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郡郡治宋城(今商丘)。


    王道詢看著城外的隋軍,決定果斷出擊。


    幾天前,隋軍達到了宋城以東,並且對王道詢進行了騷擾,由於沒有得到隋軍進兵梁郡的消息,鄭軍並沒有采取什麽措施,最初的時候,被隋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差點被隋軍為數不多的士卒衝進城中。不過,反應過來的鄭軍旋即關閉了城門,並用弓箭對敵人施以還擊!


    有驚無險,宋城之戰,最終隋軍倉皇撤走,鄭軍的損失並不大,可是戰馬卻被搶走了不少。這個消息,讓王道詢大為震怒,將放牧戰馬的將領重重的責打了一百皮鞭,這才稍稍的解恨。


    氣是出了,可是王道詢顯然還不滿意。王道詢與王世充的其他侄兒不同,他生性謹慎,是以王世充才讓他鎮守梁郡,防止彭城郡一線的隋軍滲入。雖然對隋軍的這種舉動非常的不滿,可是王道詢還是小心的派出了斥候,探查,得到了隋軍的詳細信息,這支隋軍並不多,竟然隻有兩百人!


    兩百人就想攻破宋城,這無疑是天方夜譚。在王道詢看來,隋將是在癡人做夢。根據隋軍的人數以及說話的口音,王道詢猜測,這些隋兵應該是從彭城郡而來,因此,這支隋軍的人數不多,也就顯得一點都不奇怪。


    王道詢之所以在梁郡鎮守,是因為彭城郡不戰而降之後,王世充大為震怒,派出了六侄兒王道詢鎮守梁郡,以防彭城郡的隋軍。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在到達梁郡之後,王道詢立刻派出了斥候,大量的探查,知道隋軍在攻取梁郡之後,駐守的兵馬並不多,之後東郡、滎陽郡又有戰事,為此,李靖不得不抽調了不少兵力北上,滿打滿算,王道詢認為,彭城郡的隋軍最多一萬人馬。


    一萬人馬雖然不少,可是又要防禦彭城,又要分兵在穀陽防備南方,又要在符離、蘭陵一帶防禦來自下邳郡、東海郡的勢力入侵,這樣算下來,隋軍還有多少的兵馬可以調動呢?這一次,隋軍遠來,並沒有攻取虞城或是下邑,采取步步為營的政策,反而是派出了一支奇兵對宋城進行騷擾,這樣的戰術,能有多大的結果呢?


    按理說,王道詢最好是守在城中,等待隋軍自己撤退,畢竟隋軍的兵馬並不多,要想攻破梁郡郡治並不可能!在他看來,隋軍隻不過是試圖對梁郡進行騷擾而已,至於隋將為什麽要這麽做,王道詢猜測,隋軍或許是因為虎牢關的戰局絞著,久攻不下。是以才會派兵騷擾梁郡,給大鄭造成一個假象,那就是隋軍準備攻取梁郡之後,然後沿著潁川郡、襄城郡西進,從而從南部對洛陽進行包夾。


    麵對隋軍的攻勢,皇上一定會被隋軍所欺騙,從而調集精兵,防禦在梁郡一線,這樣一來,洛陽,尚或是虎牢關一帶必然會出現兵力上的削弱,從而使得在河內郡、滎陽郡的隋軍有機可趁!


    如果是那樣的話,洛陽就直接麵對了隋軍的攻擊,情況並不容樂觀啊!


    隻不過,這是隋軍的一廂情願罷了!王道詢冷冷的想著,他正在為自己的猜測而高興,在他看來,隋帝的心中,打著的一定是這個主意!或許,他並不知道,自己在這裏鎮守吧!就算是隋將,也不定不清楚吧!


    他一向低調,是王世充諸多侄兒之中,看似最為平凡的一個,可是誰又知道,在隋鄭兩軍在虎牢關相持的時候,他卻被王世充委以重任,防備梁郡以東的隋軍呢?除卻鎮守襄陽的王弘烈,還有王仁則、王行本等人,藩王之中,並沒有誰受到這種殊榮。是的,在王道詢看來,這就是一種殊榮!


    在他趕赴梁郡的時候,王行本已經被隋軍擊敗,那個曾經廣受矚目的荊王,居然一敗塗地,就是太子也受了傷,這是何等的恥辱!而他,這個父親都不看重,就連叔叔,大鄭的皇帝都並不看好的人就要立功了!


