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看到林驚心時,發現他的頭發全白了,原本他就顯得比尋常人憔悴,如今看來跟一個老頭子也差不多了,誰也不敢相信他正值壯年。但即使是這樣,葉雲卻仍然感受到了他體內那股隱藏的壓力。他暗暗揣測,如果林驚心爆發那股實力,自己化身為龍的話能否一戰?


    看到葉雲,他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葉公子,別來無恙吧。」


    林驚心這副模樣,簡直可以慘不忍睹來形容,葉雲客套話都不想說了,直接問道:「林大小姐她還沒迴來?」


    文先生點了點頭,林驚心卻是不住歎息,看他神情,似乎無比悔恨當初讓林悠外出送劍。


    祝鳴夜的目光卻落在了葉雲背後,他的目光敏銳,隱隱感覺到葉雲所背之劍非常熟悉。


    文先生也注意到了。


    葉雲笑了笑,將悠雲劍取下,道:「星公主將悠雲劍贈給了我。」


    「啊!」


    三人吃了一驚,祝鳴夜失聲叫了出來,林驚心倒是最快恢複過來,點頭道:「悠兒在信中也曾提過,公主她對葉公子你一往情深,甚至想下嫁於你,老夫原本還不太相信的,如今看來確有此事,既然如此,葉公子現在理應陪伴在公主身邊才是,為何會突然迴到北城看望老夫。」


    「我的事情不重要了,恕葉雲直言,當日是我送林大小姐迴去的,為什麽她沒有迴來,隻是送信迴來,從此音信全無?」


    「這一層我們都不知道。城主,葉公子似乎與林小姐關係不錯,也不是外人了,你不妨將林小姐的書信給葉雲一看,說不定能看出什麽端倪。」


    林驚心愣道:「他,他不會字啊。」


    「嗬嗬,就算當初葉公子不會,在公主身邊,公主又怎會視而任之?」


    「文先生風采依舊啊,城主,葉雲不才,已經學會了文字了。」


    「嗯。」


    林驚心小心翼翼的從貼身衣服裏拿出林悠的信,猶豫了一下,拿出信箋攤開才遞給他,看他的動作,葉雲很懷疑要是自己弄損了一點,他會跟自己拚老命。


    葉雲最早認識的幾乎就是林悠的字跡了,加上信內容的語氣,葉雲就確定這的確是林悠的親筆信。首先她詳細說明了月城的事,包括護送過程的衝突、悠雲劍失而複得的整個過程,還著意刻劃了一下葉雲的“可惡”和“幸運”,甚至葉雲感覺她有些酸溜溜的意思。在說了一大堆劍、葉雲、問好林驚心的內容後以簡單一句有機會完成心願結束了信,而上麵的落款時間正是當日葉雲和葉殤離去後不久。


    「沒理由的啊,我看她當時想迴北城想瘋了,我攔都攔不住,又怎麽會中途跑了?」


    文先生吃了一驚:「按葉公子說法,大小姐她不在月城了?」


    「那是肯定的,她走後我在皇宮內還住了很長一段時間,若她跟那個達官貴人在一起了,我沒理由不知道的,她的心願不是想嫁個王子之類的超級貴族嗎,最多貴族的月城都不呆了,她會去那裏?」


    「……葉公子你連這個都知道,看來我家小悠與公子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公子你快想想,小悠她在月城裏會不會認識了什麽人,然後跟他走了?老夫求你了!」


    林驚心有些失態的抓住葉雲,他是那麽用力,葉雲都感覺到痛了。


    「城主你別急,別急,我一定會仔細想的。」


    「認識了誰……我想想啊,她首先被玄帝召見,那就是認識玄帝;辛國師一早走了,她不認識的,當時在宴會席上就隻有心妃、冷星、我、守護者、於顯他們啊。」


    「這幾位可都是鼎鼎有名的帝國風雲人物,葉雲你怎麽會與他們同席?」


    祝鳴夜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呃,那是因為公主要我當她舞伴,我也沒辦法。嗯,舞伴?對了,我怎麽會忘記了他的!」


