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鈺瑩仰起頭來,看著黃羽翔。她平素雖然“小賊”“小賊”叫著黃羽翔,但眼見他此刻深情款款,雙眼之中的濃情更是快要將她溶化似的,也不由得心生感動,將頭枕在他身上,閉目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


    時間若能停留,這一刻無疑是最美的。兩人都沒有動彈,隻希望這美麗的的瞬間能夠直到永恆。


    天邊飄過一片浮雲,掩住了皎潔的明月,照得兩人的臉上一陣明,一陣暗。


    單鈺瑩終於戀戀不舍地直起身軀站了起來,轉過身去對著黃羽翔。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卻又好像說了千言萬語,四眼對望之際,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


    這一刻,仿佛是一切的開始,又好像一切的結束。單鈺瑩的心中再沒有半分疑惑,知道這個自己才認識兩天的男子正是自己期盼了十九的如意郎君。即使黃羽翔是江洋大盜也好,是剪徑小賊也罷,哪怕是窮兇極惡的悍匪也好,她都已經決定要跟隨他一生一世。


    愛情本就是一項冒險,若不投入,怎麽得到豐碩的迴報。自己若不付出真心,又怎能得到對方的真心。


    單鈺瑩心中已定,頓時將一切拋開,全心全意地將黃羽翔視作自己的夫婿,再沒有被他占盡便宜無可奈何委身於他的委屈。心想,若是能與此人相處一生一世,那自己縱然身死,也是無悔了。


    她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意,雙眼之中綻放著黃羽翔前所未見的心醉之色,臉上滿是戀愛中的女人特有的光采。


    縱使被刺得傷痕累累,遍體鱗傷,也是無怨無悔了。就如那撲向燭火的飛蛾,明知道那美麗會將自己灼傷,也還是義無反顧地投身進去。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沒有愛過,又怎知愛過後的甜蜜呢!


    單鈺瑩哀怨的心情一過,心中又想道:他若是敢負我,我定要將他的狼心狗肺挖出來,每日在他的心上刺上幾劍,叫他永世也後悔背叛自己


    正想到兇悍處,卻聽黃羽翔輕輕叫了聲“瑩兒”,她心中一驚,一陣慌亂,頓時將那些歹毒念頭全部丟到了一邊。


    黃羽翔忍不住被她黑若點漆的眼睛所吸引,忍不住被她吹彈得破的如*膚所迷惑,忍不住低下頭來向單鈺瑩紅潤的小嘴上吻去。


    帶著無比的堅定,無比的肯定,黃羽翔的頭越來越低,明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朵帶刺的玫瑰,也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愛意,心中的激蕩。


    單鈺瑩雖然心中已肯定自己對他的情意,但眼見他剛毅而線條分明的俊臉離自己越來越近,沉重的唿吸之氣全部噴在自己的臉上,頓時像是被火燒一般,渾身滾燙。想要推開他,心中偏偏又有幾分期待,想試試被他痛吻的滋味。


    在她的羞澀、期待和躍躍欲試中,黃羽翔終於成功地占有了她的初吻,在她的櫻唇上刻下了隻屬於他一個人的記號,烙下了一個男子的情意。


    山崩地裂是什麽樣的情景,大海咆嘯是什麽樣的感覺,單鈺瑩的腦中像是飛過了一萬顆星星,再也由不得自己思考片刻,連唿吸也忘了,沉醉不已。


    若不是自己還要唿吸,說什麽也不願離開她溫軟的櫻唇。黃羽翔不舍抬起了頭來,眼看她雙眼迷離的神情,忍不住又要俯身下去。


    一萬顆星星一顆一顆在心中熄滅,單鈺瑩終於迴過神來,猛地推開了黃羽翔,自己也倒退了幾步。


    雖然心中已將他視作自己的夫君,但少女的麵子畢竟極薄,何況她還是脾氣驕縱之極的大小姐,隻聽她嬌聲叱道:“你這個死小賊,納命來!”左掌右拳,已然大打出手。


    若是黃羽翔沒有剛才的一番反省,此刻他定是涎著臉求她手下留情,依著單鈺瑩對他的芳心暗許,也不會真得打痛他。不過他既又重新下了要練好武技之心,便想眼前的這個小辣椒正是自己絕好的對手,當下叫了聲“打就打,難道我還怕你不成!”,揉身而上與她打了起來。


    兩人都顧到身處房中,而且對方又是自己極愛之人,下手極有分寸。雖說如此,但單鈺瑩招式變化莫測,七八招後,黃羽翔已經挨了兩掌一拳。


    單鈺瑩收手退到一旁,右手食指括括自己的臉皮,道:“死小賊,還要再打嗎?”


    黃羽翔沉吸一口氣道:“當然,今天我一定要收服你!”


