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府裏尋遍了,不見亮兒少爺。”胡伯迴來說。


    “少爺,少爺,剛才有人看見亮兒少爺自己出門了。”鄭媽跑迴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哇”的一聲,隨了四兒大哭出來,嫻如再次昏厥,眾人連掐帶揉才恍惚迴過神,哭著呢喃:“兒呀,亮兒,乖兒~~”


    老五一直跟了在摻和乖兒失蹤的事,見胡伯的目光掃向他,恍然大悟拍了自己的光腦袋說:“我~~我迴去看門去~~~”


    “都別慌!”漢辰怒喝道:“天還沒塌下來呢!該做什麽的都迴自己的地盤去守著!”


    見大少爺動怒,所有人的噤若寒蟬。


    漢辰緩和下語氣吩咐胡伯說:“老爺和太太的院子先派人把門守了,沒我的話,誰都不許入內!”


    漢辰頓了頓:“一日三餐胡伯和我輪流去送,若問起來就說是最近北伐軍出人頻繁,加了防。”


    “那老爺問到乖兒和亮兒少爺呢?”胡伯問。


    “就說嫻如帶了和大姐一起去廟裏齋戒燒香為老爺太太祈福去了。”


    漢辰看了眼嫻如,嫌惡的歎氣:“什麽事情都不能指望女人,關鍵時候除去哭還能做什麽?爹娘屋裏你不要去,去了就是添亂。”


    打發走眾人,漢辰平靜片刻。打理自己的思路。


    亮兒和乖兒若是同時被劫持,那綁架的人一定是有企圖,圖什麽呢?


    往大了想也不過就是龍城王的寶座和這點地盤,乘人之危在爹爹病危時綁架小弟和亮兒來要挾他就犯。想來可能有這個企圖和膽量的也不過就是父親手下那幾個伺機而動的老將,或是南方的北伐軍,抑或還有哪個派係的封疆大吏在虎視眈眈龍城的地盤。但拿兩個小孩子來要挾,是要嚇唬他楊家不從就要“斷子絕孫”嗎?


    如果是為了錢,那也必定有後文,綁匪應該有條件提出來才對,或許不到時候。


    最可怕的就是無所求,而純粹為了報複父親平日的暴虐不公。那麽乖兒和亮兒必定有危險。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他也不信四弟漢濤和大姐會用出這種伎倆來報複爹爹。


    同時失蹤了亮兒和乖兒?這是一樁事還是兩件本沒有聯係的事情一時的巧合?漢辰寧願是乖兒淘氣,設了法子帶亮兒出去瘋玩,遲早會迴來,但不可不防是綁架案。


    漢辰定下心神,麵色鎮定的要去父親屋裏先穩住局麵。迎麵鄭媽卻邊走邊念叨了過來。


    “大少爺,你學問高,能幫我想想嗎?”不等漢辰應聲,鄭媽就說:“四兒她說,如果我猜出這個謎底,亮兒就找迴來了。四兒問我說,豬八戒他娘是怎麽死的?”


    鄭媽一臉認真的樣子,漢辰噗嗤一聲笑出來。


    能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大少爺開心的笑容也真是不易,鄭媽惶惑的揉著腰上的圍裙,皺了眉頭小心的問漢辰:“我說錯了嗎?”


    漢辰不知道如何迴答她才是,這不顯然是四兒變了花樣在罵鄭媽笨的要死嗎。鄭媽果然是傻得無可奈何。


    漢辰不能實話告訴她說是“笨死的。”,若不告訴他,豈不是自己也變成豬八戒他娘了。


    搖了頭笑笑走開,乖兒和亮兒失蹤的重壓似乎也輕了許多。


    父親似乎並沒覺察楊家麵臨的大禍,根本沒懷疑他的寶貝乖兒和孫兒小亮是被帶去了廟裏祈福。


    甚至父親還囑咐漢辰:“龍官兒,你去囑咐嫻如盯緊了鳳榮那丫頭。你大姐厭煩乖兒不是一天兩天,沒我在身邊,怕她欺負乖兒。”