    「誰?」


    林驚心大喜上前抓住葉雲,他實在太歡喜了,竟然用上了真氣。


    葉雲的護體真氣自然防衛,一下子將他彈飛。


    「城主!」


    祝鳴夜和文先生吃了一驚,連忙上去扶起他。


    葉雲抱歉的道:「城主,對不起,我最近在野外戰鬥習慣了……」


    林驚心頹糜地站起來,擺了擺手:「不要緊,不要緊,沒想到一別年多,葉公子的修為突飛猛進,恐怕已快接近五階了吧?老夫不要緊,你還是快說說,小悠她到底認識了誰?」


    「影寒煙!」


    「影寒煙?從未聽說過帝國貴族裏有影姓的啊?」


    文先生一搖羽扇,吃驚道:「他不是冷月帝國貴族,他是無相帝國的二王子!」


    「什麽?異國人?文先生,你曾周遊三國,一定認識他吧!」


    文先生點了點頭,皺眉道:「此人是無相帝國國君影潛行的二子,我雖然沒有見過他,但卻聽聞此人性格陰鷙,zhan有欲極強,為達目標不擇手段……要知道,當是他才十二歲,卻擁有這種老奸巨猾的評價,隻可用兩字形容,可怕!」


    葉雲也點頭同意:「我見過此人了,他的zhan有欲的確很強,比起他年幼的評價,如今我還得加上兩條,笑裏藏刀,口蜜腹劍。」


    林驚心吃驚道:「假若悠兒真在他手上,她不是糟糕了?」


    「極有可能,林悠這死女人,呃,林大小姐癖好王子,而影寒煙偏偏是王子,而且還在舞會上向她邀舞,說跟他走了,我是一點都不奇怪。」


    葉雲暗暗叫苦,自己竟然當著那麽多人叫出了心裏話。


    文先生和祝鳴夜對望了一眼,感覺到了葉雲和林悠的關係似乎有些問題,但林驚心則沒聽清楚,隻是擔心女兒。


    「若悠兒真跟那個影二王子到了無相國,那也不會音信全無啊,會不會她遭到了什麽迫害?」


    「那就難說了,那個影寒煙又是討好星公主,又是討好林悠,一看就是條色狼了,林悠看上去很聰明,其實有點傻。」


    「這!」


    「葉雲,你別嚇城主啊,那是堂堂王子殿下,怎麽會幹那些事情!」


    「祝導師,葉公子不是恐嚇,是真的,當今無相王影潛行的皇後是搶來的。」


    「不行,老夫要去找悠兒迴來!」


    看林驚心著急,葉雲心裏也很不舒服,林悠怎麽說都跟自己有過親密關係,若是以前,那她就是自己的女人了,雖然知道她很恨自己,但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任誰都不會舒服。