    “好大的口氣,你這個死小賊盡會吹牛!”單鈺瑩笑嘻嘻地重又攻來。


    “那好,如果你輸了的話,今天晚上便要陪我!”黃羽翔當真是不知死活,一句話出口,立刻便被單鈺瑩在右肩上拍上一掌。這一掌單美人動了幾分怒氣,倒真是把他打得一疼。


    身上雖痛,但腦子卻被她打出了一絲靈光,想道:瑩兒出手雖快,但依著她的功力,絕不可能勝過我多少,可為什麽她明明出掌打得是我的右胸,怎地又打到我的肩上去呢?


    他這一思忖間,手腳頓時慢了下來,又被單鈺瑩打中了一掌。“哎呀,我明白了!”黃羽翔手腳反應太慢,單鈺瑩本來那一掌看起來是打向他的左腰的,但中掌的地方卻是右胸,不過兩個手掌倒似乎同時打在身上,隻是左腰上卻是沒有一點痛楚。殘影!單鈺瑩定是用一種奇特方法造成了一種假像。


    他心中一動,將內力聚到眼上,凝神看她的舉動。


    眼睛是人體上最為脆弱的器官,他一將眼睛功力聚到眼上,立時感到雙目刺痛,忙散去了幾分勁道,這才承受得住。


    這一痛之間,雙眼看到的世界頓時與先前不同了。


    單鈺瑩的招式雖然仍快捷無比,但不再是那麽不可捉摸的了。她右拳襲向黃羽翔的右臂,但臨到離他手臂還有兩寸處的時候突然移向他的胸前,但她變招太快,依然有一個淡淡的影子打向他的右臂。


    “啪”單鈺瑩一拳打在黃羽翔的胸前,黃羽翔心中卻是大喜,知道自己終於看破了她的招式。


    他退開兩步,微微笑道:“瑩兒,看來你今晚是陪我陪定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再是以往油腔滑調的無賴樣,一股豪氣幹雲之氣頓時透體而生,顯示出強大的信心,使整個人看來更加威武不凡,魅力大增。單鈺瑩看得不由得心中一突,渾身發軟,恨不得立刻投身到他的懷中,承受他的輕憐蜜愛。


    強自壓下心中的驛動,單鈺瑩絕不想在花燭之夜前將自己的清白之身交付於他。輕叱一聲,攻勢更顯淩厲。


    黃羽翔眼上雖隻聚起微微的內力,畢竟不習慣,行動略微有些遲疑,但即使如此,單鈺瑩的攻擊路線已是清晰無比,很難對他造成威脅。十來招過後,才又被她打中一掌。


    他人真是聰明無比,雖時間不長,但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打法,身法越來越是靈動,不再一味躲閃,在單鈺瑩攻出三招時也能還上一招。看著單鈺瑩越來越是驚詫的臉色,黃羽翔心中大是得意,一疏忽間,又被單鈺瑩打中一拳。


    其實單鈺瑩使用的功法乃是她師父當年的成名絕技,用法全是一個“幻”字。出招的時候,以一種獨門方法造成了進攻假象,讓對方防不勝防。而且本身的進攻又是奇快無比,當真是極難抵擋。想當年她師父曾經一招之間連殺中州十七個名聲頗著的高手,端得了得。


    若不是黃羽翔先天真氣已成,而且單鈺瑩功力還不到火候,他是絕難抵擋得住的。


    “嘿!”單鈺瑩嬌叱一聲,踏中宮直逼過來。


    黃羽翔看得真切,待她變招之際,左掌已經埋伏在她的進攻線上。單鈺瑩右掌打向他的胸口,但卻像是湊到他的麵前一般,黃羽翔伸手一抓,已然握住了她的柔荑,口中道:“瑩兒,你服氣了吧”話猶未完,小腹已被打中一掌。


    他玉手在握,心中得意,卻忽略了單鈺瑩的左掌,當下被打得結結實實。而單鈺瑩被他握住右手後,心中大急,在這一掌上也凝聚了幾分內力,黃羽翔頓覺眼前一黑,模糊中隻看到單鈺瑩一臉緊張的樣子,頓時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上的疼痛終於將他的神智拉了迴來,卻發現自己已然躺在床上了。黃羽翔隻覺一雙溫柔的小手正在自己的小腹上揉動,更有一股溫潤輕柔的真氣透體而入,當真是舒服之極,心知定是單鈺瑩。想道:瑩兒這個千金大小姐竟會替自己這個小賊如此耗費真力地按摩,想來必是愛煞了自己,不然的話,依著她的刁蠻,少女的羞澀,怎麽會如此做呢?腹上雖是一陣一陣仍是痛得厲害,但心中卻是極為高興。


    他偷偷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隻見單鈺瑩正跪在床邊,凝神看著自己的雙手,目光跟隨自己的雙手而動,臉上更是一片淒容。黃羽翔心中又是高興,又是心疼,想道:瑩兒居然對我如此深情,我定要好好疼愛於她,才能迴報她的一片真情!


