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琛淵比徐子歸年長,如今卻也要跟著喚一聲大嫂,心裏著實憋屈的緊,這會子又見徐子歸一臉壞水的看著自己,就知道這廝在看自己笑話,心裏一橫,想著蒙混過關,正欲轉移話題說些別的,卻見自家大哥亦是一臉壞水的看著自己


    “安陽說的不錯,小五你是越來越不知規矩了,進來竟也不問安。”


    口氣裏還有一絲長兄調教幼弟時的恨鐵不成鋼。


    莫琛淵嘴角微抽,他就知道他大哥不是個好的,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兄弟的。而徐子歸則是早已經擺好了譜,等著莫琛淵拜見。


    莫琛淵咬牙,想著大丈夫能屈能伸,隻是一聲大嫂而已,又心理暗示就當徐子歸比自己年紀大,這般暗示了自己無數次,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拱手問安:“皇嫂。”


    徐子歸點頭,頗有長嫂如母的風範:“許久不見,琛哥兒又比之前見時高了幾分。”


    莫琛淵咬牙:“這話你還是見了小七時再說罷,爺早過了長身體的年紀。”


    莫樂淵則是使勁憋著笑意:“皇嫂也是關心五哥,五哥怎地這般不知禮數!”


    說罷,又學著莫琛淵的口氣說道:“該打!”


    莫子淵臉上笑意更甚,怕自家弟弟真的被這姐妹倆氣出些什麽病了,逐笑道:“你們兩個就饒了小五罷,快看看他此刻的模樣怕是再這般下去是要吐血了。”


    徐子歸煞有介事的點頭:“琛哥兒這是身子不舒服?藍香,去讓小廚房溫一碗雪梨湯來給五爺喝。”


    莫琛淵最討厭喝雪梨湯那般甜甜膩膩的玩意兒。


    莫樂淵大笑:“歸兒。不對,皇嫂,你這般下去五哥遲早會英年早逝的。”


    說罷,又挪諭道:“還好大哥定力夠強,不然遲早會被你氣死。”


    徐子歸嗔瞪莫樂淵一眼,請了兩人落了座,幾人又是一番笑鬧,待飯菜上來,徐子歸先是著人去景陽宮給莫麟淵送了幾份菜,幾人才動了筷子。


    飯後莫琛淵跟著莫子淵去了書房。徐子歸則與莫樂淵閑話了幾句。白玉過來說皇後找莫樂淵去鳳棲宮一趟,徐子歸心裏想著許是與衛小侯爺的事有關,逐給莫樂淵使了眼色,囑咐了莫樂淵幾句萬事記得千萬沉得住氣。才放了莫樂淵出了東宮。


    晚間莫子淵迴來。徐子歸便將今日他走了後皇後著人來將莫樂淵請過去的事:“……想來是與衛小侯爺的事無關了。看來母後已是心軟了。”


    莫子淵點頭:“明兒迴門迴來,你便抽個時間將安陽叫來,我囑咐她些事情。”


    徐子歸點頭。莫子淵便將禮單遞給她:“你且看看還有什麽要填的?”


    徐子歸略略看了看便笑著將禮單交給了藍香,笑道:“既是你親力親為的,定是比我還要仔細的。”


    說罷,想起娶親那日徐子瑜與這廝比武的事來,笑道:“哪天衛小侯爺來迎娶安陽,你是不是也要與衛小侯爺比劃兩下子?”


    莫子淵無奈,知徐子歸是在調侃自己,迴答的倒也坦蕩蕩:“相較於我,小五更舍不得安陽,到時候這艱巨的任務還是交給小五罷。”


    徐子歸大笑,想著要與莫子淵再閑話幾句,卻不想莫子淵早就毀退了屋裏眾人,趁自己不注意將自己抱上了床。


    不等徐子歸嗔瞪莫子淵一眼,莫子淵便是已經吹滅了蠟燭拉了床簾。


    於是……嗯,生命在於運動。


    許是因著要迴家的緣故,徐子歸第二日沒有人叫,便自己睜了眼。


    以前在莫樂淵身邊做伴讀時,也在宮中常駐過,許是身份不同了,這次迴家,徐子歸顯得異常期待。


    莫子淵知道徐子歸向來看重家人,今兒看她醒來的這般早,不由笑著問道:“今兒陪你在國公府住一夜?”


    徐子歸搖頭,笑道:“那麽多新婚的,也不見得迴門當天在娘家住的,我作甚搞這些特殊?”


