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肅之自得葉琛,十分開心。顏肅之這輩子,就沒跟這麽樣的人聊過天兒,簡直如沐春風。顏肅之這一輩子,除了嚴師,身邊就是一群奇葩。奇葩還算好的了,還有中二病基友這樣逗比的存在。老師雖然能夠好好說話,也不是隻教他一個人,別人就都不用說了。


    見識高的,如楚氏、李彥、霍亥,卻不那麽親切。顏神佑也是個有眼光的孩子,固然親密無間卻是他閨女。


    這些也就罷了,難得他自己還是個中二病,到現在還有那麽些個後遺症,還看不上一些人。


    天賜了一個葉琛來給他,雖然沒有經過“求賢若渴”、“得遇明主”這樣感人淚下的場景。反而是一個聽了別人的建議禍害百姓,另一個為民請命反遭綁架。不管怎麽樣吧,他倆是遇上了。


    顏肅之連日與葉琛相談甚歡,葉琛生得和煦醉人,顏肅之如沐春風。葉琛也沒個家,顏肅之一麵命人給他在城裏收拾府邸,現在索性就留他在州府裏住下了。每天睜眼就能見著人,有什麽疑問也可以跟葉琛商量。


    楚氏與薑氏忙著顏神佑姐妹倆的婚事,抽個空兒問顏肅之在做什麽。聽說他一直跟葉琛粘著,倒也沒有生氣,反而說:“這麽些年,他也就跟一個唐大能胡混做一處,如今兩人離得遠了,有個葉琛,也好解他苦悶了。”竟不命人勸他少聊會兒天,多做點事,比如閨女要出嫁了,當爹的難道不得多操操心?


    州府裏,便是女人主事了。顏神佑忙裏偷閑,還將家中之奴婢仆役給重新定了等級。楚氏與薑氏也都袖手旁觀了。這是必須的,也是為日後的一些事情做準備。兩人倒是相信顏神佑的能力,都由著她去了。


    看得出來,顏神佑是很緊張的,能有點事情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兩位也是樂見其成的。都是打這麽個時候過來的,自然是理解新嫁娘的心情的。且想,她這便要出嫁了,便不如在家裏時自在,一切都縱著她。


    比起顏神佑的忙上忙上緊張兮兮,顏靜媛的表現就主流得多了。她一直窩在房裏不出來,與妹妹抓緊最後的相處時間。弄得顏靜嫻又感動又是好氣:“你與我巴得這麽緊做甚?不多與阿婆、伯母、阿姊她們多多親近?”你特麽出嫁之後靠的是誰,心裏沒數麽?


    顏靜媛還真是有數的,對妹妹道:“你的意思,我豈不知?隻是我並不如二姊,縱我往上趕著了,做得也是不如的,說不定還要添亂,豈不丟人?與其自曝其短,卻不如守拙了。我隻管每日阿婆她們忙完了,過去陪阿婆說說話兒,服侍阿婆解個悶兒,也便夠了。”


    顏靜嫻又是放心又是吃驚,笑道:“阿姊這般明白事兒,我便也放心了。”


    顏靜媛勉強笑笑,她心裏也是很緊張的,隻是被楚氏硬給壓下去了。自從沒有顏靜姝拖後腿,縱使她性情略軟弱些,楚氏按著她硬灌,也給她灌進了許多該學的東西了。她自以並不潑辣機敏,便索性不往這上麵靠了,隻消一切循規蹈矩,自然一生無礙。


    顏靜嫻也是服氣了,道:“你還真是好命!”


    顏靜媛道:“怎麽不是過?”


    顏靜嫻又說:“我聽說,那家裏的老夫人並不好相與,你可小心了。不可過於怯懦。”


    顏靜媛緊張地問:“怎麽?”


