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轉身看向那說話之人,正是那突厥人的首領:“你會說漢話?叫什麽名字?”這個突厥人首領身份應該不一般,之前他一句話就能讓這些突厥人放棄反抗乖乖的扔下彎刀投降,現在居然還會說漢話。


    要知道突厥人其實很是驕傲與自負,雖然隻是人口數十萬的一個小小遊牧民族,但是卻從滿了一股子堪稱病態的民族自豪感。越是身份地位高的突厥人,越是對其餘民族的文化反感。這一點不論是頡利還是突利都表現得很明顯,哪怕頡利也會說漢話,認得了漢字,但是卻從未說是自己就學會的,一直宣稱是生而知之。並且在草原上廣為傳播,神化自己。


    “我叫阿史那杜爾!”躺在地上的突厥人頭領迴答說道。


    “阿史那家的?突厥的王族?”李寬詫異的問道,這個姓氏在草原上代表的地位可是非同一般,阿史那家是突厥王族,現在的可汗頡利和突利皆是這個家族的後裔,現在這位和頡利定然有著密切關係。


    “正是,本人乃是突厥王子!這位小將軍,是否能用這個身份換取我手下這幫兄弟的性命?”阿史那杜爾躺在地上用懇求的目光望著李寬,他見到李寬之前連殺兩人,嚇死第三人之後,就知道這位看起來年輕的過分的大唐將軍,是要趕盡殺絕了,這讓他覺得是自己害了這些信任自己的突厥勇士,要不是自己下令投降。和這些大唐士兵拚了的話,說不定還有那麽一分突圍的可能,可是現在隻能等著挨宰了。所以他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隻為了幫這些人贏得一絲活下來的希望。


    “突厥王子?頡利的兒子?”李寬再次問道。


    “不是……阿史那家是突厥王族,這個家族裏最優秀的年輕人才能成為王子,頡利的幾個兒子也在此列,所以本人雖是突厥王子,卻並非頡利之子!”阿史那杜爾迴答,似乎對頡利兒子這個身份很是不屑。


    “你這個身份和這些人的性命沒什麽可比的,現在你也就是一個俘虜而已。有什麽可討價還價的,什麽王子,現在隻是階下囚!”李寬斷然拒絕了阿史那杜爾的請求。他是鐵了心要殺掉這些突厥士兵了。


    “殺了,除了這個什麽狗屁王子,在本王麵前裝什麽大尾巴狼?”李寬在得知這個俘虜居然是突厥王子之後,更改了自稱。自稱本王。這是在向阿史那杜爾傳遞他自己的身份信息,你就別認為一個突厥王子的身份讓我忌憚了,我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小校尉,我乃是大唐親王,豈是你一個小小的突厥王子的身份能威脅的?


    果然阿史那杜爾在聽到李寬自稱本王之後,麵色一下子變了,沒想到這個小將居然有這樣的來頭,難怪他身邊的士兵如此精銳。才損失五六十人就將自己這邊幾乎屠戮殆盡。


    “原來是大唐小王爺,失敬失敬!”阿史那杜爾在絕望之後反而放開了。伸出雙手躺在地上對李寬拱了拱手。


    “有什麽好失敬的,我們本就是生死仇人,你還尊敬你的敵人作甚?腦殘得厲害……”李寬嘟囔了一聲,然後就看著身後的玄甲衛開始屠殺那些突厥士兵。


    一隻隻閃著寒芒的馬槊刺穿了躺在地上的突厥人的喉嚨,鮮血噴出在雪地上流淌,然後被寒冷的低溫迅速的凍結,形成色澤殷紅的冰塊。刺得人雙眼生疼,李寬眯起眼睛盯著那還在抽搐的突厥人,麵色陰沉的沒有一絲言語。


    “怎麽,不敢看嗎?”李寬看到還留有性命的阿史那杜爾閉上那雙虎目,一行晶瑩的液體順著他的黝黑的皮膚往下淌,沉聲問道:“不敢直視自己手下兄弟這樣慘死嗎?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的這些兄弟將本王現在做的事情曾經十倍百倍的在我大唐百姓身上施展?你哭了,沒想到子明像狼一樣的突厥人也會哭?那些死去的百姓有誰為他們哭泣?我大唐千千萬萬的百姓,無辜的死在你們這些所謂的畜生的後裔的鐵蹄之下,你們可曾在心裏有過半分漣漪?”李寬翻身下馬,甲葉嘩啦啦的作響,大步走到阿史那杜爾身前,蹲下看著這個所謂的突厥王子。


    “不要說了!民族之間的戰爭根本就沒有對錯可言!不錯,我突厥是做了很多的傷害大唐百姓的事,可是你現在做的又有什麽不同?你這位大唐王爺又和我們這些畜生的後裔有何異?你又豈能站在那道德的至高點上來指責我們?這是你們唐人的所謂的君子嗎?”阿史那杜爾睜開眼眸,雙眼燃燒著熊熊的烈焰,似乎要將李寬直接燒死。


    “本王何曾說過是君子了?本王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你們做初一,本王就做十五。你們屠戮我大唐千萬百姓,本王就剿滅你突厥全族。現在隻是剛開始,本王會率著無盡的草原狼,掃蕩整個草原,殺掉所有的牛羊。本王倒是想看看,沒有了牛羊,你們這些突厥人會怎樣?會不會直接吃草?哈哈……”李寬伸出手,拍了拍阿史那杜爾的臉頰:“你最好乖乖的告訴本王現在草原上部落的分布情況,不然的話!”


