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竹樓,呂仲很快完成記憶拓印。


    經過一番挑選,將有可能暴露場景迴溯的地方,進行了細致而周到的處理,直到確定不會出問題之後,才算將留影秘珠收好。


    略一思忖,他走到山崖邊一躍而下。


    很快來到望仙鎮。


    正常戰爭中,合靈宗山門都未遭受過攻擊,山腳下的望仙鎮也沾了不少光,從呂仲所看到的情形來看,倒是跟以前那般祥和。


    唯一的變化,是鎮中來了不少避難的修士。


    穿街過巷來到印刷工坊,這裏依舊在熱火朝天的生產著。


    一頁頁的話本,正在被印刷出來,裝訂成冊後交給外麵等候的商隊。


    “老爺,你迴來了?”


    一道驚喜聲音,從工坊裏傳來。


    李荷君眼眶微紅,噗噗幾步衝出來,一把撞入到呂仲懷中。


    安撫了她一下,呂仲看向那些商隊道:“你是將話本委托給商隊銷售了嗎?”


    “是的,請老爺原諒荷君的擅作主張!”李荷君抹去眼角淚水,解釋道:“受三宗之戰影響,庸靈區域商路斷絕,如今唯有商隊才能正常通商,荷君不敢耽誤老爺的賺錢計劃,所以隻能暫且委托商隊代售。”


    “不,非常時期,便宜行事,你做得很好!”


    呂仲朝工坊深處走去,李荷君緊隨其後。


    走過一台台轟隆作響的水力印刷機,兩人來到了遍植花草的安靜後院。


    流水潺潺,荷葉生香。


    “咕咚咚……”


    一壺靈茶很快泡好。


    品著茶,李荷君似平常那般,主動匯報起了近來的收支情況。


    受三宗之戰的影響,話本的銷售受到了嚴重影響,最低時甚至一個月賺不到一百靈石,就算是後來委托給商隊代售,因為高額寄售費用的緣故,每月淨利潤也不容樂觀。


    半年時間算下來,所得純利僅有七千五百三十一靈石。


    對於一般修士來說,這絕對是一筆巨利。


    可呂仲而言,卻是有些少了。


    還好,在小元穀礦場繳獲了一批戰利品。


    那些被兩宗修士搶走的礦石礦錠,被呂仲等修士搶迴來之後,所有權毫無疑問歸個人所有,這也是修真界一貫以來的規矩。


    與其強行收迴讓門內弟子離心離德,倒不如以此作為激勵,好讓弟子們在爭奪資源點時多幾分動力。


    畢竟相較礦場的巨大價值而言,些許礦石礦錠的價值,其實隻算是毛毛雨。


    “仔細算來,我如今所存靈石已有六萬餘,加上這七千多靈石,以及在小元穀礦場的收獲,加起來勉強能買三枚築基丹。”


    呂仲不算不知道,一算心裏嚇一跳。


    不知不覺間,三枚築基丹的靈石,就這樣存夠了?


    “隻是我既是四靈根,突破築基期的幾率,本就低得可憐,還是要多備一兩枚築基丹備用,如此說來至少要五枚築基丹,才算是保險。”


    想著,忽然察覺到一道熱切視線。


    卻是旁邊的李荷君早已媚眼如絲,一副滿是期待的表情。


    ……


    事後。


    呂仲遞給李荷君一瓶丹藥。


    “老爺,這是?”僅著紗衣的李荷君詫異接過,好奇問道。


    “養顏丹。”呂仲頭也不迴道。


    此丹是他從一名金虹宗弟子的儲物袋中找到的,是一種具有駐顏功效的珍稀丹藥,每粒市場價值近百靈石,長期服用甚至能達到定顏效果,每次現世都會引來女修們的瘋搶。


    聽到瓶中丹藥的效果,李荷君不禁怔住了。


    時光易逝,年華易老。


    她作為一介凡人,更是擔憂自己的容貌衰老。


    女人一旦在達到顏值巔峰期,後麵就是一直的衰退,媚功哪怕練到精深處,也僅有減緩衰老的效果,哪裏及得上養顏丹這種丹藥。


    又是一番主動邀約。


    ……


    提前結束。


    呂仲從房中出來,並未立刻離開。


    坐在流水河畔,細細品起了茶水,並取出一卷法術書


    遠處的一叢荻花中,一胖一瘦兩道灰影壓低了身子。


    “這就是呂仲,按照計劃行事?”較瘦那道灰影道。


    “不,等他走後我們再動手!”胖寬體型的灰影搖了搖頭,桃花眼眯成一條線道:“嘿嘿,或許擄走那名凡人,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隨你,反正壞了計劃,遭殃的是你。”較瘦身影沒有反對。


    很快,呂仲一杯靈茶飲盡,身形朝望仙鎮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兩道灰影確認目標離開,悄無聲息地從藏身處出來,化作兩股黑氣翻騰著,落入到李荷君閨房。


    驀然,一道金光閃爍!


