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昭和宮中,李淵躺在榻上,不敢閉眼。他怕自己要是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雖然他已經查明病因,但是卻已經太晚了,那幫禦醫一個個都搖頭不語,或是說一些胡言亂語。李淵已經斬了兩個,其餘人就像是被驚嚇了的蟬,一個個都不敢出聲了,連唿吸都放的緩慢細小,生怕被李淵聽到再推出去斬了。


    雖然躺在病榻之上,但是該處理的奏章還是要處理,李淵雖說不是什麽神聖明君,但也絕不昏庸無能。部分事務交給李建成處理,也算是安撫那已經蠢蠢欲動的心,他在等待,等著那個他最優秀的兒子迴到長安。那個時候才是翻臉的最後時刻,甚至他的性命或許也能保存,因為李淵知道李二手上有孫思邈的信物,那位當世第一神醫,或許有辦法保住他的老命。


    一邊的內侍正在給他念奏章,李淵隻能聽著奏折再做出決斷了。手腳似乎已經不聽使喚了,早朝也有差不多十來天沒舉行了,那些朝中大臣或許現在已經人心惶惶了吧!下午得到奏報,次子世民已經到了長安城外,時間也差不多了,或許當初真的應該聽從群臣的建議立他為太子!


    “啟奏皇上,秦王求見!”就在李淵想著這些的時候,黑袍人帶著李二來到了昭和宮外。


    “宣!”李淵就說了一個字。


    “兒臣叩見父皇!”李二走進來單膝跪地向李淵行禮。


    “起來吧!”李淵有氣無力的說道。


    “父皇,你的身體還好吧!禦醫怎麽說?”李二先關心李淵的身體。


    “嗬嗬……那兩個逆子,居然在朕喝的水裏放了銅渣,朕怎麽就養出這麽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咳咳……”李淵很是激動,一陣咳嗽。


    “父皇,到底怎麽迴事?什麽銅渣?”李二聽出個大概,但是不敢胡亂猜,要是真如他所想的那樣那就有點可怕了。


    “那兩個逆子,弑父!咳咳……”李淵氣都喘不過來了,嘴角也有血流出來。


    “那麽,兒臣該怎麽辦?”李二不敢擅自做主,要是不符李淵心意,說不定這件事就變成壞事了。


    “朕還掌控著十六衛,還有暗衛!朕將他們的指揮權都給你,你給朕殺了那兩個逆子!”內侍給李淵擦去嘴角的血跡,李淵喘著粗氣說道。


    “兒臣明白,兒臣不需要十六衛,隻要暗衛暗中相助即可!”李二心中電轉,已經有了決議。


    “你打算怎麽做?”李淵問道。


    “兒臣決定,再等上半月,讓他們覺得大局在握的時候再動手,這段時間兒臣迴去尋找孫思邈道長,讓他給父皇看看。而且,十六衛父皇也可以假意命令他們投效那兩人,讓他們猖狂一下,借機還可以看看十六衛中是否有人真的投敵!”李二決定借著太子兩人試探一下十六衛,畢竟誰也不能肯定那些人是一定忠誠的,要是有人背後插刀子,李二這樣直接接手到時候會橫生枝節。


    “反正朕放權給你,隻管去做,你的才華是你們三中間最出眾的,要是你都失敗了,那麽就是天意了!”李淵既然已經決定,那麽就不再多說。


    “而臣領旨!”李二恭聲迴道。


    “好了,你下去吧!暗衛朕會交代暗一,他是暗衛的首領,會直接聽命於你,你可以直接讓他出手將那兩個逆子殺死,朕之所以不這麽做,主要是朕的身體恐怕好不起來了,而你當時又不在長安,要是那兩人就這樣死了,長安必定大亂。那些世家大族還在虎視眈眈,並沒放棄奪取天下的野心。”李淵當初得知那兩人的所作所為,恨不得直接將兩人暗殺了,可是一想起那五姓七望,那千年世家,又生生的按下了心中的殺意。


    “兒臣知曉!”李二答應道,他不會直接暗殺兩人,因為那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要堂堂正正的將兩人帶到李淵麵前,揭穿他們的罪行,這樣他既可以名正言順的坐到那個位置上,又可以不背負殺兄篡位的名聲。隻是他想的挺好的,安知事情的發展往往不如人意。


    “你退下吧!”李淵很是疲憊了,讓李二退下,他就閉目養神了。李二迴來了,李淵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李二又在黑袍人的帶領下離開了皇宮,迴到了自己的大營,這一趟花了兩個多時辰,現在已經接近亥時,該休息了。遣散了眾將,李二躺在矮榻上,想著接下來該怎麽做。