    「不行,無相帝國雖然是中立國,但武裝實力並不比冷月帝國差,尤其是它帝都是據無相最險峻之山而起,防守天然,而且民風兇悍,異國人在那裏生存極為艱難。」


    文先生斷然拒絕,以林驚心現在的狀態,就算有魔靈力在體,要是去無相國等於自尋死路。


    「是啊,況且我也隻是猜測,並無確切證據證實林大小姐就是跟影寒煙走了,林城主無須太過驚慌,說不定隻是虛驚一場。」


    「如果不是虛驚呢?」


    麵對林驚心的質問,三人啞口無言。


    「老夫絕對不容忍女兒落在那種人手上,文先生,北城的事務就全交托先生你了!」


    林驚心不在理會三人的阻撓,走進了內堂。


    祝鳴夜急道:「文先生,你快勸勸城主他吧,他最聽你的話了。」


    文先生看著林驚心連凝神靜氣的紫靈花都扔下了,知道他去意已決,隻能無奈歎息。


    連文先生都說不上話,葉雲這個外人更不好說什麽了。或許,從林悠萌發那個虛榮的想法時,一切已經注定。


    從城主府出來時,天已經快黑了,文先生告訴了他富一川的住址,免去了他詢問的煩惱。


    他就住在原來的冶煉居附近,那夜大戰後,冶煉居重建了,隻是規模小了一些,北城也征迴了一些土地建設官宅,而富一川有幸成為第一批的住客。


    金屬敲擊聲傳來。


    葉雲頓時將富一川幸運這種想法淘汰了,臨近打鐵鋪,再舒適的住宅都是一種痛苦。


    忽然,前方黑影一閃,有個苗條的身影掠過。


    她的身法非常快,以葉雲目前的功力才勉強可以看到。


    「北城果真臥虎藏龍,高手如雲。」


    葉雲不禁暗叫僥幸了,當初自己初臨千年後人間就碰到這種高手,那他恐怕就灰飛了。


    「咦,那座是新建的冶煉居吧,誰這個時候還去買兵器?」


    他好奇心起,忍不住跟上那條黑影。


    那條黑影大概是自信慣了,沒發現有人跟蹤,她奔到冶煉居的牆邊,輕輕一躍就翻牆而入。


    「竊賊?」


    葉雲一窒,正猶豫著是否去通知冶煉居的人,牆內傳來了說話聲。


    「憂子姐姐,你來了啊。」


    「嘻,是啊,這麽晚還打什麽鐵。」


    葉雲定住了,他聽出開始那把聲音似乎是天冶子唯一的傳人公輸耘,也就是如今冶煉居的主人,而應他的那把女聲又嬌又媚,聽上去仿佛連人的骨頭酥了。


    「奇怪,這把聲音我是不是在那裏聽過?」


    好奇心促使下,他用蝠翼功無聲無息爬到了牆頭上,籍著淡淡的月色往園子裏望去。


    園子裏竟然就是打造坊,地上堆滿了橫七豎八的鐵器,火爐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映清兩個人的麵貌。


    其中一個是粗壯的少年,他手裏拿著一把大鐵錘,而他身旁一名女子嬌媚地坐在地上,含情脈脈地看著少年。


    女子的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但相貌姣好,顯然保養得不錯。


    她的衣衫很單薄,即使離的距離不算近,葉雲都看到了無限春guang。


    「這個人我是不是在那裏看過?啊!我想起了,她是下毒毒天冶子那個忘憂仙子!」葉雲聽到她的嬌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當日為了奪取悠雲劍以身誘惑公輸耘下毒毒害師父的*******什麽人!」


    忘憂仙子突然從地上站起,兩道白綾向牆上卷了過來。


    葉雲吃了一驚,這人不愧是與血刀老祖、紫海魔君同級別的絕頂高手,自己氣息隱藏得這麽好還是被發現了。


    但今天的葉雲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嬌生慣養的王子殿下了,多場的戰鬥給他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在忘憂仙子的白綾卷到之前,他已經翻身躍下牆來。