    兩股黑氣進去得快,出來的速度更快。


    跌到地上,很快現出兩道身著灰衣的身影,一男一女一胖一瘦。


    “你,你不是離開了嗎?”灰衣胖子驚聲道。


    “哼!”呂仲冷笑一聲,懶得跟他解釋。


    不過是隔著一段河麵距離,加上心中惡意毫不掩飾,所以兩人在出現時就被他發現,否則兩人之事也不至於提前結束。


    借助場景迴溯,更是輕易知曉了兩人的打算。


    略施小計,他們果然上當。


    瞥了倆人一眼,呂仲持著熵光槍,冷著臉道:“來玩問答遊戲吧。我問,你們答,若有一處對不上,你們知道後果的。”


    “我……啊啊啊啊!”


    胖子剛想反駁,立刻便被熵光槍插中大腿。


    滾滾魔氣瞬間被引燃,化作縷縷金焰。


    另一人見狀,哪裏還敢遲疑,連忙點頭稱是。


    待到胖子叫聲弱下來,呂仲這才將熵光槍移開,並道:“記住,現在主動權在我手中,你們沒必要自討苦吃。”


    “來曆?”


    “黑屍殿。”兩人異口同聲道。


    “你慢了!”


    呂仲目光冰冷盯向那胖子,手中熵光槍毫不猶豫刺出。


    又是一番慘叫,半刻鍾後才停止。


    這下,兩人再無半點僥幸,有問必答。


    ……


    據兩人交代,他們是受陳薑女之命而來,目的是引誘呂仲到望仙鎮外,至於具體目的是什麽,陳薑女並未言明。


    呂仲確認兩人沒有說謊後,一劍結果了那名黑屍殿胖修士。


    至於另外那名女修,他留著還有用。


    站在原地,呂仲一陣陰晴不定。


    “沒想到,這陳薑女竟是盯上了我。”


    不過是殺徒之仇,外加識破過對方身份,按理來說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


    果然,這就是魔修嗎?


    偏激偏執至極,近乎病態。


    “或許這是一個好機會!”呂仲心中暗道。


    方才兩人也已經交代過,要將自己引到何處地點。


    陳薑女這樣安排,自然不是無的放矢,說不定她現在就藏身在那附近,畢竟想要發泄心中情緒,親自動手是最為痛快的。


    想到這裏,呂仲換了一身裝扮,到望仙鎮禽房租了一隻赤尾雕。


    他要去請水霓出手,將陳薑女解決掉。


    水霓近段時間都在洞府中,這點呂仲十分清楚。


    來到水霓洞府,果然得到接見。


    他將方才發生之事述說,水霓聽後露出感興趣表情,起身笑道:“這倒是個機會,若真是能夠斬殺陳薑女,能有不少好處……”


    關於黑屍殿,靈越宗可是發了不少懸賞的。


    結丹修為的諸位殿主不提,底下的多位聖女一個個都掛著不少花紅,是數額高到連築基修士見了,都要忍不住動心的那種。


    “這枚金闕秘符你收下,等下由你去引誘陳薑女現身。”


    呂仲接過玉符,拱手稱是。


    有這金闕秘符在,他至少可以抵擋築基修士十擊,去做那誘餌也不是什麽危險之事,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


    ……


    望仙鎮以東十裏,望仙亭。


    呂仲匆匆趕到這裏,看到亭中坐有一名嫵媚女子。


    女子身著紅衣,光看身段還是相當妙曼的,不必人間絕色差多少,尤其是那張臉盡管扭曲,卻依稀可見昔日落雁痕跡。


    仔細一看,不是陳薑女還能是誰?


    “這……”


    這種遭遇,完全出乎呂仲的預料。


    常理來說,陳薑女該是隱藏在附近某處,確定呂仲的出現沒問題後,才會現身出手,而不是這般大咧咧的坐著。


    “咯,咯咯咯!”陳薑女笑了起來,狀若瘋癲。


    她望著呂仲,聲音中帶著瘋狂道:“很好,你果然來了!”


