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中,呂仲盤坐運功。


    新得了兩**元,他身上傷勢又穩定不少。


    “可惜隻是凡**元,若是得自女修,隻怕傷勢立馬就能開始好轉……”他有些不滿足的想道,但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到功法上。


    合靈飛星經不同於四靈功,所煉出的法力並不帶純化特性,故而不能似以前那般肆意煉化丹藥,而不懼丹毒在體內大量積聚,所以如果想要快速提升修為,呂仲必須另辟蹊徑。


    這樣做,還有另一重考慮。


    那便是適用於築基期的丹藥委實不多,畢竟這類丹藥少說也是以百年靈藥當主材,獲取難度可比那些不足百年的靈藥難多了,故而想要大量購買精進修為的丹藥,基本上也不現實。


    築基初期還好,等到了中期,乃至後期……


    將心中雜念拋開,呂仲緩緩收功,長吐出一道濁氣。


    又朝靜室大門打了道法禁,麵上這才忍不住露出喜色,翻手取出一個金絲錯銀的儲物袋來。


    神識隨便一衝,就將這無主之袋上的禁製衝開。


    往裏麵探去,呂仲的目中一亮。


    “好大的儲物袋,比我現用這個還大上不少,空間估計得有十方大小!光是這個儲物袋,就少說價值一萬靈石……”


    有如此收獲,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可惜,這個儲物袋看起像是傳家寶,也不知曆經了多少代主人,以至於袋身有不少磨損痕跡,如若不進行維護修繕,隻怕不久就要損壞。


    “以後一定要抽空找煉器師修一修,免得袋子的內部禁製崩潰,弄壞了這個大袋子!”呂仲默默想著,心念一轉將袋裏物品全部倒出。


    一陣霞光湧出,很快他身前就堆了一座小山。


    呂仲滿懷期待的以往,本就不錯的心情如今更加大好。


    這次收獲當真不錯,最吸睛的要數那麵清陽鑒,它作為曾經的道門靈器,形製毫無疑問是八卦鏡樣式,因為才出土不久的緣故,鏡麵還布滿斑駁的銅鏽,以至於威能都因此減弱不少。


    背麵飾有雲龍法紋,當中銘有清陽鑒三字,從上麵殘存的金箔來看,曾經也是一件華麗靈器,隨著清陽祖師的逝去,被當作隨葬品埋葬進了墓內,直到近期才得以重見天日。


    沒看其他東西,呂仲取出金噬劍,劃破指頭擠出精血。


    在沒有得到上好的祭煉法之前,他隻能用最原始的精血祭煉法,來將這麵清陽鑒煉化。


    靈器不同於法器,想要使用是需要煉化的。


    由於清陽鑒已經有過至少兩任主人,內部靈絡早已是被開發得差不多,所以呂仲煉化起來也簡單不少,隻需讓清陽鑒內部的靈絡以精血侵染,然後借助神識的幹涉之力,將之變成自己的形狀便可。


    過程比他想的要快,大概是因為清陽鑒被陰氣侵蝕嚴重,所以內部靈絡多有退化,煉化量不大對的緣故。


    這有好也有壞。


    好處是煉化簡單,壞處卻是他估計真的要蘊養很久,才能讓清陽鑒恢複全盛時期的未能。


    “難怪那人手持靈器,麵對僅有法器的同階對手,也無法做到以一敵二,不得不祭出符寶,想來這清陽鑒威能大損,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呂仲默默想著,將煉化完畢的清陽鑒收入儲物袋中。


    又將目光看向身前,忽然有灼熱之色閃過。


    伸手一攝,就從裏麵攝出一張青色符籙。


    “小青元劍?”他輕聲念道。


    這應該是封印在符寶中的法寶真名,結合符籙的顏色,不難猜出應是一柄木屬性飛劍法寶。


    仔細看符籙表麵,可以看到有四道劍形印記。


    “如此說來,這小青元劍符,總共有四次使用機會。”呂仲心中了然,心道這張劍符寶的威能,隻怕會比一般符寶要強。


    仔細收好,這說不定能救他於危難中,不容有失。


    視線落到身前其他東西上,神色要比先前平靜許多。


    東西倒也不少,有碼垛成堆的靈石萬餘枚,其中還摻雜了十來枚中品靈石,然後是一柄修士們常用的劍器,是上品法器品質,磨損程度並不算高,就算他用不上也能賣出好價錢。


    還有一件銀光閃閃的輕薄軟甲,是少有的貼身防禦法器,隻是胸口處多了個指頭大小的洞,尚有不少血跡沾染在上麵,屬於廢了一半但沒有全廢。


    呂仲尋思著,若是找煉器師修複一番,或許還能發揮作用。


    其他的,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一枚已經用過的傳道珠,此物一經使用就會損壞,故而留在身上也就是個念想,就好比呂仲自己所用過的那枚傳道珠,也是同樣帶在身上。