    顏靜嫻便將聽來的殷氏的種種曆史一說,末了道:“不過,他家現如今可不敢胡來,你心裏有數就好。她對長史,並不很親近的,你到那家裏,可不要一味順從著婆母,倒冷落丈夫……”


    顏靜媛啐道:“呸!我以為是什麽,原來是這個,這些個阿婆早與我說過了。我與你,倒誰是姐姐,誰是妹子來?你還沒說親,就說這些個事,羞是不羞?”


    顏靜嫻道:“你真是不識好人心,我也就隻與你說說罷了,出了這個門,你看我對誰說去。”


    說著,姐妹倆又抱做了一團。


    那一廂,顏神佑卻沒有這麽多私房話好說,她又被顏肅之喊去跟葉琛聊個天兒。顏肅之的心思倒不難理解,與葉琛說得投機,覺得葉琛是極有見識,便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女兒:看我家裏也有厲害的人叻!


    葉琛總結:這個準嶽父這是要瘋!


    等跟顏神佑聊了一會兒之後,葉琛果斷地收迴了原本的想法。顏肅之這個閨女,還真是值得誇耀的。葉琛行遍天下,見識甚廣,更因天賦極高,這才有了如今的見識。可顏神佑雖然是掌一州之庶務,畢竟是閨閣女子,幼時更是養於內宅,能有這樣的見識,葉琛也不禁有些吃驚。


    待聽顏神佑說了要重定疆界的事情,葉琛不禁擊節而歎:“大妙!未知小娘子有何劃分之意?”


    顏神佑的意思,自然是能拆便拆的,不過,她沒打算跟米帝似的,搞得橫平豎直跟俄羅斯方塊兒似的。


    葉琛心裏自有一本地圖,比顏神佑從書上看來的要直觀得多。又指出了顏神佑劃分有些不妥之處:“強拆不得,拆得生硬了,也不便利。也不須動得太多,於劃分州界之時,略彎曲即可。”出了好些個壞主意,比如此州之一地跟兔子耳朵似的伸進他州境內一類。


    說完,與顏神佑會意一笑。


    顏神佑對葉琛這樣一說即明是相當滿意的,更兼葉琛的聲音還十分好聽,帶著磁性,震得耳朵一陣陣地酥麻。難怪她爹能聽葉大師念經念這麽久。


    葉琛卻又說:“地大,則兵不夠。縱有鬱大將軍,卻也不是州府之兵,主客之勢須明,否則,易生後患,反而不美。大將軍公忠體國,士卒卻是未必。”


    葉琛說得含蓄,顏氏父女卻聽得分明,顏神佑笑道:“本州士卒,正在習。”


    葉琛一怔,道:“好大的誌氣!這不是在訓士卒,是在訓都尉麽?”


    顏肅之一撚須,微有得意地道:“天成說得太過啦,哪裏是都尉?能做什長就不錯啦。”顏神佑看著她爹尾巴都要翹起來的得意樣兒,恨不得把茶壺扣他頭上,好讓他清醒清醒。


    葉琛隻是微微一笑而已。


    顏神佑真想跑掉,葉琛卻又轉移了話題,說起跟丁號見麵,丁號也請他對石經的勘定提出建議的事情來。


    顏肅之的表情這才正經了許多,問道:“天成的意思是?”


    葉琛道:“想必使君已有定論?”


    顏肅之目視顏神佑,顏神佑隻得代答,對葉琛又解說一迴。葉琛略一尋思,對顏神佑道:“大有不同,恐有人非議。”


    顏神佑道:“要的就是不同,他們樂意做他們的學問,我也不攔著,我們要做的事,他們也別想指手劃腳太過。天下的學問,又不是被他們承包了。”


    葉琛聽得最後一句話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對顏肅之道:“公得此女,亦是天授。”


    顏肅之有點愁苦的樣子,他並不遺憾有這麽個女兒,但是如果是個兒子,就會少很多的難題。葉琛卻不以為然,別人都是覺得有個女兒不好,擔心長女得勢,長子尚幼,介時姐弟必有爭執。