    名義上,看起來是王世充對他的器重,可是他知道,這並不是,一點也不!在荊王敗北,王弘烈駐守襄陽,王仁則被派出去鎮守虎牢關之際,尚有王琬、王道誠、王道菱諸位親王,可是麵對王世充的詢問,麵對隋軍的大兵壓境,無論是王琬,還是王道誠等人,均是稱病在家更有甚者,病的非常的嚴重,幾乎不能下榻,奄奄一息的模樣。


    有病?王道詢心中大笑,這些人,平素仗著是皇親,在洛陽城內飛揚跋扈,行為非常的囂張。當然,這個時候,王道詢忘記了他也常常是這樣,甚至比起王仁則、荊王王行本還有過之還無不及。


    就是在諸王都稱病的時候,他毅然站了出來,在他們驚訝的目光之中,毫不猶豫的挑起了鎮守梁郡的重擔,他就是要證明,他王道詢比起他的兄弟們,並不差,甚至比起他們還更加的優秀!


    而今,就是一個好機會啊!經過探查,隋軍的兵馬並不多,況且是孤軍深入,虞城、下邑兩縣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不僅意味著隋軍的兵馬不多,還給王道詢提供了反擊的機會,可以從這兩地出兵,截斷隋軍的歸路,一舉殲滅入侵的隋軍。


    這一次,隋軍的將領似乎叫劉蘭成。對於這個人,王道詢並沒有印象,不過,他帳下的將領,卻是頗為吃驚,告訴他,劉蘭成非常的厲害。並告訴了當初劉蘭成是如何奪取北海郡的事跡。


    王道詢很是詳細的打探了劉蘭成的事情,那名原宋城的裨將也是事無巨細的將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王道詢。


    如今的事情顯然和劉蘭成當初奪取北海郡的計策如出一轍,一點都沒有改變。名將?王道詢冷笑,可是這個名將隻會這一招啊!王道詢有著足夠的信心擊敗隋軍。所以他在隋軍再度前來騷擾的時候,決定出擊。


    既然隋軍並不多,隻有兩百餘人,他還有什麽可以擔心的呢?


    在王道詢的命令之下,宋城的鄭軍調動了起來,先鋒乃是他的裨將張大順,一個出身寒門子弟的年輕漢子,皮膚黝黑,當初乃是他的鄰居。張大順長的高高大大,頗有幾分力氣,經常上山打獵,一個人能擒殺老虎,非常的勇猛。後來,王世充掌控洛陽之後,他的兄弟王世偉、王世惲等人聞訊,帶著孩兒們紛紛趕往洛陽,投奔王世充。


    也就是那個時候,王道詢帶上了張大順。多年的戰亂,張大順已經是父母雙亡,又因家窮,是以單身一人,並無牽掛。王道詢出言相邀,他立刻答應,或許能搏的一個富貴呢?


    看著如散步一般,帶著十餘名士卒的劉蘭成,張大順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前幾日,劉蘭成也是這樣一般,故意裝著很是悠閑的模樣,優哉遊哉的慢慢撤退。當初,張大順就被劉蘭成所惑,沒有再度追擊。當得知劉蘭成的兵馬並不多的時候,張大順非常的後悔。今天,當機會再度來臨的時候,張大順決定牢牢的將它掌握在手中,絕不丟棄!升官、富貴就在這一刻了啊!


    在張大順的視線中,劉蘭成有些慌亂了,他似乎沒有想到鄭軍會果斷的出擊,所以他的身邊,依然是那十餘名的士卒,隻不過,與第一日不同,他們都騎著戰馬。張大順瞧的很清楚,那些都是宋城的戰馬,上麵的印記嫣然。在劉蘭成第一次設計的時候,鄭軍丟失了足有上百匹的戰馬。數目不小,所以王道詢才會大為震怒。


    很快,一向沉穩劉蘭成拍馬而行,顯然是麵對鄭軍的大批人馬,他也沉不住氣了,隻得快馬疾奔!


    “兄弟們,捉住劉蘭成,殿下一定會有重賞啊!”張大順大喊,手中揮舞著一支獵殺獵物的鉤叉,快馬加鞭!當初,在洛陽他亮出兵刃的時候,曾經遭到了許多人的嘲笑,可是今天,他要一叉定乾坤,為他贏得功名、榮譽,讓所有小瞧他的人為之而顫抖!


    隨著張大順的唿喊,鄭軍加快了腳步,同樣的,劉蘭成也加快了腳步,朝著前方的密林奔去。


    隋軍的這招,居然還在使用,讓張大順頗為意外,他有些想不通,他懷疑隋軍的將領一定腦子有些問題,連日來,在鄭軍尚未查清隋軍虛實的時候,劉蘭成屢屢使用這招,在宋城城池下,虛張聲勢,然後在鄭軍派兵追擊的時候,躲入城外的密林之中,在此之前,他還會燃放濕木,使得天空一團烏黑。


    果不其然,張大順帶著士兵越過一個小山崗的時候,他看到了前方烏雲卷起,在勁風的吹動之下,猛烈的撲了過來。他不由很是鄙視劉蘭成。


    當初,宋城守將向王道詢稟告劉蘭成事跡的時候,張大順也在一旁聽著,那個時候,他還以為劉蘭成有多厲害,可是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啊!連日來,使用同樣的計謀,不知變通,這算得上名將嗎?看起來,當初北海郡的那個守將應該是一個蠢貨,這才讓劉蘭成得手啊!


