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遼點了點頭,電梯口的第一家,就是2501號房間。


    根據連虎提供的信息,那天在政務大會上發言的琉林地堡的人,就是他找的。


    他摸清吳遼等人的來曆之後,就迅速找到了光穀地堡中,琉林地堡難民的聚集地,可能是出於就近的原則,就找到了2501號房。


    “咚,咚!”吳遼在門口徘徊許久之後,才下定決心敲響了門。


    “您稍等!”隔著門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隨即傳出了急促的腳步聲。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


    一個少婦懷裏抱著一個睡眼惺忪的嬰兒。


    “您是?”


    少婦輕聲的詢問道。


    吳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目光卻也沒有在少婦身上停留。打量起了房間的布置。


    這房間不大,隻有一間臥室。


    入口處擺著鍋灶,在之後就是一張簡易的木床,最邊緣處是一小扇窗戶。


    油漬隨意的沾染在灶台上,並沒有過多的行李,地上散落著幾件衣物。


    最讓吳遼觸目驚心的是門口的垃圾桶裏,丟這幾條沾滿血液的紗布。


    “快走開!你!你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吳遼身後響起,吳遼才一迴頭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在政務大會上指控他的那個人。


    他手裏拎著一袋子食物,今天沒有對右腿做什麽掩護,一眼就看得出這是一條金屬假腿。


    直到吳遼轉身之後,他兀自大叫一聲,手中的蔬菜也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你,你是!”男子舉起了手,指著吳遼,顫顫巍巍的說道。


    吳遼見到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吳遼。”


    “你來幹什麽!”男子看到吳遼笑了,慌忙之間像後退了幾步。


    他猛的一下衝了過去,護住了自己的妻兒。


    吳遼一時間不知所措,很顯然,連虎對他恐嚇的有些嚴重,他一時半會估計也緩不過來。


    男子大叫的聲音在空蕩的樓道中迴響。


    不一會,一扇接一扇的木門全都打開了。


    一個個琉林地堡的居民們,探出了腦袋。


    有幾個眼尖的認了出來,這就是前幾天政務大會上宣布的人類的叛徒。


    “你,你怎麽會從監獄出來!”男子驚聲的嚎叫著,仿佛見到惡鬼一般。


    大家也都從樓道中湧了出來,他們曾經都屬於琉林地堡,而現在他們已經永久的失去了自己的家園。


    一道道惡狠狠的目光,從他們眼中射出,仿佛要把吳遼看穿一般。


    “滾迴去!叛徒!”


    樓道裏不知道誰先高聲嘶吼了一句,緊接著,樓道裏全都迴蕩著這種類似的聲音。


    男子輕輕的將妻兒送進了房門,他的獨腿微微顫抖著,輕聲的衝著吳遼說道:


    “我是老亨特指揮官的護衛隊成員,你可能沒有見過我!但是,我一直都記得你!”


    他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大聲的斥責道:“因為你出現在琉林地堡,還帶著一條狗!徹底打亂了我們的生活!”


    人群中複合的聲音越來越大。


    “就是,要不是因為你,我們也不會失


    去家園!”


    “吳遼!你還我們的琉林地堡!”


    吳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也常常因為這件事情自責,可是家園已經覆滅了,他也沒有辦法。


    今天來本打算說服他,在過幾天的審判大會上翻供,現在看起來幾乎不可能了。


    吳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向前邁了一步,可是又退了迴來。


    他彎下了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諸位。”吳遼說道。


    吳遼輕聲說道:“琉林地堡,也是我的家。”


    “死神、圈圈、趙傑、勞拉,他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老亨特指揮官也是我最敬重的老者。”


    吳遼垂著頭輕聲說道。


    “但是,我還是想懇請各位,不要斥責我。”


    吳遼說完這句話,慢慢的褪下了身上的衣物。


    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吳遼苦笑一聲,指著腹部最明顯的那一道槍疤說道:“這是我在021號棲息地留下的傷痕。”


    “這是琉林地堡,被流彈擊中的擦痕。”


    他身上的傷絲毫不比麵前這個男子少,雖然現在四肢健全,但是吃過的苦隻有他自己清楚。


    人群中漸漸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人高聲咒罵他了。


    吳遼又重新把目光對準了那個男子。


    “連虎已經是我們的人了。”他輕聲說道。


    那個男子的眼皮猛地一跳,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在幾天前,高高在上的政府軍師長,親自到他們家。


    借助一頓拳打腳踢,再加上威脅家人的生命,他最終才決定在政務大會上指認吳遼。


    其實,他在琉林地堡親眼見過死神小組是怎樣的奮勇殺敵,在政務大會上也親眼見識過吳遼他們在021


    號棲息地的所作所為。


    但是,為了顧及家人的健康,他在政務大會上也隻能出來指認吳遼,並親手給他安上叛徒的罵名。


    人群中一個老者聽到吳遼提起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連虎是誰?”