    說罷,想到常人家新嫁娘剛結婚是要迴娘家“住半月”的,自己身為皇家媳婦兒,這些自然是要省去的,這才明白莫子淵作甚要詢問自己要不要今兒在娘家過夜。


    徐子歸心裏感動,抱著莫子淵正欲撒嬌打滾的討好一番,盼香便在外麵喚道:“殿下,娘娘,該洗漱了。”


    徐子歸這才推了莫子淵笑道:“進來吧”


    “啟稟娘娘,”盼香一麵給徐子歸穿衣,一麵稟道:“皇後娘娘與太後娘娘的賞賜都已經下來,奴婢交給藍香姐姐一並列入了禮單中。”


    徐子歸點頭,誇道:“做的不錯。”


    盼香生怕上次之事讓徐子歸輕看了去,自此不敢重用自己了。這會子聽了徐子歸的誇讚,心裏微微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各宮娘娘也給了賞賜,也一並存入了禮單。”


    徐子歸點頭:“甚好。”


    盼香自此膽子也算是越來越大了,這才笑著問道:“娘娘今兒個要梳什麽頭發?”


    “隻是迴家,簡單一點也是好的,”徐子歸對著鏡子左右瞧了瞧,笑道:“墜馬鬢罷。”


    盼香得令,一麵慢慢給徐子歸梳頭發,一麵與徐子歸閑話:“娘娘生性淡泊了些,要奴婢說,今兒娘娘迴門,合該莊重些的。”


    一麵說著,一麵往徐子歸頭上別了一對赤金累絲的鳳凰頭上鑲了拇指大的祖母綠的簪子。


    徐子歸對著鏡子看了看,誇道:“你倒是極有眼光。”


    隻見徐子歸身上穿著一身正紅色鑲纏枝白玉蘭花鑲兩指寬的正紅綢緞寬邊斜襟長襖。一派修身窈窕,下係著緋紅月華百褶裙。又配了極盡婉約的墜馬鬢,將徐子歸顯得更是婉約溫婉。


    本是一身極盡簡單的打扮,經盼香之手穿在徐子歸身上,卻又是不一樣的風格。


    莫子淵看著徐子歸一時間眼神炙熱,待徐子歸看過去時又恢複了常態,如往常一樣接過盼香手中的眉筆細細給徐子歸畫起眉來。


    “若是每日都要殿下給臣妾畫眉,殿下豈不是不要上朝了?”徐子歸笑著嗔瞪了莫子淵一眼,笑道:“也該交給底下的人練練手,省的日後畫的太過不堪入目。”


    莫子淵低聲輕笑:“你總是豔羨旁人尋常百姓家的夫妻,現下孤閑著。自然不能假手旁人。”


    尋常家的百姓。妻子為丈夫束發,丈夫替妻子畫眉。徐子歸自來豔羨尋常百姓家一生隻為一人的情話,莫子淵又怎麽舍得不滿足?


    這話恰巧被剛進來的蘭媽媽聽見,斂了心神。催道:“殿下娘娘快些。馬車都在宮門外等著了。”


    心裏卻是想著一會兒去了侯府跟秦氏說上一說。告訴秦氏大姑娘一切安好,有殿下疼寵,讓秦氏放心。


    且不說東宮這邊。威國公府上自今兒一早便開始準備,徐老太君更是頻繁的讓下人們出去悄悄看看宮裏的馬車來了沒有,徐子若在一旁笑道:“可見祖母多想大姐姐,這會子若是讓大姐姐知道了估計又要說祖母想的她吃不下飯了。”


    想起長孫女最愛在自己麵前撒嬌自戀,徐老太君臉上更是化開了溫柔:“那孩子如今嫁了人想來該是穩重些了。”


    徐子若便說道:“大姐姐素來穩重,隻是平日裏素愛玩鬧罷了。”


    正說著,便有門房的人來報道:“老太君,夫人,各位主子們,大姑奶奶與大姑爺來了。”


    徐老太君笑嗬嗬的指著門房的人笑道:“就你嘴滑,要喊太子與太子妃娘娘的。”


    畢竟是先臣後禮。


    那人自然是知道這個理兒的,隻是為了讓老太君高興,這才故意這般的。


    賞了門房通報的人,徐老太君便攜了徐子若,由徐子若扶著,帶著徐俯上下一同去了大門迎接。


    “祖母,娘!”徐子歸由莫子淵扶著下了馬車,就看到家人們正急切的盼著自己來的方向,心急的恨不得立馬跑過去抱住秦氏。


    “臣(臣妾、臣女)等參見太子,太子妃娘娘。”


    不等徐子歸跑過來,徐老太君先帶了徐家老小給莫子淵徐子歸行了跪拜禮。


    徐子歸眼眶通紅,急忙親自將徐老太君秦氏扶起,莫子淵也是急忙親自將威國公扶起來,藍香幾個則是將其他長輩親人扶了起來,徐子歸更是垂淚道:“孫女兒不孝,不能在祖母跟前盡孝卻還要祖母給歸兒行如此大禮,著實該打。”