    再說了,除卻了北海郡一戰,那個劉蘭成並沒有打過什麽打仗,由此,不是可以證明劉蘭成除了欺負那些笨蛋之外,根本沒有什麽本領!更何況,自己有這麽多的兄弟,何懼那十餘號人呢?就算密林之中有伏兵,總共兩百人,還不夠自己看的呢!


    當然,張大順也不會想著在密林之中,和隋軍力拚,他要盡力在劉蘭成奔入密林之前,截住劉蘭成,將其擒獲!隻要擒住了他,就是大功了。所以,他揮鞭,疾奔。不知不覺,他與鄭軍步卒已經脫離開來,身邊也隻有十來名的騎兵跟隨了。


    張大順策馬狂奔,不知不覺,已經落入了隋軍的圈套之中。


    李靖走後,薛氏兄弟在齊郡、琅邪郡等地剿匪,而劉蘭成鎮守彭城郡,兵馬雖然不多,可是無論是薛氏兄弟,還是劉蘭成都不是沒有誌氣之輩。建立功業,熱血男兒那個不想?是以,在隋軍重兵圍攻虎牢關之際,薛氏兄弟在空閑之際,與劉蘭成商議,決定出兵梁郡,攻擊偽鄭的側翼,配合虎牢關的攻勢。


    因此,薛氏兄弟分兵駐守在彭城、琅邪諸郡,而劉蘭成則帶著為數不多的隋軍,從豐縣出發,渡過淮河支流,繞過了虞城等地,晝伏夜行,這才到達了宋城。兵力雖然不多,可是隻要能夠控製了宋城的首腦人物,餘下的就變得簡單了。更何況,應劉蘭成的要求,孟海公也出兵,由濟陰郡南下,出兵楚丘,在王道詢還在為劉蘭成的疑兵困擾的時候,一舉攻下了楚丘,隨後兵進宋城!


    因為孟海公出兵突然,拿下楚丘之後立刻封鎖了全城,城牆上的旗幟也並未撤換,就算有人經過楚丘城外,也不知道楚丘已經落入了隋軍之手。這一戰,劉蘭成乃是誘敵,真正采取攻勢的卻是由孟海公親自帶隊的隋軍!


    也正是如此,劉蘭成才幾度誘敵,麻痹鄭軍。而就在昨日傍晚,劉蘭成得到了孟海公已經抵達宋城北部的消息,這個消息讓劉蘭成心中一振,他明白,奪取宋城的時機到了。所以,他繼續前幾日的誘敵之策,為的就是引出鄭軍主力,從而為孟海公創造機會!


    芒碭山之中,有著西漢梁國陵墓群,地域廣大,一到夜間,倒也有些恐怖。孟海公征戰無數,更是出身豪族,飽讀詩書,根本不信鬼怪之說,是以毫不猶豫將士兵駐紮在此地。鄭軍雖然派出了斥候探查,可是因為劉蘭成卻是在東南方向對宋城進行騷擾,是以其他幾個方向,王道詢雖然有派出斥候探查,可是那些斥候都是草草探查,並且梁國陵墓群陰森恐怖,那些鄭軍那裏敢去。


    就這樣,孟海公率領的隋軍駐紮在那裏,等待著劉蘭成的消息。


    就在孟海公焦急等待的時候,劉蘭成已經和張大順的鄭軍交手,兩邊都隻有十餘名士卒,是以這場搏鬥勢均力敵。對於張大順來說,他是想要殺掉或者生擒劉蘭成,奪取功勞;而劉蘭成卻是想要拖延時間。


    他在撤退的時候,已經看見了宋城中的鄭軍三路出擊,朝著自己追來,是以他才故技重施,時快時慢,將鄭軍一路帶到密林之旁,盡量的給孟海公創造機會!在張大順率領十餘名騎兵殺來的時候,他毫不客氣的迴擊。


    兩邊均在奮力的廝殺,滾滾濃煙中,喊聲震天,雖然人數不多,可是都在奮力的廝殺!很快,隋軍的一百多人趕了過來,與張大順的援兵交戰在一起,密林前,成為兩軍的戰場。宋城主力幾乎盡數出擊,王道詢就是想要一舉拿下劉蘭成,建立功勳。他將軍隊分成了三支,互相支援、配合,就是為了防止劉蘭成的詭計。畢竟,雖然劉蘭成的士卒不多,可是王道詢相信,這個人一定不至於笨得送死,所以,他才下令士兵三路出擊,就算劉蘭成再狡猾,有什麽詭計,但是他不過兩百人,又能有什麽作為呢?