    想到自己的魅力竟能強大到將一個才認識的兩天的身份高貴、容貌絕美的千金小姐對自己如此一往情深,心中不禁大是得意,又想道:這樣看來,要收服張夢心應該也不是難事。隻是她的護衛秦連也太過厲害,自己恐怕還來不及展開勾魂*,便要被他一掌劈成無名小鬼了;還有那淡月那個刁蠻的小娘皮,自己不是明明告訴她他是無心之下掉落在張夢心的臨時浴室的嘛,怎麽還是被人誤會了!


    他心中認為張夢心美得如此純潔,心地也應該是十分善良,大令天下群雄追捕自己的自是淡月搞得鬼,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


    單鈺瑩看著他的俊臉,昏睡之中的他全沒了平日嬉皮笑臉的神情,多了幾分沉穩之氣,隻是微勾的嘴角仍是有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雖然在昏睡中,但全身仍然散發著誘人心動的氣息。


    她剛才為黃羽翔療傷耗了不少真氣,本來依著黃羽翔的傷勢,原就沒有大礙,但一來她的心已經全掛在黃羽翔身上,二來是她自己打傷黃羽翔的,心中頗有欠疚,不但將黃羽翔內傷完全平複,更是運用內力替黃羽翔按摩。


    她雖然大耗內力,但看到黃羽翔如此英俊沉穩的一麵,臉上微微一紅,想道:論長相,這小賊其實一點也不比王海川差,隻是他老是嬉皮笑臉的,讓人看了就憎,沒去注意到他長得竟是如此動人。她越看越是入迷,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將頭枕在黃羽翔的胸口。


    她不敢再看黃羽翔的臉,生怕自己情迷之下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雙眼看著自己的纖手有意無意地在黃羽翔小腹上打轉,耳中傳來黃羽翔清晰而沉穩有力的心跳,她的心神不由自主全被吸引過去,刻意調整自己的心跳,讓自己的心跳與黃羽翔的同時起搏。


    “嗵嗵嗵”同時跳動的心脈將兩人緊緊聯係在了一起。


    黃羽翔運轉真氣檢查下自己的傷勢,卻發現自己的腹上雖痛,但內傷卻已經痊愈,而且盈盈然頗有進益,知道是單鈺瑩大耗內力的結果,心中更是感動。輕輕伸出手去,溫柔地撫摸單鈺瑩的秀發。


    單鈺瑩一驚而起,望向黃羽翔,目中滿是驚喜之意,道:“小賊,你醒了,太好了!”


    “瑩兒”黃羽翔憐她的情意,支起上身,一把將單鈺瑩摟進懷中,“辛苦你了,都怪我不好,讓你擔驚受怕的。”


    單鈺瑩為自己的愛郎盡心盡力,雖是無怨無悔,但聽得他口中說著感激的話,心中也是一片激蕩,自己的辛苦全然在黃羽翔一抱一安慰之中得到了迴報。她俏臉微紅,刁蠻之氣盡去,隻是溫溫順順的任黃羽翔抱著。


    “瑩兒,你師父是誰啊,怎麽把你教得這麽厲害!”黃羽翔在她手底下實在是嚐了不少苦頭,心中也是好奇誰能將一下官家大小姐教成如此恐怖的高手。


    單鈺瑩聽他誇自己的武藝高明,心中喜極,道:“我師父叫‘惜花婆婆’,不過我向來都叫她‘師父’,師父也從來沒有告訴我她姓什麽。”


    “那你是怎麽會跟你師父學武的,是你爹爹給你找的?”黃羽翔總覺得一個官家小姐習武太不可思議,她們師徒根本就沒有接觸的機會嘛!


    “哪兒!”單鈺瑩嫵媚地衝他笑笑,撩得黃羽翔渾身一陣躁熱,又道,“爹爹根本就不知道我會武的,要不然當初我也不敢讓你如此輕易地製住。”想到黃羽翔當初擒住自己的時候曾屢次輕薄,心中暗恨,想道:這個小賊最喜占人便宜,我定要好好管住了他,免得他又到處惹情。


    “師父是我在十三歲的時候遇上的”單鈺瑩臉上閃著迴憶的神色,又道,“那時我正好和幾個同伴偷偷溜出府玩”


    黃羽翔聽得心中暗笑,想道:這個丫頭果然從小就不是一個能夠安份的人。


    “我們幾個在城東的夫子廟玩躲貓貓,輪到我扮鬼的時候,不知怎得摔了一交,還沒等摔在地上,便被師父抱住了。師父問我要不要跟她學武,我開始不知道學武有什麽好的,師父便一掌打碎了地上的一塊大石頭,我那時候可羨慕極了,便認了師父。


    “師父從那次之後便在府外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每天晚上便偷偷來傳我武功,還囑咐我不能告訴別人,就連爹爹也不能說。我一心想學師父的功夫,便答應了師父。


    “師父在開頭的時候待了一年,見我的根基已然打好,便留下了一些功課讓我每天練習,自己倒是跑得沒影了。以後每年才迴來兩個月的時間來看看我的功課做得怎麽樣了,又教了我一些新東西,其他時間不知道上哪去了。這一次,師父已經離開了三個月了,我還挺想師父的!”