    兩個藥香撲鼻的青瓷瓶,小心聞了一絲氣味,身體並無異常感覺傳來,反倒感覺真元蠢蠢欲動,料想是增進修為用的丹藥,呂仲也不敢直接服用,準備有空找鑒定師鑒定一番,確定丹藥種類跟有無手腳,才做決定。


    還有一些男女衣物,薑黃汁之類的常用易容物。


    最後那些東西,呂仲直接以罡氣輾成齏粉,聚攏成團後扔在垃圾桶。


    分揀完收獲,他這才推門走出靜室。


    外麵,李荷君已是帶著那對姐妹花在等候。


    “老爺!”她欠身行禮道,臉上還有紅雲尚未褪去,畢竟昨晚玩得實在太瘋,以至於現在迴想起來,還有些腿腳發軟。


    身後,姐妹花也是行禮。


    “嗯。”呂仲輕輕點頭,示意她們跟上。


    對於三人的安排,他昨夜已是有過深思熟慮。


    雖說執事並不管農莊具體事務,但要處理的事情還是不少的,好在都是些公文類的迎來送往,李荷君有過足夠的經驗,想要勝任並不難。


    也因此,他打算擺祭靈傀儡出去坐堂。


    然後由李荷君負責具體事務處理,如此一來自己就能獲得不少空閑,省得日日都被困在宅邸不得動彈,弄得自己好似坐牢般痛苦。


    畢竟是修仙,若還是要朝九晚五,那有什麽意思?


    至於底下人會不會因此有什麽非議,呂仲認為他們是不敢的。


    築基真修的威嚴,可沒人敢隨意觸犯。


    還有譚家主家那邊,其實也不用擔心什麽。


    隻要自己保證農莊的生產秩序正常,不出現靈米大規模失竊或者被妖獸破壞的事情出現,料想那邊也是不會多事。


    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李荷君,她顯然是吃驚不小,捂著小嘴道:“老爺,妾身不過區區凡人,隻怕那些仙師……不會輕易聽命吧?”


    “無妨,等我甜棗大棒下去,自然會聽的。”呂仲自信道。


    修仙不止心性,還需要靈物資源。


    農莊裏有十幾種大小職司,每年所得靈石都是不一樣,要說沒有人不盼著自己能往上升,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既然有欲望,那就有利用的可能。


    見李荷君一臉相信的樣子,呂仲心裏也是舒服。


    ……


    流雲山農莊每季皆有例會,主要商討上季莊中農事情況,以及下季的生產安排事項,算是莊中除年終大會外的唯一大事。


    執事堂內,祭靈傀儡正襟危坐。


    身著襦裙的李荷君站在一旁,令地下不少管事不住投來目光,疑惑這裏怎會出現一名凡人,這是以往都從未出現過的事情。


    傀儡的左手邊,譚雲德一臉平靜的坐著,彷若所有事情皆與自己無關。


    呂仲這時盤坐在靜室中,接管了寄靈傀儡的控製權,而後將目光移向譚雲德,語氣平澹道:“不知這季農莊運轉得如何,勞煩譚副執事講解一番罷?”


    “是!”譚雲德起身拱手,真的講了起來。


    “上季恰是播種之時,共計播種青禾靈米三千一百二十七畝,金絲靈米八百二十二畝,青芽靈米六十九畝,所需農具也差撥完畢……莊中農戶新添七子,分別是三男四女,俱已納入育嬰院撫養……蟲害方麵,青蚨蟲害仍舊反複,已朝驅獸山莊發出邀請函,請驅蟲師前來處置……”


