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直透手背而過,釘在桌麵上,那瞬間襲來的巨痛讓鼠標咬得牙齒喀喀直響,豆大的汗珠沁出了額頭,他看著自己被釘在桌上的手,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一個讓人膽寒的處理方式。


    媽的,裝十三過頭了,鼠標喘著氣,為今之計,隻能先保小命。


    “大哥,我可一分錢都沒沾你們的……你們這樣……就太他媽不地道了吧。”鼠標軟軟地道,疼得直咧嘴。


    “有種,現在還能說出硬話來。”陰陽頭的小麽,讚了句。他手握著匕首,猛地一拔,鼠標嗷聲痛唿,掙紮著起來,又被幾名保安摁住了,那小麽笑著道:“要拿錢,你這隻手就留下了……廢不了,給你點教訓,下次用那隻手玩牌,一定想清楚在什麽地方啊。”


    鼠標捂著嗒嗒滴血的手,把怒氣按捺住了,王老千沒理會,立了威而已,看樣子達到目的了,最起碼這兩囂張的貨色老實多了,迴頭瞥到舉著手,腦後頂著槍的餘罪時,他一擺頭示意著:“搜搜他。”


    小麽上前摸著餘罪的口袋,三個錢包、一個手機,都扔到了桌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物品,錢包是偷的,手機裏是空的,那種很破的大路貨色,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也沒有,倒讓王老千皺眉頭了。


    “這位小兄弟,你的手也挺快的啊,這些錢包不是你的吧?”王老千問,盯著餘罪,暗暗有點詫異的是,同伴被捅一刀,這家夥臉都沒變色。


    “如果你拍到我偷東西的證據,我把手留給你。”餘罪緩緩地道,仍然保持著“南蠻子”的一副口音,他看到王老千皺眉時,知道他們沒有拍到,又補充著:“沒錯,是偷的,也可以是借的,就是為了來見識一下傳說中王老千的絕技而已,沒想到,王老寶刀有點老了。”


    笑了笑,示意著跟班手下的刀槍,王老千一皺眉,後麵的大個子槍口敲敲餘罪的腦袋,粗聲惡氣道著:“誰特麽脫了褲子把你露出來了,信不信崩你狗日的。敢來這兒撒野………別動。”


    說著餘罪在動,扭頭,大個子驚得後退了一步,就見得餘罪扭過頭了,向腦袋伸向他,不屑地笑著挑恤著:“來啊,朝這兒打……你要看見老子眨下眼,我他媽跟你的姓。”


    這麽二地求崩,把大個子倒嚇住了,那怕就走黑路的,那種提著腦袋胡來的人也不多,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而且他**地覺察到了,對方絕對不是外強中幹,那兇厲的眼神,那凜然的氣勢,絕對是有過黑事的人……下意識間,他稍有緊張地咧咧嘴,又稍有緊張地,把槍口往高抬了抬。


    餘罪慢慢,睥睨的看著,把手放下了,迴頭時,看著一言不發的王老千道著:“既然沒膽子開槍,那就趁早裝起來,別丟人現眼……我們也有規矩,收手賠手,收命抵命,隻要王老您賠得起,隨便拿。”


    吊兒郎當地一站,把王老千倒將住了。


    這是一個見血煞威的慣用方式,用於震懾一下那些不長眼的貨色,可現在他覺得有點棘手了,明顯這兩位不管是身手還是氣勢,都不像混吃混喝的小痞子,他思忖了片刻,一伸手道:“請……既然想挑場,就按挑場的規矩來,隻要你有本事贏,有本事拿走。”


    哼,餘罪的鼻子輕哼,拉著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了,看看慘兮兮鼠標,他隨意地擺擺手:“去,站一邊去。”


    哦喲,鼠標明白了,自己是被人當狗腿教訓了一刀,白挨了。


    此時餘罪也明白,王老千根本就是把他當成正主了,教訓他手下“鼠標”,煞威呢。


    否則你看老頭凜然的表情,如臨大敵的神色,還有焦慮的、皺得越來越深的皺紋,肯定在思忖應對之策呢。畢竟是吃賭這碗飯的,他要在這個上麵輸了麵子,以後恐怕就得丟了位子了。而且兩人的“來曆不明”恰恰也擊中的他的要害,殺威他們敢,殺人他們暫時不敢。