    葉琛卻覺得,能心懷天下的人,就不會心胸狹窄,顏神佑斷不至於眼睛隻盯著一張椅子看。況且,顏神佑如果是個男子,不等與弟弟有矛盾,先得跟親爹扛上了。看顏肅之這活蹦亂跳的樣兒,再活個二十年也不算特別老。那時候顏神佑都得年近四旬了,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一個老而不肯死的爹,占著大位,一個正在壯年又快要老了的兒子,做了二十多年的二把手。


    畫麵太美,葉琛都不敢去想了。這樣的話,卻不能跟顏肅之挑明了說,葉琛也隻放在心裏,為這一家人家不用這麽血雨腥風表示慶幸。


    ————————————————————————————————


    顏神佑除了跟葉琛聊天兒,還有一件事情是需要她親自去做的——接受婚前教育。


    被阿圓神神秘秘請到了薑氏房裏的時候,顏神佑還覺得奇怪呢,直到薑氏摒退眾人,從一個藏得極深的漆匣裏耳熟能詳出一束帛畫來,她還沒猜透薑氏的意思。這是要給私房錢?不需要了吧?


    打開一看,真是……大開眼界!


    薑氏見她驚訝得眼都直了,以為她被嚇著了。戰績再彪悍,這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初看到這個,這樣的表情,薑氏表示十分理解。匆匆將帛畫一卷,拉過顏神佑的手道:“神佑?神佑?”


    顏神佑一迴神,麵色之複雜,為薑氏生平罕見。薑氏小心地道:“這夫妻之事,並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說著,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仍是壓低了聲音,小聲對顏神佑說了一些生理知識。


    顏神佑五雷轟頂!因為聽薑氏說:“你要害臊,我也與你備下了膝褲來穿!”


    她又不能說自己不害臊,隻得含糊著應了。薑氏問她懂沒懂的時候,她也閉嘴點頭了,真怕開口之後,又招來什麽幺蛾子來!


    再看薑氏的表情,這特麽是真的要給自己準備這等玩藝兒了嗎?顏神佑傻乎乎地看著薑氏,薑氏點點頭,又取了個扁平的方匣子來,打開一看,顏神佑徹底傻了!


    尼瑪!居然已經準備好了啊!所謂膝褲,其實就是兩條褲腿兒啊!用帶子係一塊兒!特麽開襠褲的效果!給跪了!


    顏神佑最後落荒而逃,日後每每想起此節,簡直心塞!


    那一邊,估計顏靜媛跟她的遭遇也差不多了!


    迴到自己的房裏,拍了拍臉頰,覺得自己真是太鎮定了!阿萱姐妹卻又來給她道賀,兼送了她幾色針線,且說:“阿爹阿娘遠在京中,不能前來,不知道怎麽遺憾呢。”


    顏神佑低聲道:“隻要不耽誤了你們的親事,就不算大遺憾。”


    阿萱微一笑:“不能看著誰的事兒,也都差不多了。”


    顏神佑默算了一下進程,心道,總不會耽誤事情的。三人說了一會兒話,顏神佑道:“我還迴來呢,別這樣。”


    阿萱擦擦眼晴:“忍不住麽。”哭著哭著,又笑了。


    自此之後,日子一日近似一日,顏神佑的心情也累顯焦躁。縱被蔣氏接過府去說話,舅母與表姐等安撫,她麵上不顯,心裏卻忽然心出:真是好麻煩,索性不嫁算了。這樣詭異的想法。


    無論她心裏怎麽想,吉日還是到了。


    顏肅之本就是迴來短期修整,完事還要往荊州去死磕的,山璞也是要跟著走的,為了讓小兩口多點相聚的時間,婚事硬往前又提了幾日。顏肅之再想往前,卻也不能夠了——再前就沒有吉日了。