    吳遼微微一笑,沒有講話,反而把目光對準了麵前的男子。


    “小李,連虎是誰?究竟發生了什麽?”


    男子垂下了頭,輕聲的把連虎是怎樣威脅他的整個過程,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一遍。


    人群立刻鴉雀無聲。


    在一天前,他們相信了政府散步的消息,認為吳遼就是那個叛徒。


    可現在,聽說到了那些人卑劣的手段,他們一時間不知怎樣去做。


    吳遼現在已經不奢求大家能站在他的立場,幫助他說話。


    他再次深深的舉了一個躬,輕輕的拉起少女的手,默默的向迴走去。


    就在他即將踏入電梯門的那一瞬間,背後的老者喊住了他。


    “等等小夥子!”老者出生道


    “為眾人報薪者,不可使其暴斃於風雪!”


    老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講話。


    吳遼笑了笑,扭頭踏入了電梯。


    “吳遼先生,都完活了嗎?”女孩仰著腦袋詢問著。


    吳遼點了點頭:“沒問題了,我們去找燁櫟把!”


    光穀中心醫院,3306號病房。


    燁櫟靜靜的躺在床上,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


    “不應該啊。”死神靜靜的站在門外,透過小窗戶,望著正在昏迷中的燁櫟。


    唐有財點了點頭。


    這個燁櫟的疑點實在太多了。


    從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他是出現在別墅下方,是隨著艾比一同被發現的。


    可是自從燁櫟被救出來之後,性格更加乖張,對自己的態度也一落千丈。


    而且燁櫟平日裏確實是一個喜歡四處拈花惹草的人,怎麽那個女孩提供的消息裏麵,燁櫟對他不屑一顧呢?


    這不禁讓唐有財有些懷疑。


    “難道,燁櫟真的是被亞爾維斯脅迫的?”唐有財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正巧這時醫生來查房,一名醫生和兩個護士推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輕輕的走了進去。


    在複雜的儀器上操作許久,最終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


    “情況怎麽樣?”死神輕輕的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還是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很奇怪,就像您們前兩天送來的艾比一樣,明明有唿吸,體內器官也都一切正常,可是就是醒不來。”


    醫生說罷,便匆匆的離開了。


    唐有財和死神在門外站了半晌,實在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是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你說,燁櫟會不會和艾比一樣?”


    唐有財輕聲的說著。


    他把自己所有的疑慮都拋了出來。


    死神聽完之後沉吟許久說道:


    “那天我在金盾大廈見到的燁櫟,確實很沉穩,幾乎一言不發。從他在後台開始,我就沒見過他和別人多說一句。按你說對燁櫟的認識來說,你認為燁櫟會這樣嗎?”


    唐有財搖了搖頭:


    “不會的。燁櫟在我的印象裏一直都極其飛揚跋扈,他喜歡交朋友,並且不管在誰麵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唐有財說完了自己的想法之後,他從心底已經證實了亞爾維斯脅迫了燁櫟,在他不配合之後便對他造成了某種程度的傷害。


    死神接過了話:“所以,那天我在金盾大廈見到的燁櫟是假的!”


    唐有財點了點頭,他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幾遍,隻有這種可能性最符合目前的情況。


    死神繼續說道:“所以,那天出現的華南地堡的指揮官,張奕。應該也隻是他們利用某種技術複製出來的,長相一樣的假身份?”


    唐有財出聲迴應道:“沒錯!這樣的話,我們的壓力就會減少許多了!”


    他繼續說道:“燁櫟和張奕都是假身份的話,他們並沒有實權去調動軍隊。這樣,我們也就多了兩份勝算!”


    想通之後,唐有財立刻拿出了通訊器給燁黎撥通了電話。


    “燁指揮官?”


    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出現了:“嗯,是我,小唐,發生什麽了?”


    “指揮官,最近有沒有什麽人聯係過你?”


    唐有財詢問道。


    通訊器那頭的燁黎說道:“沒有啊,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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