    一念篤定,餘罪這表像裝得越來越像了,翹著二郎腿,斜斜地看著王老千,那樣子怎麽看也像一個頤指氣使,名揚一方的大佬呐。


    王老千舒了口氣坐下了,賭場無父子,隻憑技高贏,他打量著餘罪,眼前老是迴想著那幾個玩籌的動作,那是指尖練到相當靈活之後才能達到的水平,他在思忖,這貨肯定是個甩骰的老手,不過嘴時說出來的話卻又是這樣:“小兄弟,你準備拿什麽下注啊。”


    “喲,我還真把這個事疏忽了,好像沒有什麽可賭的。”餘罪笑了。


    “你不會在消遣我們吧?兩個人一毛錢不裝,錢包偷的、籌碼偷的、會員卡也偷的,你們全身上下,好像沒有值錢東西啊。”王老千皺著眉頭問,這兩人透著古怪,可能古怪這種程度還真不簡單。


    “賭大點,我可沒有裝一袋子錢扛來的習慣……不過我不介意扛走一袋啊。”餘罪道。


    “是嗎?那你的下注呢?”王老千問。


    餘罪抬抬眉頭,示意著自己被搜走的手機,一看手機王老千笑了:“這個可能不行,你應該知道大陸的賭博是不合法的,所以這個隱密的地方,是不可能和外界有聯係的。”


    “沒那麽麻煩,給你號碼,你幫我聯係一下…你認識的人,打個電話,把賬戶報給他,很快就有錢進來了。”餘罪笑著道。


    站在牆角的鼠標心一抽,這尼馬坑挖得好,讓他們自己填土吧。


    “我認識?”王老千嚇了一跳,拱手拱道問著:“請教一下,那位?”


    “劉禿。”餘罪噴了兩個字。


    王老千一愣,劉禿可算不上個入流的人物,稍遲疑間餘罪道著:“不好意思,我在劉禿的賭車上贏了四十萬,後來他不服氣,和我玩了兩把,現在倒欠我一百萬,人被我扣著……是他介紹我來這兒的,否則我還不知道這麽隱密的地方有高手呢。”


    哎喲,王老千牙疼了一下子,又是那些外圍開賭的解決不了硬茬,捅他這兒了,聽到此處,他狐疑地看看餘罪,一勾手指,向餘罪確認劉禿的手機號,然後派著老麽,出去聯係一下。


    一支煙的功夫,那陰陽頭的小麽去而複返了,向王老千點了點頭,不知道何故,王老千長舒了一口氣,估計確定是同路人的緣故,如果純為賭來,那其他就是多慮了。


    於是老頭的豪氣頓生了,對著餘罪直道著:“好,我們接下了……賭什麽我們說了算,賭多少你看著辦,挑吧,撲克、牌九、骰子、麻將隨便,我也想見識見識小兄弟的技術。”


    鼠標剛興奮的心裏,又是一抽,這可是伴娘拉進洞房了,全搞岔了。餘罪那賊手,偷東西還成,要賭,恐怕差遠了………


    劉禿放下了電話,心咚咚亂跳,這兩貨還真和王老千對上壘了,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王老千的手有多黑,緊張地按著安排講完,手機早被旁邊的人奪走了。


    這就是行動信號,很簡單,如果沒有,就迴到苟盛陽的手機上,收隊。


    可如果有,就到劉禿的手機上,不管說什麽,就一個結果:往進衝。


    “確定?”駱家龍在問。


    “確定,我們隊長說了,隻要這部手機響起來,咱們就衝進去。”苟盛陽道。


    “我來。”駱家龍調試著頻道,對著頻道準備著心態,想了想又關了,問著左近的孫羿道:“我說什麽啊……這可是統一行動,我木有指揮經驗呐。”


    “指揮個毛啊,我來。”熊劍飛根本不當迴事了,拿著的話筒,開了指揮頻道吼著:“聽我的命令……目標晉祠山莊天權樓,兄弟們,抓賭去。”


    收聽的頻道裏,不少人哈哈大笑了。這一輛車一馬當先,一開大燈,孫羿加著油門飆上了路麵,像全隊的旗艦,打開了爆閃燈,直衝晉祠山莊。身後,從路麵下、從加油站、從樓後的陰暗處,爆閃著警燈瞬間暗的熒火,撲向了這裏。