    「竟敢夜闖冶煉居,受死吧!」


    忘憂仙子如影隨形,葉雲腳尖剛落地她已經飄了過來,速度快得驚人。


    「豈有此理。」葉雲看她緊迫得緊,也懶得說話了,出手如風,擋下了忘憂仙子幾十次攻擊。


    「好功夫!」


    沒想到這個「小賊」反應這麽快,忘憂仙子不禁嬌聲讚道。


    葉雲聽到她的聲音就不舒服了,更可氣的那旁的公輸耘還在大叫:「憂子姐姐小心!別傷著了!」


    如果天冶子還在生,聽到這句話不知道要吐多少升的血。


    「耘弟弟,這人功力不在奴家之下,你快到內室避一下。」忘憂仙子將葉雲以五指射出的劍氣全部擋下,一邊想掩護公輸耘撤退。


    「好,憂子姐姐,抓住他,敢來我們冶煉居偷東西,不要命啦。」


    「公輸耘,你這混蛋。我—*—……—……*!!!」這下連葉雲都忍不住想吐血。


    「還敢罵我?打,憂子姐姐,給我狠狠的打!打到他不成人形再送到官家那!」


    「遵命,我的好人~」


    忘憂仙子見久攻不下,突然向葉雲撒出一片粉末,同時,一條白花花的長腿橫掃了過來,速度又快又狠。


    葉雲不敢大意,雙掌交疊,真氣快速凝聚成一個能量球,擊散麵前的粉末,同時“錚”一聲悠雲劍出鞘,立在身前,等待忘憂仙子的腳踢來。


    「六方玄鐵劍?」


    劍光如水,忘憂仙子和公輸耘齊齊叫了出聲,忘憂仙子動作更是快速,一下子收腿,飄迴到公輸耘一邊。


    「哼,還以為你們快活得要生要死,什麽都忘記了。」


    葉雲持劍站立在鑄劍爐前,夜風將他的衣服吹得啪啪聲響,順眼的容顏上彌漫著強大的氣息。


    「六方玄鐵劍不是送到月城皇帝手上了嗎?怎麽會在你的手上?啊,耘弟弟,你幹什麽,別過去,他很強大!」


    忘憂仙子看到公輸耘竟然向葉雲走過去,嚇了一跳,連忙拖住他的手。


    「不,不,憂子姐姐,他不是壞人,他是葉雲哥哥!葉雲哥哥!」


    公輸耘掙脫了忘憂仙子的手,向葉雲跑了過來,似乎想要抱他。


    葉雲哼了一聲,縮身閃開。


    公輸耘撲了個空,愕然問道:「葉雲哥哥你不認得小耘了嗎?我是天冶子的弟子公輸耘啊,我們見過麵的,我還托……」


    「哼。你托我做的事情我完成了!不過,你自己似乎卻忘記了!」


    「啊?葉雲哥哥真的將我師傅的骨灰放到慕容依依的墳墓裏了嗎?太好了,太好了!」


    公輸耘高興的道。


    葉雲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冷淡的道:「有什麽好的,早知道我就將匠師的骨灰埋在這冶煉居下,讓他看看,他最好的唯一的徒弟是如何跟害死他的賤人偷情。」


    「你!」


    忘憂仙子身為一穀之主,什麽人敢當著她的麵說她是「賤人」?


    「不是的,葉雲哥哥你聽我解釋,憂子姐姐她……」


    「不用解釋了,你好自為之吧!」


    葉雲長劍迴鞘,腳底用力,縱身跳出了牆外。


    「葉雲哥哥……」


    公輸耘伸出手,試圖挽迴他,可惜月影茫茫,葉雲早已不知所蹤。


    忘憂仙子一麵歉意的走過來:「對不起,又是我……」


    公輸耘默默抹了眼淚,道:「憂子姐姐,不關你的事,都是我的錯。我要是一下認出了葉雲哥哥,向他解釋清楚,就不會變成這樣了,憂子姐姐,你放心,總有一天,大家都會接受你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你看,不是連城主都原諒你了嗎?」


    從冶煉居離去了,葉雲轉了個圈就看到了間大屋,上麵寫著兵尉府,還有幾個兵丁守門。


    「請問這是富兵尉的家嗎?」


    「是,看您的打扮,您一定就是葉雲了吧?富大人正在屋裏等您。」兵丁打量了葉雲幾眼,馬上將他迎了進去。


    葉雲笑了笑,這富一川沒想到除了膽小,夠義氣還相當細心,難怪能受到賞識,爬到副兵尉的位置上了,自己當初還以為他前途有限呢,看他這麽知恩圖報,自己在禦書閣內又記下了不少武學,就傳授一點給他吧。


    「葉老弟,你終於來了,來來來,快快來坐。大夫說了,李叔的傷勢雖然重,時間也長,不過,治療這個正是他的強項,隻要給他時間,大叔意誌又堅強的話,是有機會重新站起來的!」


    遠遠看到葉雲,富一川就奔了過來,熱情無比的說了一大堆東西。


    葉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麻煩你了。」


    「咦?怎麽了,看你神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見不到林城主?你別在意了,林城主心情不好,除了文先生和祝導師,他什麽人都不想見的。」


    富一川安慰的道。


    葉雲搖搖頭,道:「不,我看到城主了,他頭發全白了,憔悴了二十年不止。林悠實在太不生性了,那麽大了還要她父母替她操心。」


    「哦,大小姐這次是有點過分了,去那裏這麽長時間了,總該寫封信迴來吧。來來來,別站在門口說了,現在秋風大,快進來喝杯暖茶吧,我去請李嬸過來。」


    富一川忙忙碌碌的跑掉了。


    「嗬,這小子,還是象當小兵時那麽勤快。不改初心之人,最為難能可貴。」


    當夜,葉雲就在富一川的府內休息。


    半夜時分,葉雲剛練完功準備休息,富一川敲開了他的房門。


    「呃,葉老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有什麽事嗎?」


    葉雲好奇的望著全無睡意的富一川,莫非這小子跟自己一樣習得了上乘真氣,造就了鋼鐵不睡之軀?


