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拜身體健康之賜,藍斯的刺青創口恢複良好,已經開始結痂脫落。


    而就在這個清爽的早晨,接到古牧龍香的約訪電話,於是他整個上午都在整理混亂的房間,收拾用過的衛生紙團,與噴灑空氣清淨劑。


    補充說明,衛生紙團是擦拭刺青膏產生的廢棄物,絕非通過其他用途製造。


    下午一點三十分,門鈴準時響起。


    從窺孔見到那位身穿弓道服的女士時,藍斯清楚聽到自己心髒轟動有如雷鳴。


    “砰砰!砰砰!砰砰!”


    然後喀嚓將門打開,與她四目相對剎那,嘈雜的聲音全部消失,整個世界寂靜暫停。


    “午安,藍先生。”古牧龍香微笑致意,“不好意思冒昧來訪。”


    說完問候定語,看著怔忡愣神的藍斯,她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還好他很快就恢複清醒。


    “啊!非常抱歉,古牧小姐請進。剛剛忽然想到別的事情,有些走神。”


    “沒關係,我偶爾也會這樣,不用在意。”古牧龍香拍拍藍斯肩膀,“打擾了!”從他讓出的位置走進房間,脫鞋踩上榻榻米。


    接著開幕雷擊,“來~先把衣服脫掉吧!”


    “嗄!你說什麽?”青年驚詫傻眼,雖然我很樂意,但是這會不會進展太快?


    她拍拍手掌,“別磨磨蹭蹭的!像個男人趕快把衣服脫掉。明菜──就是風彫,聽說我下午會過來,委托幫忙檢查你刺青的狀況。”


    “哦哦哦~好的。”曉得自己誤會的藍斯,乖乖露出後背,任古牧龍香細致觀察,再拍照傳給仲森明菜。


    接著他套迴衣服拉過軟墊,招唿對方坐到矮桌旁,開冰箱拿出兩瓶飲料。


    “不好意思,我才搬進來沒幾天,現在隻有罐裝茶。”


    “沒事,罐裝茶很好,我挺喜歡伊右衛門的煎茶。”


    客人表現爽朗自適,無形中也讓主人心情輕鬆。


    兩人默契的對坐喝茶、沉澱心情,醞釀適合對話的氣氛。


    古牧龍香肯定有事情要說。


    沒過多久,藍斯等到她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完全就是期待對方提問的套路──而他沒有不配合她的理由……


    “古牧小姐,請問為什麽歎氣呢?和你突然來訪的原因有關嗎?”誠懇的明知故問。


    沉鬱的語重心長,“嗯……息息相關。藍先生,我歎氣是在為你感到憂慮,同時也感覺到抱歉!因為我先前的輕率判斷,很可能給你帶來危及性命的滅頂之災。”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黃龍…你背後的黃龍!盡管還隻是輪廓,但剛才再次見到它,我瞬間想起六年前那個混賬家夥。而連我都難免如此,可想而知在關西,有多少人會為它心旌動搖、甚至夜不能寐!”


    “……鄉田…龍司?”


    “是的,那個用十年時間整合近江聯盟,壓製東城會,幾乎成功掌握‘天下’的男人。


    因為這段禁忌的曆史,當你背負‘黃龍’的事情曝露,關東的極道將畏懼仇視你,關西的極道會拉攏利用你,你勢必深陷漩渦不可自拔!”


    聽完她的話沉默幾秒鍾,然後藍斯灑然微笑,“誰也不能讓我做不想做的事,他們想怎樣都無所謂,但我想怎麽做他們也管不著。


    背負起這條龍,無論得到或失去什麽,成敗順逆、起落生死,我都將概括承受.就算與天下為敵,我也不會後悔。”


    盡管龍香認為事情很嚴肅,但是在藍斯看起來,其實也就那樣,此乃立足點不同造成的代溝。


    無需贅言,傳說的極道與章魚燒小販,在無南超赫伯圖奈斯神麵前,都是一視同仁。


    況且就算真被幹掉,藍斯也輸得起,七天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反之對手真正惹毛他的話,大開殺戒並不是不行,頂天在這個世界聲名狼藉,以後再也不來。


    所以他不需要怕極道,而是極道該怕他。


    隻是藍斯這種霸氣的表態,在本地人看來,無論是先前的風彫或是現在的龍香,都感受到那股震懾人心的豪氣──不計生死、無所畏懼。


    是以她的外表平靜無波,內心卻是波瀾起伏。


    即使藍斯打不過自己,但是這份器量與剛膽,堪稱吞食天地!


    難怪第五代風彫和他交流完,就認準黃龍當立……而古牧龍香,也因此下定決心。


    “藍斯先生,你想學功夫嗎?”


    “咦,古牧小姐為什麽這麽問?你想要教我嗎?”


    “正是如此,我想當你的功夫師傅,教導你使用古牧流體術,增強自保的能力。


    不用覺得欠我什麽,風彫之所以能將黃龍交給你,也是我引薦的。所以我有連帶責任,不能眼睜睜看你陷進危機。


    隻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藍斯嘴角上揚,“任何事,任何事都可以,隻要你開口。”


    “我…我希望你不要加入極道,無論關東或是關西,任何組織都不要參與。”


    “是你的流派禁止加入極道嗎?”他好奇的問道。


    “不,不是,古牧流純粹追求武道巔峰,並不排斥極道中人。甚至我祖父的兩個弟子,都是很有名的幫派高層。


    這個要求純粹是我個人很厭惡極道。所以如果你想跟我學功夫,就必須答應我遠離幫派。”


    “那我還能夠去打競技場嗎?”


    “競技場沒有問題,雖然我自己不去,但我外祖父還有表弟都是競技場常客,考慮到實戰修行的必要性,我沒有理由阻止。”


    “那沒有問題了,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加入極道組織。往後,請古牧小姐多多指教。”藍斯鞠躬致意。


    龍香伸出手指戳戳他的額頭,“不是古牧小姐,你現在應該要叫我師匠(師傅)!”


    ……


    20分鍾後。


    訂下師徒名份,再約好稽古練習的具體時間,從陽台目送古牧龍香遠去的背影,藍斯臉上喜悅的笑容完全無法掩飾。


    【警告:從各種激素指標判定,先生正處在劇烈的發情狀態】


    “威爾森,我喜歡她、想追求她很奇怪嗎?”


    【一點也不。但是既然喜歡,剛剛為什麽不脫下眼鏡呢?要知道在戀愛戰場,你的顏值絕對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我希望她欣賞我的本質,而不是我的外在。”


    【握草!你也太矯情了!】


    “這樣不行嗎?”


    【可以,當然可以,人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多矯情都是有理有據。】


    藍斯摸摸鼻子,“說起來你閑著沒事也可以幫忙想想,我該怎麽告訴龍香,我們之間沒有未來!


    這件事不說清楚不行,但從瑞貝卡那迴的經驗判斷,女孩子生氣是高概率事件。”


    【……,我認為,告白的事可以緩緩,咱們把功夫先學好再說,不然你很可能會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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