    漢辰安慰父親說:“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打打鬧鬧是有的,關鍵時刻大姐還是心疼乖兒的。”


    “日後爹要是走了,就要靠你們姐弟互相支撐了。爹沒能給你多留下些兄弟來分擔些擔子,楊家就要靠你了。”父親不是頭一次說這種話,仿佛一種去日無多的感慨,令漢辰心酸。


    出了門,胡伯早就迎候在院外:“少爺,找了一天漢濤四爺,說是搬家離開龍城了。”


    胡伯一句話,漢辰大駭。難道這是漢濤在報複,有意綁架了乖兒和亮兒?


    但事情未明朗前又不宜鬧得滿城風雨,所以漢辰靜了片刻說:“再吩咐人去找四少爺,就說是老爺病重,想見四少爺和三姨娘一麵。”


    “少爺,不好吧。怕就是有人知道老爺病重,才孤注一擲借機綁架小少爺來要挾什麽,若是讓他們知道了老爺病重,還不變本加厲?”


    漢辰向胡伯笑笑:“你自管按了我說的話去做。”


    “龍弟,你倒是想想辦法呀。乖兒雖然十歲,可就是個孩子,沒有經過風雨,亮兒也是。亮兒孩子受苦怎麽辦?他們冷不冷,餓不餓,有沒有挨打?”嫻如掩了嘴嚶嚶的哭起來。


    漢辰沒有做聲,天漸漸暗下來,漢辰在屋裏把弄著他書房裏的那缸風水魚。那幾尾鳳尾燈籠眼的金魚還是嫻如堅持為他養的,平日也無暇去顧及。隻是案牘操勞間偶然歇歇眼睛時,他會呆呆的看著那彩色的魚兒甩著尾巴悠閑的遊來遊去,雖然可遊動的空間很小,但魚兒卻怡然自得。


    漢辰小心翼翼的將魚缸裏的髒水緩緩倒出,淺淺的就留了個底,魚兒幾乎滯在水裏空騰翻蹦。


    “龍弟,不是這麽換水的。”嫻如責怪說。漢辰卻看了那空跳的魚兒笑笑。


    第二天清晨,廚房的薛媽媽尾隨著胡伯慌然的攔了漢辰在書房。


    一個字條上歪歪扭扭貼著發黃的紙片“五十萬贖金換兩個孩子的命。大順銀行的銀票三天內放到黃龍河青紫鋪玄秘崖下的山洞左側的大圓石下的盒子裏。楊漢辰你自己去,若是有旁人出現,就不客氣。”


    漢辰抖落這這個紙條,笑了說:“終於出洞了。”


    漢辰迴到書案前,將桌上的幾張紙片翻了一翻,將寫著“姐姐”“姐夫”“南方政府”字樣的字條揉爛,扔掉。


    “如果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鳳榮聽說了乖兒和亮兒的事,急得捶了漢辰的背哭鬧:“你是怎麽當爹的,你怎麽把亮兒看丟了,你要做什麽?”


    “大姐,別為難龍官兒了,他也難。他也心疼。”嫻如哭得眼睛腫如山桃。


    “錢先不能送。”漢辰堅持說。


    “你不送,我掏錢去贖亮兒。”大姐堅持道。


    “你就是給了錢,怕賊人也未必會放人。”


    “軍隊呢,警察呢?楊漢辰,你是龍城的少主,你窩囊不窩囊!”大姐急得跺腳。


    漢辰用食指輕扣桌案:“想要錢是好事,起碼知道他們圖什麽。”


    “是不是老四幹的,一看他就不是好東西,抓了他吊起來審,不怕他不招。”鳳榮嘶厲的聲音。


    嫻如弱弱的問:“可不要冤枉了四弟,錯怪了好人。畢竟沒個證據。”


    “這個人會走出來。”漢辰嘴角掠過絲奇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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