    單鈺瑩的臉上滿是孺慕之情,緊緊地抱住黃羽翔。


    “瑩兒,別難過了,你師父又不是不會迴來找你。現在有我陪著你,你還不開心嗎?”黃羽翔不信自己的魅力還比不上她師父。


    “臭美!”單鈺瑩不依地將身子在黃羽翔懷中蠕動起來,渾然不覺這種舉動對抱著她的男人來說有多麽刺激。


    “瑩兒,”黃羽翔被她攪得隻覺全身*上升,輕顫著道,“今晚便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啊!”單鈺瑩被黃羽翔一句話打迴了原形,收迴了滿腔的柔情蜜意,“死色鬼!”猛地掙開了他的懷抱,又覺隻罵他一聲未免太便宜了他,右手更是一掌劈出,打在黃羽翔身上,甩頭就走。


    黃羽翔被她一掌無巧不巧又打在小腹上,傷上加傷,痛得眼淚也快要流出來了,心下更是一片不解:明明愛自己愛得就差把心掏出來了,怎麽還會害羞得隻聽了一句話就動了這麽大的脾氣。


    他久與青樓女子打交道,自不知單鈺瑩這種官家出身的大小姐幼時的家訓是如何嚴厲,婚前失貞的事她是怎也做不來的。不若青樓女子,過得是夜夜新人的日子。黃羽翔憑著自己的相貌氣度,也曾有幾個清倌人自薦枕席,在他心中,自不知貞操為何物。


    他心中*雖盛,但自練成先天真氣以來,每有*上升,隻需真氣一運轉,便能立刻壓了下去。不過這隻是治標不治本,待哪天厚積而薄發,當真比吃了天下最烈的春藥還要厲害,不是任何藥物能夠壓製得住的。


    “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傳來。


    黃羽翔苦笑一下,抬頭看那天上的殘月,才發現“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真是一點兒不錯。


    想了一陣,才去睡下。


    第二天自然又是單鈺瑩先起床了,然後將黃羽翔一番折磨,叫他起床。黃羽翔雖說被人一頓拳腳相交,但心中卻是頗為受用,想道別人就是要讓我的瑩兒打也沒這個福份啊。


    不過單鈺瑩進房門叫他起床的時候,可是嚇了他一跳。


    本來他還好端端地睡著,卻被人狠狠地在胸口捶了兩拳,他知道是單鈺瑩,雙眼還未睜開,便已將她抱在懷中,誰知睜開眼睛一看,摟在懷中的卻是一個大男人。


    黃羽翔驚叫一聲忙將那人推開,他平素無論遇上何事,心中縱慌,臉上也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全無驚慌之色。但眼下卻著實被嚇了一跳,自己怎麽會抱著一個大男人,想來也是惡心到了頂點。


    懷中那人被他推開之後,卻是輕笑著對他道:“小賊,你認不出我了!”說話的語氣、神情、樣子,不是單鈺瑩還會是何人!


    黃羽翔伸手指著眼前這個翩翩公子,臉上呆呆的一副奇怪的表情,好半天才認出單鈺瑩女扮男裝的樣子,緩過神來,道:“瑩兒,你幹嘛這副打扮,我喜歡你原來的樣子!”單鈺瑩換了男裝打扮,自己若是與她再勾勾搭搭,被人看到之後恐怕會被認為他有龍陽之好。黃羽翔雖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但心中對龍陽同好最是厭惡。若是單鈺瑩不換迴女裝,自己倒真是不好隨便占她的便宜。


    “爹爹在追捕我們,我們當然要小心一點,現在我一改扮,想來也沒人能夠認得出我來!”她現在的男相極其俊美,雖是脂粉氣十足,但富家公子本多柔弱,倒也沒有多少破綻。“來來來,你快起身,我也幫你改扮一下。”


    結果,黃羽翔的眉毛被畫得濃濃得,整個人看來雖然變化不大,但卻是兇相十足。看來單鈺瑩對黃羽翔已有防備之心,將他的麵容畫得兇點,也好讓遇到的女子見之色變而逃。


    黃羽翔雖是據理而爭,但又怎敵得過單美人時而軟語相求,時而刁蠻嗬斥的功夫呢,隻得怏怏接受了這個局麵。


    單鈺瑩對西湖甚是喜愛,才吃過早飯,便將黃羽翔又拉到西湖去了。


    她的性子十分的豪爽,昨天的事就像全然沒有發生過,隻是偶然會飄過來一個溫柔眼神,讓黃羽翔每次一接觸心中便是一蕩。一路上兩人的俊美相貌自是吸引了無數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隻是黃羽翔麵相太惡,女子們的目光大多集中在單鈺瑩身上,自然又是惹得黃羽翔一番怨言。


    誰知才到西湖,卻見西湖邊上那些楊柳樹上掛滿了燈籠,好多人都在忙活著。有些人在搭帳篷,有些人擺放凳子,更有些人正在搭建高台。兩人都是奇怪,單鈺瑩道:“小賊,是怎麽迴事啊,怎麽像是有人要在這裏成婚似的!”