    林林總總,涉及到農莊運轉的方方麵麵,足足講了小半時辰。


    通過這些信息,呂仲也對流雲山農莊的運轉,有了大概的了解。


    但他的職責,也僅是了解而已。


    畢竟所謂的執事,本質上就是個高級打手。


    很快,例會順利結束。


    有李荷君在外麵坐堂處理公文,呂仲就能抽出身來,先是將隨身所帶的聚靈陣布下,然後插入一枚枚靈石,便開始運功修煉起來。


    築基後,吸收靈氣的速度,較之煉氣期快了不少。


    聚靈陣不斷將靈石中斑駁靈氣抽出,經過轉化後釋放出來,又因為快速的吸納,而聚集成縷湧入呂仲體內,經由合靈飛星經的功法路線,一番經脈搬運後煉化成精純真元。


    在此過程中,身上傷情開始顯現出好轉跡象,想來再花個半年時間,就能夠療愈。


    可惜隻運功三個時辰,經脈便傳來隱隱刺痛感。


    “看來哪怕經過築基的洗骨伐髓,經脈強度因此提升不少,但每日運功也依舊存在上限,更加證明了丹藥等靈物攝入的必要性。”


    呂仲想到這裏,心中就一陣氣惱。


    若是尋靈鼠還在,那他此時就可以出去尋靈。


    流雲山毗鄰明楊大山,裏麵據說連三階妖獸都有,在這種地方尋靈的話,說不定真能找到上百年藥齡的靈藥。


    “唉,現在說什麽也晚了。”呂仲感到一陣心煩,決定出去走走。


    施展飛星引氣術,再加上斂息匿蹤二術。


    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他就這樣悄悄離開了流雲山農莊。


    農莊外,也同樣都是阡陌縱橫的農田,隻是跟山上農田不一樣,所種都是凡米,因此盡管稻穗累累,也不會引來什麽覬覦目光。


    有法術傍身,他在凡人眼中就是不存在的,存在感大致相當於空氣。


    邊走邊看,呂仲心情逐漸平複下來。


    跟臨墉城的凡人不同,這裏所居住的凡人都是譚姓,基本上都是如今涇陽譚家的族人,因此待遇方麵要明顯好很多,也不存在什麽苛捐雜稅,生活算是太平治世的水平,不說餐餐有魚有肉,但至少能衣食無憂。


    再加上天地靈氣的滋潤,七十歲老人也不罕見。


    忽然,呂仲止住腳步,麵露無奈之色。


    “唉,怎麽出來散次心,都能遇到這種事?”


    他一直有在施展望氣術,所以能看到前方的一間瓦房中,正有兩名修士在交談,像是在密謀什麽事的樣子。


    也不用靠過去,用場景迴溯“旁聽”就行。


    “七哥,這次的靈米怎少了如此多,難道是主家那邊又來調糧了?”一名身穿譚家人服飾的青年看過手中儲物袋後,低聲問道。


    “還不是新來了一個客卿執事,在沒有摸清這人的脾性前,誰有膽子繼續往外弄糧,萬一要是被他報給了主家,隻怕要連本帶利吐迴去。”旁邊同樣身穿譚家服飾,頭上戴著一頂管事帽的中年人歎氣道。


    中年人連歎三口氣,正為自己兒子丹藥斷頓發愁。


    眼下又要到家族大比時,如果沒能將兒子的修為提上去,那麽就很容易在大比中落敗,這影響到每年家族發放的資源,所以他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弄糧。


    過了一陣,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又看向身旁的青年,中年人提醒道:“為小心起見,近期十九弟你還是別來了,省得被那姓呂的捉到馬腳。”


    “行,我知道的。”青年給出一小袋靈石,拱手告辭。


    外麵,呂仲看著兩人分頭離開,也沒追上去抓現行的想法。


    蛀蟲碩鼠無處不在,況且蛀的吃的不是自己的東西,又何必去多管閑事,人家叔侄姨嬸的關係錯綜複雜,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外來人而已。


    《獨步成仙》


    隻要不影響自己的任務指標,呂仲才懶得理會。


    “對了,也不知道有沒我的那份。”他忽然想到這點,覺得也該是時候找人敲打一下,想來在這流雲山農莊中,靈米虧空是司空見慣之事,自己這個做執事的,沒理由分不到一杯羹。


    當然,也不能自己主動要。


    這樣有失築基真修身份,具體操作就交給李荷君處理好了,她平日裏心思差不多全花在這上麵,想來能夠處理得很好。


    這樣一年下來,大概又是幾百靈石進賬。


    想到這裏,呂仲的心情好了起來。


    ……


    春去春又來,花謝花又開。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譚家主家那邊風雲翻湧,既發生過數次盜修潛入,也有外部勢力嚐試壓迫譚家屈服就範,想要將那株“凝火濱金花”奪走,然後被譚家老祖輕易化解之事。


