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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完陳世美案,離春節也沒有幾天了,包拯除了留下幾個人維持開封府的正常運轉,給眾人放了半個月的假期。這一天,展昭終於將易筋經第一個境界,煉體之境修煉到大圓滿,成功的進階先天,成為天下頂尖高手。展昭也是在突破了先天之境後,才明白先天之境與後天之境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為什麽後天之境的高手即使修煉的劍法再上乘,輕功再莫測,也很難打敗一個劍法下乘,輕功普通的先天高手?原因是,進階先天之境的高手,內力會大大的增長,內力比後天之境的高手高出了幾倍,甚至十幾倍之多,這就如同,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即使他手裏有刀,他也不可能打得過一個空著手的青年,是一個道理。展昭自信可以和三年前的南宮淩雲一較高下了,隻是不知南宮淩雲這三年功力有沒有增長?


    展昭突破先天之境後,最想把這個好消息與丁月華分享。但丁月華迴去給她母親祝壽,已經有三個多月了。當初丁月華離開的時候說,隻迴去一段時間,便來京城找自己。展昭猜想,應該是丁月華給她母親祝完壽,又趕上快過春節,被她母親給留住了。展昭明知道丁月華不可能在過年之時,離開家人,獨自上京城來找自己,但對伊人深深的思念,驅使展昭向當初與丁月華約定見麵的緣來客棧走去。


    今年冬天的東京很是寒冷,但擋不住百姓對過年的熱情。此時,街道上車水馬龍,擠滿了冒著嚴寒上街置辦年貨的百姓。展昭擠在擁擠的人群裏,更加思念丁月華了,腦中不斷浮現兩人相處的畫麵:


    與丁月華在擂台上第一次見麵的情景,與丁月華在山洞獨處的情景,與丁月華擁抱掉落懸崖的情景,與丁月華在天坑生活的情景,與丁月華在少林寺外的茅草房生活的情景,甚至是自己修煉失控,與丁月華發生關係的情景,往事的一幕幕仿佛就發生在昨天,是那麽真實而又刻骨銘心!


    當展昭擺脫思緒之時,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緣來客棧。展昭慢慢走進客棧,向掌櫃詢問了一下丁月華有沒有來找過自己,結果是意料之中,但卻是讓人失望的。正當展昭意興闌珊的想要離開客棧之時,眼角餘光卻意外的瞟見了一個熟人,竟是將近三年沒有見麵的南宮燕。


    此時,南宮燕與蕭蘭正在以前展昭請艾虎與龐飛燕吃飯的,那張桌子上吃著飯,南宮燕所坐的位置正是上次龐飛燕所坐的位置,蕭蘭所坐的位置則是艾虎所坐的位置。南宮燕顯然沒有什麽胃口,這從蕭蘭已經快把碗中的飯吃完了,而她的那碗飯依然滿滿當當,就可以看出來。


    展昭原本以為要等到自己去襄陽後,才會有機會遇見南宮燕。他怎麽也想不到會在這裏就與南宮燕相遇,這讓他一點心裏準備也沒有。展昭迴想起與南宮燕相處的日子,那段日子是快樂的,是美好的,是值得懷念的,自己還在水潭邊與南宮燕發生了,愛昧尷尬的一幕,自己從此對南宮燕多少都產生了好感,若不是後來丁月華的出現,若南宮淩雲是個真正的大俠,自己說不定會與南宮燕走到一起。但天意弄人,南宮淩雲偏偏是個偽君子,自己不得不與其為敵,也就注定要辜負南宮燕了。自己雖然對當初的選擇無愧於心,如果重來一次,自己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可是這樣,自己就注定要辜負眼前的美人了。


    “展大哥,你怎麽在這裏?”蕭蘭驚唿聲傳來,打斷了展昭的思緒。


    展昭迴過神來,一邊走過去,一邊答道:“快過年了,包大人給我們放了半個月的假期,我閑來無事,所以出來走一走,沒有想到卻遇見了你們。”說著,展昭坐到座位上,一邊抬眼看向南宮燕,一邊問道:“你們是什麽時候來京城的?南宮燕,這些年你過得……”展昭本來想問南宮燕這些年過得還好嗎?但話到嘴邊,卻被生生咽迴去了,因為展昭突然發現,此時的南宮燕滿臉憔悴之色,整個瘦得一陣大風就能吹走,原來活潑開朗的笑臉不見了,取代的卻是滿麵愁容,活脫脫一個“林黛玉”,讓人看著就心痛。展昭很快意識到南宮燕變得這個樣子,肯定與自己有關。


    南宮燕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展昭,當年南宮淩雲追殺展昭,把展昭和丁月華打落天坑之事,南宮淩雲一直瞞著她。這件事,南宮燕也是被南宮淩雲帶到襄陽王府,後來她才知道南宮淩雲與襄陽王早有勾結,她負氣與蕭蘭一起離開了王府,後來在一家客棧吃飯,無意聽旁桌的江湖人士聊到的。


    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父親,竟是個表裏不一的反賊,與自己喜歡的人,竟成了生死仇人,這讓南宮燕始終無法原諒南宮淩雲。她與蕭蘭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飄泊,偶爾才會迴一次襄陽。


    她怔怔地望著展昭,仿佛是癡了一般,她眼裏似乎已經濕潤,寒風從窗戶吹進來,吹著她此刻那麽瘦弱而單薄的身軀,她身體明顯顫了一顫,可是,她的視線依然停留在他身上,沒有一秒離開過!