    時間雖顯倉促,顏神佑與山璞的事情卻是早早便定了下來的。薑氏閑來無事,零零碎碎的收拾,該準備的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隻剩一個整合的事兒。雖忙了些,卻也樣樣周到。更有蔣氏,領著三個兒媳婦,幾個孫媳婦,個個都是熟諳禮儀的婦人,一齊幫忙,竟無一處有失。


    顏神佑這一日,卻不需要忙了,隻管讓別人忙去。頭天晚上,薑氏不放心,過來與她一處睡,母女兩個都失眠。薑氏再三說:“你將來獨掌一府,我不怕你有主張,就怕你太有主張了。女婿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多少與他商議一二。麵子是互相給的,他讓你做主,你也不能不讓他說話……”


    唧唧喁喁,說了許多。


    第二天一早,母女倆都不想起床了,顏神佑年輕,睡得尤熟。薑氏起身,對外擺手示意他們安靜。自己去準備一應物事,命人:“午後再喚小娘子起身,與她準備熱麵湯。”


    正式婚禮是在下午開始的。


    顏神佑裝扮一新,還是被薑氏硬在衣裳裏麵套上了膝褲。薑氏等人心裏,夫妻行周公之禮的時候,多遮一點肌膚,羞澀會少一點。顏神佑這個不太cj的家夥心裏,卻是“全露不如半遮半掩”,被現代社會的信息爆炸給教壞了。


    穿了這副行頭,顏神佑越發不自在了起來,居然很有一些正常新嫁娘的羞澀了。弄得範氏等舅母頭碰頭地掩口而笑,鬱氏也與薑氏交換了個眼色。薑氏又是不舍,又是欣慰,直到吉日,不得不放女兒出門。


    一切皆因禮而行,顏神佑自己沒有封號,嫁給山璞,本來應該向朝廷打申請的。這會兒兵荒馬亂的,申請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過來。便按著舊俗,以母親現在的品級禮儀出嫁。


    薑氏這才覺得好過了一點,對範氏道:“看她這樣,也算有些體麵了。”


    範氏笑道:“好日子還在後麵呢,男婚女嫁,總是好事。”


    顏肅之相當地沒出息,顏神佑出門前,得先拜別父母,領訓。訓詞原是固定的,顏肅之讀書的時候學禮,倒背如流。現在卻坑爹地哭哭啼啼,好險沒能背完詞兒。楚氏在一旁忙著拿帕子試淚,沒顧得上抽他。


    外麵山璞迎親,親自帶著他的隊伍數百人來。


    州府這裏,玄衣也紮花披紅,馬隊兩列擺開,沿著街道自州府一路通向歸義侯府。天色漸暗,大紅的燈籠挑了一起來,如果有人從高度俯視,便能看到一路燈籠火把將州府到侯府的路線勾勒了出來。


    顏神佑的陪嫁十分豐厚,紅妝豈止十裏,從早到晚,方才出盡。


    丁琳等小娘子、阿萱等自家人陪她往侯府去,又有阿婉接著。彼此皆是熟人,居然毫無離家之感。年輕人愛熱鬧,大舅子小舅子們卻不敢灌酒,顏家的生存形態裏,女人比男人可怕。惹到了女人,就是親哥哥,也害怕被反整——這一天鬧洞房居然十分和諧。不過是要圍觀夫婦以合巹杯飲合歡酒而已,用的是一雙聯起來的玉瓢,圍觀群眾見了,齊齊發出一聲惋惜的長歎。


    他們今天就指望著這個開心了,喝合巹酒並非男女各執一杯,乃是一個聯杯。豈料薑氏心疼女兒,怕鬧,按了最古之古禮,用了倆瓢,還是帶柄的!這樣還哪能看到兩人不小心嘴碰嘴啊!


    惋惜聲中,山璞悄一抬眼,對顏神佑露出一個笑來,顏神佑迴他一笑。圍觀的閑人齊齊哄笑,有這麽個場景,也算有談資啦!


    正要起哄,卻聽一把嫩乎乎的聲音說:“好啦好啦,都去吃酒,客人還在前麵呢。”


    顏希禮一低頭,見是六郎,鬱悶地道:“你這麽老成做什麽?”