    東宮,李建成和李元吉也在商量,雖然他們不知道李二已經進宮見過李淵了,但是李二迴到長安的消息他們早已得知,現在正在商量對策。


    “你說,這老二迴來了,我們是不是直接開始行動?”李元吉覺得直接行動先將秦王府包圍起來,讓李二投鼠忌器,再率軍直接逼宮,甚至可以要挾李二率領他的那什麽三千玄甲在最前麵開路。


    “還是先等等,你也知道十六衛還沒掌控住,我們隻獲得了六衛的兵權,還有大半被父皇掌控,再加上老二的三千玄甲,我們勝利的可能性不大。”李建成眉頭皺著有些遲疑。


    “我們抓住長孫那賤人,還有那幾個小兔崽子,老二還敢亂動?”李元吉反駁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丈夫何患無妻?要是你你會為了幾個女人和孩子放棄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李建成瞪了李元吉一眼說道。


    “隻要登上那個位子,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想生多少兒女就生多少,我才沒那麽傻!”李元吉大板牙吱著,一臉淫|蕩的說道。


    “既然你能舍棄,那麽老二呢,就舍棄不了?他的決絕比起你來可要果斷的多!”李建成自以為很了解李二的說道。身上的蛟龍錦袍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十二章袞服,這是皇帝才可以穿的,現在李建成就穿在身上,說明的問題可是很多,要是被那些言官得知,恐怕會直接彈劾,要求李淵廢了他的太子之位。所以他也就在私下自己穿著過過癮,這次穿著這身出現在李元吉麵前也是表明立場的原因。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麽辦吧!”李元吉急躁的說道。


    “我們再送些東西,將那十六衛其餘的都爭取過來,那樣長安城所有的軍隊都在本宮的控製之下,就憑老二那三千玄甲翻不出大浪來!”李建成想了想說道。


    “那剩下的幾個家夥都是老頑固,油鹽不進,我看還是別費功夫來得好!”李元吉倒是看得通透。


    “是嗎?你看,這是十六衛的駐地,這裏是我們掌握的那幾支,這些是其餘的,你看看,我們掌控的和其餘的駐紮的地方比較起來,哪裏更重要?”李建成指著桌上的簡易地圖,讓李元吉看十六衛在長安周邊的駐紮地。


    “我們掌控的都是些城牆拐角,或是偏僻之地的,那些扼守城門的駐地根本沒我們插手的份兒!”李元吉看了幾眼就看出了端倪。


    “是呀!所以我們掌控的幾支十六衛從哪裏入城?不管從哪裏走都會被攔截,都會被分割包圍住。形不成助力,也就隻剩下人數不及一千的太子六率,這能幹的過老二的三千玄甲?”李建成捋這山羊胡子,有些擔憂。


    “這個,就按你說的辦吧!”李元吉也沒轍。隻能放棄了立即逼宮的打算,可是他還是不死心:“那麽我們先將秦王府給拿下,這總行吧!”


    “這個可以,也看看我們那個重情重義的老二秦王是不是舍棄得了那幫嬌妻幼子!”李建成點頭同意道:“本宮會讓薛萬徹薛將軍率軍包圍秦王府,看看老二會不會妥協!”


    “那就這樣好了!我就等著看老二那痛不欲生的樣子了!”李元吉興奮得虛虛眼冒光,大耳朵也撲扇著,就像是一隻發情的公豬。


    李二不知道自己家人已經有危險了,他此刻正讓人準備帶著孫思邈的銀針,去秦嶺找這位神醫了。


    臨近清晨,夜幕最黑暗的時刻,昭和宮,李淵躺在病榻之上:“你說老二會怎麽做?”李淵似乎在和誰交談。


    “秦王恐怕會將那兩人活捉,然後帶到陛下麵前聽從陛下發落!”一個聲音沙啞低沉,在陰暗的角落傳來,正是已經帶著李二迴去之後迴來的暗一。


    “老二還想著保全名聲,還是不夠狠啊!看來得啟用那最深的棋子了,到時候恐怕老二會發瘋,沒想到會是他吧!暗一,去傳朕旨意,讓七號準備,在老二與那兩個逆子交戰的時候直接下死手!直接將他們打死,朕不想再看到那兩個人!”李淵喘了一口氣說道。


    “領命!”黑影一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秦王大營,一個人站在轅門處,聽著遠處傳來的淒厲的夜梟叫聲,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但是卻又無法抗拒,因為恩情,也因為他是軍人,服從是軍人的天職,這句話不是現代才有的,古人講究令行禁止,也就是在強調服從。


    清晨,十來個騎士從大營疾馳而出,向著秦嶺而去,他們是去找孫思邈,帶著李二的命令,一定要請迴這位神醫為李淵治療。


    暗處,一個身著鎧甲的身影,看著在大營外目送騎士遠去的身影,長長的歎了口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秦王殿下,隻能對不住了。他日再萬死謝罪,隻是這一次……罷了


    身影隱去,向著遠處的另一個軍帳而去,那裏是天策府核心將領才能居住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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