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誠耳邊是妻兒的哭聲,心中一時不知是什麽滋味。


    他拍了拍懷中哭得肩膀聳動的文綠竹,剛想說話讓豆豆把手機給謝老爺子,電話裏就響起了謝老爺子的聲音,“老四啊,我把豆豆和菜菜送過去吧,孩子還小,不在父母身邊心裏害怕呢。”


    “爸,你和我媽都別送,我讓阿左阿右迴去接他們,你讓亮嬸幫豆豆菜菜收拾東西。”謝必誠簡單吩咐完畢,又讓謝老爺子把手機遞給菜菜,溫和安撫一番,待得菜菜不哭了,便掛了電話馬上打給阿左阿右。


    打完了抱住無聲哭泣的文綠竹,“別哭了,我們家豆豆菜菜這麽聰明,該高興才是。”


    文綠竹正在哭,一時哪裏止得住?


    “菜菜打電話把我騙出去了,豆豆就打電話來試探你,你說你怎麽生了兩個這麽聰明的呢?”謝必誠說得無奈,可是語氣裏的驕傲顯而易見。


    菜菜騙他出去,理由其實很拙劣,就是說有話要問他,不能讓媽媽知道,而且一開口就是“爸爸,你快點離開病房,我有很重要的話跟你說”。


    可因她年紀小,這樣拙劣的計劃偏偏就湊效了。就連他這樣的,都被騙了過去。不過細想就知道,這計策並非真的拙劣,最簡單一點,豆豆菜菜對他的了解比較深,知道他一定會出去。


    根據人的性格和習慣製定的計劃,已經帶上了計謀的精髓了。


    文綠竹抹著眼淚,“我的孩子當然聰明了……再說了,墩墩肯定也幫忙了。”


    “那還是你兒子策劃的。”謝必誠說著嘴角翹起來,“看來我可以把他的任務加重點兒,這麽丁點大就能做到這地步,不愧是我兒子。”


    他在豆豆這個年紀,還沒有豆豆這份心計呢。


    他看了看四周,見床實在不夠四個人躺,便指揮陪護和門口的保鏢一起。把隔壁病房的床也搬了過來,跟文綠竹躺著的床並做一張大床,為了保險起見,還讓保鏢用繩子把兩張床的床腳綁做一塊。


    這裏是高級病房。又大又豪華,兩張床放在一塊,病房內並不會顯得很窄。


    病房布置好了,謝必誠左右看看,又指揮陪護把大家送來的花籃果籃四處擺擺。將整個病房布置得跟家裏的臥室似的。弄完了,才揮手讓陪護出去。


    “豆豆和菜菜人小鬼大,以後有事可不能瞞著他們了。”謝必誠一邊削蘋果一邊說道。


    文綠竹點點頭,豆豆和菜菜已經不是小時候那麽好騙了。


    她歎口氣,“我以前騙他們說你在外麵打工才沒有迴家,他們深信不疑。你說這會不會也是他們潛意識也這麽安慰自己的呢?”


    謝必誠一怔,說道,“那時他們年紀太小,未必就有這樣的潛意識了。再說了,縱使是曾經那樣想過。後來我出現了,他們就相信你那是真話了。”


    “長大了肯定不信。”文綠竹歎息著說道,大了恐怕就知道小時候曾經有過一段私生子女的生活。


    “我們感情好,多陪伴他們,他們知道我們都很愛他們,就算長大了明白是怎麽迴事,也不會多想。”謝必誠安慰道。


    文綠竹點點頭,隻能這樣了。


    她想了想,問起白綾幾個的情況。


    謝必誠臉上的溫和收了起來,“你別管他們了。他們已經被我送走了。”


    他們是被請來保護文綠竹的,可竟讓文綠竹被人帶走還受傷了,留著也沒用。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總不能不允許他們犯錯吧。”文綠竹說道。


    謝必誠這次卻毫不相讓,“在性命攸關的問題上,我不允許他們犯錯。尤其是白綾,你知道她是被什麽絆住的嗎?何氏那位何意!單是那個叫粟綿的驚叫一聲,她便看見白綾,不依不撓地纏上來了。”


    文綠竹吃驚。“白綾當日是被何意絆住的嗎?到底是怎麽迴事?”


    “粟綿那個蠢女人,得罪過何意。不知道怎麽聽到了葉思吾的計劃,盤算著讓何意得惹上我們,借我們的手鏟除何意,於是約了人到碧霞去談判。何意對你的態度想必你也記得,她見了白綾果然纏上來了。”


    謝必誠皺著劍眉淡淡地說道,這些瑣碎事他一點也不想提及,跟婦人嘴碎談八卦一般。可是此刻阿左阿右都不在,他少不得還是得跟文綠竹說清楚。


    文綠竹大吃一驚,怎麽也想不到當日白綾久久不來,竟然是被何意纏住了。而那個惡毒的美豔女人粟綿,竟然也參與其中!


