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最終斃命。


    所有的人歡唿起來,桑托斯流下了感激的淚水,他近乎虛脫。驚恐,讓他本已疲弱不堪的身體到了極限,“謝謝。”桑托斯看了眼萬抗,無力地說道。


    菲科維爾走到萬抗麵前,拍拍他的肩膀,“萬抗,好樣的!”


    “煮肉吧。”萬抗咽了口唾沫。


    大家夥一下笑起來,這才是最需要的。丁諾奇再次表現出了異常的激動不安,語無倫次起來,“噢,感謝上帝!感謝上帝!”他左右走了兩步,不知道要幹些什麽。


    “丁諾奇,幹嘛不去找些柴火?”菲科維爾笑道。


    “哦,是的,我忘了,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呢。”丁諾奇抓了抓頭,走開了。


    幾百公斤重的野豬,分割起來很過癮。腿肉是大家鍾愛的,不過萬抗更肋骨上的條肉,煮起來更容易撕咬。桑托斯拔出了野戰刀,割下野豬的舌頭,然後用石頭敲下獠牙。


    “桑托斯,不要磨蹭,為什麽不好好割肉?”菲科維爾顯然有些看不下去。


    桑托斯沒說話,趕忙抓起野豬前腿開始剝皮。


    之前菲科維爾割製的熊筋發揮了作用,串起了厚實的野豬肉。“用棍子抬著,應該能走很遠。”


    “快來看啊!”突然間,丁諾奇的唿聲傳過來。這讓大家夥一陣揪心,又有什麽東西?


    菲科維爾招唿著,停下對野豬的分割,沿著丁諾奇的唿聲傳來的方向奔去。沒走多遠,丁諾奇就跑了迴來,氣喘籲籲。


    “怎麽了?”菲科維爾問。


    “出,出了!”丁諾奇胸口起伏。


    “出什麽事了?”菲科維爾一臉不安。


    “出去了!”


    “到底怎麽迴事?”


    “出叢林了!”丁諾奇迴頭指指,“就還有幾十米!”


    這是一個好消息,終歸是走出了該死的叢林!


    叢林和山腳,幾乎沒有什麽界限。隻是沒了參天的大樹,相對低矮些的樹木,沿著山體起伏上去。


    “把野豬拖到這裏或許更好,這裏的地形更適合防禦,應該更安全些!”菲科維爾道,“這一次,我們要好好休整一番。”


    分割野豬的動作更麻利了些,必須在天黑前到叢林邊緣,雖然隻有幾十米,但大家都清楚,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菲科維爾安排了一個人和丁諾奇一起去收集柴火,盡量多一些,堆放在邊緣處。


    剩下的四人,盡可能快地把好肉割下來。


    “幹脆把四條腿割下來抬走!”萬抗道,“然後再割些腹背肉,這就足夠了。”


    內髒不要,太腥臊。很快,四條腿被割下,四人用木棍抬走,送到丁諾奇堆放柴火的地方,擱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


    等到再迴來的時候,出現了意外。一條巨蜥被野豬的血腥味吸引了過來,它邁著蠻橫的步子,慢慢向野豬殘骸靠近。


    “算了,咱們不要惹它。”菲科維爾伸手攔住了萬抗他們。


    巨蜥無視他們的存在,嘴角流著滿是細菌的黏涎,咬住了野豬已經破損的肚皮,把頭埋了進去。


    “這些肉算是完了。”桑托斯道,“被感染了。”


    “是不是該把巨蜥打死,離這麽近,也許夜裏它會攻擊我們。”


    “不管怎樣,都該打死它。”


    “巨蜥的皮也很堅硬。”菲科維爾道,“我們沒有合適的武器。”


    “可以做個繩索把它套住,然後用石頭砸死它。”


    桑托斯爬上了高樹,割下一根垂藤。接下來分工很明確,菲科維爾和萬抗負責找大點的石塊,桑托斯和另外一個人負責套住巨蜥。


    長長垂藤,中間打了一道結。桑托斯用長樹枝挑了,放到巨蜥後麵了,爾後丟了顆小石頭在巨蜥身上。巨蜥受到侵擾,退縮著出來,半個身子進了如活結中。


    垂藤被拉緊。巨蜥劇烈掙紮起來。


    萬抗和菲科維爾用拳頭大的石塊,死命地砸向巨蜥,很有準頭。巨蜥頭部被石塊數次擊中,有些搖晃。


    菲科維爾幹脆找了根粗大的樹棍,近身夯打起來。


    “菲科維爾,不要那麽做!”桑托斯叫了起來,“垂藤快受不了了!”


