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琢磨起她的話。忽然一笑,還真是。


    宋理瞞我,白冥安瞞我,現在我又和周式薇合夥瞞著宋理,誰也不能否認我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對方好,可是這樣一廂情願的舉動真的是對方想要的嗎?


    我微微抿嘴,攪動著吸管,看著裏麵深色的液體略有沉思。


    對麵的周式薇忽然站起來,嚇了我一跳:“怎麽?”


    她信步走出位置,迴頭遞給我一個側臉:“去找我的祖師叔,把人給帶迴來,不然你在傷心也每個對象,太慘。”


    我迥然:“……”


    片刻的功夫她已經走了出去,我連忙追過去。


    路上時候我煩惱:“該怎麽跟宋理說呀?”


    我倒是不介意騙他,問題宋理這麽聰明,一定會看出端倪的。


    周式薇走路颯颯起風,眉頭都不帶動一下:“那個傻瓜,交給我。”


    我看她特別自信,心裏莫名就信服了。


    來到宋理的房間,周式薇讓我在客廳等,她進去“處理”宋理,沒幾分鍾人出來了。


    我站起來問:“你說了?怎麽說的?他答應了?”


    周式薇隨手擦了擦手背,我似乎看見什麽亮晶晶的粉末,就聽見她淡淡道:“嗯。”


    “啊?”


    我不放心想去看一眼,被周式薇冷酷的一個眼神遏製住:“你不信我。”


    我頓時腦門一緊,立刻站直身體:“不,我絕對相信你。”


    “走了。”她瞥了我一眼,帶頭走了出去。


    我隻能最後望了望關上門的房間,一咬牙跟了出去。


    出門坐車,前往阮誌的幾個藏身點。


    車上我忍不住問:“那個式薇啊,你到底怎麽勸服宋理的呢?我不是不相信你啊,我無條件星信任你,隻是宋理這個人吧比較軸——”


    “迷藥。”剪短兩個字,幹脆利落。


    我聽傻了:“啊?”


    半響,默默豎起大拇指:“我服了你。”


    夜晚,夏日的天空有點點星光,一派恬淡的景色讓人懷疑之前群鬼爆出驚心動魄的一幕隻是我們夢中的幻覺。


    阮誌是個狡猾而心思縝密的人,狡兔三窟,他的藏身點可是狡兔的十幾倍。好在周式薇了解他,在他最後出現的本地區推測了一番,帶著我一個個前去探查,最後定在其中一個地點上。


    周式薇眼眸帶著篤定:“錯不了,他肯定在這裏。”


    “好,那我們快去。”我肅穆地點頭。


    最後的地點在郊外,算得上人煙稀少,地處偏僻。河畔處種著一排整齊的樹木,月色皎潔映在水麵上顯得夏日好風景。


    風吹過來時,我起了雞皮疙瘩,頓時升起戒備悄悄對周式薇道:“你覺不覺得這裏的風和氣息都有點不太對勁。”


    周式薇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師父告訴我,陰陽師一族裏祖師叔算是個厲害人物,他在附近設置了結界。”


    我咦了一聲:“那我們進來的時候怎麽沒有收到阻礙。”


    周式薇頓足,掃了我一眼:“因為我比他更厲害。”


    我:“……失敬失敬。”


    說話間我們越走越裏麵,林子裏的風唿嘯而來,隱約還夾著小塊的冰雹,打在臉上生生作疼。


    “嘶。”一連被砸了四五下,我忍不住伸手護臉。


    邊上一直淡定的周式薇忽然擰眉道:“來了。”


    “啊?”我愣怔,緊張地問:“在哪裏?”一手一個武器,把桃木劍和塵拂都預備好。


    “你左側邊。”


    左側,左側……


    我一轉身,一道身影傾身靠近,阮誌那張儒雅的臉在我眼皮前一晃而過,一下子又倒退了迴去。


    我一驚,感覺後頸冰涼一片,迴頭看見周式薇兩隻手指捏著一把頭尖銳的冰刀,那頭尖尖的部分對著的正好就是我的後頸。


    我睜大眼:“你,這——”


    周式薇隨後把冰刀一扔,跨步向前,聲音清脆明朗:“祖師叔,十年不見你怎麽變得畏畏縮縮了,師傅從前說你是個灑脫之人,可我不記得跟為下麵的那些家夥辦事也算活得灑脫。”


    “小式薇,十年不見你倒是會說話了。”那抹在黑暗和月色的交融之下隱隱綽綽的身影向前一步,終於展露出了真容。


    一年未見的阮誌身穿著青灰色的長衫,站在那裏,仿佛和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


    阮誌看過來,和我對上眼,對我溫雅一笑:“寧歡,好久不見。”


    我忍不住咬牙:“阮誌,白冥安呢?你把他弄哪裏去了?”


    阮誌笑得溫和平靜,如一抹清風拂麵後的舒適:“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聊。”


    聊你媽的頭。


    我一想到剛受了重傷尚且還昏迷的白冥安被他劫走,心裏的那竄火就噌噌往上冒,左手甩開塵拂的白網,右手放大桃木劍,做出攻擊的姿勢。


    “我沒有功夫跟你閑扯,立刻把人給我交出來。”


    我說話時候氣勢如虹,非常有底氣,這還要多虧了周式薇之前的那番話,知道她比阮誌更厲害後我仿佛有了神隊友,一個阮誌怕什麽。


    活了兩世又如何,這個世界上多的是長命百歲的廢物。


    “嗬嗬。”阮誌笑著搖搖頭,“小姑娘家家的戾氣這麽重不好啊,我記得一年前你很乖巧溫婉的,對不對,冥安小弟?”


    什麽,他叫誰?


    隨著話語落下,他怕了拍手,隻見陰影裏又冒出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他身上穿著白色休閑套裝,衣服雖然髒了破了,卻難掩他俊朗的外表和初中的氣質。


    隻是他的表情木然,甚至有一絲呆滯。


    我心頭湧起不好的感覺,生硬地喊著:“阮誌,你對白冥安做了什麽?”


    阮誌麵容儒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派的賢良和藹:“我救了他啊,李玥兒為了給他補窟窿塞進去的那幾個小鬼邪性未去盡,就他昏迷的這段功夫裏小鬼啃食掉了他半顆心。”


    心髒重重得墜落下去。


    我慌亂,迷茫,難以置信:“你說什麽?白冥安他——少了半顆心?”


    一個人一顆心,無所謂大小,問題是少了半顆人還怎麽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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