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忘了自己還懷著身孕,就撲過去廝打林大山。林大山正在氣頭上,小桃不過是個丫鬟,也能違抗自己?


    根本就沒有想到王秀秀會突然衝過來。


    也就是一順手,他本來力氣就大,那王秀秀就被他扇到地上。抱著肚子慘叫了起來。


    林大山聽到聲音,又看王秀秀裙子上已經紅了,這才清醒過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了。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抱著王秀秀滿臉驚慌。


    王秀秀見他這樣,心裏更是不屑。隻她現在肚子疼得要死,這可是她的保命符呀,忍著疼痛蒼白著一張臉看著林大山,嘴裏斷斷續續的說著幾個字。


    “相公。請,請大夫。”


    林大山驚覺,把王秀秀抱到床上,才飛快的跑了出去。連看都沒有看小桃一眼。


    那大夫倒是來了,說王秀秀動了胎氣,除了吃安胎藥,還得用人參之類的補品多補補。


    林大山當然小雞啄米樣的點頭。到最後,居然沒有銀子診費,要把小桃抵給那大夫。


    那大夫怎麽肯,驚慌的直擺手,診費什麽的也不要了,背著藥箱子就逃走了。


    王秀秀吃了藥,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


    家裏已經沒有一點兒錢了。


    林大山很懊惱,也很不解。


    以前桑玉在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因為銀錢發過愁,現在不過才三兩個月,怎麽就缺錢到這樣的地步。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最後隻把原因歸結到京中物價太貴上麵了。


    雪停了過後,林大山就去了帽兒胡同。


    桑玉對他的到來當然很是皺了一把眉頭。


    這一次,林大山卻是沒有說讓她迴家的事情,而是說要錢。


    桑玉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朝葉雨那邊望去。葉雨點了點頭。


    桑玉這才看著林大山。


    眼前這人穿著一身半舊的褐色錦袍,那布料也是極為平常的青河錦,沒有穿棉衣,袖口處似乎還有點髒。[]


    桑玉不禁皺眉,竟是過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林大山見桑玉隻是打量他,皺著眉頭,半點錢的事情都沒說,心裏邊急了。


    “你還愣著做什麽,我還有急用呢,還不快去給我拿。”


    桑玉聽了倒是好笑。你是什麽人,跟我什麽關係,憑什麽要我拿錢。


    心裏現在生氣大於心痛了。


    林大山當然看見了桑玉那樣諷刺的表情。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若不是為了王秀秀,他一個大男人,怎麽好意思來找女人要錢。


    麵前又浮現出王秀秀那蒼白的臉。


    林大山壓下心裏的火氣,好不容易扯出一張笑臉。、


    “桑玉。秀秀她身子不好,大夫說要好生的補補,家裏已經沒有什麽錢了。我知道你是有錢的,如今你跟李公子合作,那夏布賺了不少錢吧。我們是一家人,你便是恨我。也該可憐可憐孩子呀。”


    聽他這話的意思,還是要桑玉迴去。


    桑玉輕哼一聲,轉過身看著林大山。“可憐孩子?那又不是我的孩子,關我什麽事?你自己的孩子你都養不活,還來求女人?哼,我真是看錯你了。你走吧,我便是有錢。也不會給你的。”


    林大山怎麽可能走。他今天是一定要拿到錢的。不然,王秀秀就有危險了。


    “桑玉。你是個善良的女子,什麽時候竟然變得這樣的心思歹毒了。我們好歹是夫妻一場,我跟你要點兒錢有什麽。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麽這麽絕情呀。”


    桑玉嗤笑一聲,抬眸看著林大山,那眼中的諷刺絲毫沒有遮掩,她原以為林大山雖然有些古板,可還是個能托付終身的,如今看來,她隻能說是慶幸。


    眼中已經充滿了淚水。


    “我善良,就能由得你們欺負嗎?搶了我夫君不說,現在我還要拿出錢來給她買補品,這是什麽道理。哼,夫妻,你也別騙自己了。我們是什麽樣子的你自己還不清楚嗎?非得讓我說明白了。”


    無論如何,桑玉就是不願意拿錢出來。


    林大山總不能搶,隻得悻悻的迴了桐花巷。


    王秀秀已經醒了,躺在床上呻吟。那小桃低垂著頭跪在床前,肩膀一聳一聳的,在抽泣著。


    見林大山進來,王秀秀恨恨的盯了他一眼,就拍著被子哭了起來,吵得林大山耳朵疼。


    可是,他又不能對王秀秀說什麽重話。


    王秀秀哭鬧了一通,林大山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好,賭咒發誓的,都做了。


    又保證會把小桃發賣了。


    王秀秀才露出一絲笑容來。


    隻是,兩人還是沒有銀子,沒過幾天,王秀秀肚子又疼了。


    林大山沒有辦法,隻得又到了那帽兒胡同。


    桑玉不勝其煩,就要趕人了。


    林大山依舊是要銀子,桑玉態度堅決,那掃帚打他他也不動,不動又怎樣,還是沒有銀子。最後,跟桑玉達成一個條件,隻要桑玉給他一百兩銀子,他以後再也不來找桑玉的麻煩了。


    桑玉詫異的看著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你,你說什麽?”