    受此影響,整個涇陽地區都被攪動得不安靜起來。


    畢竟是金丹家族,若是族中再多一名金丹真人,那麽必將引起勢力的重新洗牌,與巨額利益的重新分配,過程中也難免大動刀槍。


    流雲山農莊這邊,有築基修士坐鎮後,卻是一片寧靜祥和。


    摸魚一時爽,一直摸魚一直爽。


    呂仲近來過得不錯,不但不用為雜務勞煩憂心,需要的增進修為丹藥也通過譚家之手,也弄到了一點合適的。


    每日打坐煉氣,修煉飛星傳承法術,繪製金光符即可。


    靈戒跟清陽鑒的蘊養,基本上也是全自動的,不用操什麽心。


    還有就是逢日出日落之時,采集吸納天地間的星陽之氣,以此壯大自身罡氣,這是個水磨工夫,急不來也沒辦法急。


    畢竟星陽之氣,也就日出日落會在天地間生出,沒辦法通過其他辦法大量采集。


    這是星陽罡的優勢,也可算作是劣勢。


    優勢是不用擔心找不到氣息,以至於罡氣無法大成,劣勢是無法似其他煉罡法那邊,可以通過找到對應氣息,快速將罡氣練成。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麽,畢竟呂仲暫且也不用跟人鬥法。


    無聊時,還可找李荷君,或是三女一起消煩解悶。這樣還可以得到些許陰元,雖比不得女修陰元有用,但用來撫平真元火氣,卻也還是有點用處的。


    關於去找女修雙修,呂仲倒也不是沒想過。


    隻是想到要花大筆靈石,每次都會感覺極為心疼,所以次次都是半途而廢。


    眼下,又到花燈節臨近時。


    明月夜,自發微光的流櫻樹下,呂仲跟李荷君相對而坐。


    姐妹花侍立一旁,隨時斟茶遞水。


    近些年來,李荷君為呂仲謀了不少好處,鞍前馬後的自然不能沒有獎賞,所以前些日子,他又買來一瓶“養顏丹”。


    見到丹藥紅紙的字,那對姐妹花妒忌得能噴出火來。


    她們早對李荷君的容顏不老有所猜測,明明是將近三十歲的年紀,卻依舊年輕得好似豆蔻少女般,臉上見不到歲月滄桑痕跡,既無斑點也無皺紋,顯然是長年服用駐顏丹藥。


    如今見到真是有仙師賜藥,哪裏不能心生羨慕以至於變質妒忌。


    要知道,女人都是最愛美的。


    不過很快,兩人又很是知趣壓製心中想法。


    畢竟她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連妾侍都不如,又豈敢有多餘的非分之想?


    除非懷了仙種,兩人才有晉身的機會。


    可惜,就算解鎖上百種姿勢,姐妹兩人的肚子也沒絲毫動靜,反倒是因為吃得好住得好,身子逐漸有發福跡象,倒是叫她們暗暗叫苦。


    李荷君滿心歡喜的將丹藥收下,又習慣性的說起了莊中事務,苦惱道:“老爺,近來賬冊上虧空的靈米,較前些時候多了許多,尤其是主管糧庫的出納管事,更是一下飄沒了近千斤金絲靈米,你看?”


    她有呂仲傳授的記賬法,外加零零散散的審計知識,因此想要查出莊中還在用流水賬的碩鼠,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知道了,我會注意他們的。”呂仲在心中猜想著底下人做這樣的原因。


    大概是花燈節到來,需要多花些靈石?


    略一思忖,他覺得還是查清楚為妙,省得農莊發生巨額虧空,然後被人甩鍋到身上也不知,耽誤自己獲取飛行符製法。


    半夜,等所有人入睡。


    呂仲悄無聲息來到莊中糧庫所在,流雲山農莊的所有靈米都存在這座糧庫中,除卻十年一次的解送外,其餘時候都是糧食滿倉。


    也不用進糧庫,他就這樣在外麵,用場景迴溯檢查。


    果不其然,糧庫少了許多靈米。


    更讓他皺眉的是,除卻靈米的直接飄沒外,還有存在陳米換新米的情況。


    跟凡米一樣,靈米放久了也會價值銳減,一靈石一斤的青芽靈米放得太久,也會因為所含靈氣的流失,折價到隻價值幾符錢一斤。


    與月初暗中檢查的數據對比,糧庫中少說沒了三千靈石上下的靈米。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呂仲立刻開始場景迴溯,然後追溯到之前時光。


    不一會,就鎖定了目標身份。


    “咦,竟是譚雲德?”他吃驚道。


    嗬嗬,看你個濃眉大眼的,本以為是個安分守己的好人,沒想到居然也做這種中飽私囊的事情。


    吃也就吃了,還一下吃這麽多!