    她將事情理了一遍,“那次去宴會,何意對我咄咄逼人,白綾應該是早就瞧不過眼了。這次會被纏住,應該也是有幫我出氣的意思吧?至於紫絹他們,葉思吾帶的那兩個保鏢都很厲害,他們打不過也沒辦法。”


    “這事說什麽都不行。”謝必誠說道,文綠竹心軟,他少不得要幫她把關。


    文綠竹伸出手來,摸索向謝必誠。


    謝必誠不大會削果皮,削了半天才差不多削好,見文綠竹伸出手來找自己,連忙放下水果刀和差不多削好的蘋果,伸手握住文綠竹的雙手。


    “你對我撒嬌也沒用,這事得聽我的。”謝必誠把人握住,輕聲說道。


    他這顆心髒當時就要停擺了,絕不能再放這樣的人在文綠竹身邊。


    文綠竹抱住謝必誠,“犯過錯的人才會更加小心,讓自己以後不要犯錯。這次的事對白綾他們來說,已經是慘痛教訓了。我覺得他們,會比新來的更好。”


    謝必誠沉默了,他還沒說話,手機就響了。


    他放開文綠竹看了一眼手機,把削了大半的蘋果遞給文綠竹,引著她的手指摸索蘋果,“隻有這麽點沒削好,你吃削好的。”說完便拿起手機接電話。


    電話是謝老爺子打來的,一開口就很愉快,“哈哈哈……老四啊,你想不到吧?咱們可都被你這對龍鳳胎擺了一道了。”


    被這麽小的孩子擺了一道,說出去其實很丟人,可是老爺子偏偏不覺得,他反而認為,自己孫子孫女這麽小,竟然就能想到這麽多並付諸行動,最後還成功了,那是天才,是神童!後輩出息,他心裏美著呢。


    謝必誠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我的孩子自然聰明了。……不過你和媽平時管束再嚴格一點,別寵得沒底線了。”


    “這個我們好好商量商量,孩子還小,又不能太嚴厲了。”謝老爺子笑嗬嗬地說道。


    過度縱容不行,怕長大了傷仲永。可是過於嚴厲也不行,太過嚴厲,壓力太大了,把孩子養得性子扭曲了可怎麽行?


    “那我們迴頭好好商量吧。”謝必誠說道,對於豆豆和菜菜的教育,他得改一改才行。


    “行,那你好好照顧著綠竹,需要什麽打發人迴來拿。”謝老爺子見時間不早了,便不再多說。他打過來,純碎就是被小孫子小孫女的機智給驚到了,專門打給小兒子分享一下的。


    謝必誠“嗯”了一聲,又叮囑他和謝老太太早點休息,就想掛電話。


    臨掛電話時,傳來了墩墩怏怏不樂的聲音,“小舅,你們要早點迴來喲……”他被小夥伴豆豆和菜菜拋棄了,沮喪到了極點。


    “我們很快就迴去,你照顧外公外婆,不許鬧知不知道?”謝必誠吩咐道。


    墩墩爽快地應了,這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文綠竹在謝必誠打電話時,將所有信息綜合起來過了一遍,感歎自己這次被綁,真是錯綜複雜。


    想了一會,她又開始盤算什麽時候再提提白綾幾人的事,畢竟相處過這麽一段日子,有了感情,要她棄他們不管實在做不到。


    至於粟綿和那個何意,她自己都恨不得親手上去教訓一通,自然不會管謝必誠怎麽處理的。還有那個燕賢,也不能放過!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阿左阿右終於把眼睛紅紅的豆豆和菜菜送過來了。


    “墩墩那孩子也要跟過來,差點就哭了,幸好老太太哄住了。”阿左笑著說道。


    文綠竹笑笑,三個孩子經常一起玩,驟然要分開自然是舍不得的。


    “媽媽——”菜菜被謝必誠抱上病床,便馬上抱住了文綠竹。


    文綠竹連忙迴抱住她,不住地安慰她,“媽媽這是暫時的,過些日子就好了,在這些日子裏,豆豆和菜菜要乖乖的啊。”


    菜菜點點頭,抱住文綠竹就不願意放手了。


    謝必誠抱住豆豆,坐在文綠竹身旁,讓豆豆也能挨在文綠竹身邊,便問他是怎麽想出這個辦法試探的。


    “了解爸爸媽媽的性格和習慣,自然就想到辦法了啊。”豆豆迴答得理所當然,他一隻小手握住文綠竹的手,另一隻小手握住謝必誠的大手,丹鳳眼則看向文綠竹的杏眼,很是擔心。


    謝必誠知道他害怕文綠竹會一直失明,即便查到了資料知道可能是暫時性的,也害怕有意外,便把早就放在床頭櫃的檢查報告拿過來,遞給豆豆,一樣一樣跟他解釋起來。


    菜菜聽到解釋,便也坐起來,探頭過去認真地聽著。


    文綠竹感知到菜菜的小動作,便伸手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小腦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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