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老祖已經被師尊用聖神法旨封印,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抽魂煉魄的祭煉為貢品,陳家也已經完了。既然你們家的仇已經報了,你也就沒有必要再在‘餘燼’裏呆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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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燼’裏的人都是一幫瘋子,你雖然偏激易怒,但本性純稚,跟這些人待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此時師尊正忙著祭煉聖神法旨,其他幾個師兄也都各有任務在身,正是你脫身的好機會!”


    “你出城以後就去找那個獺洞,用我埋在那裏的東西,解除‘融血蠱’的詛咒,境界雖然會跌落下去,但至少能保性命無虞!”


    說到這裏,桌上的投影一陣晃動,已經開始模糊起來,米韻見此,陡然一聲尖叫,帶著哭腔道:


    “你現在在哪裏?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好不好?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


    藍殊竭力的維持著咒法的穩定,聽到米韻的話,微笑道:


    “我現在的樣子太醜,就不讓你見了。聽我的話,解除了‘融血蠱’的詛咒之後,就去找你的家人,以後隱姓埋名好好生活!”


    桌麵的投影又是一陣晃動,這次不僅是畫麵,就連藍殊的聲音也隨之模糊起來:


    “不用為我傷心,說起來,要不是你,我早就已經死在那個山坳裏了,多活了二十年,我很滿足!我唯一後悔的,就是把你帶進了‘餘燼’這個深淵,萬幸……萬幸我終於找到了補救的辦法……”


    說到這裏,藍殊忽然竭力的探出右手,像是想要觸碰一下米韻的側臉。


    但他此時畢竟隻是一張肖像畫,雖然栩栩如生如同真人,卻終究無法從畫中超脫出來。


    不僅如此,他因為情緒激蕩,心神短暫的失守了一刹那,使得本就搖搖欲墜的投影咒法頓時開始震蕩起來,有了潰散的征兆。


    米韻見此,慌忙站起身把自己的臉朝著桌麵貼去,卻隻覺得觸感一片冰涼。


    “噗!”


    周圍的虛空中陡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米韻陡然尖叫了一聲,再看向身前的桌麵,其上早已空空如也,連一絲痕跡都沒有殘留。


    “啊!”


    米韻頓時淒厲的慘叫起來,狂暴的無形之風瞬間以她的身體為中心不斷激蕩。


    與此同時,她的頭發如同野草般肆意瘋長,向著四麵八方蔓延而去。


    “噗!噗!噗……”


    “嘩啦啦……”


    隨著一陣密集的碎裂聲傳來,周圍的一切頓時被她飛揚的長發擊得粉碎!


    半晌,屋內突然傳來一陣滲人心魄的笑聲,米韻緩緩起身,默默的收迴了自己的長發,也不收攏,就這麽任由其披散開來。


    隨後她的嘴角陡然浮現出一抹冷笑:


    “隱姓埋名好好生活?怎麽可能!你忘了嗎,我從來都不聽你的話的!”


    ……


    “轟!轟!轟……”


    “滋啦~滋啦……”


    雖然親眼看到了對方從半空中栽向了地麵,但高遠依然有些不放心。


    他站在遠處兩手連連甩動,引雷符和熾陽符在擲符術的作用下,如同不要錢一般朝著對方的落點傾瀉過去。


    與此同時,他開著望氣術監視著對麵的一舉一動。


    隻見在望氣術的視野中,幾縷淡薄的黑色煙霧從對方的身上湧起,很快就在青紫色的電弧與銀色光焰的肆虐下,直接化為了虛無。


    緊接著就聽虛空中一聲爆響,隨後便有幾縷色澤各異的光亮流竄出來,很快就被後續的電弧與光焰絞得粉碎!


    幾十張符籙扔出後,對麵卻再無一點動靜傳來,望氣術的視野中也再無一絲異常的顏色。


    高遠這才有些放下心來,他轉頭朝著不遠處的陳梓茗示意了一下。


    隨後左手捏著冰盾術法訣,右手攥著一張引雷符,猶豫了一下,又揮手把黃岩盾召喚了出來,這才謹慎的向著對麵靠了過去。


    好不容易宰了對方,豈能錯過激動人心的摸屍環節?