    “我阿史那家的男兒豈會怕你?之前要不是想為那些追隨我的兄弟爭一條活路,我們豈會投降,你這個惡魔!草原上最英勇的勇士頡利大汗一定會將你生撕成兩半,為我報仇的!”阿史那杜爾居然非常硬氣,咒罵起李寬來。


    “不願說?捆上,我們先走,等遠離這裏,我們再好好招待你!將他捆了帶走!”李寬一揮手,兩名玄甲衛中士兵頓時上前,用繩索將阿史那杜爾綁了個結結實實。仍在了一匹戰場上拉迴來的戰馬上,然後全部的玄甲衛上馬,向著遠處而去,隻剩下那遍地的屍骸和那還未冷透的鮮血訴說著這裏之前發生過一場大戰。


    沒有煙塵四起,沒有煙熏火燎,隻有地上的殘肢斷臂,還有伏在地上漸漸冷透的屍體。這戰場被遠遠的甩在他們身後,這裏還有那些死了主人的戰馬在徘徊,在那熟悉的人身上拱著,希冀他再迴到自己背上,馳騁與無盡的草原之上,追逐那天際的風。


    李寬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玄甲衛,兩次的接觸戰讓身後三百人丟下了五分之一,現在也隻有兩百四十來人了。


    “人還是太少了,看來以後定然不能直接和突厥人硬拚了,這一次還好有狼群相助,要是哪天狼群不在身邊,豈不危險之極?”李寬在心裏盤算著這一次的得失,仍舊覺得用六十條玄甲軍的生命換了五百人的突厥狗,實在是不劃算


    “校尉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向哪裏?”劉威問李寬,現在他們早就偏離了之前預計的方位,現在在這無垠的草原上連分辨方向都要考司南,所以一路逃竄間哪裏還有時間看是想那個方向跑的了。現在閑下來了,頓時劉威覺得不對勁了,雖然草原上被白雪覆蓋,四處都差不多,可是天空卻仍就能看出點端倪,借著那天上烏雲間的縫隙,劉威判斷了太陽的方位,頓時知曉自己等人居然正在往迴走,連忙提醒李寬。


    “我們現在當然是上草原啊!去剿突厥人的老窩!”李寬迴答。


    “可是校尉大人,我們現在的方向是向著大唐的方向前進啊!”劉威連忙出聲,看來這位主將大人現在還沒有分清楚東南西北。


    “這是往迴走?不會吧!”李寬有點納悶,這全速的跑了大半個時辰,足足往迴跑了三四十裏地。實在是跑得有點冤枉。


    “正是,校尉大人請看,從這裏就能看到太陽的位置,而我們現在正是往太陽所在位置的東南方向前進,這豈不是正在往迴走?”劉威指著天上鉛雲的一道縫隙道。


    李寬瞄了兩眼,沒有看出來,但是卻也不明覺厲:“那麽我們現在是掉頭,還是先迴去審問這位突厥王子?”李寬向劉威和薛萬徹問道。


    “校尉大人,幹脆先迴去好了,抓了這個突厥王子已經是大功一件,然後等迴去之後在準備一番,你瞧手下這幫弟兄好多身上都有傷,得迴去治療啊!這樣帶傷在草原上跑,恐怕也不妥吧!”薛萬徹提議先迴去休整一番再從頭來過。


    “就是,校尉大人,我們先迴去審問這個阿史那杜爾,等更了解草原上突厥人分布之後,在快速的前往擊破,總比現在在草原上亂竄碰運氣來的強啊!”劉威也出聲附和薛萬徹。


    “你們都想迴去了?”李寬看著這兩人,這兩個是他現在在軍隊裏最信得過的兩人,既然都提議迴營,那麽就迴去吧!隻是沒有找到煤礦,這一路上他都一直在探測,可是方圓五十米的距離實在是太小了,尤其是在這到處看起來都一樣卻又廣闊無垠的草原,找一個煤礦實在是好比是大海撈針,而且李寬雖然手裏有礦產分布圖,可那也隻有大的參照,例如黃河,長江等,對於具體的地點實在是差別的很遠。所以這兩三天沒有絲毫的發現,李寬倒也沒有多意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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