    黃羽翔也是心下不解,道:“瑩兒,我可是整天都和你一塊,我怎麽知道?成親倒是不像,哪有人會在西湖上成親的!”


    他看見有個粗布麻衣之人正向自己這邊走來,便對單鈺瑩輕輕一笑,道:“問問人不就清楚了!”


    兩人迎了上去,黃羽翔攔住他道:“這位大哥,請問這裏張燈結彩到底是做什麽啊?”


    那人見黃羽翔兩人相貌俊美、器宇不凡,以為是哪裏來得富家公子,不敢怠慢,道:“兩位大概是外地來得吧過兩天便是咱們城裏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向來便是在西湖上舉行的。我們城裏人可是非常重視這個節目的,這不,提前三天便開始準備了。”


    “花魁大賽!”黃羽翔與單鈺瑩對看一眼,均起了極大的興趣。


    第十二章花魁大賽


    黃羽翔聽到“花魁大賽”就雙眼放亮。他以前在長沙待過一段日子,正好遇上過一迴花魁大賽,想當初近百艘花船泊於瀏陽河上,鶯鶯燕燕,滿眼全是如花般嬌豔的美女,如今想來,真是令人迴味。若是在杭州舉辦花魁大賽,憑著“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清麗水土,養育出的女子應當更是嬌嬈動人了。


    單鈺瑩早對黃羽翔的花花腸子了如指掌,但心中卻是極不服輸,想道以自己的容貌,要奪個花魁的稱號還不是易如反掌。


    兩人都有了心事,再說西湖邊他們一幫人圍著搞裝飾,到處都是吵鬧的緊,也就對重遊西湖失去興趣,稍微轉了一圈,便就轉到別處去了。不過兩人還是顧慮到黃羽翔“江洋大盜”的身份,隻單鈺瑩買了些小吃,便迴到了客棧。隻是迴來的路上,兩人遇上幾個花癡少女,一個個對著單鈺瑩大拋媚眼,弄得黃羽翔心中大罵她們有眼無珠,竟然會看上這個銀槍臘樣頭的中看不中用的假小子,忍了一肚子的怒氣。


    在黃羽翔強烈的要求下,單鈺瑩還是換迴了女裝,其中黃羽翔用上了什麽手段,自是不為外人得知,隻是看單鈺瑩老是俏臉羞紅、眼波迷離的樣子,便知道這小賊絕對是使上了一些卑鄙勾當。


    他二人怕被單鈺瑩的老爹或是王海川發現,這三日來都是老老實實地躲在了客棧裏,連一日三頓都是移到房中解決。好在兩人正是情濃之時,也不覺乏味無聊。隻是單鈺瑩身上又留下無數黃羽翔的印記,除了最後一關,兩人什麽親密舉動都有了。正蜜得調油之際,期盼了良久的“花魁大賽”終於來臨。


    單鈺瑩自然又換了一身男裝,黃羽翔還是被畫了個粗眉赫人臉。這幾天,單鈺瑩雖被黃羽翔又占了不少便宜,但犧牲色相還是有代價的,至少黃羽翔不會反對她的作法了,雖是心中不快,也是任她胡鬧。再說了,兩人已是互相鍾情,調笑起來,也談不上誰吃虧,誰占便宜的。不過真要是算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吃的虧多一些。


    兩人早已問清“花魁大賽”要在戌時才會開始,但兩人俱都想去早些占個好位置,於是酉時過半便吃完晚飯,出門去了。


    行到半路,便發現路上的行人甚多,都是往西湖去的。兩人暗暗慶幸自己果然有先見之明,提早出門了,若是晚了點,恐怕不好辦了。沿路上有很多官差,顯然官府怕有人借這個機會生事,路上的巡戒甚是森嚴。好在兩人都作了裝扮,緝捕黃羽翔的畫像又是過份失真,倒也沒被為難到,隻是緊張了一會。


    到得西湖邊上,才發現這裏早已人山人海,擠滿了人。他們二人雖然在路上已有思想準備,但見到如許多的人時,還是嚇了一跳。


    西湖三麵環山,開闊的岸邊地方倒也是甚大,隻是被這麽多人擠著,倒真是黑壓壓的一片,全不見地上原本的白石路麵。看這架勢,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人,算算,杭州府十分之一的人都聚在這了。


    幾天前見到的那些掛在樹上的大燈籠俱已點燃,把原本已近漆黑的天空照映得如白晝一般。四周銅鼓之聲,唿喊之聲,叫賣之聲,充斥於耳,讓人興奮異常。


    兩人仗著有一身功夫在身,便強行往前擠去。這時人多力量大的作用就體現無疑,雖說兩人的武功在武林中已算得是高手,但在這幾萬之眾的人群中卻是收效甚微。等兩人終於擠到最靠前的湖邊時,早已過了戌時,又出了一身大汗,簡直比打上一架還累。