    「是這樣的,葉老弟你不知道了,你老哥我習慣了在震天的打鐵聲中唿唿入睡,不知道為什麽今晚我等了半晚都聽不到打鐵聲,所以……」


    葉雲徹底無語,習慣的力量實在太可怕了。


    「公輸匠師年紀雖輕,但幹起活來跟天冶子匠師一樣瘋狂,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還特喜歡晚上幹活,這麽晚都聽不到打鐵聲,他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這時候葉雲又聽到富一川嘮嘮叨叨的說道,聽他語氣,似乎非常關心公輸耘。


    想起公輸耘,葉雲心裏就一肚子氣:「富老哥你不用操心,人家現在可是在風liu快活,那有時間打鐵?我是無所謂,富老哥你明天還要訓練,還是早點休息吧。」


    富一川一拍手掌,向葉雲豎起了大拇指:「葉老弟的消息真是靈通,你說的是忘憂仙子吧。」


    「什麽?」


    葉雲倒吃了一驚:「你怎會知道的?莫非那賤人經常去找公輸耘?」


    「當然了啊,一個星期七天,其中有五天忘憂仙子都和公輸匠師在一起,隻有兩天仙子她才會迴忘憂穀處理一下事務,這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啊。」


    這下葉雲倒真傻了眼,他們兩個竟然明目張膽到這個地步?


    「殺害天冶子匠師的兇手時常出現,難道北城官方一點都不管?」


    誰料到富一川接下來一句讓葉雲直吐血:「我們管什麽啊?發獎金麽?沒有仙子,冶煉居那能快恢複發展?我們北城又如何發展啊?沒有仙子,北城經濟起碼倒退三十年。」


    「等等等等,你別沒有仙子前沒有仙子後了,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哦,那可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正好睡不著,又不知道說什麽,就等老哥與葉老弟你說一說關於公輸耘與忘憂仙子間驚天地泣鬼神不得不說的姐弟戀愛情故事吧。」


    原來自從天冶子死了之後,冶煉居名存實亡,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由於失去係統的管理,北城鑄造業混亂,不少鐵匠紛紛撤離,導致整個北城經濟分崩離析,經濟幾乎崩潰。而天冶子指定繼承人公輸耘一來年紀甚輕,沒有聲望,加之他就沉痛於師傅的逝世,認為師傅之死全是自己的責任,每日躲在匠師陵園以淚洗麵根本就無心經營,隨後更發生冶煉居管理方卷款潛逃事件,冶煉居從此一蹶不振,北城更陷入最大的困境,隻能靠向外城賤價出售上等精鐵賺一點小錢,人民的生活水準迅速下降,如果不是文先生等人加大政策力度,減少民心浮動,不少人恐怕要離鄉背井到其他地方發展。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在這時,一個改變北城命運的人物出現了,她無聲無息來到了公輸耘身邊,開導、鼓勵、振作他,讓他想起了天冶子臨終前遺誌,重執冶煉居。


    「等等,富老哥,你說的這個人,該不會是忘憂妖女吧?」


    「葉老弟就是聰明,一點就明。沒錯了,不過她不是忘憂妖女,她是忘憂仙子小姐,她還在匠師陵園內對著天冶子匠師的陵墓跪了七天七夜,誠心認錯……老弟,你先別想著打岔,聽老哥說完,不單如此,由於冶煉居被人卷款了,完全沒了經濟能力,她就將自己忘憂穀幾乎全部的財力用於運轉冶煉居,當文先生等人得知後一度認為她居心叵測,試圖通過冶煉居控製北城,可是事實證明大家的想法都錯了,她隻是因為公輸耘的救命之恩,而在所有人的麵前,她更將冶煉居一切權力都交給公輸耘,自己單純負責他的起居飲食……」


    「……富老哥,如果不是你說的,我會認為說這話的人不是騙子就是瘋子,忘憂妖,呃,仙子怎麽三百六十度轉變?」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一個“愛”字吧?我這人嘴巴笨,不懂得如何將這段愛情說得轟轟隆隆,不過啊,我們北城人都看好這段忘年之戀。對了,再過大約兩周就是他們的大婚了,在葉老弟迴來的前一天,林城主欣然答應主持他們的婚禮,這是林小姐離去後,城主他第一次露出一點笑容。」


    「……連林城主都原諒了她?我暈。」


    「你先別暈,還有許多事情沒說呢,喂喂,你真暈了啊。唉,沒辦法,你好好休息吧。算算日子,今晚憂子小姐就該迴冶煉居了,我明天還要冶煉居拿兵器了,黑眼圈怎麽好意思見仙子,我也睡吧……」


    富一川打了個嗬欠,搖搖晃晃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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