    菲科維爾慌忙扔下樹棍跑遠。


    巨蜥掙紮的力氣很大,垂藤真有些折騰不住。事實證明,桑托斯的提醒很正確。巨蜥很快就掙脫了垂藤的舒服,搖晃著逃走。


    如果追擊,完全可以將這條巨蜥殺掉。但這完全沒有必要,在食物相對充足的情況下,追殺巨蜥是非常愚蠢的事情。而且有一點可以肯定,受傷的巨蜥不會迴來,造不成威脅。


    “迴去把駐地整理一下。”


    “我們應該快點,不要讓別的巨蜥把野豬腿給糟蹋了!”萬抗大叫起來,這可是個嚴峻的問題。


    四個人匆忙向駐紮地趕去。萬幸,野豬腿完好無損。大家都鬆了口氣。


    借助山石,很容易搭建了一個臨時棚子,雖然隻有十幾平米,但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又大又寬敞了。


    夜晚來臨,熊熊的篝火燃燒起來,丁諾奇和夥伴收集了足夠的柴火。


    “好好煮上幾大塊,一定要吃個飽!”丁諾奇是最高興的,野豬肉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動力。


    桑托斯很沉默,躺在棚裏擺弄著野豬的獠牙。


    有人提出了個兩難話題,接下來該怎麽辦,要不要繼續翻越高山。沒有了信號發射器,爬到上麵無疑是送死。


    菲科維爾抬眼望望頭頂白茫茫的大山,他做不了決定,生命攸關,來不得盲目。“先歇息兩天,到底該怎麽做我也不知道。”菲科維爾道,“總之我向你們表示歉意,丟掉發射器是最大的失誤。”


    這個沉重話題,驅散了野豬肉帶來的快樂,氣氛再次變得沉悶起來。


    “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菲科維爾道,“咱們很清楚,來維和部隊是為了做事,而不是來這裏送死,如果大家覺得沒有必要繼續下去,就到此為止。”


    “可我們這是培訓,沒有理由中止,要麽就灰溜溜地迴國。”


    “事情總有個例外吧。”菲科維爾道,“我必須為各位的安全負責,如果能再次拿到發射器,我們應該繼續前行,這也是我們的職責,但如果拿不到發射器,我覺得中止這次培訓。”


    “你是組長,我們擁護你的決定。”丁諾奇附和道,“事實上,我們也是人,不是機器,是該多想想安危問題。”


    “怎麽才能拿到發射器?它已經丟了。”


    “發射器不止一個吧,我們發出信號,讓直升飛機送過來。”


    “如果能發信號,我們就可以登山了。”


    “那可不一樣,到了山頂就沒了發信號的條件。”菲科維爾道,“在這裏,我們起碼能燃起狼煙,也許他們在空中巡視的時候會發現。”


    “也許他們會以為我們是在正常駐紮。”桑托斯道。


    “那我們就呆在這裏不走,隻要餓不死。”菲科維爾道,“所以我們依舊要節省食物。”


    “他好了!”丁諾奇臉上露出笑容,“這下可以嚐試真正的野外生存了,現在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也許要等上十幾天才會被發現呢。”


    大家都做好了心理準備,要經過漫長的等待。不過對食物的擔憂並不是很強烈,在叢林邊緣,鳥兒多了起來,而在不遠的山體上,小獸也常見,獵殺些野兔山羊並不困難。


    野豬肉的香味漸漸飄出,這是個享受的時刻。出路也已經安排好,都很滿意,沒了心理負擔,沒有理由不享受這特殊的經曆。


    “要是有點鹽就更好了。”丁諾奇大口啃著一塊腿肉。


    “別那麽吃,省著點。”桑托斯道,“現在危險還沒解除,依舊是特殊時期。”


    “就這麽一口而已,我知道要節省。”丁諾奇嚼了幾下,“體驗一下久違的大口吃肉感覺。”


    “這幾天柴火要備足,所以有時間就都出去收集些。”菲科維爾道,“白天也要接著燒,多弄些潮濕的枝葉,煙會大一些。”


    夜裏睡覺依舊是兩人輪換值班,菲科維爾理所當然是上半夜,其餘人早早睡了,體能需要極大恢複。


    作為隊裏的勇士明星,萬抗下半夜起來,這種難熬的時刻,需要實力頂住。


    早晨,丁諾奇爬了起來,走到困意十足的萬抗身邊,“嗨,進去睡吧。”


    “好。”萬抗確實需要再睡上一覺,“丁諾奇,辛苦了。”


    “沒事。”丁諾奇燦爛地笑了笑,“也就是你,換作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會這麽做。”丁諾奇給火堆加足了柴火。


    萬抗也不再說什麽,這個家夥對他崇拜的要死,做什麽都情願。


    丁諾奇守著火堆,不一會靠著幹樹枝也睡著了,好在是白天,沒有什麽事情。


    中午時分,丁諾奇醒了,火堆幾乎要熄滅,他趕緊加了幹樹枝。“夥計們起來吧,別一次睡個夠,對身體其實也不好!”丁諾奇走到棚前大聲叫喊起來。


    在抱怨聲中,丁諾奇笑著退去。


    一會兒,駐地熱鬧了起來,大家圍著火堆燒水,並商量著分工,收集樹枝或打獵。


    “不知道這種無憂無慮的日子會持續多久?”丁諾奇問萬抗。


    “這還叫無憂無慮?”萬抗道,“給之前的困苦給嚇著了吧?”


    “還有以後呢。”丁諾奇道,“如果再拿到發射器,登山又是一番地獄般的日子!”


    “別多想了,直升飛機什麽時候到還不一定呢。”萬抗笑道,“也許我們會被遺忘,在這兒生活一輩子。”


    “那不可能!”丁諾奇使勁搖著頭,“我祈禱,直升飛機早點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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