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課很快結束。


    東卜真人所講的內容,依舊是關於煉丹的提純部分,隻是較上次深入了不少,新講了不少煉丹理論,同時現場演示了幾種獨門手法,可令眾人提純靈藥難度大減,算是值迴不少票價。


    從東卜廬出來時,呂仲見天色尚有些早,便決定去南市一趟。


    他沒忘記儲物袋中那條手臂。


    前兩日,呂仲打聽到一個驚人消息。


    那位追殺蝴蝶夫人的長春穀刑堂長老,過去這麽久也未迴城,反倒是了無音訊徹底失聯,並於失聯七日後,魂堂的牌子碎裂。


    魂堂的牌子,與修士神魂相連,一旦破碎便意味著隕落。


    連金丹真人都能殺死,呂仲不免為之感到心驚。


    無論是為了找到手臂的來曆作用,還是為了防備蝴蝶夫人可能的報複,他都準備去南市買些關於蝴蝶夫人的信息。


    或許這樣,能夠起到不少作用。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大筆的靈石掏出去,將曆年關於蝴蝶夫人的信息情報,統統都買了下來,而後細細分析起來。


    還別說,真讓呂仲找到了關於手臂作用的蛛絲馬跡。


    卻是長春穀流出的一則卷宗,上麵有著這樣一小行記錄,“……旬日,蝴蝶夫人被圍,忽體發異香,眾修為之惑矣,遂逃之。”


    看到這裏,呂仲不禁在想,這文中的“惑”字,到底是何意。


    迷惑,還是誘惑?


    “何必如此麻煩,迴去將手臂提煉一番,或許就能得到答桉!”


    若他所料未錯,卷宗所記載的異香,應該就存在蝴蝶夫人體內,手臂上說不定也有那種成分,用煉丹的提純手法,料想能輕鬆提取出來。


    人體可沒靈藥這麽複雜,其實也就寥寥幾種組成而已。


    念及至此,呂仲抬腳走出南市。


    並未立刻返迴臨濤閣,而是改變方向朝內城西市走去。


    與長春穀所產丹藥齊名的,還有長春仙城冶鑄出來的煉丹爐,靠著質優價廉的特殊賣點,甚至能經由東海航線遠銷到中土,從而每年都能從中土換迴靈物,而這也奠定了長春穀南蠻第一宗的地位。


    而西市,就是這些煉器工坊聚集處。


    此刻此刻,出現在呂仲麵前的是一條工坊街,兩側皆是這些工坊的展示門麵,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煉丹爐,形製從最經典的三足兩耳,再到近來流行的八卦爐,都無所不包無所不含。


    街上人流湧湧,不少還穿著異域服飾,俱都是來采買煉丹爐的修士。


    呂仲挑選了一家規模較大的,看了眼那塊寫有三個燙金大字“寶鼎坊”的招牌,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立刻,便有貌美知客上前接待,笑吟吟道:


    “歡迎前輩大駕光臨,不知前輩需要何種煉丹爐?”


    呂仲想了想,將自己的需求說出。


    考慮到東卜真人馬上就要講到煉丹的融化轉化部分,加之他對靈藥的提純已是足夠熟練,沒必要再買新手練習爐,所以要買就買一個功能完整的煉丹爐,還能提前體驗正常的煉丹流程。


    “若可以,最好是陰屬性煉丹爐。”呂仲補充道。


    他跟東卜廬大部分人不同,並非是用靈木催化的靈焰來煉丹,而是直接使用金陽蟲火這種靈焰,用靈火煉丹固然有著火力強勁,火焰雜質極少的好處,但金陽蟲火本身的陽屬性,卻是一個巨大的缺陷。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


    這句話,同樣可以應用到煉丹中。


    所以,若是能使用陰屬性的煉丹爐煉丹,便能達到陰陽相濟的效果,如此甚至還能提升些許煉丹成功率。


    聞言,知客略一沉吟,將手中丹爐目錄翻開。


    “前輩可以看看這尊癸水鳳翅爐。”


    “丹爐的主材是產自北疆雪原的陰沉寒鐵,鍛冶時額外混入一滴純陰癸水之精,一應輔助法陣俱是齊全,可以減輕煉丹時的負擔,關於此丹爐的供能方麵,既有傳統的真元注入,也有一座二階引靈陣,可以吸納靈脈靈氣,亦或者是接到聚靈陣上,可保證煉丹時靈氣的穩定供應。”


