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現是大型相親會,李善就想走人,自己都在找機會跳出長安了,哪裏有這方麵的心思。


    更何況,李善穿越兩年,也知道世家子弟中,嫁女一般是十三到十六,但男子娶妻就不一定了,比如李世民十三歲就娶妻了,而李楷至今二十一還沒成親。


    所以,李善早就打定了主意,在這場奪嫡塵埃落定之前,自己還是一個人的好……反正房內有周氏小蠻呢。


    但正準備找個理由走人,李善腳步一頓,目光一凝,順手拎住張文瓘的後頸。


    “你倒是不怕崔舍人抽你!”


    還想著推脫的張文瓘脖子一縮,訕訕笑了笑,心想這位腦子轉的可真快。


    看張文瓘不吭聲,李善有點頭痛……顯然,今日那位崔小娘子肯定在場。


    自己縮著腦袋已經好久了,消息並不靈通,而李楷、王仁表都沒有相邀,而張文瓘提前下帖邀請……很明顯,這貨是刻意為之的。


    除了那位崔小娘子,李善想不到別的原因。


    張文瓘是崔小娘子的表兄,世家子弟,能間接通信已經是冒險了,在這種場合見麵,如果隻是普通的會麵,沒太多必要,如果是私下會麵……無論是張文瓘還是崔小娘子,隻怕都沒這麽大的膽子。


    所以,李善第一句話就點出了崔信,而張文瓘的沉默證明了李善的猜測不算離譜……這廝八成是奉命而為的。


    李善在心裏琢磨自己猜的距離事實有多遠,是那位崔小娘子的堅持,還是崔信的無奈……他早就通過張文瓘知曉,崔信是出了名的寵女狂魔。


    芙蓉園占地三十頃,周迴逾十七裏,道路千萬,以小片密林、花園相隔,即使有著同樣的目的地,也有著不同的道路。


    很快兩撥人就分開了,目送羅壽、李嘉直行,李楷帶著友人轉入側道,臉上神色還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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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尷尬主要來源於房遺直,房玄齡被羅壽毆傷,而李楷的父親李客師當年是羅藝麾下兵曹,這也是李楷長兄李嘉今日陪同羅壽的原因。


    瞄見走遠的那撥有兩個少年迴頭張望,李善挑挑眉頭,前段時日安分守己,今日自己可不會忍氣吞聲,鬧出點動靜來未必是壞事,“德謀兄,那是?”


    “故幽州司馬,今中書侍郎西河郡公二子。”房遺直冷冷道:“長子溫振,次子溫挺,均少有雅望……不過才十四歲、十一歲!”


    李善隨意嗯了聲,他聽得懂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溫振、溫挺八成是來幫忙的,那位羅壽才是主角。


    不過這些不關我的事……這個念頭剛剛閃過腦海,李善就看見一旁的張文瓘縮頭縮腦,很有點鬼鬼祟祟的模樣。


    李善眉頭微皺,一旁的李楷指著前方,“總算到了。”


    抬頭眺望,不遠處外圍有駿馬香車,裏間看得見一座臨水小山上的亭子左右,數十坐榻,女子或坐或臥,正有侍女手持帷幔將亭子左右攔住。


    中元出遊是隋唐慣例,如今這座芙蓉園還不是皇家專有的園林,隻是在風景最佳處修建宮殿樓閣,分割出禦苑,以供宗室子弟遊覽。


    一夥夥結伴而來的青年在傳召下緩步登山,李善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這算是古代版的非誠勿擾?


    太子妃、秦王妃、齊王妃三人做主持人,各家小娘子含羞而試,登山的世家子弟要一一展現風采……在這個時代,類似的相親會比較少見。


    李善在心裏琢磨,這種相親會……太子都未必能搞得定,而且秦王妃也出麵,如此說來,八成是李淵暗中推動。


    站在山腳下,李善拉著張文瓘、李楷低聲詢問……今日來的世家子弟很多,相當一部分都是李善不認識的。


    不僅僅是河東、關中士族,還有山東士族,河南、江南各地的望族,甚至還有蜀中、嶺南的世家子弟,再加上雖然跋扈,但實際上門望並不高的羅家……李善隱隱猜到了點什麽。


    抬頭眺望,李善若有所思,論春風化雨的手段,李唐的開國皇帝李淵並不差,隻可惜這一切很可能都是無用功。


    李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猜中,但能感覺得到,自己距離真相並不遙遠……此刻他也隱隱察覺到,前幾日入宮,李淵失口提到崔信之女的用意。


    不,不是失口,而是李淵刻意為之。


    忍不住迴頭又打量了下張文瓘,李善在心裏琢磨,這貨承當了個什麽樣的角色呢?


    看見李善斜眼瞥來,張文瓘不禁縮了縮脖頸。


    與李楷、王仁表等人不同,當日下獄險死的張文瓘對李善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敬畏……他很清楚李善在山東戰事中起到的作用,並不僅僅隻是籌謀定計而已。


    這時候,尖銳而刺耳的公鴨嗓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李善眼角餘光掃見,五六個少年郎手持各式花朵緩步而來,最前麵一個衣著華美的少年對著房遺直評頭論足,言語間頗多鄙夷,毫無敬意。


    這人李善認識,是燕郡王羅藝的獨子羅陽,今年十六歲,看來也是來相親的……前些時日打聽這位羅陽,呃,李善主要是想確認,有沒有羅成。


    頭大如鬥的李楷又上前去打圓場,勸道:“今日當以詩文論長短。”


    “正是如此!”羅陽昂首道:“清河房氏,未聞長於詩文。”


    張文瓘低低的嗤笑了聲,清河房氏,源遠流長,多出賢臣名士,雖然的確不長於詩文,但總比雲陽羅氏強多了。


    詩文論長短,李善微一皺眉,“嗯?”


    張文瓘低聲解釋道:“已然入夏,百花綻放,手持花草登山,賦詩文一首。”


    李善有點頭大,心想自己還是不登山的好……別禍禍後世那些詩人了。


    “懷仁兄閉門謝客月餘,想必推敲已久……”張文瓘幹笑道:“姑父久未聞懷仁兄詩文……”


    這句話的姑父差不多可以代表崔小娘子了……李善當然聽得懂,苦笑一聲後突然神色一冷,“便是這廝?”


    張文瓘呃了半響也沒吭聲。


    之前遇見了羅藝的弟弟羅壽,張文瓘可沒提起此事,直到遇見了即將登山的羅藝獨子羅陽……李善立即反應過來了,隻怕羅陽有意聯姻清河崔氏,瞄準了崔小娘子。


    張文瓘偷眼瞄去,李善臉上保持的若有若無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寒意……這個,實在是忍不了!


    李淵、李世民、李建成、平陽公主都是知曉內情的,崔信幾度憤然但始終留有餘地,更有崔小娘子為自己激言以抗……這如果都能忍,幹脆迴嶺南當縮頭烏龜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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