    一路尋蹤追跡走出流雲山農莊,呂仲打算追蹤過去看看,想知道譚雲德如此膽大妄為,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


    漸漸的,已是進入明楊大山。


    夜晚的野外,稱得上是危機四伏,正是妖獸最活躍的時候。


    呂仲仗著築基修為,絲毫不懼的走入其中。


    得到飛星引氣術的加持,無論是望氣術還是斂息匿蹤二術,效果都得到了不同程度提升。


    因而實際上,他對周圍情況了如指掌。


    更有神識散布於周身十丈內,在防範可能危險的同時,還能不驚動同樣擁有神識的存在,避免大範圍神識探查導致的打草驚蛇。


    膽大心細,很快追蹤來到一處山洞前。


    隻是他剛準備場景迴溯,探查洞中情況時,抬腳就觸發了一道禁製。


    “嘭!”


    一道火焰衝天而起。


    火焰禁製!


    裏麵有陣法師!


    呂仲心中浮現出這個念頭,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不慢,沒等清陽護身秘符的護罩消散,就給自己重新罩上了一層水紋罩。


    墨晶盾圍繞己身旋轉時,又抬手左右各射出青紅二色劍影。


    “叮當”兩聲,正好將飛來的兩枚銀針擊落。


    一道身影從山洞裏衝出,是一名身著瓊花宗服飾,容貌豔麗堪稱美色的女修,麵上還帶有一絲潮紅,等她看清呂仲的模樣,不僅沒有停手的意思,更是一咬銀牙發起狠來,連連射出數枚幾不可察的銀針。


    對方如此做派,讓原本有些忌手的呂仲,也是堅定了決心。


    手一抬,一麵八卦寶鏡亮出,赫然是清陽鑒。


    隻見得一道鏡光射出,竟直接將射來的銀針定住。


    緊接著鏡麵射出更多鏡光,並著飛射出的青紅劍影一道,覆蓋向對麵的瓊花宗女修,逼得她不斷狼狽躲閃,身形一次接一次化作花瓣飄散,依舊連番被劍影所創,身上所穿法衣破破爛爛,春光不住的外泄。


    呂仲視若不見,加緊掐訣。


    “啊!”女修終於被鏡光定住,任她使出渾身解數,也未能避免被兩劍洞穿身軀的下場,當即發出一聲慘叫,口中接連湧出鮮血。


    “撲騰!”重物落在地上。


    呂仲掐訣一變,爍金與金噬二劍,已是架在此女頸上。


    對方膽敢稍有異動,便是頭身分離的下場。


    “嗚哇!”女修猛吐出一口汙血,抬首望著呂仲,目光怨毒道:“你不是呂仲,你到底是誰?”


    懶得理她,呂仲自顧自問道:“說吧,譚雲德跟你做了什麽交易?”


    “我說了,你就能放我走?”女修趴在地上,不住喘氣道。


    方才接連使用多次移花換影秘術,幾乎要將她力氣耗幹,此刻一停下來頓時渾身是汗,臉色因為傷勢和秘術後遺症的影響,一息比一息的蒼白起來。


    “至少能死得痛快。”呂仲冷聲道。


    此刻荒郊野外,哪怕對方是瓊花宗修士,也無需忌憚什麽。


    殺了,也就殺了。


    見呂仲語氣堅決,不似作偽的樣子,那瓊花宗女修隻好服軟,將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出來。


    原來卻是她知曉了譚雲德的身份,正苦於修為停滯不得寸進,於是就盯上了糧庫裏的靈米,在花費一番工夫成功將譚雲德迷惑後,就開始瘋狂的盜取靈米。


    “嗬嗬,教我如何信你?”呂仲冷笑道。


    此話聽起來不假,可有又有誰能保證?


    須知真話裏摻假話最難發現,誰知道裏麵到底有多少是真話。


    “我,我願發下毒誓保證!”女修見呂仲不言,便以為是同意了,立刻發下毒誓,方才所言若有半句為假,定當心魔入侵,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見呂仲神色漸冷,又連忙道:“我願意與道友結為道……不,願為道友爐鼎,隻求——!”


