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安迴到旅舍時已是半夜。不過因為這幾個月太陽一直掛在天上不動的關係,所以所謂的夜晚隻是時鍾意義上的晚上,起碼外麵還是一片豔陽天,人們隻是按照老的作息時間生活而已。


    房間裏,韓縱仙已經熟睡了。畢竟,他失去了修為淪為凡人,每天就免不得吃喝拉撒睡。吳道安靜靜的坐到床沿上,小手在他熟睡的英俊臉龐上輕輕劃動。


    不料韓縱仙倒是睡的很淺,一下子睜開眼,看到是吳道安,露出陽光的微笑:“你迴來了。”


    本來是很尋常的微笑,但卻讓吳道安一陣莫名的心跳加速,連忙別過臉:“嗯,你繼續睡吧。”


    韓縱仙卻從床上支起身子:“我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不困了。怎麽,工作很累吧?要不我們出去逛逛,反正外麵永遠是白天。”


    就這樣,吳道安被韓縱仙帶到街道上,突然想起:“喂,現在可是時鍾意義上的晚上,商店集市都關門,我們逛什麽呀?”


    “我白天時發現一處好地方,你隨我來。”韓縱仙麵帶笑容,在前麵領路。


    永冬城永遠都是寒冬,天上不知何時又開始飄雪。還好韓縱仙裏麵穿著魔法抗寒服,腳上是魔法保溫鞋,頭上頂著魔法保暖帽,倒不會凍著,隻是唿出的熱氣轉眼就會凝結成一串小冰珠,落在地上。


    慢慢地,兩人來到人跡罕至的地方。自動保溫除雪的街道也隻延伸到這裏,前麵就是一片深深的積雪。韓縱仙走在前麵,踏雪前行。每一步都陷的很深,甚至有時半個身體都會沒入雪中,走的很艱難。吳道安雖然完全可以用魔法飛行,但他卻不想這麽做,隻是靜靜的踏著韓縱仙留下的腳印前行。


    漸漸,兩人離城區越來越遠,一路上已經看不到人影或是建築。倒是遠處偶爾能聽到雪獸的唿嘯音。


    在翻過了一座小山丘後,吳道安的眼前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湖泊,結冰的湖麵上有一群企鵝正在笨拙的移動。不是發出‘咯吱咯吱’的叫聲。


    “哇!是企鵝!好可愛!”吳道安開心的一路小跑過去。這群企鵝倒是不怕人,甚至還有幾個主動圍著他轉圈,嘴裏‘嘎嘎嘎’的叫著。


    吳道安抱起其中一隻,細看之下發現好像和他印象裏的企鵝不太一樣。這時。他身後的韓縱仙開口道:“這不是企鵝。隻是形似企鵝的雪獸。話說我們好久沒吃過肉食了,今天終於能開葷了。”


    吳道安很生氣的迴頭瞪著他:“你這人怎麽這麽殘忍!多可愛的小動物,你也忍心下手?”


    這時,他懷裏的類企鵝居然似乎聽懂了韓縱仙的話,開始‘咯咯咯咯’的亂叫,並試圖掙脫懷抱。


    吳道安連忙用小手撫摸它的頭頂:“乖,別怕,有我在。他不敢吃你的,不怕不怕哦。”


    韓縱仙哈哈大笑。也伸手摸摸類企鵝毛茸茸的頭頂:“我隻是開個玩笑,別當真。不過,我記得你的家鄉也在地球上偏北的位置,大概你小時候也經常看到類似的風景吧?”


    吳道安‘噗呲’一聲笑了:“怎麽可能!要是我老家這麽冷,估計早就沒人住了。要比的話,這裏大概和地球上的南極差不多吧,終年冰天雪地。”


    隨即,他又醒悟:“老韓,你該不會是為了這個,才帶我到這裏吧?”


    韓縱仙淡然一笑:“也不全是。你仔細看這湖裏,有不少魚類,我們來一頓海鮮大餐吧!”