    書頁上,一尊煉丹爐栩栩如生。


    是三足兩耳的樣式,高度為兩丈三尺,表麵是陰沉寒鐵本由的墨黑色,飾有金色飛鳳圖紋,整體上去沉穩而收斂。


    下麵有標價,售價比上品法器還要高,是一萬兩千五百靈石。


    “就它吧。”呂仲沒多做考慮。


    此爐甚合他心意,別看它售價上萬,估計是材料成本占了大半的緣故,畢竟爐體主材陰沉寒鐵,跟那一滴癸水之精,都不是什麽便宜貨,前者還好,隻要能找到寒鐵礦脈,便能得到這種伴生礦,而後者卻要冒著被妖獸襲擊的風險,去潛入那萬丈海淵,方有可能搜集到這種罕見靈物。


    呂仲猜想,若不是此爐使用條件苛刻,需要專門培養出陽火,導致癸水鳳翅爐無人問津,恐怕他也無法以萬餘低價,買到這尊煉丹爐。


    ……


    迴到臨濤閣後院。


    呂仲將所有法陣開啟,隨後為了保險還在選做丹房的房間周圍,專門布下了數重禁錮靈氣禁製,以防止待會出現什麽意外。


    做完這些,他隨手不忘了掐一道偵測惡意。


    此術到了築基期,效果大打折扣,倒不是它作用減弱,而是築基真修都基本知曉此術的存在,且各種屏蔽手段也變得易於獲取起來,故而就算是真的有人心懷惡意,偵測惡意術是極難發現預警的。


    “若是能學到趨吉避兇術,便好了。”呂仲默想道。


    可惜,此術作為二階輔助法術中的一種,因趨吉避兇術作用常能派上大用,故而擁有者皆是視之為秘傳,輕易不會隨便將它外傳,一些宗門家族更是考慮到地區統治的穩定,早就禁令各商會肆意對外售賣此術,為的是防止被邪修魔修所獲,令追殺緝捕難度大幅提升。


    搖頭將雜念拋開,他將那支封印的手臂取出。


    未曾想,手臂從蝴蝶夫人身上被斬落半月時間,所溢奇異清香非但沒有絲毫減弱,反倒是變得異常濃烈起來,以至於呂仲都要運轉冰心訣,才能抵擋心中的那股進食欲望。


    待爐膛預熱完畢,呂仲將之投入青銅煉丹爐中。


    在金陽蟲火的灼燒下,手臂開始融化分解,血肉雜質很快被高溫燒灼殆盡,化作飛灰被吹出爐外,而其中散發出異香的部分,卻是被他精準的提純出來,聚攏成一團蒼白色油狀液滴。


    液滴無色無味,表麵看起來無絲毫異常。


    呂仲想了想,決定在灰霧空間中,嚐試接觸它。


    借助灰霧空間的幹涉現實能力,呂仲將這團蒼白液滴分出一部分,將之滴到了自己的手心。


    霎時間,眼前幻象紛呈。


    放眼四周,恍若置身於極樂妙界中,令人沉淪其中無法自拔,卻又會突然化作修羅煉獄,瘋狂折磨被惑之人。


    受困半天,呂仲才臉色一白,退出了灰霧空間。


    目光再看向那液滴,已是畏之如虎。


    “此物如此犀利,築基真修毫無抵抗能力,若金丹真人未提前防備,隻怕也是會中招,效果比之傳說中的‘惑神香’,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叫你惑神香吧。”呂仲小心翼翼,將之封入玉盒。


    而後視線移向爐膛中的骨灰,不禁細細思索道:“惑神香如此犀利,這骨灰說不定也有大用!”