    徐老太君卻是笑嗬嗬的揩去徐子歸臉上的熱淚,笑道:“娘娘心裏有老身就是了,禮不可廢。”


    威國公則是欣慰的看著自己自小疼大的長女,笑道:“外麵風大,殿下與娘娘先進府說話罷。”


    說罷,便與徐子瑜幾個簇擁著莫子淵去了前院,徐子歸則是被一種女眷去了流芳齋。


    進了流芳齋沒了外人,徐子歸才跪在地上行禮:“給祖母母親請安。”


    秦氏急忙將徐子歸拉起來:“這可是使不得,使不得。”


    一麵說著,一麵將徐子歸扶到上座,寬慰道:“臣妾知道娘娘心裏愧疚,禮不可廢,先臣後禮,娘娘這般真真是折煞臣妾了。”


    秦氏也是怕徐子歸給自己跪下落人口舌,況且二房一家還在,徐子歸這般給自己跪下,若是傳出去,指不定怎麽編排他們威國公府如何恃寵而驕呢。


    徐子歸自然知道秦氏的擔憂,隻是聽著秦氏一口一個臣妾,一口一個娘娘,心裏便不得勁。還是盼香,怕徐子歸再出什麽紕漏,逐笑道:“娘娘給徐夫人與老太君準備的禮物怎地還不拿出來?難不成是娘娘又不舍得送了?”


    徐子歸這才從愧疚中出來,欣慰的看了盼香一眼,對藍香擺手示意將禮物呈上來,又嗔瞪了盼香一眼對秦氏等人笑道:“這丫頭是被我慣的什麽話都敢說了。”


    秦氏逐笑道:“也是娘娘仁慈。”


    說著,看了看徐子歸為自己準備的禮物,笑道:“娘娘有心了,這雙繡花鞋臣妾瞧得像是娘娘親手所為?”


    徐子歸點頭:“還有祖母的,爹爹與大哥的靴子皆是女兒所為,”說罷,看著秦氏,似是邀功求表揚一般繼續說道:“嫂嫂與其他兄弟姐妹們的荷包,還有給未來侄兒的小衣裳都是女兒親手所為的。”


    徐老太君則是調侃道:“先前也不見你這般勤快,可見是嫁了人穩重了些,隻是老身可不信這是你這三天做出來的。”


    這三天徐子歸幾乎沒有一天得閑,自然不是這幾天的功夫。徐子歸笑著吐了吐舌頭,笑道:“是孫女準備嫁妝時一起準備的。”


    正說著,卻聽徐子琳冷哼一聲,不屑道:“長姐身為太子妃,如今送禮卻隻送荷包,未免也太小氣了些罷?”


    徐子瑜大婚時,裴嫣然送荷包時,徐子琳也這般嫌棄過。


    徐子歸挑眉:“六妹妹這般嫌棄本宮送的東西,大可不必在留著了,藍香!”


    “奴婢在”


    “去將六姑娘手中的荷包拿來罷。”


    徐子若知徐子歸有意要懲治徐子琳一番,逐也笑道:“妹妹不嫌棄,長姐不若多送幾個給妹妹,妹妹也好拿著去顯擺這是太子妃親手給妹妹縫的,說不定還能換幾個銀子來花花。”


    最後那句換幾個銀子來花花說的徐子琳心動,逐在藍香過來拿荷包時,將荷包藏到背後,厲聲道


    “你是個什麽東西,竟也敢來搶本姑娘手中的東西!長姐平日裏怎麽教你規矩的!”


    說罷,便要揚起手來打藍香:“今兒本姑娘便替長姐教育教育你,也省的在宮裏丟了我威國公府的臉!”


    “放肆!”


    藍香微微躲了躲,躲開了徐子琳落下來的巴掌。因一直在徐子歸身邊,徐子歸的威嚴也潛移默化的學到了七分,如今士氣上卻是漲了徐子琳幾分。


    藍香幾個作為太子妃身邊一等丫鬟,是九等宮人,而徐子琳隻是一個沒有誥命沒有封號的官家小姐,身份是不及藍香的,如今揚言要教訓藍香,著實是放肆了。加之藍香聽徐子琳還將自己往威國公府貼,心裏本就不虞,又知徐子歸有意要整治徐子琳一番,逐才高調起來。


    徐子琳一向自命清高,自然不願意相信一個奴婢會比自己身份要啊高,逐高聲說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說本姑娘放肆!長姐教導的好丫鬟,沒得給長姐丟人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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