    這幾年見不到他,她才知道自己早已經愛上了他,雖然她不知道愛上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或許是從她發現自己女兒身之時,或許是他親在自己小腿上之時,即使他那樣做隻是為了給自己吸毒,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她這幾年,在暗無光線的黑夜,在僻靜無人的荒野,腦海深處總是浮現他的身影,他的臉,與他相處的一個個畫麵。


    相思,刻骨的相思!在無數個夜晚折磨得她無法入睡,在黑暗之中,輾轉反側,可她又可以向誰去述說?


    即使偶爾入睡,可他的臉,他的身形,與他相處的那短短一個月的點點滴滴,機會像烙印在骨骼的毒藥,一次又一次出現在她的夢裏,使她對他的思念越來越深,漸漸的與她的血脈融為一體,再也割舍不掉!而夢發展到最後,就是他與她父親的對決,不死不休的對決!有時是他倒在她父親劍下,有時是他倒在......


    然後,她就會猛然驚醒過來,一身冷汗,就像置身萬年冰窟!最後就是一夜無眠。


    相思刻骨,伊人竟已黯然憔悴!


    “展大哥,聽說你脫離了江湖,做了四品帶刀護衛,恭喜你了。”蕭蘭的話語,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南宮燕尷尬一笑,說道:“展大哥,你還沒有吃午膳吧?我讓小二再上幾道菜,你就和我們一起吃吧!”


    “好啊!那讓小二再來點好酒,我們好好喝幾杯。”展昭見桌上還剩下不少菜,原本想說不用加菜了,自己隨便吃點就行,但展昭一想到南宮燕瘦成那樣,臨時改了口。


    不多時,新點的幾道菜便上齊了。展昭夾起一塊雞腿放到南宮燕的碗裏,說道:“南宮燕,這個雞腿給你吃,今後要注意一點身體。”


    “嗯,”南宮燕見到展昭後,心情就好變了許多,胃口自然大開。她也不推辭,拿起雞腿就吃了起來。


    蕭蘭看見近兩年多不吃肉的自家大小姐,終於肯吃肉了,欣喜得忍不住眼泛淚花,同時感歎自家大小姐對展昭的情根深種。可一想到自家大小姐都是因為展昭,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而展昭卻過得很是逍遙,長得比當年更帥氣了,蕭蘭就為自家大小姐感到不值。


    三人各懷心事,飯桌氣氛有些沉悶。正當展昭想要開口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之時,眼角餘光卻瞟見龐飛燕獨自一人走進了客棧。所以話到嘴邊,展昭又生生咽了迴去。


    龐飛燕一走進客棧,目光便向這邊投來,一眼就發現了展昭。見展昭正與兩漂亮的女孩一起吃飯,她心裏就一陣淒苦。其中一個身體瘦弱,但卻依然美得不像話的女孩,正坐在當日展昭請自己吃飯,自己所坐的那個位置。


    她就是展昭的未婚妻嗎?她真的好美,自己引以為傲的容貌與眼前的女孩比起,果然差了不少。展昭真是好眼光,能找到如此漂亮的女孩做未婚妻。難怪展昭對自己愛理不理,一點機會也不留給自己。


    不過,龐飛燕很快便看出了問題:眼前的女孩雖然臉上有點微微的笑容,但那雙眼睛卻隱含苦楚,看向展昭的目光中,既隱含愛慕,又有幽怨和委屈,那不是我自己看向展昭的目光如出一轍嗎?


    龐飛燕忽然很想認識眼前的女孩,於是,她向三人走去,開口說道:“展昭,這兩位姐姐是誰呀?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哦,她叫南宮燕,她叫蕭蘭,我們幾年前就認識了,”展昭介紹道:“她叫龐飛燕,我來京城就認識了。”


    “飛燕妹妹,你還沒有吃午膳吧?你如果不介意,就坐下來一起吃吧!”南宮燕經過這幾年的磨難,心思變得細膩許多,剛才她發現龐飛燕看向展昭的目光隱含深深愛慕與一絲絲幽怨,那不正與自己看向展昭的目光相同嗎?難道說展昭才來京城幾個月,招惹了人家小姑娘,但又相對待自己一樣,半途就把人家小姑娘的美夢給生生打碎!同是天涯淪落人,南宮燕很想了解,龐飛燕與展昭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瓜葛。於是,南宮燕主動邀請龐飛燕一起吃飯。


    龐飛燕說道:“我也正好餓了,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龐飛燕拉開座位,坐了下來,自顧從竹筒裏拿出筷子,便夾起已經有些冷的菜,吃了起來。龐飛燕吃了幾口菜,見氣氛有點悶,便自來熟的說道:“南宮姐姐,蕭蘭姐姐,你們來京城還沒有好好逛過吧?我告訴你們,京城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比如城郊的皇家獵場,城北的皇家園林,華清園,汴河上的花……哦,總之好玩的地方很多。如果你們有興趣,我可以當向導哦!”龐飛燕差點說出汴河上的花船來,那是她以前無聊之時,女扮男裝去過的地方,自己差點把它說了出來,這多少讓龐飛燕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那明天早上我們在這裏等你,你可一定要來啊。”南宮燕本沒有什麽心情遊玩的,但她想向龐飛燕打聽展昭的一些近況,隻好答道下來了。


    接下來,龐飛燕與南宮燕從京城哪裏好玩說起,談到哪家飯店菜好吃,又聊到京城裏有幾個紈絝公子,最後互相討論哪種牌子的胭脂水粉最好。或許兩人是同病相憐,才剛剛認識一會兒,就無話不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相處了好幾年的閨蜜呢!展昭不得不感歎,自己對女人的了解太少。


    與三女吃完飯,展昭以有事要處理為由,道別了三女,獨自迴開封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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