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紫鑼響起,迴蕩在葬劍峰之上,四周瞬間安靜。


    能夠在內門弟子大比中進入前六的幾人,哪個不是天資卓越。而最受關注的一戰,自然是葉初與水嫣然。這座封劍台的四周,已經被無數的弟子擠滿。大部分的長老們,也都是將眼神投向於此。


    一個是通天峰一等一的美人天才,一個是劍傾寒的弟子。


    水嫣然眸如秋水,身段玲瓏,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出塵之態。她挺直身子,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去這個沉寂如死水般的年輕人。


    “劍師叔的徒弟麽!”


    她深吸一口氣,就算這次最後拿不下魁首之位,但能夠勝了劍傾寒的徒弟,也足夠讓她心滿意足。


    背後的秋水劍已經煥發出湛然色的光華,心意動,劍便出。


    “通天峰水嫣然,請賜教!”


    葉初人若冰寒,出塵之間卻又帶著幾分寂滅之氣:“太一峰,葉初!”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美人究竟如何的美法,對於台下弟子們的叫喊之聲也充耳未聞。他隻知道,站在自己跟前的這名通天峰弟子,修為的確強橫。隻怕比起王少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又一個即將凝煞的弟子麽!”葉初心中一動,對於太素劍宗倒是更加的看中。


    這些內門之中處於頂端的弟子,隻怕一個個都足以凝煞。隻不過彼此都是心高氣傲之輩,普通的煞氣根本不屑凝練,也正因為如此,大家都刻意壓製不曾突破。


    那麽那些真傳弟子,隻怕一個個早就已經踏足凝煞境。甚至如同當日的澹台無暇,一身修為隻怕不少的長老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宗門,果然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多少的天才就此淪落,就像葬劍峰內坐化的那些前輩們,他們哪一個不是太素劍宗的天才人物。但縱然如此,也難逃宿命。修行一道,講究逆天而行!


    血飲黃泉豁然出鞘,葉初亦無半分的雜念,隻是淡然道:“水師姐,請了!”


    如此作態,便是水嫣然都為之一怔。比鬥之間,彼此客套在所難免。但葉初這話,卻不似做作,聽起來略帶幾分傲氣,可實際上卻隻是普通敘述一般。


    滄!


    秋水劍,乃是通天峰有名的神兵。作為通天峰首座異常看好的弟子,此劍也格外開恩傳到了一名內門弟子的手中。隻要水嫣然細心蘊養,成就器靈也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感受著一股渾然的的氣勢,葉初的心中卻不禁莞爾。此人的武格,竟是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秋水劍,一身藍色的水態真氣開始凝聚,散發著無限的光藍。便是葉初渾身,都被映照的幾分藍色。但葉初的心,卻異常的平靜,並未像此劍一般的滔天浪勢!


    血飲黃泉輕握在手,有的隻是一種渴望!


    “清虛師兄,此子一身氣勢怕是被葬劍峰的哀怨渲染了!”


    高台之上,紫虛真人遠遠看著這座封劍台,將一切戰況,盡收眼底。


    如今葉初的氣度,卻遠非當日澹台無暇所言的那般銳利如劍,傲氣無邊。反而一身臨近終老的哀怨死氣,如同絲絲縷縷盤繞周身。


    “恩!小師弟硬要把如此人物放到這種地方,可惜”清虛真人歎氣之間,目光卻瞥了眼劍傾寒所在之地。對於他來說,葉初這般年紀,委實不該有著如此的生氣。就算今後有所成就,隻怕對於太素劍宗,亦不會有太強烈的歸屬感。


    可惜自己這個行事古怪的小師弟,就算是掌教前來勸說都不會有半分的動搖。他的授徒之道,不容他人質疑!哪怕當初那個人物,就算破出山門,投身魔道,他亦隻道是個人抉擇!


    “幸好不過是麵壁三年,再觀此子修為古怪但不似心性動搖之輩!”淩虛真人看著封劍台,輕聲道:“嫣然修為早已可以突破凝煞,隻要尋得一處上好陰煞或寒煞便可。內門大比之後,我便帶她前往九陰之地!”,


    “你看誰可獲勝?”


    淩虛真人略一沉吟道:“葉初!”


    不僅僅是幾位首座之間各有疑問,便是台下的弟子們也是說法不一。


    “你們看葉初能不能打的過水嫣然?”


    “當初葉初與王少護有一戰,最後拚盡真氣重傷王少護。雖然真氣陰陽轉化,古怪無比。但若是水師姐對上王少護,若想取勝想來不用太過費盡!”


    “可聽說葉初能夠憑借一雙肉掌接下太一神印啊!”


    “修為境界,每一層都是極大的差距。葉初就算手段再多,隻怕此戰要折損了劍師叔的威名!”


    內門弟子們全部將目光定在爭鋒相對的兩人,議論紛紛卻大部分支持水嫣然。對於葉初,他們隻是好奇。但對於水嫣然,那就更多了一些了解。


    “葉師弟,小心了!”


