發花白的婆子不知從哪裏趕了來。


    她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丫鬟、小廝模樣的年輕人。


    那聲音尖厲的老婆子似乎一眼就認出了地上的女屍,撲上去就開始哭。


    她這麽一哭,身後那幾個年輕人也跟著哭。


    “哎呀,這肯定是哪個殺千刀的圖財害命,把我家大娘子給害了啊。”


    那個婆子忙著查看了女屍的屍身,她也是眼尖,看到了女屍臉上的傷痕,還有身上那道劍傷。


    她立刻抬起頭,緊緊盯著這群人看,一眼看到秋之雲手上拿著劍,老婆子那雙小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是你,是你殺了我家大娘子。”老婆子跳了起來,直接撲到了秋之雲跟前。


    秋之雲一閃身,那老婆子撲了空,直接摔到了地上。


    她立刻就尖叫了起來,口口聲聲嚷著秋之雲殺了人,其他人都是同夥。


    這下子可把大夥都惹惱了。


    “你瞎嚷嚷什麽啊?”


    “你家那什麽大娘子是掉在湖裏淹死的,還是我們兄弟給撈上來的。”


    “要是沒有這位姑娘,我們都得被你家大娘子的死鬼給害了。”


    老婆子哪能聽這個?


    一邊哭,一邊帶著幾個年輕人一塊跟他們吵嚷起來,一時間,竟然一點都沒有落於下風。


    秋之雲被他們吵得頭疼,真想迴去睡會兒。


    可是那老婆子明顯是賴上她了,看見她手裏還拿著劍,就非說她就殺人犯。


    真行!


    連京城還沒進去呢,她這就變成殺人犯了?


    鬧得正兇,驛丞帶著差役來了。


    這些差役是順天府設在城門處值房當值的。


    重點就是維護京城四門附近的治安,與他們同值的,還有城門守兵,和內京營的巡防兵。


    十裏鋪是官驛,管著京城路引,這裏出事可是大事。


    除了順天府的差役之外,城門營的一名副尉也帶著幾個守兵一起來了。


    他們一來,那個老婆子仿佛是找到了靠山,撲到差役麵前就哭訴,說秋之雲持劍行兇,殺害他們家大娘子,謀財害命。


    秋之雲隻能默默歎了口氣。


    真是心累。


    這算怎麽迴事兒?


    她真是來看熱鬧的。


    看了熱鬧還順便見義勇為了一下。


    結果,現在她自己成了疑兇。


    “不要吵鬧。”差役被她哭的心煩,喝斥了一聲。


    差役安排人,先將屍身給圍了起來,不叫旁人過來。


    又把在場之人圈在一起,一一詢問情況。


    “這名死者是什麽人?”差役問驛丞。


    驛丞取了客人名冊,查找了一番。


    “這是我們驛站的客人,兩日前住進來的,一行主仆共六人,死者李梁氏,是自西京來的,由我開了路引。因死者說要等待親人一同入京,這才暫時住下。”


    “西京李氏?”差役重複一句。


    “是,我查看過她的家族徽記,這次上京也是為姻親陳氏之女定親,她們是上京來祝賀的。”


    “是齊寧縣伯陳家?”差役又確認了一番。


    “是。”驛丞點頭。


    差役麵色不大好。


    京城裏達官貴人多,在順天府到差役真的是得看準了人,誰都不要得罪。


    沒想到這裏出點事情居然就牽連到了同屬於西京的另一個世族李家,又牽連上了西京陳家。


    “那幾個人呢?”差役看看在那裏哭天搶地的老婆子。


    “都是李梁氏的家仆。”


    差役又將那幾個家仆都叫了過來。


    “差爺,要為我們家大娘子伸冤啊。”那婆子直接抱著差役的腿就要哭。


    差役十分嫌惡,將她甩到一旁。


    “有話說話,動手動腳,成何體統?你是何人?與死者什麽關係?”差役問道。


    “差爺,奴婢何氏,死的是奴婢的主家梁大娘子,我家姑爺是西京李氏三房老爺李鬆來。我們是前日到了驛站,我家大娘子先行一步,姑爺遲了些,但明後兩日必定會到,本是打算一起進城的。我們是來為齊寧縣伯陳老爺家的長孫女定親一事,前來道賀的。”何氏抹了把淚,道。