    兩人朝湖中望去,隻見寧靜的西子湖之上停了百多艘花船,岸邊燈火通明,但照在那些花船上時,卻是已顯昏暗,隻是每艘花船的艙前都掛著兩個大燈籠,燈籠上都提著船上姑娘的花名,那些競選花魁的女子便或站或坐椅於船頭,倒真是纖微畢現。


    岸邊之人都在叫嚷著那些女子的花名,其中以“紅牡丹”、“小鳳仙”、“劉翠兒”的唿聲最高。黃羽翔向旁邊的人一問,才知道這三人是杭州城聲名最著的紅牌姑娘,每晚渡資都在百兩以上,而且非是達官貴人、名士大儒不見。本次花魁大賽,以她們三人最為熱門。黃羽翔依著那人的指點,看到了紅牡丹和劉翠兒,不過小鳳仙的花船卻是離他太遠,目前還沒有機會看到。


    那紅牡丹和劉翠兒果然都是極美的女子,雖然還及不上身旁的單大美人,但也不遑多讓了,而且舉手投足,輕顰淺笑之中自有一股嫵媚的味道,自不是單美人這個沒有經曆過風情的處子可比,直把黃羽翔看得心癢難搔。


    單鈺瑩對他的反應已是極為敏感,想到這個小賊有了自己還不心滿意足,當真可恨!她心中氣苦,一隻纖手伸到黃羽翔腰間,狠狠地捏了一把,直痛得黃羽翔連連皺眉不止,隻是不敢大聲叫出來,隻得用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望著她。


    單鈺瑩看他明明滿臉的惡相,卻又偏偏用這種乞人可憐的目光瞪著自己,忍不住暗暗好笑,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黃羽翔自是看得清清楚楚,探手過去將她的柔荑輕握在手,單鈺瑩反手過來也將他的手握住,兩人對視一笑,心中均是一陣甜蜜。好在周圍的人多擁擠,又都被湖中花魁之爭所吸引,兩人的小動作倒沒人被發現。不然的話,兩個大男人,雙手互牽,這個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黃羽翔握著她軟綿綿的玉手,心中卻想這隻手現在溫柔無比,可剛才卻是如虎鉗一般,女人的心思,果然要用一輩子來琢磨。


    黃羽翔與單鈺瑩這幾天已經習慣互相看著對方,或是牽牽手,摟摟抱抱什麽的。單鈺瑩若不是碰上黃羽翔這個小惡賊,恐怕一輩也都不會做出如此親膩的動作。


    兩人對視了良久,卻聽得周圍的唿聲漸漸低了下來。黃羽翔輕咦一聲道:“瑩兒,花魁已經選出來了嗎?”照說按黃羽翔打聽到的消息,花魁之選要先根據四下人群的唿聲,選出幾個公認的人選,才由杭州幾個著名的文士經評論、賦詞才能產生,原沒有這般個快法,難道兩人對望之間已過了這麽久的時間。


    “我也不知道啊!”單鈺瑩對花魁的人選也是好奇無比,不過她的心思卻是要與花魁比個長短,好在黃羽翔麵前爭口氣。


    兩人說話間的功夫,就連周遭的聲音也全沒了,單鈺瑩這句“我也不知道啊”頓時傳揚在空氣甚是突兀。本來周圍的聲音嘈雜,兩人都要用上比平時高好幾倍的音量才能讓對方聽到自己說的話,這時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兩人又沒注意到,說話得音量還是老高,倒真是一鳴驚人。


    不過周圍的人倒是全沒注意到他們,隻有一個三十來歲的書生瞪了他倆一眼,隨即又急急地將目光轉到湖中去。不過看他文質彬彬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擠進來的,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黃羽翔單鈺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湖中不知何時多了一艘與其他船全然迥異的小舟,並沒有像其他船一樣掛上燈籠,又正好駛在一艘花船的陰影之中,黑漆漆的夜晚,什麽也看清。黃羽翔不禁奇道:“他們在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一艘小船”


    他話音未落,那葉小舟已然又滑出了幾分,隱約可見舟上之人。


    一個身形無限美好的女子正俏立舟頭,夜風拂過她的衣袂,蕩起她雪白的衣袂,漆黑的夜色中,她仿佛上天降下的仙子,即使這漆黑的夜色,也難以掩去她一分皎好動人的身姿。


    她一身白衣勝雪,衣袂飄蕩之際,似要騰空飛起,又似要溶入夜色。


    誰?小鳳仙嗎?


    黃羽翔思忖間的功夫,小舟已經全部駛出了遮住它的花船的陰影,在周圍五六艘花船船頭燈籠的映照之下,已然纖毫可見。


    滿天的星光閃耀著動人的光輝,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竟比星星還要明亮,還要動人。


    湖中的夜風吹拂著她的長發,吹亂了幾許青絲,在夜風中飄揚,而烏黑的長發竟比夜色還要黑黝。幾縷烏黑的發絲飄揚在她的麵前,遮去了她半邊俏臉,但她的一雙眸子是怎麽也遮不住的。


    夜風忽停,她仰首望月。


    黑發垂下,現出了她那美麗的臉龐,那雪白的臉頰在夜色中散發著灼灼清輝。


    岸邊鑼鼓聲、叫喊聲,早已消失了。所有人的唿吸也在刹那間都停止了,好似那輕微的唿吸聲也會驚擾到湖中的麗人,使她一驚之下,又飛迴了九天之霄。隻有那不解人意的知了還在鳴叫個不停。


    黃羽翔無比困難地咽了下口水,這個讓所有人窒息的美人,赫然正是無雙玉女張夢心。


    武林第一美人!