    旋即,便強忍著惡心,在灰霧空間模擬一番。


    片息後,呂仲目中露出驚喜之色。


    “有意思,想不到這些骨灰,竟是惑神香的解藥,隻要將之含服在口中,便能不懼惑神香。”


    略一遲疑,呂仲翻出一包吃剩的糕點,將之與骨灰混在一起,又添了不少練手煉出的青禾靈露進去,然後這一團複合物揉製成丸。


    如此,便得到了十七枚解藥。


    “屍油、骨灰……”呂仲自覺殺人從不手軟,但服用這些鬼東西,還是超出了心理承受極限,心中難免感到些許不適。


    但一想到,蝴蝶夫人仍逍遙在外,保不準哪時,就會找上門來。而他有了這些解藥,至少不會一下失去抵抗能力。


    有備無患。


    心中總算是好了許多。


    ……


    接下來的日子,呂仲沉心修煉。


    栽種下去的響雷草,在小癸水雷陣的滋潤下,長勢頗為喜人,已是長出了一個新的芽孢,料想假以時日就能長成枝丫。


    替身王蟲的培育,也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不吝靈石,大量靈液投入進去,搭配上王蟲九變法,替身王蟲終於進入到第一次結蛹期,並順利完成了蟲身的第一次蛻皮。


    響雷草跟替身王蟲,是呂仲渡過三九雷劫的關鍵。


    築基這麽長時間,他對三九雷劫的了解,也不同以前。


    據呂仲所知,三九雷劫開始時,雷劫共有三輪,每輪共有九道劫雷,故而得名“三九雷劫”,劫雷的威能依次遞增,前八道劫雷想要渡過不難,難點在於最後一道劫雷,威能會驟然增大數倍。


    基本上,渡劫失敗的修士,都是敗在這三道劫雷上。


    渡劫失敗,能僥幸生還者十不存一。


    金丹真人的數量要遠遠少於築基真修,很大程度上就是三九雷劫造成的。


    若無足夠把握,很多修士都會選擇活滿築基兩百餘年壽元,而不是為了追求金丹大道,去渡那九死一生的三九雷劫。


    ……


    時間流逝,又迎來一年花燈節。


    這天呂仲特意出關,陪李荷君過節。


    要說長春仙城最好的觀燈去處,自然是內城直通長春穀山門的長春大街,每逢花燈時節這裏都會解除通行管製,無論是普通修士還是凡人民眾,俱能在這日進到長春大街觀賞花燈。


    各大勢力這時會卯足了勁,將此處視作展示財力跟地位的地方,沿街將各自準備好的花燈掛上,一盞盞七彩花燈或是精心匠製,演化出一幕幕花燈節傳說,或是別出心裁,在上麵以法陣布出神通,帶著“祛病”“療傷”等功效,播撒恩澤,令人不但能觀賞花燈奇景,還能享受到花燈節帶來的實惠好處。


    此時此刻,一盞盞絢爛花燈下,街道上遊人如織。


    天空中,不時就有一朵朵焰火炸開,將夜空映照得五彩繽紛。


    燈火煙花,將節日氣氛烘托得無比熱烈。


    呂仲攜著李荷君,或光顧沿街開設的小吃攤,品嚐來自各地的稀奇美食,或是去猜那燈謎,享受著這難得的節日時光。


    走至某處,李荷君忽然扯住呂仲,指著前方道:“老爺你看,前麵好像是誠德商會的攤子,不如我們去看看吧?”


    呂仲朝前方望去,看到一道熟悉身影。


    “走,過去看看。”


    誠德商會攤子前,兩盞花燈不知何故已是熄滅,一身盛裝的於鳳兒嬌豔如花,此刻散發出一股築基真修獨有氣勢,正在嚴厲嗬斥負責此事的兩位家族長老。


    “七嬸,四侄兒,我是信得過自己人,才會將此事交予給你們來辦,可你們給我的迴報是什麽?哼,以次充好,中飽私囊……實話說,我現在對你們兩個很失望!等迴去,就自己到宗祠領罪,卸了長老職責罷。”


    於鳳兒一句話,直接決定了兩名家族長老的未來。


    沒有了長老一職的兩人,每年得到的家族供養將大幅減少,受影響的不單止是他們自己,兩人的後輩也會大受影響,未來的修為精進速度,必將因此而出現減緩,甚至是陷入停滯。


    一華貴婦人,跟一名黃衫青年站在一起,麵色如喪考妣。


    換做是其他時候,他們一定會反駁於鳳兒的決定,但如今的情況卻是不同,於鳳兒不知何故突然成功晉入築基,成了當之無愧的於家第一人,她說話的份量不可同日而語,一旦發令無人敢違。


    在此情況下,就算是長老一職被剝,兩人也隻能咬牙接受。


    另一邊,於鳳兒察覺到呂仲兩人過來,此時心中不知想到了什麽,臉頰泛起一抹微紅,轉身對跟著的一名花甲老嫗,吩咐道:“大姑姑,這裏就交給你處理,我還有事要忙!”


