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麵露微笑,對女王說:“我們就是想壟斷技術和資本,我們就是這麽貪心,我們有什麽錯?我們財團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多地為財團的主人收斂財富。如果我們這些負責人被人說貪心,那才能證明我們作為負責人已經是合格了。”


    負責人們與女王相悖的價值觀竟然讓女王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辦。女王就算再成熟,閱曆再多,她也隻是一個孩子。很多時候她還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


    此時,艾爾斯蘭二號進來了。他聽見了負責人們這些恬不知恥的話,心中極為氣憤。他將剛剛通過的工業化實施方案放在女王殿下的麵前,然後罵這些負責人們:“你們作為負責人是合格了,但是你們作為正常人已經失格了。你們這些腦子裏麵隻有錢的東西,不配作為人類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們還有自知之明的話,就快點跪在地上滾出王宮,然後再也不要踏進一步!女王殿下的尊榮並非是你們這些汙穢之物可以瞻仰的!”


    負責人們聽說過二號,他們笑著說道:“你連人類都不是,竟然敢說我們作為正常人已經失格?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吧,你連爹媽都沒有,你是被煉金術從一根肋骨變出來的。嚴格來說你隻能算是一個魔法造物,根據三百年前的人類法令,你才是沒有資格站在女王身邊!”


    緊接著負責人們毫不留情地對二號進行了人身攻擊。二號據理力爭,讚揚向民眾開放技術的好處,貶低財團在人類王國發展中起到的作用。女王見二號與這幫人爭得麵紅耳赤,心中略有感動,她想道:“這艾爾斯蘭二號盡管在智慧上比不上艾爾斯蘭本人,但他和艾爾斯蘭一樣,都是能夠為了王室的利益拋棄一切的——哪怕那些曾經和他相反的觀點,他也能夠為了王室而去維護。”


    在幾個小時的爭吵和討論之後,女王迫於財團的壓力終究還是讓步了。她當著負責人們的麵廢除了目前通過的實施方案,任命三個財團負責人的代表以及艾爾斯蘭二號、米達麥亞共同組成新的工業化委員會。委員會次日起正式組成,這個委員會的目的……是幫助財團壟斷工業化的技術,阻止技術流入民間。


    他們做的事情和之前的工業化委員小組比起來,是截然相反的。


    女王通過這件事情重新認識了二號的忠心,比起以前來更加器重二號了。女王讓二號進入了新的委員會,有意識地將二號作為自己的代理人開始培養。


    然而女王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二號一手策劃的。從泄密開始,一直到二號與負責人們據理力爭。這些全部都是二號事先安排好的,現實就像是二號書寫的劇本一般,每個角色分毫不差地在完成自己的表演。


    米達麥亞聽聞重組工業化委員會,心中略有驚訝。他想道:“二號一開始曾經反對過向平民開放工業化技術,女王否決掉了他。然而現在女王的決定又被財團們否決,一切又迴到了二號想要的決議。講這些事情聯係起來未免太過蹊蹺了,如果說這些事情和二號沒有關係我都不信。畢竟這些事情最終的受益者都是二號一人。”


    想至此處,米達麥亞立刻聯絡了自己派出的跟蹤者,詢問二號最近有沒有過什麽異常行為。此時跟蹤者已經被二號殺死,占領其身體的是宣誓效忠於二號的人工大腦阿亞爾,阿亞爾迴答米達麥亞“一切正常”四個字以後,就斷掉了和米達麥亞的聯絡。


    這下子米達麥亞可就納了悶了,為什麽都到了這種程度了,二號還沒有露出馬腳,難道這些事情真的和二號沒有關係嗎?


    情報越是將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指向遠離二號的地方,米達麥亞心中對於二號的懷疑就越來越深。在幾天之後的工業化委員會工作中,米達麥亞就趁著機會當眾問二號:“這些掌控人類王國經濟命脈的財團們突然就知道了女王的打算,你覺得這是為什麽?”


    二號緊皺眉頭,當著眾人的麵不露聲色。在當天工作結束以後,二號私下裏麵見了米達麥亞,他說道:“你問我的那個問題最好不要在財團代表的麵前提起,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了解到女王的決議,隻能說明王宮中出了內鬼。現在我已經在排查內鬼了,如果你有線索,希望能夠盡快地秘密告訴我。”


    米達麥亞牙縫裏蹦出了“賊喊捉賊”四個字,然後他麵帶微笑地看著二號,說:“那麽就請你好好排查內鬼吧,你現在的工作有成果了嗎?我可以稍微看一看嗎?”


    二號點頭,他帶著米達麥亞來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然後將一遝密封的文件遞交給米達麥亞,密封的文件上刻著女王的印章,從這點看,排查內鬼的任務是女王親自頒布的。


    米達麥亞看到印章,問:“這些文件都是隻有女王才有權限閱讀的,你把它交給我讓我看,難道是在誘導我犯錯嗎?”


    二號笑道:“當然不是。你是人類王國的英雄,懷疑誰是內鬼也不能懷疑你。我把文件給你看是因為我相信你。”


    米達麥亞瞥了二號一眼,不再客氣,單手拆開了包裹文件的牛皮紙。他看著文件上列著的一個個名字,心中想道:“方才我還以為二號說排查內鬼不過是唬唬我,沒想到他真的在做這方麵的工作。他為人誠實,難不成我真的錯怪他了?”


    米達麥亞隻是隨便翻了翻,就將文件還給了二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加油吧。改日我請你吃飯。”然後,米達麥亞就走開了。


    二號迴到了家中,阿亞爾問二號:“米達麥亞對你的懷疑心越來越重了。就這樣放著他不管,沒有關係嗎?”


    二號說:“我也不想這樣。可奧貝斯坦自盡、艾爾斯蘭遠征魔界,現在人類王國的主心骨隻有他一人了。我不是不想對他下手,而是沒有辦法對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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