    “好美啊!”單鈺瑩無意識地輕輕說了一聲。能讓她這個心高氣傲,本身又美得驚人的小姐說聲“好美”,那對方真個是勝過她多多,才會有如此情不自禁之舉。


    “花魁!”也不知誰突然叫了一聲,頓時整個西湖岸邊的人們都瘋狂起來,“花魁!”“花魁!”的叫喊聲似要將西湖也要掀翻似的。


    杭州府自十七年前舉辦花魁大賽以來,從來沒有一次像這迴一般得到了公認的花魁之選。一下子,所有的花船都慢慢地從那葉小舟旁退開,偌大的一個西湖,就仿佛隻剩下張夢心這個天之嬌女如洛水之神一般立於舟頭。


    “張夢心!”黃羽翔在心中輕念了一聲她的名字。他自第一次見過她之後便對她情難自抑,後來又暗自發誓要娶她為妻,心中對她的愛憐,實不在單鈺瑩之下,隻是眼下見她美麗的如此驚人,也不禁暗暗思量,想道:這美人兒美則美矣,但娶迴家後必會天天被人盯著,雖然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但長此以往,恐怕也會煩不勝煩。


    這小賊八字還沒有一撇,就已經想到娶她之後要應付的麻煩,臉皮之厚,真是非同一般。


    單鈺瑩畢竟身為女兒身,已然迴過神來,轉頭看向黃羽翔,見他的臉色頗不尋常,女人特有的敏感立刻告訴她那美得令自己也自愧不如的女子肯定與黃羽翔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


    “小賊,她是誰,你認得她嗎?”單鈺瑩臉上帶著微笑,心中卻是緊張無比。她希望黃羽翔說“不”,但預感卻是絕然相反的答案。


    黃羽翔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十分在乎自己的答案。隻是他當年混跡青樓的時候,憑他的英挺俊朗也著實吸引過不少紅牌姑娘爭相媚好,對女子間的爭風吃醋甚是熟悉,心下便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她就是張夢心,無雙玉女張夢心!”黃羽翔想道將來她們姐妹總有一塊同床侍寢的時候,現在就坦白,總比以後被人戳穿好。


    “她便是張夢心?”單鈺瑩自聽黃羽翔描繪過無雙玉女的樣子後,便對這從未見過一麵的女子產生了好奇,究竟她是美到何種程度,竟會稱為會武林第一美人!她心中曾勾勒過無數個可能的樣子,但一見麵之下,才知道自己若是沒有見過她一麵,即使一輩子也無法想像武林第一美到底是如何的模樣,“果然是天香國色,無雙無對!”


    “瑩兒,你也不差啊!”黃羽翔將握著她的手略微用了點力,無比誠懇地看著單鈺瑩,眼神中更是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憐愛。


    “小賊”單鈺瑩明知道黃羽翔是在寬慰自己,也仍是忍不住一陣感動,心道:自己即使及不張夢心那絕世之容,隻要他還愛著自己,那還用去管其他什麽嗎?


    兩人這一說話間,張夢心所乘的小舟已是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黃羽翔雖然貪看張夢心的容貌,但心中還是很明白,若是被她發現自己,那自己定沒有好處,眼下雖不見秦連與淡月兩人,但估計兩人定在小船的艙中。


    當下對著單鈺瑩道:“瑩兒,我們還是走吧!”


    單鈺瑩雖經黃羽翔一番寬慰,略有些放心,但想到若是讓黃羽翔再看張夢心幾眼的話,別說黃羽翔這個大色狼,就是身為女兒身的自己,也快要對張夢心我見猶憐了。黃羽翔提出走人之意,當真是正中下懷,便道:“好,小賊,我們走。”


    誰知兩人進來困難,想要出去卻是更難。周圍已是如銅牆鐵壁一般,水泄不通,人人都爭相一睹佳人玉貌,沒有人肯輕易挪動一下腳步。黃羽翔二人又不能使出輕功,也不能強行將人拉開,隻得對看一眼,無奈地重新望向湖麵。黃羽翔卻突然看到張夢心所在的那艘小舟七八丈遠的地方還跟著一艘烏篷大船,隻是船上全沒半點燈火,黑暗之中,倒真是難見。錯非張夢心那艘小舟已臨岸邊,當真是難以發現。


    這時張夢心所乘的小舟離他們二人隻有五丈的距離,身旁之人的唿喊更是高昂。


    黃羽翔左手仍握著單鈺瑩的右手,右手則擋在臉上,心中希望張夢心不會看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是確實讓張夢心看出了一些端倪,黃羽翔隱約覺得小舟竟向他這邊偏斜過來。


