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是唐瑞睡得最安心的一晚,可能是因為有於然在,也有可能是這些天來,還沒好好休息過。


    等她第二天起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和於然抱在一起,睡在了狹窄的沙發上。


    陽光灑進屋內,整個地麵像是渡上了一層暖意,唐瑞看向她身側的於然,心裏一頓歡喜,這麽近的距離看他,依然覺得沒有任何的瑕疵,可以說,於然長在了她的審美上。有時候她想,她也不是一個外貌協會啊,可為什麽對於然這張臉,就癡迷到忘我的境界。


    她大膽地伸手去碰他高挺的鼻梁,卻不想,被他抓住了手。


    唐瑞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你醒了?


    嗯。於然鼻間噴出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溫熱的,讓她心生蕩漾。


    什麽時候醒的?


    你醒之前。


    誰讓他那麽實誠的,那麽,他看到她呆呆地望著他了,也看到,她伸手要摸他?羞愧啊羞愧。


    唐瑞趕緊從他身上起來,捂著發紅的臉,小聲說道:我怎麽跑到沙發上來了,該不會是夢遊了吧!


    於然笑了一下,沒去解釋。


    唐瑞跑到浴室梳洗,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她有點慌了。


    她暗忖著,她愛於然已經愛到,隻要有他在,她都會莫名其妙的主動跑到他身邊嗎?


    女孩子應該矜持,她又給忘了。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埋怨自己,怎麽一遇到於然就變傻。


    過了好一會兒,唐瑞才從浴室裏出來,她走到客廳,屋子裏白馥芳已經優雅地坐在那兒喝咖啡了。


    姚媽一看唐瑞出來了,就從廚房裏拿出雞蛋和牛奶。


    快點兒吃,一會兒我讓於然陪你出去走走。


    唐瑞喝了一口牛奶,白馥芳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許久,問道:還有多久上學呢?


    唐瑞想了一會兒,好像不知不覺中,暑假過了一半了。


    還有二十幾天。


    嗯,那這些天,你陪於然去一趟f國吧!


    出國?


    唐瑞沒想過會出國,特別是於然外公所在的f國,聽說,那個國家比較混亂,普通人都可以執槍的。


    夫唱婦隨,你們早就有婚約在身,陪他出國,也是理所當然。白馥芳喝了一口咖啡,又說道,於然的外公怕是快不行了,你去f國,也是圓了他老人家的心願。


    好,那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唐瑞所做的任何決定都是圍繞著於然的。


    隻要是為他好,她都願意去做。


    不急,先把早餐吃了。我已經讓詹叔訂了兩張下午飛f國的票。白馥芳知道唐瑞不會拒絕,早早就幫她和於然訂了機票。


    昨夜,她見於然,半夜三更還在工作,就知道他有多忙碌了。他一直沒說著迴去,大部分是不放心她這個老太婆。


    也罷,那她就替他做這個決定吧。


    姚媽在一旁偷偷地掉眼淚,她是萬分的舍不得於然和唐瑞的,這兩孩子都是她看著長大的,特別是於然,當初他來於家時,也才那麽丁點大,現在都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唐瑞吃完了早餐,就進了臥室收拾衣服。


    不一會兒,她就裝好了箱子,出來時,看到白馥芳和於然在說話。


    你不用管我,我在這邊,有姚媽照顧著,你隻管放心做你的事。白馥芳滿是不舍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兒子。


    於然:母親!


    白馥芳笑道:我知道你想重振於氏,但不是現在。


    於然聽懂了白馥芳的意思。


    但,心裏依然對她,不放心:母親,您真的不和我們一起?


    你們要是在國外結婚了,就通知我一聲,我老了,不想折騰了。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去那麽遠的地方了


    白馥芳知道自己的病越來越嚴重了,自然是不想拖累於然的,再說了,她的根還在這呢,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國家。


    母親!


    我意已決,你也不必再勸我。


    白馥芳不再和於然多說,而是一個人進了屋,她拉上了門,辛酸地笑了笑,也罷,幸好這於氏是在她手裏沒的,總好過在於然手裏沒的。


    就算到了地底下,於氏家族的宗親們要怪罪,就怪她吧!


    她得護著他啊。


    於然走到白馥芳的門前,說道:母親放心,有我在,於氏一定會東山再起。


    白馥芳笑了,他終究還是懂她的。她為這個她一手教導出來的兒子,而感到驕傲。


    姚媽從廚房裏出來,手裏是她做的辣醬和辣肉,她一股腦兒的,都給唐瑞裝好了。她握住唐瑞的手,眼眶濕潤:到了那邊,記得給姚媽打視頻。


    嗯。


    受委屈了,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裏頭,容易憋出病來。姚媽叮囑著唐瑞,她知道,這孩子,心思重,有什麽事,也不說,總喜歡悶著。


    而於然,根本就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就怕他又惹得她的寶貝瑞瑞不開心了。


    這又是異國他鄉的,連說個心裏話的人都沒有,這麽想著,姚媽又摸了一把老淚。


    姚媽,您和大太太也多保重身體,等我迴來。唐瑞也眼圈紅紅的,她也舍不得姚媽,也不放心白馥芳的病情,但老人家不願意跟著他們奔波,也當是,順老人家的意了。


    唉,我保重著呢,我現在每晚都和鄰居們跳廣場舞,我要把這身子骨練好,將來好抱你們的孩子。


    姚媽!


    不說了不說了。姚媽笑道。


    迴過頭來,看向一直沉默著的於然,就交待了兩句:照顧好瑞瑞。


    我會的。


    於然握住唐瑞的手,替她提了行李箱。


    這次,終於,不用再看到他的背影了,而是足以與他並肩。


    未來的歲月裏,有他的地方,必定會有她相伴。


    白馥芳那句話說的好,夫唱婦隨。


    進了候機室,唐瑞仍然覺得自己還在夢裏。


    之前被於然在候機室帶迴去的那個畫麵,仿佛就在昨天。她偷遛著來到了他的國家,卻又忘了如何聯係他了。


    那段時間,她驚惶失措的,既擔心找不著他,又擔心被遣送迴國。


    最後,他還是找到了她。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她。而她,也看到了他。都說一眼萬年,或許那一眼,真的值了萬年!


    宮崎駿說:如果有人不遠千裏來到你的城市,隻為見你一麵,別問任何理由,相信這個人一定是心裏最愛你的人,這份情足以讓你牽掛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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