    “家主你去忙吧,老身自會將事情處理好。”花甲老嫗昔年是於家產業管事,由於族中後輩青黃不接,不得已重新出山,處理這些事情可謂輕輕鬆鬆。


    於鳳兒快步離開,好似換了一個人般,家主該有的威嚴氣勢消失不見,反倒像個少女似的衝到一名青年身邊,她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唉,這樣也不知是好是壞!”


    ……


    “恭喜於道友,你這是突破到築基了?”


    呂仲這邊,察覺到於鳳兒的修為變化,拱手恭喜道。


    聞言,於鳳兒耳根紅到發熱,細聲道:“托呂道友之福,妾身總算是破除了冰魄靈體的禁錮,順利突破到築基期。關於此事,妾身本想待花燈節過後,族中舉辦築基慶典的時候,邀請道友說明的,並非是有意隱瞞。”


    她說著,腦海中又不禁浮現出之前那些旖旎事。


    想到過程細節,她的腿腳不免有些發軟。


    呂仲見狀,隻好出手攙扶住於鳳兒,以免她真軟倒在地上。


    “謝,謝謝呂道友。”於鳳兒羞紅臉道。


    李荷君笑眯眯看著,過了一陣見她能站直身子,才提議道:“既然妹妹也過來了,不如我們三人就一同遊覽燈街吧?”


    “可以嗎?”於鳳兒聲如蚊訥道。


    “我不介意。”呂仲迴應。


    他真的不介意左擁右抱。


    實話說,這應該也是大多數男人的夢想吧?


    隨後不由分說,便挽住了於鳳兒的手臂,李荷君同樣也沒落下,真就是左擁右抱起來,攜著兩女一同欣賞眼前的花燈美景。


    起初,於鳳兒還有些不適應,但很快就笑展顏開。


    見她越玩越瘋,逐漸將被壓抑的天性展露出來,一副老夫老妻模樣的呂仲跟李荷君,這時不禁對視一眼盡皆搖頭,一臉無奈。


    邊玩邊走,很快來到燈街盡頭。


    前方是一片巍峨群山,由於長春穀靈脈常有靈氣外溢,已是形成了一幕不下於煙火的極光盛景,有不少修士凡人正在駐足觀看,這是他們每年隻有一次機會,花燈節時能看到的奇異美景。


    “咦,你在幹嘛?”呂仲忽然注意到,於鳳兒雙手合十,一副認真表情,似是在念叨著什麽。


    《控衛在此》


    李荷君同樣好奇。


    “這個啊,是我們那邊的習俗……”於鳳兒這時笑嘻嘻道,好似少女模樣,緊接著補充:“據說在花燈節時虔心許願,通常都能心想事成!”


    “我不認為這會有效果。”呂仲不合時宜的,表達出自己的觀點。


    修士踏上仙途,此生注定隻能靠自己。


    與其將希望寄托到未知存在身上,期待著哪天能願望成真,倒不如多出去拚搏幾把,說不定這樣還能在長生之路上走得更遠些。


    又聽喃喃細語聲傳來,卻是李荷君也在那裏許願起來。


    “你許的是何願,不若說出來聽聽?”呂仲自忖財力充足,沒有滿足不了李荷君的願望,於是主動開口問道。


    “嘻嘻,這是秘密!”李荷君笑眯眯道。


    說著,她跟於鳳兒對視一眼,像是達成了協議般,又賊兮兮笑了起來。


    “哼,想聯合起來對付我是吧?”呂仲冷哼道。


    見兩女笑聲不止,他自覺丟了麵子,於是麵色一冷,放出狠話道:“既然如此,那麽你們兩個,明天一個也別想下床!”


    說幹就幹!


    ……


    一夜事後。


    天蒙蒙亮,呂仲便醒了。


    望著熟睡中的於鳳兒,他麵色有些不好看,手一抬,將金陽蟲火凝出來,靈火較之前弱了許多,顏色稍稍有些淺,卻是昨夜為了解決冰魄靈氣,被他用去中和了,固然從中收益不少,但火焰靈性的消耗也十分明顯。


    將纏在身上的手腳移開,呂仲從床上下來。


    先掐了幾道清潔術,讓身體恢複幹爽,才將法衣穿上。


    “總的說來,還是利大於弊。”他在心中默念,推門朝後院的靜室走去。


    經過昨夜的激烈修煉,呂仲感覺體內真元蠢蠢欲動,這是境界即將突破的跡象,若在此時閉關,說不定能衝關成功。


    走出房間,沒忘了將門帶上。


    清晨的庭院,空氣也是格外清新。


    嗯?有些清新過頭了!