    她未說完,已是頭身分離。


    呂仲喚迴雙劍,臉上表情未有變化。


    想玩女人,以自己的築基身份,隨時都可以,但不能因此留隱患在身邊,誰知道幾時會爆發。


    熟稔的摸屍搜身,他找到了兩個儲物袋。


    隨手凝出一枚火球彈,將屍體燒成灰燼後,呂仲又朝山洞望去,方才女修出來的時候,狀態像是正在做事的樣子,怕不是裏麵還有人。


    “奇怪,外麵打了這麽久,怎麽連點動靜都沒有?”


    想了想,他用出場景迴溯,探查裏麵情況。


    等知道了原因,呂仲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好吧,原來是被榨幹了。”


    小心進到山洞裏麵,可以看到一張圓床之上,赫然倒著譚雲德的屍體,目中仍是沉迷之色,全身上下皮膚幹皺,如今好似個小炭人一般。


    “難怪如此之弱,原來是靠采補突破的。”呂仲心想道。


    似是這種采補之法,隻要采補的陰元或陽元足夠多,那麽修為進境速度堪稱驚人,一點也不慢於常年服用丹藥。


    從某種方麵來看,龍陽樓或紅樓裏的男女修士,倒也算是在“辛苦”修煉。


    隻是因為這樣提升起來的實力缺少打磨,外加難免沉迷於享樂之中,故而鬥法能力通常無有多少鍛煉,導致技不如人是常有之事。


    一番搜尋,又找到三個儲物袋,失竊的靈米全在裏麵。


    “嘖嘖,這樣一來,又是大批靈石入賬!”呂仲忍不住露出笑意,走出山洞迴首望了一眼,又掐出一道清陽火雨術,將此處燒成白地。


    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自然是為了清除遺留氣息。


    既然靈米是譚雲德偷的,那找到的靈米自然沒有歸還必要,他隻要當作不知曉此事,將責任全部推到這人身上去便好。


    至於靈米虧空,便用找到的靈米填補上去就是。


    “唉,若不是還要學那飛行符,這些靈米該是屬於我的。”呂仲頓時一陣心痛,不過還是仔細檢查現場,確定沒有氣息遺留,這才斂息匿蹤離開。


    ……


    悄無聲息的將靈米送還,一切當作無事發生。


    譚雲德的失蹤,雖引起不小動靜,但不過是旁支出身的他,尚不值得興師動眾調查,在沒查出有用線索後,便逐漸平息下去。


    呂仲從兩人儲物袋中,有得到不少財貨,都是些法器丹藥之類的,雜七雜八加起來,攏共也能賣出個近萬靈石。


    不過,這並非是他收獲最大的。


    看著手中《憐星說陣》,呂仲激動得身子都顫抖起來。


    此書為瓊花宗某代真君所著,乃是一卷罕見的陣道傳承,雖然僅僅講解了一二階陣法,卻也讓陣道大門就此敞開在他麵前,從此不再是一個陣道白癡。


    細細翻閱數頁,他很快就頭暈目眩的合上此書。


    眼冒金星地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呂仲苦笑道:“都說陣道極難,甚至難過煉丹,以前我還不相信,現在卻是信了。”


    隻有知道陣法的本質,才知道學習起來有多困難。


    以前覺得不能,是因為了解到的陣道多有錯漏,以至於坐井觀天。


    陣道涉及到禁製,按照書中所述,禁製是天地規則的簡化。


    隻不過相較於符文、咒文,禁製更像是一個小單元,單體就有神妙作用。


    也因此,不少修士都會掌握單一禁製。


    例如封印禁製,靜音禁製等等。


    陣法是一個複雜無比的整體,禁製是組成這個整體的個體單位,一個陣法中可能有無數禁製,不同的組合就有不同的變化。


    按照前人或是自己總結出來的禁製關聯規則,再因地製宜依據風水五行,就能組合布置出具有一定功能的特殊區域,不同功能的特殊區域有不同的叫法,可將之分別稱為殺陣、困陣、幻陣,亦或者是複合陣法。


    光靠禁製布陣太過困難,因而衍生出陣旗、陣珠、陣盤等物,以此降低布陣的難度。


    而為了彌補簡化布陣的威能損失,後來又有了陣器。


    陣器可以是符籙、法器、靈器,甚至是法寶,將它們布置在陣中,如果能契合陣法特性,就能讓陣法的威能得到進一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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