    說這話時,陳薑女將目光移向呂仲身後,那裏正有一道遁光極速飛來,正是飛速趕來的水霓。


    再看迴呂仲這邊,他已是抽身飛退。


    既然已經引出目標,呂仲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陳薑女不過築基中期修為,比水霓這個築基後期弱上不少,遁速存在著不小的差距,可以說幾乎沒有逃跑的可能。


    “想逃?”陳薑女露出詭異笑容。


    纖手一翻,頓時多出一條血色荊棘,從上麵散發的靈氣波動來看,赫然是一件靈寶。


    並且,似乎品級不低的樣子。


    “嚐嚐我著處刑鞭的厲害吧!”陳薑女一抖手中法器,處刑鞭立刻爆出猩紅血光,驟然間伸出數十上百到紅線,朝著呂仲覆蓋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火鳳虛影墜落!


    火鳳虛影是二階法術,一碰到那些紅線便立刻炸開,形成一片火焰狂瀾,擊潰全部紅線後,又去勢未止的朝陳薑女覆蓋過去。


    半空中,水霓身影飄飄而立,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道:“咯咯咯,你這魔女可真沒教養,想動呂仲乖徒兒,要先問過我這個師尊!”


    “咯咯咯,我就偏不問!”底下陳薑女發出陰沉笑聲。


    笑著,她以處刑鞭指向呂仲,瘋癲道:“你徒弟殺了我徒弟,我這個做師尊的,複仇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何須過問?”


    “嘖嘖,你腦子壞了?”水霓譏諷道。


    目光有金光閃過,她眼中浮現了然之色,少見的冷笑道:“原來是修煉了天魔亂情法,難怪僅是死了個徒弟,就變成了這種鬼樣子!”


    作為合靈宗高層,水霓對天魔亂情法知之甚詳。


    此魔功的修煉過程,隻能用“貴圈真亂”來形容,而且還是越亂越好。


    重點突出一個“亂”字。


    呂仲所殺的那名魔修,估計對陳薑女來說極為重要,意外死亡之後嚴重影響到她自身,算是遭受了功法的反噬。


    像這種情況,唯有將呂仲收為徒弟,才能解決。


    隻是,可能嗎?


    水霓輕笑一聲,翻手取出一杆金紅旗幟。


    旁邊的呂仲看到,心中暗暗吃驚,這可是一件上品靈器,名叫做“陽炎旗”,是十分少見的火陽屬性,可以說是專克魔修之器。


    聯想到水霓對魔修的上心程度,他不僅猜想起著杆靈器的來曆。


    思緒間,水霓已是跟陳薑女交手。


    不過十餘迴合,陳薑女就被打飛出去,那支行刑鞭落到了水霓手中。


    陽炎旗招展,很快凝聚出一道金紅火柱,被她一揮後落到陳薑女身上,霎時間便是滾滾魔氣被引燃,一時間周圍景物鍍上一層金光。


    火焰中傳出幾聲哀嚎後,便再也無動靜傳出。


    “有意思……”目中金光散去,水霓臉上露出意外之色。


    視線移向靠過來的呂仲,她臉上如平日般,露出溫婉笑容,道:“乖徒兒,你這次做的不錯,之後靈越宗的獎賞下來,為師會分你一份的。”


    “謝師尊!”呂仲恭敬行禮道。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他對水霓的脾性也有不少了解。


    像這種事情,她說了分就一定要分,如果貿然拒絕定然會引不來不快,所以他才會答應得如此之快。


    待火焰平息,呂仲主動走過去,想要將裏麵的戰利品找出。


    剛走沒兩步,卻被水霓打斷,她搖頭道:“不用找了,裏麵什麽也沒有。”


    見呂仲一臉不解之色,水霓解釋道:“陳薑女修煉了一門魔道秘術,具體是何秘術我這邊不便與你述說,乖徒兒你隻要知道她沒死就好,還有就是短時間內,她沒辦法來找你麻煩。”


    “是。”呂仲拱手稱是。


    此間事了,他心頭一塊大石總算落地。


    既然水霓說了短時間無事,那應該是不用再擔心。


    想到一事,呂仲朝水霓拱手道:“弟子有一事想要請教。”


    “說罷。”水霓心情大好,不介意為徒弟解惑。


    “是關於奪舍……”


    呂仲還未說完,便被水霓打斷,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呂仲一眼,望天道:“放棄那個念頭吧,雖然這裏不是中土,但奪舍依舊是不容饒恕的重罪,另外我猜你問這個的目的,是為了那名凡女吧?”


    “我隻能告訴你,凡人奪舍修士之軀,從古至今未有成功事例。”


    “此或為,天道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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