    為此,他下令出擊的將領,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要派兵迴報軍情,當張大順在密林前截住劉蘭成的時候,他非常的開心。畢竟,劉蘭成沒有逃進密林,那就意外著即使劉蘭成有伏兵,也不能派上用場。所以對於劉蘭成的迴身廝殺,王道詢認為那隻不過是劉蘭成臨死之前的掙紮而已!


    目光看向了東南,那裏依舊濃煙四起,或許,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劉蘭成就會失敗了吧!想到此,王道詢微微一笑,建功立業,原來並不難啊!


    王道詢將目光收迴,挪動輕快的腳步,準備走下城牆,迴府慰勞自己一番,可是這個時候,一個士兵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幾乎將王道詢撞倒在地。


    “大膽!”王道詢的親兵立刻上前怒喝,手中拔出橫刀,怒目而視那人。


    那名士卒急忙跪倒在地,道:“殿下,饒命啊,饒命啊!”


    對此,王道詢隻是微微一笑,心情好,他也就不計較了。“饒你不死,賜你二十皮鞭吧!”王道詢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記住,要蘸鹽水!”以往,他就是這樣對付那些讓他不舒服的人,效果,非常的好。一想到那些人被蘸了鹽水的皮鞭抽打的死去活來,王道詢的心中就感到非常的快活。


    或許,這是他對被蔑視的一種反擊吧!那個時候,隻有通過這樣,他才感到了一絲快感!


    那名士卒尖叫著大喊饒命,可是很快的,就被王道詢的親兵拖了下去。


    邁著輕快的步伐,王道詢帶著親兵,走進了一間客棧。這家客棧看起來裝修的還可以,因為心情高興的緣故,王道詢想要喝酒慶祝一番,因為內心的渴切,他看見路邊有一家客棧,皆營酒食,也等不及迴府了,就帶著親兵上前。


    “啊,王爺光臨小店,小人不知,還請王爺恕罪則個!”那名老板看見王道詢進屋,趕緊滿臉堆笑,連連躬身,彎腰。


    “來點拿手的小菜,美酒多上幾壇!”早有親兵在王道詢的授意下,上前吩咐。客棧老板連連點頭稱是,然後轉身吩咐店小二為王道詢一行安排了雅座。


    或許是這家客棧的辦事效率非常高,或許是王道詢的王爺身份威力很大,總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酒水、小菜陸續端上了酒桌。


    王道詢一個人坐著,身邊的親兵圍成一圈,保護著他。


    “你,坐下,陪孤喝酒!”或許是因為感到一個人喝酒無趣,王道詢指著其中的一名親兵,示意那名親兵坐下陪他喝酒。


    “王爺,你是說卑職?”那名親兵有些受寵若驚,顯然想不通這麽多人裏麵,王道詢居然會選中自己?


    “嗯!”鼻孔裏飄出一聲,王道詢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冷冷的將一口酒灌下,心中對這個反應遲鈍的親兵有些不滿。


    “是,王爺!”那名親兵拿起酒壺,為王道詢添滿酒,然後又為自己添上,端起酒杯,笑道:“王爺,這一戰,張將軍一定能夠擊敗隋軍,如此大的功勞,皇上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卑職在這裏就祝王爺一路高升,加官進爵!日後大鄭就靠王爺你了!”


    “說得好!”王道詢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幹而盡。


    那名親兵也是嘿嘿一笑,將杯中的酒水喝盡,然後偏頭看了一眼在一旁守候的其他親兵,隻見他們的眼中,神色不同,有的羨慕,有的不屑。那名親兵用鼻孔掃過眾人,就差冷哼一聲了。目光掃過眾人,那人收迴目光,彎腰,然後端起酒壺,笑道:“王爺,卑職為你添酒!”


    王道詢點頭微笑,他被捧的很舒服,心中頗為高興,看著酒杯,王道詢問道:“過了多久了?”


    王道詢雖然問的不清不楚,可是他身邊的親兵顯然明白他的意思,當即有人點頭道:“王爺,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到了!”


    “怎麽還沒有消息?”王道詢皺眉,當即有親兵聞言,緊走了幾步,到了店門口,瞧了又瞧,似乎並沒有傳令軍情的士卒趕迴。他迴頭,瞧了一眼王道詢,微微沉吟,再度探頭,隻見街角,一個鄭軍跌跌撞撞的疾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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