    門廳,幽靜的環境,響著輕柔的音樂,沒有注意到,不遠的路麵,一片警車正洶湧而來………


    “那就賭撲克牌吧,賭注大小王老定,贏了我拿錢走,輸了錢匯到您賬上,我再走……如果王老不放心,我可以通知外麵的人送錢來。”


    餘罪淡淡地做了一個決定,畢竟是曾經見過大錢的主,說出來好像並不顯得突兀。


    “沒那麽麻煩,人在這兒,錢還怕來不了,小麽,拿牌。”王老千抬抬眼皮。


    陰陽頭的小麽動了,從密封的櫃子裏,拿出來了一摞未拆封的撲克牌,特製的,澳門皇冠版,賭棍們的最愛,放在桌上,王老千伸出左手僅有的幾指,示意著餘罪檢查。


    “錯不了,開始吧。”餘罪心砰砰亂跳,他知道電話出去之後,馬上大隊就來,可現在還有個問題是,背後站的這位大個子居然還有武器,他真怕關鍵時候再出問題。


    瞥眼幾次,那大個子絕對是個守得住的主,就虎視眈眈的站在餘罪的背後,別說製服人家,想耍個小動作都不可能。


    哧拉,牌被拆了,每人五副,這場看似乎手腳全乎的餘罪討便宜了,王老千笑著道:“那咱們簡單點,速戰速決,就挑挑看怎麽樣?你拆我挑,我拆你挑,五局同開,大多者贏。”


    這個不難理解,平時就聽鼠標這個賭棍講過這些軼事,那是兩個賭徒一較高下的最好辦法,一個拆牌、一個挑牌,相互挑比大小,相當公平,餘罪不動聲色,鼠標可是凜然了,要是個普通人也罷,可王老千尼馬隻剩三根指頭了啊?就這還玩牌。


    “王老,您先來。”餘罪請到。


    “好。主隨客便。”王老千笑了笑。


    笑著時一伸左手,三指抄起了一副牌,順手在桌上一抹,一拉全翻開,以示正常,然後其他人開始大躍眼鏡了,就三指,隨意地把牌分成三份,順指一攏,收到了手裏,僅餘三指的手,從掌沿到指尖,翕合伸展,一副牌切得順暢無比,幾次切換,啪聲往桌上一拍,一溜順開,請勢出來。


    餘罪根本不去考慮,一伸手,撚走了牌中的一張,扣好。


    跟著是餘罪拆牌,明顯就差遠了,笨手笨腳地一拆,一不小心飛起來了一張,他訕笑了笑,揀起來了,幾把拆過,桌上一扣,讓王老千挑牌。


    “小夥子,你很聰明啊,故意飛起了一張a,故意往牌麵上拆,讓我注意?”王老千眼睛不眨地盯著餘罪,一切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法眼,餘罪笑笑問著:“那王老,那您一定看到我拆走的那張牌了?”


    這個考較的是賭徒的眼力和手法,一副從a到k的牌切過之後,高明的賭徒會根據手法細微的變化判斷出大牌的所在,很明顯,王老千絕對是個高手中的高手,他伸手,抹開牌,抹到最後一張,就在餘罪竊喜的時候,他手一動,抽走了倒數第二張,一亮:黑桃a。


    保安的噓聲四起,鼠標眼一閉,知道有輸沒贏了。


    “我輸了。”餘罪牌也未亮,直接扔掉。


    肯定輸了,他是隨意挑的一張,根本沒有王老千這種挑出黑桃a的本事。


    第二局,餘罪先拆牌,輸了頭局,餘罪的氣勢有點萎了,迴頭看看近在咫尺,以防他出千的大個子,又看看笑眯眯的,等著他出醜一幹保安和那個陰陽頭。他心裏在暗罵著,那幫子手下,怎麽還沒衝進來。