    更何況這還是個開元境的屍體,他對對方身上的東西還是很感興趣的!


    兩邊的距離也就百來米,沒過多久他就來到了近前。


    卻已經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原地隻留有一塊焦黑的區域,勉強能從中看出一個有些扭曲的人形輪廓。


    這也正常,畢竟連吃了幾十張宗師級高階符籙的轟擊,屍體要是還能保留下來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看著地上的一片焦黑,高遠有些無奈,符籙洗地的時候有多爽,摸屍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地上雖然還有一些零碎的物品殘留,但基本都已破碎的不成樣子了。


    隨手從玉佩中摸出一根幹柴,在地麵上的焦黑區域中劃拉了幾下,一連串細碎的觸感中,高遠手上忽然一沉。


    “嗯?”


    他的心中一動,忙又掏出一根幹柴,蹲下身在地上一陣撥動。


    很快便從一堆黑乎乎的不明物體中,翻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長條形物品。


    這是一個通體呈牙白色,表麵光滑如玉,厚度不足半指的玉狀物品。


    高遠好奇的將其撿起,入手還有些餘溫,想來是受剛才的那輪攻擊所致。


    他一時有些拿不準這是什麽物品,但想到對方能在符籙轟擊下安然無恙,料想也不是凡品,就徑直收到了儲物玉佩中,打算有時間再好好研究。


    隨後他再次在地上翻找了一陣,卻再難有什麽收獲。


    這個人身為開元境修士,按說身上是肯定有儲物法器的。


    隻是儲物法器雖然自成空間,但其本質卻與普通法器差不多,在受到強力攻擊時也會受損。


    而一旦儲物法器損壞,其內的物品也會隨之散落出來。


    他看著地上的一堆破銅爛鐵,驀然想起之前虛空中的那聲爆響,以及隨後流竄出來的各色流光,嘴角抽搐了一下。


    臥槽,剛才那動靜該不會就是對方的儲物法器破碎引發的吧?


    雖然有些無奈,但如果再遇到一次,他還會毫不猶豫的再來一次符籙洗地,畢竟是麵對高了一層大境界的對手,小心些總沒壞處!


    確定沒有什麽遺漏之後,高遠隨手將兩根幹柴仍在地上,然後催動著疾風術朝著陳梓茗的位置晃去。


    來到近前,高遠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陳梓茗的表情有些奇怪,看起來有些害羞的樣子。


    見他目光望來,幹脆羞澀的低下了頭,他頓時有些奇怪,啥意思啊?


    就在這時,一陣寒風吹來,頓時將他凍的一個哆嗦,同時他也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之前為了擊殺那隻怪物,他同時引爆了五張熾陽符,雖然爆發後的銀色光焰大部分都被那隻怪物吸引過去了,但終歸還是有一部分威能傾瀉在了他的身上。


    他雖然不是什麽邪詭之物,但銀色光焰本身也帶著極高的溫度。


    雖然他很快就催動疾風術脫離了光焰的範圍,但還是受到了火焰的攻擊。


    不僅貼在他身上的幾張符籙全數報廢,就連這件剛穿了三天的法袍,其正麵也被火焰灼燒出了多處大麵積破損,一眼看去頗有點鏤空透視裝的既視感。


    而他當時由於心情緊張,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就這麽一路晃蕩著跑到了陳梓茗麵前,期間還催動著疾風術加速減速來著。


    臥槽!


    我不是這種人啊!


    眼看著陳梓茗的耳朵根都有些紅了,高遠當即有些尷尬的掏出一套新法袍,也不管舒不舒服了,就這麽囫圇的套在了外麵,這才幹咳了一聲道:


    “好了,咱們快點趕路吧!”


    陳梓茗強忍著羞澀,飛快的瞟了對方一眼,見對方已經換上了一件新的法袍,這才細若蚊蠅的“嗯”了一聲。


    就在高遠熟練的從儲物玉佩中摸出幾種常用的符籙和丹藥,逐一放到新法袍暗袋中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手中的一疊辟邪符隱隱的有些發熱。


    他的心中陡然一震,豁然扭頭朝著清遠鎮的方向看去,隻見數百米外的半空中,一朵黑雲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著這邊飄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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