    看桑玉這神情,林大山以為是她不舍自己。心裏也不由得驕傲起來,仰著頭說道,“我說,你隻要給我一百兩銀子,以後,我就不再來找你了,那一百兩銀子,也就當是我救你一命的謝禮吧,以後,咱們,再無任何關係。”


    他以為說得越嚴重桑玉就會越不舍。


    哪知桑玉認真的看著他。


    “你說的是真的?”


    林大山頷首。


    “自然是真的。”


    桑玉低垂著頭,長長的眼睫毛擋住眼裏的色彩。林大山見此,更是心裏得意。


    他也不說話,就讓桑玉煎熬著。


    半晌,才見桑玉抬起頭,“好,我答應你。隻是,口說無憑,我們立字據。”


    林大山沒有想到桑玉真的答應了。他愣愣的看著桑玉,“我說,以後再不見麵了。”


    桑玉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語氣中透著無比的輕鬆。


    林大山從帽兒胡同出來,懷裏鼓鼓的,心情卻無比的沉重。


    他懷裏,是一百兩的銀子,還有一張薄薄的字據。


    桑玉不去李家了。李浩軒卻不能不去找桑玉。


    正準備出門,就聽見門房那邊有人來報,說是林公子求見少爺。


    林公子?


    李浩軒以為是朋友中以為姓林的那位。忙讓人請進來,他自己匆匆忙忙的過去了。


    哪知,卻是看到林大山坐在正廳,悠閑的喝著茶水。


    李浩軒不由得氣悶。


    “你來做什麽?”


    林大山看著李浩軒笑道,“好歹我們也認識一場。就不能來看看?”


    李浩軒可從不認為自己認識這樣的人,他對林大山沒有好印象。


    “你若沒事,可以走了。來人,送客。”


    說罷,就要提步離開。


    林大山怎麽可能讓他走,忙站起來喊道。“李公子留步,我這有件事,是關於桑玉的。也不知道李公子願不願意坐下來談談?”


    桑玉?


    果不其然,李浩軒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不解的看著林大山。


    林大山喝著茶,十分愜意的樣子。


    李浩軒想了想,把林大山帶到了自己的書房。


    “有什麽事就趕緊說吧。我還忙著呢。”


    林大山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這房間的擺設,他雖然不知道什麽好壞。可想來著富貴人家裏,這些古董也是珍貴的。心下不由得羨慕了。


    “我知道李公子跟我家桑玉在做生意。”認真的看著李浩軒,“是那夏布。”


    李浩軒一聽夏布,整個神色都正經起來了。他不知道林大山要跟他談什麽,可看他那樣子,又是知道夏布的,想來也是個貪心的。


    他並沒有迴答林大山的話。


    林大山見狀,慢慢的說道,“我也知道那夏布對李公子很重要。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成全李公子的。”


    李浩軒如此更加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了。隻是神情更加嚴肅起來。


    林大山見狀,信心更滿。


    “李公子,咱們也來做一筆交易吧。你給我一千兩銀子,我把桑玉賣給你。”


    什麽?


    李浩軒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他臉上詫異之色飛快閃過,在林大山的眼裏,也隻覺得他什麽表情都沒有,鎮定的很。


    心裏也不免打起了鼓。


    “李公子,我媳婦兒在你們府上住了那麽久,本就是不明不白的。她現在名聲也沒有了,難道你們不應該負責嗎?不過,我媳婦兒長得好看,你們也不虧,你若是不喜歡,放在房間裏當個小妾就是了,她還能幫你賺錢。說到底,也是我虧了。這麽占便宜的事情,還不答應嗎?”


    這賣媳婦兒的,也是常事。有些貧苦人家,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又不能舍了小孩子,隻得把女人賣了,或是賣到別人家當妾,或是賣去服侍人,或是賣入那煙花之地。


    李浩軒聽了,也就那麽一刹那的驚訝,隻是發生在桑玉身上,他覺得不可思議罷了。


    李浩軒不由得蹙眉思索,林大山這提議雖然看似荒唐,可也不是不可行的。若是桑玉成了自己家的人,那她就隻能為李家辦事了,什麽事情也都是要首先就想著李家的。


    隻是,這事關重大,還是的跟老爺子商量。


    便讓林大山明兒個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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