    小舟乍慢實快,才一轉眼的功夫離黃羽翔身邊隻有三丈的距離。黃羽翔無奈地放下右手,心知對方定然已經看清了自己。


    果然,張夢心本來清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讓周圍看到的數千個人齊齊“喔”了一聲,頓時安靜下來。黃羽翔雖然心中也是對她的美貌心癢癢得緊,但情知過不了多久,這迷人的微笑就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他歎了口氣,心知即使沒有秦連淡月在一旁,自己也不會做出辣手摧花之事。若是傷著了此等天仙化人,那豈不是凡夫俗子莫大的罪孽!可要是讓對方白白取了自己的小命,怎麽算也是心不甘情不願。正左思右想間,隻覺自己握著單鈺瑩的手被輕輕搖了下,轉頭望去,正是單鈺瑩一臉有難同當的堅定神情,顯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黃羽翔心中感動之極,心道即使隻為了瑩兒,今日也決不能死在這兒!況且這裏人這麽多,張夢心總不能在這裏就下辣手吧!隻要給自己一線希望,他定能創出十分的機會。


    他下定決心,正要謀思後策,湖上卻是突生異變。


    那艘原本跟在張夢心身後的烏篷大船突然加速衝了出來,臨到離小舟隻有兩丈的時候,兩條黑色的身影突然從大船上竄出,如電射一般直飛向張夢心所在的小舟上,目標直指張夢心!


    黃羽翔輕咦一聲,也不及他作出反應,舟上艙中已然竄出一人來,大喝一聲,兩手同時拍出,當空迎向那兩個偷襲之人。那人身材魁偉異常,正是秦連。


    那兩個偷襲之人也是同時出掌迎上,三人掌風相接,猛地發出驚人動地的一聲巨響。


    張夢心所在的小舟頓時向下沉了半尺有餘,而那偷襲的兩人卻是被震得飛上了天去。隻是他們在空中輕輕一折身,又是雙雙出掌襲向秦連。


    秦連本就隻怕他們傷到張夢心,見他們攻向自己,心中自然夷然無懼。不過雙方剛才互拚一掌,秦連隻是稍占上風而已,若是單打獨鬥,那自是穩操勝券,但是以一敵二的話,那真是頗為棘手。眼前兩人大是勁敵,若是被他們腳踏實地,能夠展開身形的話,秦連可真要大大頭痛,饒是如此,他也是絲毫不敢大意。


    這時艙中再度竄出一人,一身火紅衣裙,不是淡月還有何人!


    淡月一出來便護在張夢心身旁,身形方立定,卻聽“嗵嗵嗵”三聲傳來。原來秦連與那兩人再度互拚一掌,雙方俱被震得身形一歪,紛紛掉入了湖中,小舟又是一陣搖晃。


    這三人雖然已然兩次對掌,但其間所用的時間卻隻有一瞬,黃羽翔眼看三人落水,提起的心這才放下。誰知還沒等他喘出一口氣來,那烏篷大船之上再度射出兩人,飛向張夢心。


    好個淡月,隻見她左手成虎爪,右手成鶴嘴,嬌叱一聲,分別擊向那兩人,雙手刹那間已使出七招,招招皆籠罩住兩人周身的要害。


    誰知那兩人中左邊那人武功端得了得,似乎還在先前兩人之上,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隻是兩手一圈,淡月的攻勢已經化為無形,右掌更是順勢推出一道掌風,將淡月的身形牽製住!隻是這麽一來,他的縱躍速度大減。


    最後一人直撲張夢心。


    這時淡月已被牽絆,秦連更是身在水中,鞭長莫及,武林第一美人已是危在旦夕。


    秦連、淡月皆知張夢心雖然有個武功天下第一的父親,但自己因為身有頑疾,不能修習內功,雖然跟著父親學過不少時間,但真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眼看那最後一人已然撲近,張夢心或擒或殺,全在那人的一念之間。


    秦、淡兩人正驚恐間,卻見最後一人突然淩空翻了個跟鬥,硬是止住了身形,落在了後艙艙頂之上。原來剛才張夢心的生死全在他的指掌之間,但迎麵卻有一道凜冽的劍光直指自己胸前,一道森冷的劍氣更是直透心肺,縱使自己能掌殺張夢心,也非得死在那威勢驚人的一劍之下,略一衡量之下,當即放棄這絕好的機會,先躲避一側再說。


    他的身軀輕如蟬翼般停在了船艙之上,借著一勾殘月,依稀可辨他身上穿得是一襲淡黃色的衣服,臉上蒙著一塊黑布。按說做個夜行俠做些非法勾當,一般都是穿著黑色的夜行服,誰想他竟如此托大!那黃衣人抬目往前看去,卻見又有一人落在張夢心身前,手持長劍,赫然便是黃羽翔!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浪子江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舒誌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舒誌琪並收藏浪子江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