    “小兄弟,忘了提醒你,我們這兒的規矩是,開盤中間,雙方都可以要求加注,或者增加外圍賭。”王老千從第一局已經看出來了,來者的水平沒有他想像高,慢條斯理地道。


    “加多少?”餘罪問,手拿著牌。


    “不一定非要賭錢,賭隻手怎麽樣?輸了的,砍三寸。”王老千慢慢的伸出他的右臂,被砍成禿的一截胳膊。


    氣勢,老光棍的氣勢上來了,人家斷三寸無非還是隻禿胳膊,可要對手斷三寸,得廢手了。


    兩位手下笑著,這個不對等的賭注,比多少錢都有威懾力,不過還有更狠的,餘罪手一搓,一把牌在手裏暗動著,啪聲按到了桌上,左手摁著,手一離,一捋右手的袖子,孤注一擲地喊著:“好,賭了你再挑出黑桃a來,我直接把手送給你。”


    一句嚇得鼠標咯噔一下,心不知道掉什麽地方了,不過王老千卻皺了皺眉頭,這個毫無花哨的蠢辦法卻把他難住了,根本沒看到餘罪的手是怎麽動的。不過讓老千認輸可沒那麽容易,他左手搓開了牌,很均勻把牌搓開,看了看餘罪,慢慢地把牌分成四份,他指摘著:“雖然你藏得很緊,可是雙手連搓了四次,而且你的手心出汗了,所以牌麵會有細微的變化……第一墩牌,應該在這兒……”


    他指著中間,被分成的一墩,慢慢的撚出一張,笑著看著餘罪道:“未拆過的牌,是按順序排的,所以這一墩牌裏,是a和k的聚集,隨便拿一張的贏麵都比較大……不過我還是準備挑一張a”


    他笑著,慢慢地把牌掀起了一角,慢慢地看到花色。


    驀地,老頭臉色一凜,變色了。


    餘罪奸笑著,笑得其奸無比。


    而場上的其他人,卻不知道底牌是什麽。王老千瞪了大個子一眼,大個子一把揪住了餘罪的肩膀,等著老大的命令,可這命令像卡在王老千的喉嚨裏,噴出不出來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這不是千術。”王老千愕然問著餘罪,走眼了,知道人家出千,沒有當場捉住,那就輸了一籌。


    “你認輸我就告訴你。”餘罪笑眯眯地,指指大個子抓著他肩膀的手,王老千一使眼色,大個子放手了,餘罪斜斜的覷著王老千,催著道:“亮底牌啊。”


    沒亮,僵著,王老千知道自己的這一世英名就係在這一張牌上了,可這個麵子丟得大了,他兩指靜靜的摁著,似乎在想著什麽應對之策。


    就在這些,門嘭聲響了,那位女領班衝進來了,上氣不接下氣,指著門外**了一樣喘著:“警警警察……”


    大個子驀地反應過來了,迴手一摸腰,卻不料腰裏一涼,還未轉過身來,砰聲槍響,他啊聲腿一軟,一骨碌滾在地上,那女領班看到了,持槍的餘罪正猙獰地站在倒下的大個子背後。槍口縷縷冒著煙。


    啊……驚聲尖叫中,女領班連滾帶爬往外奔。


    砰……迴手餘罪一槍撂倒了拔刀在手的陰陽頭小麽,正中腿部,保安嚇得齊齊腿哆嗦,鼠標卻是一躍而起,抄著椅子劈頭咚聲砸下去了。


    再一迴手,槍頂到了王老千的額頭,王老千瞪著眼,幾乎不相信地看著突兀來的變化,那人的手像鬼魅一樣,直接把大個子後腰的槍摸走了,幾秒的優勢足夠翻盤了,何況還悍然開槍。


    瞬間的翻盤,餘罪不屑地手翻開王老千不敢亮的底牌,方片q。他走眼了。餘罪笑著袖子一抖,直接掉下四張a來,看得王老千目瞪口呆,就聽餘罪說著:“這是賊王的絕技,老頭,你輸了。”


    搓牌的時候,已經偷藏牌了,不過瞞過這個賭術大師也真不容易,王老千目瞪口呆地看著餘罪,瞠然問了句:“你到底是誰?”