    這個跟驛丞知道的差不多。


    “既然是你們主家,你們住在何處?她怎麽會獨自死在花園中?”差役又問。


    何氏一瞬間有點慌,轉瞬又哭了起來。


    “我家大娘子住在西院正麵,是二層東側的那間,幾位家仆住在西院南邊的兩間次等房。奴婢與大娘子在同一間房,方便夜裏服侍。大娘子路上辛苦,今日沒怎麽好生吃飯,早早睡了,一直沒喚奴婢,奴婢卻也睡死了。是聽到院中有人喧嘩,才發現大娘子不在床上,出去尋找的時候,才發現大娘子就被那女子給害了。”何氏說著,還去指秋之雲。


    差役聽著,又看了何氏一眼,總覺得這婆子說的不見得盡是實話。


    “你是如何知道那女子是殺人元兇?”差役詫異。


    “那女子手裏拿著兇器呢。”何氏怒指。


    差役看向秋之雲,可不等秋之雲開口,那些圍觀者就先替她解釋了起來。


    “差爺,這事可跟這位姑娘沒有關係。”


    “她拿劍出來是為了救我們。”


    “她家那什麽大娘子詐屍了,要不是這位姑娘,隻怕我們都被這個死鬼大娘子給咬死了。”


    群眾很氣憤。


    這個何氏,從一開始出來就似乎對他們有敵意,想把責任都推到別人的身上一樣。


    “不可能,你們一定是一夥的。”何氏跳了起來。


    顯然,她是非得把這件事情賴在秋之雲頭上了。


    “我家大娘子身上的首飾都不見了,肯定是她要打劫,所以那女人就把她殺了。”


    “這群人都是同夥,才會編出個詐屍的理由來。”


    何氏尖聲叫著。


    “差爺,這老女人根本就是瘋了。”


    “她說不定才是害她主子的兇手呢。”


    “就是,她就住在你家主子的房裏,她什麽時候跑出來的你會不知道?”


    “現在想栽贓給我們,那肯定就是她做了虧心事啊。”


    大夥也一起把矛頭指向了何氏。


    這裏立刻就吵成了菜市場。


    差役聽得十分心煩。


    跟著他一起帶兵過來的那名副尉,脾氣確實有些火爆,在這裏聽著他們吵架早就已經聽夠了。


    “都住口!官差調查案情,豈容得你們在這裏吵吵鬧鬧?要是再不安靜,就把你們通通都抓起來。”


    他是個武官,一身橫肉,麵容兇悍,吼起來那聲音就跟炸雷一樣。


    何氏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縮在一旁,不敢開口了。


    差役轉頭看了看秋之雲。


    剛才大家都在吵鬧,隻有秋之雲相當冷靜。


    她並沒有急於講述事情的整個過程。


    在何氏臉紅脖子粗的指控她時,她也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麵容十分沉靜,神情也很坦然。


    “剛才我初步查看死者屍身,身體上確實是有一道劍傷,可是你手中的佩劍所致啊?”差役問道。


    “不錯!但是這屍體突然幻化厲鬼,就要傷人,這是為了救人,不得不將其擊倒。”秋之雲點頭。


    “別胡說了,我就從來都沒見過死人還能再起來的。”那個何氏還是不服氣,在一旁反駁。


    “你沒見過的事情可多著呢,你又沒死過,怎麽知道死了之後不會起來?要不你也去死一次試試?”秋之雲輕笑一聲。


    “你!你還想再殺了我?這是心虛了吧,被我識破了,你是兇手,所以就想把我也害了,好殺人滅口?”


    “不必我動手,估計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不是說死的是你的主子,而且你還在她房中照顧她,居然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走出來了,失於防護,連自己的主子死了又詐屍了,你都不知道,嘖嘖嘖,等你主子的夫君來了,估計你也活不了。”秋之雲笑道。


    何氏麵色瞬間蒼白。


    她就是害怕這個,所以才拚命的想要找出兇手。


    “無關之人,不得喧嘩。”那位副尉又吼了一聲。


    “姑娘,你怎麽知道如何製服詐屍的屍體?”差役問道。


    “因為是靖王爺的客人,是從仙山來的。”驛丞趕緊在旁邊說道。


    所有人聽了都用驚訝的眼光看著秋之雲。


    在京城之中大家都知道,住在英華宮裏的國師是一位修仙之人。


    可是國師很懶,幾乎不出門。


    隻有在重大的皇家祭典之上,他才偶爾會出現一次。


    可以說京城之中隻知道國師的傳說,但基本上沒有見過國師的人。


    大家都知道,除了他們這些凡人之外,還有很多的修士,身負大能,身處仙界。


    京城又不是白水鎮那樣的地方,他們是很少見到真正的修仙之人。


    此刻,在周邊人的心中秋之雲從一個漂亮的姑娘,瞬間變成了超脫凡塵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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