    水嫣然朱唇輕啟之間,秋水劍如同綿綿秋雨,匯聚無數的劍氣淩落。


    麵對開局便是狂暴的攻勢,葉初沉穩依舊。血飲黃泉如同蓄勢待發的蒼龍一般,冰寒的感覺霎時間充斥全身。想必是因為兩者武格相同,血飲黃泉麵對秋水劍竟是格外的興奮。無數的寒氣周轉之間,比之以往都要快速,淩厲。


    甚至,隻要葉初一動,血飲黃泉便可化為九天真龍,直奔對方而去!


    “劍意未成,你不行!”


    刹那間,驚濤駭浪頓時湧現在整座封劍台上。修為突破到神感境靈動期的葉初,整個人對於真氣的掌控更上一層樓。驚濤劍法,更是狂風驟雨一般,掀開正式的對決。


    鏗鏘!


    無數的劍雨冰寒,竟是一瞬間就被無比冷冽的寒意凍的緩慢。


    聽到此話的水嫣然臉色一變,再看自己的劍勢瞬間被阻,心中的意念更重。手中的秋水劍,光芒大盛,如麵強敵,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哼!好狂妄的小子。”看台之上,一名通天峰的長老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水嫣然可是我通天一脈的天才弟子,隻要尋得上好煞氣便可成為真傳弟子。這小子雖然是劍傾寒的弟子,也不過剛剛入門罷了。還真以為,神感境靈動期就可直麵即將凝煞的弟子不成!”


    葉初的話,不僅僅是讓這位長老不滿。就連其他幾峰的長老,都覺得葉初太過傲性。


    “水嫣然在內門弟子中也算赫赫威名,接過不少任務,靠的是一次次的磨礪。葉初就算天資再高,怕也難擋她幾招吧!”


    “我太素劍宗講究修身修劍修心,葉初怕真要折損了劍傾寒的威名!”


    “笑話!”太一峰的長老們都是不出一言,王狂卻無所顧忌的嘲諷道:“磨礪!你們也太小瞧此子了。遠的不說,就算是那個人,當年在劍傾寒的教導下可曾接過一次任務,殺過一個人?可他破門而去時,你們幾人自信能夠攔的下他?投身魔道之後,又殺戮了多少正魔高人?哼!”


    “你”


    所有長老聞言,頓時神色大變。這種表情,像是提到了某種禁忌話題,異樣之間卻不能出口反駁。


    一直斜躺在巨木之間的劍傾寒聞言,卻是表情淡笑道:“哈,好個王狂,不過我喜歡!”


    王狂的話,無疑是在朝葉初潑髒水。劍傾寒之前的弟子是否投身魔道,與他何幹。但是王狂一說,感覺就如同劍傾寒教出來的弟子,一個個都是桀驁不馴,最終都會反叛宗門。


    當然,他這番話語,也算是為自己的小兒子正名。否則自己的兒子慘敗在一個一文不值的人身上,奚落的可是他的麵子。


    亦是因為此事已經提及不該談的話題,其他長老們就算心有不服,也不敢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私做評論。更何況,已經有幾名首座將淩厲的目光投了過來。


    一直注意著葉初與水嫣然戰況的小肆突然聽到劍傾寒言語一聲,頓時將眼神看向高台道:“劍傾寒,是不是王狂又說什麽奚落你的話了?”


    以她的修為,自然是聽不到王狂等人的交談。但劍傾寒如此的態度,想必是又提到他了!


    “他在讚譽我教徒有方呢!”劍傾寒懶散的伸伸腰,打了個哈欠道:“小肆,這裏真無聊,要不我們迴去吧?”


    “不要!”


    “唔!真是無趣”


    聽到這話的小肆,頓時連連跳腳道:“喂喂喂,下麵在比試的可是你的弟子。既然人家都誇你教徒有方,你還不關心一下啊!”


    “有什麽好關心的,不過一劍而已!”


    “不會吧?”小肆聽到劍傾寒如此不疾不徐的話,嘴巴張的合不上道:“葉初已經這麽厲害了?”


    “厲害嗎?”劍傾寒反問一聲,隨即麵露緬懷道:“想當年,我參加內門弟子大比的時候,可是一劍淩塵。誰能擋的下我劍傾寒的一劍?我參加比試,從來沒有那麽多的廢話。一襲白衣,一劍之威嘖嘖嘖”


    再看小肆表情專注,卻隻是盯著封劍台。劍傾寒頓時揉上小肆的腦袋,搖晃道:“喂喂喂!你個死丫頭,不知道長輩在敘述時不認真聽講,是很不禮貌的嗎?”


    “你的這些破事,我聽的耳朵都起繭了!劍傾寒,我求求你別煩我了我要看葉初打架!”小肆顯得極不滿意。


    突然,她的瞳孔猛然一縮:“劍傾寒,他出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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