    六郎將頭一別,張開雙臂,趕小雞似的趕人!要不是他力小,要這個蠢堂哥做苦力背新娘,他才不會這麽客氣哩!


    女孩子們也吃吃笑著,結伴離去了。山璞輕聲道:“我去前麵待客,不多時便迴。我有人擋酒,你……先吃些東西,別餓著了。”


    顏神佑輕輕點頭,頭上步搖輕響,聲音輕而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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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什麽的,河蟹期間大家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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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氏自打顏神佑出門子,便不停問顏肅之:“這會兒該到了吧?她應該行的吧?會不會住不慣那裏?”


    顏肅之自己也是頭一迴嫁女兒,心焦得要命,有薑氏念叨著,倒將他的心念平和了,耐著性子道:“沒事沒事,給神佑帶了兵去的呢,她吃不了虧。”


    夫妻倆雞對鴨講,居然也十分和諧。等送親的人迴來,薑氏抱著六郎問:“怎麽啦?”一看六郎小臉都花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聲便有些急。顏肅之聽了大急:“出什麽事了?我去點兵!”


    六郎原本很不好意思的,見他娘著急,他爹更不靠譜。也顧不上別扭了,急忙扯了顏肅之的袖子:“阿姊挺好,沒人敢鬧,我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三個字一經道破,夫婦二人哭成豬頭,薑氏一伸手,還將六郎攬了過來,一起哭。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顏先生八郎君表示:“(⊙o⊙)阿姊過兩天不是就迴來了嗎?以後天天見噠!”


    哭作一團的三人:……你知道得太多了!


    薑氏伸指戳了戳小兒子,嗔道:“偏你話多!去陪你阿婆去罷。”將八郎交給楚氏,打發顏肅之和六郎往前麵待客,自己領阿萱等往後麵宴堂客去。


    隻等著三朝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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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神佑的迴門也很熱鬧,顏肅之把能找的人都找齊了,滿滿坐了一屋子。事與願違的是,想擺老丈子架子的中二嶽父,帶了一群熱情的大舅子小舅子豬隊友。一個賽一個的熱情,都想:可算有人接手啦/她可算嫁出去了/她有人照顧之後會過得不那麽累了吧?/嫁人之後就會更穩重一點吧?


    之類的。


    最坑舅不過徐昭,這小子從昨天就不對勁,讓他過來為難一下新郎,他裝死。現在見到山璞,激動得一個箭步衝上,握著人家的手,飽含熱淚地說:“山郎!你可來了!要好好與阿壽過活呀!”


    聽得顏神佑一身雞皮疙瘩幾乎要起來,險些沒將他踹出門外。


    除了一個別扭的嶽你,一個抽風的表哥,其他人皆表現出色。


    顏神佑則往後麵見母親、祖母等人,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離家不過幾步路,再見麵時,仿佛幾世不見,都眼眶發紅。


    還是鬱氏說:“都在一處,你又自在,時常得迴來。何必傷心?”


    大家才迴轉過來顏色,說些離別之後過得如何之類。顏神佑道:“都挺好。他也好,我也好,阿婉也是原本就相熟的。”


    鬱氏心道,小姑子也大了,也快出嫁了,忙過一迴後,又省許多心事。


    顏神佑又給大家分發禮物,一起閑話家常。


    自此,顏神佑每日便與山璞同進同出,一起上班,一起迴家。顏神佑所攜之侍婢,皆是管家一把好手,並不須顏神佑坐鎮,一切自是分明。


    不日,顏靜媛與盧慎完婚。


    顏肅之也到了開拔的日子了。此番便攜葉琛、山璞、盧慎、程妙源等人往荊州,餘者留守。臨行,再三囑咐杜黎:“好生襄助小娘子。”引得眾人側目。


    杜黎嘴裏發苦,心道,得,我這是被架牆頭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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