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鬼頭刀之人一直沒有加入戰局,就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手下的人跟江上青這些人廝殺。眼看著事已不可為,那人一聲唿哨,指揮著手下潮水般的退去,隻留下二三十具屍體和散落一地的刀槍棍棒。


    李函香並不歇息,走開去,逐一檢查躺在地上的屍體。看著走著,李函香忽然伸出腳把一具“屍體”踢了起來,那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口唿饒命。


    李函香不惱不怒的說道:“饒你命卻也不難,你隻需說出你們的來曆,為什麽會攔截我們,我自會放你歸去。”那人搗蒜一樣的磕頭不止,口中說道:“我等乃是曹成舊部,被嶽飛將軍擊潰之後,逃亡至此,每日裏打劫一些錢財度日。我們自有人在路上放風,早知道你們要從此地經過,隻是不知道諸位大俠俠女竟然如此厲害,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


    李函香正要嚇唬嚇唬他,以便證實他話裏的虛實,就聽一旁有人接口說道:“你們的首領是不是叫做李成?”


    那人一臉驚訝的望過去,就見一個書生正背著手走來,開口發問。他急忙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李成,這位爺怎麽知道?”


    李函香又是一腳踢去:“滾吧,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謀財害命,我必不讓你見到明日的太陽!”那人借勢滾出十來長遠,才敢站起身來,又哪裏再肯迴頭?連爬帶滾的跑了。


    殷羿書生被那人的慌張逗得哈哈一笑,剛想說幾句諷刺的話,卻又戛然而止。原來不知什麽時候,江上青、唐清菡,江若穀早就把自己團團的包圍,麵容都是極不友善的向自己運著氣。


    “這個,大家,把我圍起來是什麽意思?我不是壞人的。”話說完,殷羿書生又幹笑幾聲,但是隨後自己也覺得不好笑,慢慢的收迴了他的笑聲。


    等他笑完,江上青才冷冷的說道:“朋友好俊的身手,隻是不知道為何來消遣我們,你到底是什麽來曆?說!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說完,江上青一抖手中的寶劍。


    殷羿書生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道路都被封得死死的。而且那個叫做李函香的姑娘似乎更高明一些,她雖然垂眉斂目的站在那裏,看似漫不經心,但是隻有殷羿才知道,隻怕自己一旦飛身而起逃跑,這位姑娘會第一個把雙掌印在自己自己的後心,把自己打一個吐血而亡。還有那一個劍勢淩厲的江若穀,手心裏不知扣著多少暗器的唐清菡,還有江湖閱曆豐富的江上青,哪一個是好相與之輩?一念至此,殷羿書生哈哈一笑,向江上青一拱手說道:“江鏢主,請借一步說話。”說完,他徑自前行,江若穀不放心父親,寶劍一指,攔住他的去路。江上青微一思索,喝開女兒。


    兩人走到離開幾人數步之遙的地方才站住,就見書生嘴裏一個勁兒的解釋著什麽,還從懷裏掏出一件什麽物事,拿給江上青看。就見江上青一個勁的點頭,過了沒有多久,兩人迴來,江上青隻說了一句:“此人是友非敵。”便招唿大家繼續前行。


    並沒有一人傷亡。大家收拾了一下破壞的馬車,繼續趕路。這迴書生再不鑽進馬車,而是也和大家徒步行走。大家雖然還有些疑惑,但是卻都相信江上青,並無一人出言相尋。


    看看殷羿已經走到隊伍的前麵,江上青停住腳步,等後麵的李函香趕上來。望了一眼這個在這幾天變得成熟許多的姑娘,發現她正在凝眉思索,便出口問道:“函香在想什麽?是不是思索這個人的來曆?”


    李函香從沉思中抬起頭來,恭恭敬敬的說道:“既然伯父認定那人是友非敵,函香豈有不相信伯父之理?我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是有關於嶽飛將軍的。”


    這一下連江上青也引起了興趣,開口問道:“嶽將軍又怎麽啦?”李函香望了一眼江上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開口說道:“我也是隨便想想啦。記得不記得我們在洞庭湖中遇見楊再興將軍的時候,那名軍士喊的話,說嶽飛嶽將軍是什麽荊湖東路都統製?”江上青點點頭,李函香接著說道:“那麽咱們現在經過的這裏都屬於嶽將軍管轄了。我又見嶽將軍大寨裏除去撈水藻的軍士外,並無一名軍士活動。他們或去休息,或被派出去執行命令,但是已經足以證明,這位嶽將軍手裏可調動的兵將並不多。手裏不多的兵力,卻要一麵對付楊幺,一麵管理湘鄂如此大的疆域的治安,也夠嶽將軍撓頭得了。所以,我也在一瞬間明白了嶽將軍的意圖,那就是隻是圍困楊幺,最好是使之投降,這樣才會不損兵力且能擴充兵力!還有就是,我還想到了一些金國的事情。任多情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去衡陽,在我朝腹地興風作浪。我有個很不好的直覺就是:金國大軍隻怕不日內就會南下,而且極有可能的是,他們也已經擁有了一舉南下的本錢!”


    李函香說完這番話,不由得江上青瞠目結舌,微微一怔。誰會像李函香一樣從幾點蛛絲馬跡就會聯想到如此多的問題?江上青麵色沉重,顯然也是被李函香這一番話語震驚,低著頭思索了半天。如此良久,江上青才開口說道:“函香絕對是將才!如果被你不幸言中,我朝有難矣!但是你可曾想到這個書生是什麽來曆?”


    李函香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就不好猜了。但是從他亮出某件物事開始,伯父就開始相信他這一點來看,此人應是官府中人才是。”


    江上青點點頭,以示嘉許,這才說道:“雖未直接猜中,也相差不遠了。此人給我亮出的正是官府人才有的腰牌,唯一不同的是,此人的腰牌上居然還刻著一條白虎,這就不知道他屬於哪個部門了。”


    李函香聞言說道:“難道說這人竟是大內禁衛不成?”


    江上青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隻怕地位還要高過大內禁衛。看此人精華內斂,武功隻怕是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咱們這裏麵恐怕隻有你才會有和他一爭之力。他隻說他隨身攜帶的箱子極為重要,他不肯太過招搖,才與我們走到一處。”


    李函香點點頭道:“我也曾試圖探測此人的內息,但是卻毫無發現,此人武功隻怕還在我之上。”說完此句話,幾乎在同時間,李函香想起了一人,便又急忙開口說道:“難道竟會是他?”


    “誰?”江上青問道。


    “江湖黑榜高手裏好像也有一人叫做殷羿,難道這個看似貌不驚人的書生,竟會是江湖頂尖高手之一?”李函香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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