    “對哦!我怎麽沒想到!記得我小的時候還看過爸爸在冰湖裏釣魚呢!”吳道安恍然大悟。


    然後,他就按照記憶中的方法,把冰層鑿開一個窟窿,用魔法抓住一條肥美的大魚,直接用火係魔法烤熟,兩人就地用餐。


    不遠處的企鵝聞到了香味,紛紛湊過來,‘嘎嘎’的叫著。


    吳道安心領神會,也分給這些小家夥一些魚肉。企鵝們表示非常開心,開始圍著兩人轉圈唱歌:“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噶”


    吃飽之後,吳道安摸著小肚腩躺在冰麵上:“唿唿,味道還不錯,有點像我小時候常吃的金鯽魚。”


    韓縱仙也陪他躺下,側臉問道:“話說你小時候最喜歡做什麽呢?”


    吳道安眯了眯眼睛:“很多呀。不過如果在冬天,我最喜歡的就是去看那些漂亮的冰雕,特別到了夜晚,在各色燈光的照明下,可好看啦。”


    “冰雕嗎?其實,我的大舅是個手藝很好的木匠,擅長製作各種木雕,在鄉裏很有名氣。我小時候跟著大舅學了好多雕刻的手藝。如果不是後來被發現有靈根,那我長大後多半會當一個木匠。”韓縱仙開始迴憶往事。


    吳道安半支起身子:“這麽說來,你還有點藝術細胞嘍?那你會做冰雕嗎?”


    韓縱仙沉思一下:“雖然沒做過,但原理應該都一樣。要不,我現在試試?”


    “好啊好啊!”吳道安開心的拍手。


    韓縱仙說幹就幹,到附近搬了一個大冰塊過來,又製作一個堅硬的冰錐,開始加工冰塊。這幾個月他在靈泉眼的滋養下已經恢複了一點修為,所以做起這些倒是毫不費力。吳道安也閑著無事,就坐在旁邊,雙手捧著下巴觀看。


    漸漸的,本來不規則的大冰塊開始露出人形的輪廓。而且從輪廓的高度和寬度來看,似乎近似於女子的體形。吳道安心裏猜測,莫非韓縱仙是要雕刻出他的某個老情人?


    不過隨著雕刻的繼續,眉眼部分開始慢慢清晰,吳道安不由得吃驚的瞪大眼睛。最終,冰雕完成,赫然是他最熟悉的模樣。


    “這是我?”吳道安走到冰雕前,仔細觀察一番,發現還真的非常像。但他旋即有發現一些問題:“不對!這個冰雕的胸部明顯有點大吧!況且穿著的好像是你們離火界的特色服飾,我可沒穿過這種裙子!”


    韓縱仙微微一笑:“所以說藝術來自現實但又高於現實。其實在某種意義上,這個冰雕並不是模仿你,而是在我心中一直盤旋著的一個形象,我隻是把它具現化而已。”


    吳道安倒是很機靈:“你是說,這是按照你心中完美女生的形象雕刻的嗎?”


    “不錯。”韓縱仙沒有否認。


    一瞬間,吳道安的心跳加速,幾乎快要蹦出來。他勉強讓自己鎮定一點,聲音低若蚊吟:“你這是在向我告白嗎?”


    “不是。”韓縱仙否定的也很幹脆。


    吳道安感覺自己像是做過山車一般,心髒忽上忽下地。他眼巴巴的望著韓縱仙,長長的睫毛在寒風中微微顫動,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我說過,這個冰雕隻是我心中的一個形象,並不對應什麽現實人物。”韓縱仙的聲音有點飄渺。


    吳道安又看了眼冰雕,咬了咬唇瓣,低聲道:“因為我現在是男生的緣故嗎?還是說你喜歡的是以前女生時的我?”


    韓縱仙走到他的身前,拍了拍他的頭:“我解釋過了,這個隻是藝術,你不需要把它理解成什麽。”


    吳道安有點急了:“老韓,你什麽時候成了哲學家?我聽不懂你的話。”


    “沒關係,聽不懂就聽不懂吧。”韓縱仙靜靜的凝視著冰雕,良久未言。


    迴去的路上,吳道安的小腦袋一直有點迷迷糊糊的,想著韓縱仙說的話。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希不希望韓縱仙告白,也不知道如果是告白那自己該如何應對。他幾次像開口問個清楚,但當他抬頭看見韓縱仙的身影時,到嘴巴的話又落迴肚子裏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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