    還有,院中部分禁製也不見了。


    呂仲心中一驚,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裝作迴味昨夜之事,暗地裏卻是進入灰霧空間,以場景迴朔探查。


    住在前邊院子的侍妾跟侍女,此刻俱都是已經斷了氣,而殺死她們的,赫然都是一枚枚蝴蝶飛針。


    不用說,定是蝴蝶夫人所為!


    無論她是發了瘋,冒著天大危險潛入城中報斷臂之仇,還是為了其他目的,對呂仲而言都是一場巨大危機。


    再繼續迴朔,呂仲終找到了蝴蝶夫人的藏身處。


    左前方,樹後!


    幾乎是呂仲退出灰霧空間的刹那,鼻間便傳來一股難以察覺的香氣。


    沒有絲毫遲疑,他立刻摸出一粒藥丸服下,以蝴蝶夫人斷臂煉製的解藥立刻起效,心中爆湧而出的紛呈幻象,立刻就全部停歇下來。


    “哼,死!”


    見計劃失敗,蝴蝶夫人不再掩飾身形,直接衝殺出來。


    她對呂仲占據境界優勢,搭配化蝶大法更是形成戰力碾壓。


    目中閃過一抹瘋癲,蝴蝶夫人要在這裏斬殺呂仲,以報骨肉被殺之血海深仇。


    呂仲此刻怒極,未有分毫退卻,殺將上去。


    兩人交手不過刹那,原本種滿花草好似花園的庭院,便遭受法術波及土石翻飛,草木根斷莖折,到處一片狼藉。


    若不是周圍房屋有法陣相互,此刻也會坍塌崩毀。


    “轟轟轟!”


    呂仲咬牙將身上蝴蝶飛針拔下,也不管會不會鮮血狂飆,左手不斷有雷光凝現,掌心雷一道接一道,狂暴轟在蝴蝶夫人身上。


    將她一對蝶翅轟得亂顫起來,三兩下便會多出一個破洞。


    打鬥發生在庭院方寸間。


    兩人俱是不拉開距離,而是靠著法術飛針對敵。


    呂仲一劍劍遲陽法劍斬出,卻都被蝴蝶夫人舞動蝶翅接下,帶出絢爛法術靈光跟火星飛濺。


    蝴蝶夫人是他平生所見反應最快的同階修士。


    發了狠,也不顧經脈如何。


    凝指一掐,便又是唰唰兩劍斬出。


    呂仲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能堅持到最後。


    兩人對拚時,身後傳來一陣爆炸聲。


    蝴蝶夫人原本露出猙獰之色,正欲譏諷嘲笑什麽,卻逐漸變了一副氣急敗壞表情。


    呂仲看也未看,譏諷她道:“如何,我這金鎖八門大陣,可如何你眼?”


    金鎖八門大陣,二階護山大陣的一種。


    若不是親眼所見,估計也沒人敢相信,會有人將之布置在院中,這簡直已經不能用離譜來形容,隻能說是靈石多得沒地方燒了。


    可呂仲為了保護自身安全,以及守護後院的秘密,硬是將之布置出來,為此不惜每年花費數千靈石,專門用來維持大陣運轉。


    此陣一旦激活,也會將毗鄰後院的一處地方囊括進去,是昨天他跟兩女過夜的那間臥室。


    “死,跟我死!”蝴蝶夫人氣急敗壞。


    她哪裏能想得到呂仲如今小心,竟然將大陣布置在小小庭院中,此刻隻想著殺死眼前這名青年,好為自己死去的骨肉張淼報仇。


    是的,張淼是蝴蝶夫人的骨肉。


    那日在雲麓閣出手,本該是萬無一失。


    卻未料到,於鳳兒竟請來呂仲這種意外人物,才致使張淼的一番謀劃落空,不但掌控誠德商會的想法付諸東流,本人也被長春穀刑堂追殺。


    於花燈節前日,死於殘酷無比,專為魔修而設的煉魂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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