    “老子是有牌的黑澀會。”餘罪近距離呸了一口道:“警察,知道了吧……給劉禿打電話就是行動信號,蠢貨,還以為你很高明似的。”


    啪聲反手一耳光,餘罪拖著捂著中槍的大腿哀嚎的大個子,拖出了房間,場子裏早亂套了,驚聲尖叫的女人、倉皇準備逃的賭客,還有在籌碼台子,直接用推車準備推走錢和籌碼的保安。


    砰,拖著個血淋淋的大漢,餘罪狀如殺神下凡,朝著天花板一槍,全場皆靜,隻剩下下餘罪囂張的吼聲:“都他媽別動,誰動打死誰。”


    房間裏,標哥發飆了,砸昏了陰陽頭,搜著他身上的匕首和槍,迴頭瞪了眼已經嚇呆的保安:“都靠牆站好。手舉起來。”


    這時候可乖了,一個個麵朝牆,舉手,鼠標拿著刀,蹭蹭蹭連割幾人的腰帶,嘩嘩褲子都掉下來了,露著毛茸茸的大腿,愣是沒人敢彎腰提。


    他順手把一位保安的襯衣割了一大片裹著傷手,裹著就發現驚恐坐著未動的王老千,這位高高在上,神出鬼沒的賭術高手,此時看得鼠標卻是怒從心頭起,抬起一腳,把老頭踹得骨碌碌滾到地上了,標哥尚不解氣,上前跺了兩腳,邊跺邊罵著:


    “操你媽了個逼的,不好好當賭棍,還玩槍玩刀……老子當警察找倆錢容易麽,還特麽插老子一刀。


    此時,先遣的隊伍已經衝進了樓裏,為了指示方向,出來的鼠標推開了門,幾盒子籌碼就地一扔,當啷啷滾了一地,順著樓梯滾下去不少,直接指示著後續隊伍循跡而來。


    內部的安保力量不是沒有,足有七八個武裝保衛,剛堵在甬道裏,迎麵黑壓壓來了一片警察,嚇得匪群掉頭就跑,被衝上來的刑警分別摁住。管製刀具、鋼珠槍、電擊器,劈劈叭叭扔了一樓道,成群的警察誰敢擋啊,一觸即潰呐。


    苟盛陽、孫羿、熊劍飛一幹人最先衝進來的時候,哇哦,嚇了一跳,持槍的餘罪拖著個打傷的,正威風凜凜的鎮著場麵,滿場男男女女都抱頭蹲著,愣是沒人敢動。


    哇哦,籌碼台邊的手推車,整整一車都是鈔票啊,看得進場的眾警都眼紅了。


    “全部銬起來,封鎖現場……”餘罪吼著,開始全盤控製這個有史以來最大的抓賭現場了。


    天權樓的撤離不可謂不快,不過沒想到刑警的來勢洶洶,不到三分鍾,唯一的一條暗道被堵住了,狹小的甬道裏,足足擠了二十幾個沒來得及逃走的賭客,還有已經逃出來慌不擇路的,撲通撲通掉假山邊上的池塘裏了,外圍的刑警開始滿院子抓遍地亂鑽的賭客了。


    十分鍾後,晉祠山莊開始動了,電話直到了上層,不過偌大的一個省廳,居然無人知曉今天的行動,電話又自上而下,到市局、到支隊、到各分局,同樣是無人知道有這麽一個行動,居然敢針對一個四星級的酒店,省市兩級政府指定的招待單位下手。


    半個小時後,最先得知消息的刑偵支隊長李朝東趕往現場,下車伊始,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莊子河刑警隊的、礦區刑警隊的,還有重案二隊的,氣得無語地揪住一個認識的小刑警踢了兩腳,敢情上層震怒的事,是他手下人胡來。


    他怒氣衝衝地進了現場,沒人敢攔他,不過從現場出來之後,怒氣消失了,嚇得腿有點哆嗦,光現場繳獲的賭資就有六百多萬現金,還有通過pcs轉賬的暫未確定,抓到的賭場服務人員加賭客,有上百人了。裏麵居然還有他熟悉的麵孔,他記不清是那個單位的領導了。更恐怖的是,莊子河刑警隊那個愣貨,還開槍打傷了兩人。


    他躲在車裏,幾乎是顫抖的聲音匯報著:


    “老隊長……出…出事了……出大…事了……餘罪帶了幾十人抓賭,把…把把…秦副市長抓起來了,對,我看清了,應該就是……還…還開槍打傷了兩個人……現在都亂了……”


    匯報未完,李朝東就看到了,又有大隊的警車,在蜿蜒的路上,向著晉祠山莊疾馳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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